第一百四十九章 鎮南王求娶雲若
2024-04-30 00:37:09
作者: 知閒閒
考慮到汲珠的身子到底不如男子健壯,褚驕陽雖急著趕路,但路上也還是安排了幾次修整。
所以到達驛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把隨行的兵士安頓好,褚驕陽回到房間,剛想簡單的洗漱一下,在後院馬廄餵朔風的常磊,就慌張的衝進了她的房間。
未等她因為毛躁而開口訓斥,常磊就喘著粗氣急聲說道:
「褚爺,外面有鎮南王的一隊戰馬經過!」
常磊雖然時常毛躁,但褚驕陽相信,他不會看錯。
北金的戰馬,馬額前都燙有每個統兵將領的凶煞徽印。
但鎮南王的徽印,卻陰柔的得讓人過目既無法忘記。
一雙粗壯大手,小心翼翼的攏護著雙日。
簡單生硬的線條,卻道盡了極致的溫柔。
如同舊時的兄長,對她極盡的嬌慣和對小阿嫂極盡的順從一般。
簡單的問了句隨行的人有多少後,褚驕陽抓起剛放下的佩劍,大步出了房間,往樓下跑去。
鎮南王此時明目張胆的,派人騎自己麾下戰馬直奔京都而來,大概是應了雲行的話。
是想要在飲馬鎮分一杯羹。
這事,她絕對不允許。
將朔風牽出馬廄,翻身上馬,褚驕陽策馬往驛站外奔去。
驛站北,一陣由遠及近的急促馬蹄聲,引的褚驕陽略略放緩了朔風的步子,朝那邊望去。
暗夜中,那身著大魏軍服,手持銀槍的將領,似乎看到了驛站高門燈籠下的褚驕陽,便加速驅使身下的戰馬朝她狂奔而來。
「褚使!」
「李副使有要事入京?」
來的人,正是前不久調任封州的副團練使,李齊志。
封州將領,因為她的緣故,都是無召不得離封州的。
李齊志此時出現在京都外,再想到剛剛經過的鎮南王的人,褚驕陽心下一緊,事情好似並不是她想的那樣簡單。
「屬下是來找褚使的。」
他們得到消息足足晚了兩日,鎮南王的人,已經手持旌節過了燕州,一路快馬直奔京都。
暫代北大營事務的趙德英思來想去,覺得於公於私,都必須讓褚驕陽和雲行知道這事。
但又礙於北大營將士不得出封州的聖諭,只得求到了劉昌宏那邊。
劉昌宏敲著桌子想了許久後,給出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就是以褚驕陽不在北大營,不能簽字為由,把李齊志的調令暫時駁回,這樣李齊志還不算北大營的人,可以出封州。
褚驕陽問道:「和剛才那隊北金的人有關?」
李齊志應了聲是。
聽著已經全然消失的馬蹄聲,褚驕陽調轉馬頭,回了驛站。
盡然自己的人來了,那就沒必要急著追上去打探消息了。
只有先知彼,才能有後動的謀算。
李齊志把馬交給常磊,隨著褚驕陽進了她的房間。
剛要和褚驕陽說明自己的來意,就看到她給自己到了杯水:「先緩口氣,不急在這一時。」
緩解了口中的乾澀,李齊志坐到了褚驕陽的對面。
「蘇侍郎從飲馬鎮帶回來鎮南王要用幽州為聘,求娶雲若小姐的消息。」
李齊志短短的一句話,給了褚驕陽帶來了接二連三的衝擊。
蘇文俊竟然去了飲馬鎮,鎮南王竟不顧及夫妻情分,求娶雲若,還是以幽州為聘。
放在膝頭上的手,慢慢的攥出了青筋。
她不信芙姐死前傳出去的消息中,沒有提及她和雲行的關係。
既然知道雲若是她的小姑,他這樣堂而皇之的求娶,這不是要分一杯羹。
這是在警告她,她在北境的步步緊逼,已經惹怒了他。
她不要奪回幽寧二州嗎?
那他就傷她最在意的所有人。
她的小阿嫂,她的夫家。
「褚使走後,北境無戰事,金千千做了太歲,但傷得不輕,蘇侍郎回來傳完消息,又回去飲馬鎮了,趙副使讓老段跟著去了。」
收起自己心緒,褚驕陽打笑了李齊志一句:「和段哥成酒肉朋友了?」
趙副使,老段,多麼明顯的遠近親疏。
「他那點酒量,也就夠跑腿打個酒的。」李齊志短笑了下,「劉守郡讓我給褚爺帶話,說不用擔心封州,先把真小姑的事處理好。」
褚驕陽冷呿了下,「別夾槍帶棍的公報私仇。」
劉老爹會說讓她處理家事,但不會說讓她處理真小姑這樣的話。
這話分明就是李齊志在報復當初在青州,她謊稱金千千是自己小姑的事。
知道李齊志定是一路未睡過一個囫圇覺,褚驕陽盤算了下時辰,就讓他回去抓緊休息補覺。
「褚使安心在這邊處理家事,明日一早我帶著北大營的兵士先行回封州。」
雖然是討巧出的封州,但是李齊志也不敢在京都逗留,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讓常磊獨自回封州,你帶兵留下。」
摩挲著望舒的劍柄,褚驕陽淺淺的合了下眼皮。
這不只是家事,更是國事,國恨,血脈之恨。
李齊志離開後,褚驕陽找出紙筆,分別給趙德英和劉老爹了寫信。
此時,寧古州鎮南王府書房口,完顏中敏半臥在冰冷的地上,用手背狠狠的擦去嘴角的血跡,獰笑道:
「堂堂鎮南王,竟然動手打女人!」
「本王當年屠寧古州守郡府中一百二十餘口人時,老弱婦孺也皆是本王刀下肉泥。」
站在窗下,身形壯碩高大的鎮南王,緩緩轉過身,來到完顏中敏身前,俯身棲近她,「你算什麼東西,敢插手本王的事!」
那燈火下漆黑到透著寒光的面具,和冷得如北金三九的北風一般的話,激得完顏中敏心中的經久積壓的怨念,洶湧翻騰。
「那你得感謝我這不是東西的手段。」完顏中敏冷聲大笑,伸手抓住鎮南王的衣襟,咬著牙挑釁道:
「她雖然廢了我這條手臂,可誰讓你喜歡她,我又怎麼會不幫你把她搶來。」
鎮南王幽冷的眼中徒生陰厲之色,狠狠得攥住完顏中敏的手腕,「你的人做了什麼?」
他不曾想到,自己派去大魏的人中,竟然混入了完顏中敏的人。
而這個人竟是完顏中政貴妃的二弟。
他的人忽木烏,不敢動這個人,只能暗中留心看管。
「也沒什麼,只是逼著大魏把她送到你的榻上。」
完顏中敏努力湊到鎮南王的身前,貼著他陰冷的面具,低笑著把自己的安排說給他聽。
「你個瘋子!」捏住完顏中敏的脖子,鎮南王把她提離了地面。
大魏女子的名聲何其重要,就被完顏中敏如此隨意的給毀了。
這無異於要了女子的性命。
就如他的那嬌妻一般,終究是沒能跨過這道坎,獨留他一人如瘋狗一樣的苟活著。
看著鎮南王鳳目中抽筋剝皮的恨意,完顏中敏不顧喉嚨間的喘息難忍,斷斷續續的笑道:
「我就是瘋,也是因為你。我棄長公主的尊貴不顧,為你洗手作羹湯,為你自薦枕席,卻換來你用幽州娶她為妻!」
「 你的湯可有進過鎮南王府?你的腳可有邁進過本王的書房臥室?」
鎮南王手上控著力道,不讓完顏中敏失了氣息,陰笑道:
「本王放在心上的女人,她只需要為本王做一件事即可,那就是她肯站在本王面前,應允本王討她的歡心。」
完顏中敏顫著唇,臉色瞬間慘白。
她總以為自己放下所有的身份,心甘情願的俯首做小,總有一天,能暖了他的心,得到他的人。
哪怕沒有名分的跟著他,她也是甘心的。
結果等到竟是,他寧願用名下的幽州,去討與別的男人有染的雲若歡心,也不願意碰一下滿心都裝著他的自己。
「你那麼喜歡她,怎麼沒在她入幽州的時候,把跟著她的男人剁了餵白狼,把她擄回寧古州,日日討她歡心!」
似是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出來一般,完顏中敏無所畏懼的嘲諷道:
「本宮千想萬想,沒想到鎮南王竟然有如此怪癖,願意要被人玩過的女人。」
完顏中敏的話,如刀子一般,活生生把鎮南王的心劈成了兩半,讓他的心頭血止不住得犯上翻湧。
從始至終,他要的都不是所謂的清白,他要的只是她能在自己身邊而已。
可就這麼個放棄報仇,放棄一雙可憐兒女性命的卑微祈求,最後都沒能護住她。
壓下口中的血腥,鎮南王收緊了手中的力道,惡聲說道:
「那又如何,你身子再乾淨,也及不上她看本王的一個餘光。」
將接近昏厥的完顏中敏扔到院中,鎮南王回身把右手泡在水盆中:「再出現在幽寧二州,本王定不會因為她,而留你性命。」
將擦手的毛巾,隨意的扔了出書房。
完顏中敏咬牙冷笑的從地上站起來,踩著那淨白的毛巾,離開了鎮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