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是前夫是姦夫
2024-04-30 00:33:28
作者: 知閒閒
和雲行平安無事的巡視完礦道的第二天,褚驕陽正頂著日頭,帶著北大營將士清理礦道附近的死屍。
她那辦事不牢的親兵常磊,粘著一腦袋草沫子的從小路冒了出來。
「褚爺,新來的工部侍郎被金千千給截下來啦!」
褚驕陽被口中的水嗆的,差點把肺給咳出來。
這娘們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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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掙命,她送命,二貨這兩個字都配不上她了!
扔下手中的缸子,褚驕陽快步朝朔風跑去。
剛上馬,就看到山腳下出現一隊往山上來的車馬。
打頭的,正是一身火紅到讓褚驕陽覺得刺眼的金千千,她旁邊是位穿著官服的青年。
看著兩人的模樣,像是有說有笑一般。
「軍中有軍醫,治舌頭不要錢。」
眼見山道上的人進了礦場,褚驕陽把收拾常磊的心思放到一邊,翻身下馬,疾步去礦場大門迎新來的工部侍郎。
新來的工部侍郎,是伴著金千千爽朗大笑登場的。
「蘇侍郎,這位就是咱們封州的團練使,褚驕陽。」
金千千熟稔給新來的工部侍郎做著引薦。
蘇文俊慌了下神兒後,疾步走到褚驕陽面前,眯著眉眼端詳了須臾,隨即躬身抱拳行禮:
「表嫂!」
看著清秀眉眼中帶著一絲女相的蘇文俊,褚驕陽扯上個假笑,「蘇侍郎,認錯人了。下官封州團練使,見過蘇侍郎。」
蘇文俊急忙後蹦,躲開褚驕陽的行禮。
「褚使和她前夫和離後,就沒再嫁過人,蘇侍郎認錯了。」金千千忙出聲幫褚驕陽解圍。
「什麼和離!」蘇文俊急聲否了金千千的話,「我怎麼能認錯,你成親的頭一天晚上,咱倆還一起喝了五罈子女兒紅呢。」
金千千默念了一句「表嫂」後,驚呼道:「我家太陽的前夫,是你表兄啊!」
蘇文俊點了點頭,然後馬上搖頭,「不是前夫。」
褚驕陽的前夫不是蘇文俊的表兄,那這蘇文俊怎麼口口聲聲叫褚驕陽表嫂呢。
金千千瞪著臉都要裝不下的大眼珠子,再次驚呼道:
「不是前夫,那是姦夫唄!」
「什麼姦夫,我表哥是聖人賜婚,太子主婚的正經夫君!」蘇文俊瞪了眼金千千。
等著嫁他那眼高於頂的表哥的小姑娘,能繞皇城根一圈了,他表哥犯得著做姦夫嗎。
再說了,他表哥那冷清的性子,別說姦夫,就是正經成親,也不知道會不會碰人家姑娘。
蘇文俊上下打量了一番褚驕陽,心中忽得猜測:
當年要是到了洞房那一步,這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段有身段,就是稍微黑了點的女將軍,能不能讓他表哥寬衣解帶呢?
瞧著他表哥這兩年的反常,八成能上得了床。
「蘇侍郎想必是帶著聖意前來的,不知道可否先傳達聖意?」
褚驕陽不願意蘇文俊和金千千在這事上越扯越荒唐,直接出言把話題拉回正道上。
蘇文俊爽快的回道:「自然是帶了聖意的,不過沒在我這兒。」
褚驕陽眉頭一蹙,太子這葫蘆里,又賣的什麼藥?
派蘇文俊來,已經出乎了她的意料,結果來的還不止他一人。
只是,為何沒有一起入封州。
故而,褚驕陽試探的問道:「不知聖意現在在何處?」
「在封州城內,一會我表哥他們到礦上,就可以宣讀了,表嫂不用著急。」
原本還在猜測蘇文俊的表哥,是京都哪家貴公子的眾人,聽到蘇文俊的話,直接把這些都扔到了腦後。
一個個不錯眼珠的,巴望著山下。
金千千則是仗著自己和蘇文俊有點交情,直接問道:「蘇侍郎,你表兄也來了封州?」
「當然在啊。」
蘇文俊抬著下巴,點著山下的一行人。
看著山下的人越來越近,褚驕陽把常磊叫至身旁,讓他把在場的將士和金千千等人都帶回營內。
常磊和金千千自然是十分不情願,但又懼於褚驕陽的狠厲,不敢違背,只好一步三蹭的,踩著山下一行人出現在礦場大門的身影,進了礦場內。
褚驕陽行完禮,同蓄著鬍鬚的朝中官員客氣的說道:「崔尚書一路奔波,本應是下官至府衙拜見,讓崔尚書親至,實屬下官失禮。」
「褚使言過了,同為聖人分憂,應該的。」崔尚書言辭平和懇切,看著褚驕陽,一臉和善的說道:
「前年來封州,老夫就覺褚使名字有些耳熟,一時也未做多想。如今看到雲行,方才記起為何。」
一旁陪著的劉昌宏雙手攏在袖中,眯著小眼睛,在雲行和褚驕陽的身上來回劃拉。
瞧瞧,自己當初就沒看錯,這兩人果然有事。
「前塵舊事,不敢勞崔尚書掛心。」褚驕陽故意將前塵舊事幾個字咬得重了一些。
常言道:人老精,馬老滑。
她希望這年過半百的崔尚書,能老精一些,可以聞音掀過此事。
崔尚書像是接到了褚驕陽的信號一般,哈哈大笑道:「褚使所言甚是,當年你與雲行的半日夫妻,的確是前塵舊事,不值得一提了。」
褚驕陽咽了咽口水,有些後悔自己的多嘴。
她雖然攔住了蘇文俊那將要脫韁的小野馬,但沒能攔住崔尚書的這本就沒韁繩的老滑馬。
難道工部的人因為天天對著的不是房屋道路,就是石木山河的,以至於腦子都直的連一點迴轉的餘地都沒有了嗎?
而那崔尚書似渾然不覺,饒有興趣的擼著自己的山羊鬍子,擺起長輩姿態,轉而勸解雲行:
「到底是舊事,莫要再記掛於心,耿耿於懷。男兒應大氣一些,何況你還是世家大公子,更需給世家眾子弟做表率才是。」
崔尚書的話,讓未經歷蘇文俊那番言論的劉守郡及州軍等人驚詫。
褚驕陽竟與雲行做過夫妻!
只是,半日夫妻?
合著,就是兩個人拜了堂,然後馬不停蹄的和離了唄。
這是發生了啥事,能讓一對新人當天和離,還要耿耿於懷。
褚驕陽餘光瞄了眼雲行,見他面色並無波瀾,那冷清的眉眼之上,也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
只是那深色的雙眸,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悄悄地滾了下喉嚨,褚驕陽忙把餘光收好,免得讓雲行撞見自己眼中的不忍。
而雲行,沒理會已經竟將眯縫眼瞪得溜圓的劉昌宏,也沒在意那群偷偷打量他的封州府軍,朝崔尚書施施然行禮,「崔世伯所言,雲行懂得。」
勸解完雲行,崔尚書的目光又回到一旁沉默不語的褚驕陽身上:「如今褚使與雲行已非夫妻,女嫁男娶,也是理所應當的。」
褚驕陽聞言,剛要禮貌的欠身回話,卻不想被蘇文俊上前一步,笑著接上了話:
「崔世伯莫要嬉笑我表哥和表嫂了,您老想飲酒,小侄我隨時奉陪。至於讓我表哥娶平妻,納幾房小妾,您老人家就高抬貴手,放過別的姑娘吧。」
瞥見褚驕陽臉上划過的不解之色,蘇文俊一副討好的嘴臉朝雲行問道:「是吧,表哥。」
雲行的眼神並未分給蘇文俊半分,盯著褚驕陽閃爍的神色,冷下眉眼,問蘇文俊:「蘇家祖訓第一條是什麼?」
蘇文俊的嘴角動了動,半是哀怨的回道:「表哥不喜,我不說就是。表哥何至於搬出蘇家祖訓,當眾訓我。」
看著雲行當眾對蘇文俊冷下眉眼,褚驕陽想起當年蘇文俊和她的抱怨。
雲行性子極其冷,族中子弟不喜與他相處。
只有蘇文俊願意圍著這塊冰打轉,結果轉了十幾年,也沒把這冰捂熱了。
褚驕陽忍不住再次偷瞄雲行,結果恰好闖入了雲行冷峻的眉眼中。
看著雲行望著她的雙眸,換上了當年校場初見時,那暖如陽春的眸光,褚驕陽竟不由得心口一疼,喉嚨間翻出血腥味來。
雖然蘇文俊和崔尚書沒有將舊事全部抖出來,但云行當年被她折辱,那是不爭的事實。
此時,雲行當著知情人的面,竟還能這般毫無芥蒂的看著她,這讓褚驕陽心中五味雜陳。
強咽下湧上來的心頭血,褚驕陽朝崔尚書說道:「還請崔尚書和蘇侍郎宣讀聖人之言。」
「對對對,聖人旨意要緊。」劉昌宏轉著瞪得發酸的眼珠子,忙出聲應承著,「請崔尚書宣旨。」
崔尚書也尋思過味兒了,心裡有些發突的看了眼雲行後,輕咳了聲,「聖人口諭:雲行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