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與褚使的關係
2024-04-30 00:33:10
作者: 知閒閒
「本官未覺褚使及北大營一干將士行事狠辣、做事張揚跋扈。至於性格乖張,與心中常戚的小人相比,本官倒是覺得更顯為將、為官者的不拘小節,言行磊落。」
李啟瑟見雲行不肯為他們做主,還要摘掉他扣在褚驕陽頭上的帽子,掙扎著起身,惡狠狠的質問道:
「大魏第一世家的未來家主,竟然勾結邊陲重鎮守將,私相授受,構陷朝臣,雲行你這是要欺……」
李啟瑟「欺君罔上」的話還未說出,褚驕陽一個跨步竄到他面前,照著小腹就是一腳。
「褚驕陽,你竟敢打本官,你這是以下犯上!」
舌尖輕掃後槽牙,褚驕陽挑眉冷笑,「以下犯上,也得有個先後,是吧,李侍郎。」
「褚驕陽,你是聖人親封的團練使,我亦是聖人欽點的工部侍郎,你有什麼權利捉拿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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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侍郎誤會本使了,侍郎口出叛逆之言,本使若不及時制止,那不是等於眼看著侍郎跳火坑嗎?本使可不是那麼不地道的人。」
褚驕陽信誓旦旦的言語間,盡顯誠懇之色,看得工部眾人皆是敢怒卻不敢言。
畢竟褚驕陽的話說得也完全在理,若今日的事當真按照李侍郎的計劃發展,日後聖人要是追責,那可是株連九族的罪責。
李侍郎再次叫囂道:「雖然我李家不及你雲家勢大,但也絕不能讓你二人狼狽為奸,欺瞞聖人。」
「我與褚使是何關係,李侍郎最好親自求證於太子後,再上書不遲。至於私相授受、相互勾結這樣的詞,勸你慎用,因為你和李家都承擔不起。」
雲行雙指一松,茶杯穩穩的落在了茶托上。
清脆的瓷器相擊聲,在劍拔弩張的北大營議事廳內,顯得格外詭異。
可對於在場的人來說,更詭異的是雲行的話。
明明是李啟瑟混淆視聽,隨意攀咬他們二人而已,怎麼雲行卻將遠在京都,高高在上的太子給拉扯進來了。
此時,被眾人偷偷盯著看的褚驕陽和雲行,兩人也同時盯著李啟瑟及他身後的工部人。
這三年,京都來來往往不少人,除了工部崔尚書外,其他人,褚驕陽在京都時,都從未聽聞過。
而讓她更不解的是,從崔尚書到李啟瑟,對她的印象,好似都停留在她入過京都,之後京都發生的事,他們全然不知。
因此,這些人在封州遇到她時,無人驚訝或者提及她在京都那十餘天的過往。
雲行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話說到這個地步,褚驕陽明白,他是在幫自己試探,這些京都來的人,到底能不能想起些什麼來。
可是從他們的反應看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和雲行目光相接,轉瞬又移開,褚驕陽說道:
「委屈工部同僚在封州大獄,靜候聖人為各位主做的文書,李侍郎想上書陳述本使與雲御史的關係,本使也不會加以阻攔。」
李侍郎等人一聽真要把他們送去大獄,又厲聲掙扎著,不肯去。
房勇才三人也沒有想到褚驕陽會做的如此決,相互遞了個神色後,房勇才偷偷給門外的小兵打了個手勢。
小兵得了指示,進到議事廳內,朝雲行及褚驕陽行禮,「褚使,營外有人求見。」
房勇才的小動作自是沒有逃過褚驕陽的眼,因此這會兒小兵的話,她知道不過是房勇才請她出去議事的託詞而已。
「褚爺,把人下獄,這事鬧得是不是有點大?畢竟都是朝中命官,不少人身後都有世家做依靠。」
議事廳外,房勇才直接說出了他們三人的擔心。
今日之事,說起來可大可小,褚驕陽若是以小事化了來處理,也並無不可,左右不過是文臣武將的口舌之爭而已。
可將人下獄,那就是小事化大的處理。
褚驕陽雙手負在身後,脊背挺直,看著東北方向,問道:
「房哥你們是想小事化了?」
房勇才搖了搖頭,「化了了,那不就是白等魚兒上鉤了嗎。」
先前聽褚驕陽說要找一下場子,他還不懂,這場子要怎麼找。
可今日他見了工部的人,聽了李啟瑟的話後,瞬間明白了。
褚驕陽這是要借著工部人的嘴,反手下套找場子。
李啟瑟言之鑿鑿的扔出來一個看似是香餑餑的誘餌,想要攪亂北大營這池水。
若是換成眼皮子淺的人,這事大概能成。
可他和趙德英對團練使之位,從來不做多想,因為清楚若想做這團練使,就得捨出家人。
趙德英是絕不會為這一個正職,把妻女送入京都為質的。
而像他這種,上無父母,下無妻兒的無法牽制之人,朝廷自是不敢重用。
至於段正信,他雖然時常和褚驕陽叫板,表示不服,不過是因為褚驕陽對工部人的示弱和對二龍山土匪的維護。
如果在他們三人中,挑一個對褚驕陽最信服的人,段正信當仁不讓。
所以,在工部人來攪水時,他們三人不約而同的配合工部人,演了一出爭奪團練使的戲碼。
為的不過是將魚引入網,而後靜待褚驕陽前來收網。
只是不想褚驕陽把這網收的有些緊,直接把人送大獄去了。
「這魚兒離了水,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的,不算什麼大事。」
既然太子先攪動封州這攤水,她褚驕陽又怎麼能錯過這個機會呢。
上書彈劾自己,不只是為了試探聖人和太子,也是為了引工部人上鉤。
北大營將士被朝廷壓制的太久,被外來文官欺負太多次了,如今有機會翻身,她勢必要為自己手下的人找回場子。
不然常此已久,將士的士氣難免有損。
眼下不過是將人關到大獄,不上刑,不虐待,只是讓他們嘗嘗菜飯難以下咽,食不果腹的小苦頭而已。
這天下,不論是誰,只要踏上仕途,動了爭權上位的心,就得做好小到吃牢獄飯,大到丟了身家性命的準備。
「褚爺不用為了給兄弟們找場子,拿自己當誘餌。雖然聖人不能讓褚爺卸任,但聖人心思到底難猜,萬一真降旨鞭刑,褚爺又得在鬼門關走一遭。」
雖然這三年,房勇才他們對褚驕陽向京都文臣勢弱,多少都有些微詞。
但也明白,要想翻身,總得先站穩腳。
所以也知道褚驕陽的不容易。
「褚爺我煞氣太重,閻王不敢收,放心吧。」
撞了一下房勇才的肩膀,褚驕陽回到議事廳,不再理會李啟瑟的叫囂,直接吩咐段正信把人送到大獄。
又囑咐段正信,將人看好了,別出意外,也別讓他們與李鵬義、邵漳等人接觸。
段正信帶人離開後,趙德英和房勇才也都尋了由頭離開了。
臨走時,房勇才不僅掐著常磊的後脖子,把人給拖出了議事廳,還把議事廳的大門給關上了。
「房哥,你扯我出來幹什麼!」
常磊揉著後脖子,連聲抱怨。
「毛頭小子,沒眼力見。」房勇才拍了下常磊的腦袋,「沒看到你褚爺有事要和雲御史說嗎。」
「有啥事還要單獨說啊,又不是什麼親密的私事。」常磊歪著腦袋,想破頭,也沒想明白。
一直不言語的趙德英忽然接話道:「今日雲御史站在北大營這邊,下了文官的面子,褚爺自然是要道謝的。」
常磊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覺得這話有些怪怪的,本來就是工部的錯,雲行也不過是秉公辦事而已。
哪裡用得著他家褚爺親自致謝,還要私下致謝。
「行事狠辣、張揚跋扈、性格乖張,這些說的是誰?」房勇才又拍了下常磊的腦袋,「雲御史這是在給你褚爺找場子。」
常磊的黑眼珠滴溜的轉了兩圈後,恍然大悟。
「哦,原來褚爺和雲御史兩人以前真的有私情啊!難怪那天,他倆偷偷摸摸的躲在府衙門後。」
剛走出不遠的房勇才和趙德英二人,同時回身,步調一致的快步來到常磊身側,架著他的腋窩,把人往回拖。
常磊被兩人扯的踉蹌後退,急聲問道:「二位哥哥要幹啥?」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