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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褚再進雲國公府

2024-04-30 00:36:07 作者: 知閒閒

  搭著雲行的手,下了馬車的褚驕陽,鬆了口長長的氣後,終於鼓足全部勇氣,抬頭去看巍峨大門上的匾額。

  雲國公府,四個大字蒼勁有力。

  

  三年前,她白日從未敢在雲國公府門前佯裝路過,只有那個晚上,才匆匆得看過一眼,這第一世家的大門長什麼樣,是朝哪邊開的。

  那時只覺得這門,真是高大厚實,那一排排映著火紅燈籠的大銅釘,拔下來換成鐵,能煉幾百把鋒利的矛。

  如今再看這門,依舊是高大厚實,上面比碗口還粗的銅釘,依舊是光滑鋥亮。

  只是那道門檻,卻變得比她成婚那日更高,更寬了。

  讓她無法像成婚那日,隨意一邁步子,就能跨進去。

  先前在馬上,雲行問她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回雲國公府時,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雲行帶她躲開雲若的事。

  那分明就是不想讓她見雲家人的態度。

  後來聽雲行說要送她回驛站,怕雲行有所誤會,她便慌忙捂住了他的嘴,沒讓他把話說完。

  她不是不想來,是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來雲國公府。

  所以她提議,自己先給雲國公夫婦送上拜帖,待他們同意後,再正式登門拜訪。

  不想竟把雲行惹的差點笑出了淚花,問她這個回家還要送拜帖的禮數,是不是孔儀教的。

  真應該把他拉出來,打上幾個手板。

  「雲國公府是要找回當年長子被休時丟的臉面,可卻不會用下阿驕臉面的法子。你若遞了拜帖,才是真的是下了爹娘的臉面,他們怕是不會讓你我回來了。」

  褚驕陽被雲行的話繞的有些懵,她失禮於雲國公府,她按禮數遞拜帖,登門致歉,怎麼還能是下了雲國公夫婦的臉面呢。

  見她不解,雲行又解釋道:

  「你是雲國公府兒媳之事,爹娘喜與不喜,都只能接受,因此爹娘不會讓雲國公府少夫人在人前失了臉面。但阿驕送了拜帖,對爹娘而言那就是兩難的逼迫。」

  「是禮數周全的迎少夫人回府,還是冷漠應對,或是乾脆大門緊關,不讓阿驕踏入半步?不論哪種,對雲國公府和阿驕,都是再次失了臉面之舉。」

  雲行說完,她才覺得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了。

  她當年做的事,哪能是一次低頭認錯就能彌補的。

  她不了解世家的規矩,不了解雲國公夫婦的性情,事到如今,也只能聽雲行的話,一步一步的來。

  見雲行對自己見雲國公夫婦一事如此坦白,褚驕陽就直接問了先前讓她心中隱隱難受之事。

  哪知道,又惹得雲行笑了起來,滿眼寵溺的捏了下她的鼻子。

  「帶你回家這種事,總不能讓阿若那丫頭搶了先,但我又不知道怎麼和你開口,所以才帶你躲開了她。」

  指尖傳來輕輕的拉扯,將褚驕陽從思緒中剝離出來。

  側臉看了眼握著自己手,同自己並肩而立,站在雲國公府高門前的雲行,褚驕陽的目光又落回了台階之上,高門之下,身著絳紫色錦袍的少年身上。

  看那與雲行一樣的眉眼,便知道這少年是雲國公府次子云桁。

  她當年在京都時,見過雲若,但未見過雲桁。

  那是她暗嘆,雲國公府夫人這兒子女兒生的當真好看,一樣冷清的眉眼,一樣的疏離又勾人。

  今日見到雲桁,她難免再次感慨,雲國公夫人真的是會生。

  這剛退去稚嫩之色的雲桁,容貌神態,就好似活脫脫的從雲行身上扒下來的一般。

  若不是已是少年之姿,瞧著倒像是雲行親生的。

  看到雲桁帶著管家和侍從緩步下了台階,朝他們走過來,褚驕陽往回扯了下自己的手。

  不想反倒被雲行握的更緊了。

  「兄長回來了。」退去稚嫩的雲桁,聲色中還留著一絲孩童的清脆感。

  雲行輕嗯了一聲,而後給褚驕陽介紹道:「阿驕,這是雲桁。」

  褚驕陽有些兩難,不知該如何稱呼雲桁,最後只能微微頷首說道:

  「見過小公子。」

  「見過阿……」

  雲桁的話被褚驕陽打斷了,抱拳躬身的他,不得不轉頭去看雲行。

  見自己兄長的眼睛都長在了褚驕陽身上,根本沒賞給他半點餘光,無奈下只得沉著眼皮,接著說道:「……姐。」

  再撩起眼皮,看到雲行冷眼瞧著自己,雲桁朝雲行微微的咧了下嘴角,「兄長和阿姐一路辛苦,先回府吧。」

  雲桁直起腰背,帶著管家和侍從,退至一側,眉眼間全是恭順的神色。

  雲行牽著褚驕陽的手,準備拾台階而上,卻不想身後人的腳步,卻紋絲未動。

  用身子將褚驕陽和雲桁等人隔開,雲行低聲問道:「阿驕後悔了?」

  褚驕陽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沒有,只是那眼睛卻一直盯著雲行身後的雲桁看。

  雲桁對她的態度,讓她很意外。

  雖然雲行在馬車上的一番話,讓她明白,雲國公府不會在眾人面前為難於她。

  可她卻沒有想到,對她是這般的和善。

  「雲桁是小輩,他沒有資格用舊事為難於你。」

  拇指輕輕的摩挲著褚驕陽的手背,雲行略帶不忍的說道:「有資格的是爹娘,所以回府後,阿驕可能要難過一些。」

  「我知道,只是此時,我不能讓你再失了自己和國公府的臉面。」

  雲行這般牽著自己進國公府,放到尋常夫妻身上,是夫妻和睦,但放在他倆身上,卻是雲行放下臉面,求她回來。

  雖然從封州再遇之後,他們之間,一直是雲行纏著她,將她生拉硬扯的塞回了三年前的婚事中。

  可她卻不覺自己多厲害,能讓這麼孤傲的人吊死在她這棵樹上。

  而且這種事,若不是她心甘情願,誰能按動她的頭?

  低著眉眼,褚驕陽一隻一隻的將雲行的手指,輕輕的從自己手上剝離。

  「阿驕再不肯同我回府,我這厚顏怕是真的要沒了。」雲行示意褚驕陽往街外看一下。

  褚驕陽不用看也知道,這京都內,盯著雲行的人有很多。

  這會兒她出現在雲國公府門前,其他各家定會派人過來打探消息。

  那趙國公府定是首當其衝的。

  赤丹還沒解決,又來了一個趙國公府嫡女。

  想她一個堂堂的武將,竟也要頭疼這種後宅的麻煩事。

  短而快的嘆了下氣,褚驕陽捏住了雲行手肘處的衣袖。

  「阿驕又忘了我說的話。」

  把自己的手肘塞到褚驕陽的手中,雲行提步帶著她,上了高階。

  一旁的雲桁不著痕跡的翻了個淺淺的白眼後,跟在雲行的身後,進了府門。

  到了雲行的院內,一路上噤著聲的雲桁上前說道,「兄長,爹娘被太子請去接待西金來的貴人了,阿姐外出還沒回來。」

  褚驕陽心下一驚。

  太子這個時候把雲國公夫婦請走,是不想讓他們見她,還是想讓他們見赤丹?

  自己來京都是為護送和親公主,如今任務已經完成,自然不能在京都停留太久。

  赤丹和太子要是有意拖延到她離京,再選和親夫婿,她的臉就是再大,也嚇不到赤丹了。

  她自是不能讓雲國公府抗旨拒婚,如今也只能把主意打在太子和赤丹的身上。

  這樣,她離開京都後,才不會擔心後院被人偷了。

  「這是阿驕送你的。」

  褚驕陽心中的盤算,被雲行的話打斷了。

  隨即,看到雲行將他先前買回來的那個檀木盒子,遞給了雲桁。

  「謝謝阿姐。」雲桁接過盒子向褚驕陽致謝。

  褚驕陽的嘴角,努力勾出一個看著真實,且很溫婉的笑。

  「在這兒等我。」

  雲行同雲桁說完後,握住褚驕陽的手,帶她往內院走去。

  雲桁拿著盒子思量下,終是沒敢坐回去。

  邊拆盒子,他心裡邊嘀咕:

  平日就算了,當著自己媳婦面,對親弟弟也冷臉冷語的,也不怕把哄回來的媳婦嚇跑了。

  「一會兒阿若回來,和他們一起用飯?」

  正在邊走邊找海棠樹的褚驕陽,聽到雲行的話,就隨意的點了下頭,「怎麼沒看到海棠樹。」

  「沒種這裡。」

  褚驕陽的眉眼動了下,沒有再問。

  這個院子雖然大,但還沒大到能種二十幾棵海棠樹的程度,而且雲行也說自己不喜歡這個,所以整個院子沒見一棵海棠樹,也不算奇怪了。

  「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和阿桁說點事。」雲行推開房門,側身將門口讓了出來。

  看到褚驕陽的那雙鳳眼,一直往自己身後的那扇窗子上瞄,雲行緩緩傾身貼近她的面頰,低笑道:

  「那扇窗子被封死了,阿驕想撬的話,我找人拆了。」

  褚驕陽不由分說的踹了腳雲行,而後紅著臉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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