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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逼迫北大營換將

2024-04-30 00:33:08 作者: 知閒閒

  褚驕陽還未來得及想雲行要她重複的是哪句話,議事廳內,一直未曾言語的趙德英,怒喝工部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褚驕陽和雲行進入議事廳後,在場的人終於肯讓自己的嘴巴休息一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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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坐在主位的李啟瑟,見到雲行和褚驕陽一起進來,心中難免有些打鼓。

  可想到雲行並沒有阻攔他把褚驕陽彈劾自己的奏章送入京,忐忑不安的心,也稍稍落地。

  故而急忙起身,把位置給雲行讓了出來。

  「這北大營是褚使的地界,本官並無緣由,可以喧賓奪主。」

  雲行轉身在主位左側的椅子上落座,看著褚驕陽,下顎微抬,點了下主位,「褚使請上座。」

  李啟瑟碰了個軟釘子,心生不滿,冷聲哼道:

  「還請雲御史慎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北大營怎麼能是她褚驕陽的地界,更何況還是自請卸任團練使的罪臣!」

  「據本官所知,李侍郎家中並不苦寒,這聖人的書籍,怎麼就只買了半本?」

  雲行一臉平和的看著李啟瑟等人,好似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言語間的挖苦。

  李啟瑟被雲行的話噎得臉半紅,想要與雲行掙個高低,卻被身邊的人給拉住了,悄聲提醒他,今日最好不要得罪雲行。

  萬一他們壓不住褚驕陽,那還得需要雲行的助力。

  雲行肯讓他們送奏章入京,就說明他與褚驕陽不是在一條船上的,因此不要為這點口舌之爭,把人惹怒了。

  房勇才見工部人竊竊私語,全然一副小人蛇鼠模樣,眼珠一轉,用胳膊肘懟了下段正信,故意捏著嗓子問道:

  「老段,雲御史的話是啥意思?老房我沒文化,有些聽不明白。」

  段正信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鄙夷,冷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褚爺是以聖人親賜的王臣身份,統帥北大營軍務,這主是聖人給的,誰敢置喙!」

  房勇才長長的哦了一聲,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笑道:

  「我明白了,我還以為京都的文官都是出口成章呢,想不到肚子裡的墨水和我老房沒差啥,也是個一知半解的蹩腳貨,哈哈哈。」

  褚驕陽坐在主位,冷眼看著工部人咬牙切齒,但礙於雲行在場,又不得不有所收斂的隱忍樣,許久沒有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趙德英出聲將話題拉了回來。

  「褚使,工部李侍郎說,你上書自請卸任封州團練使一職,不知此事可當真?」

  褚驕陽輕點了下頭,「此事並不假,本次蹋礦我罪責難卸,無顏面再擔此職,只好上書請辭。」

  聽到褚驕陽沒有為自己辯解,也沒有把他們在書房圍攻她和劉守郡的事說出來,工部等人斷定,褚驕陽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所以半軟的腰又直立起來。

  李啟瑟接過話,「既然褚使已經請辭,不知為何不曾與三位副使言明。」

  衣擺輕撩,大腿翹二腿,褚驕陽半坐半倚的靠在太師椅里,歪頭看著李啟瑟笑道:

  「本使若提前說了,哪裡還有讓李侍郎看北大營笑話的機會。」

  在場的人,除了雲行,其他人不是狂眨眼皮,就是悄悄地吞咽口水。

  常磊更是差點要出去扯根狗尾巴草,好讓他家褚爺叼在嘴裡。

  他家褚爺一旦弄出這麼一副吊兒郎當的德行,那就不只是動動嘴皮子,大概有好戲看了。

  工部的人在劉昌宏書房,也是見過褚驕陽這幅模樣的。

  那時她手中的劍,正好不偏不倚的抵在了李啟瑟下巴上。

  「李侍郎更中意哪位副使,接任本使手中的兵權?」褚驕陽指尖輕敲著椅子扶手。

  「論武功,趙副使別說在封州,就是放眼大魏,也是能排上號的;論學識,段副使讀的是完本書籍,怎麼也比李侍郎的半本要強一些;論氣節,房副使可為兄弟肝腦塗地,令人欽佩。」

  李啟瑟清了清嗓子,直接忽略了褚驕陽,看著雲行說道:「下官覺得,段副使比較合適。」

  雲行聽聞此言,嘴角微翹,似是很讚賞李侍郎的提議一般,只是雙眸卻落在了褚驕陽身旁。

  輕敲了下自己身側的小桌,雲行吩咐道:「常磊,茶。」

  常磊應了聲,小跑去了後廳準備茶水。

  眾人不解雲行是何意,卻又不敢多言,只得屏氣凝神得候著雲行再次開口。

  常磊這次手腳倒是麻利,不過片刻就端了兩盞茶回來,一盞茶放到雲行身側,一盞遞給了褚驕陽。

  工部的人一早來了後,吵吵鬧鬧的,嘴上沒停過。

  此時見雲行和褚驕陽都有茶水,不由得也喉嚨發乾,想要潤潤嗓子。

  可伸著脖子往後廳看了又看,也沒見再有人出來給他們送茶水。

  「北大營的待客之數,真令本官不敢恭維。」李啟瑟冷哼道。

  「本使讀書少,不太懂何為客,李侍郎可否不吝賜教?」

  冰水潤過喉嚨,褚驕陽的聲音越發的清脆冷冽。

  「我們今日來,不是為了教你三歲孩童都懂的粗淺禮數,是來詢問北大營現在由誰接管。莫要因為你私人之事,耽誤了聖人的要事。」

  李啟瑟當即毫不留情面的,把褚驕陽的提議給擋了回去。

  「瞧我這記性,怎麼把正事給忘了。」

  手指有一搭無一搭的敲著自己的膝蓋,褚驕陽臉上帶著浮皮潦草的歉意,詢問李啟瑟:「剛才李侍郎覺得哪位副使比較合適來著?」

  「本官覺得段副使更合適一些。」李啟瑟再次提及段正信。

  在封州這一年多,他也能看出來段正信與褚驕陽不對付,時常會擰著褚驕陽的意。

  他覺得可以借這個機會,拉攏段正信為自己所用。

  褚驕陽點了點頭,看著李啟瑟身後其他幾位工部的人,繼續詢問著:「幾位大人也覺得段副使更合適一些,是嗎?」

  工部幾人相互瞄了眼色後,沉默的點了點頭。

  「段哥,你覺得自己合適嗎?」褚驕陽收起懶散的模樣,認真問道。

  段正信嗤笑下,揚眉回道:「老子何德何能,能決定這個事。」

  李啟瑟立刻出聲,給段正信鋪台階,「段副使不必自謙,想來房副使、趙副使與段副使多年兄弟情義,定會鼎力支撐的。」

  段正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嗆聲道:「你他娘的找死,別帶上我們兄弟。」

  「你別不識抬舉!」李啟瑟指著段正信的手,被氣得直發抖。

  這種天降的好事,他怎麼會拒絕?

  「不識抬舉的,應是工部諸位同僚吧。」

  見魚兒再次上鉤,褚驕陽收起二郎腿,端坐好。

  「本使原是想給工部同僚一個梯子爬上岸,可李侍郎偏偏執意想拉諸位一起下水。」

  褚驕陽惋惜的嘆了口長長的氣,「諸位可有接到,聖人恩准本使卸任封州團練使的文書?」

  此話一出,工部眾人均不由得面帶凝色。

  「諸位覺得自己可以替聖人裁斷本使的去留,決定軍權的接管人,是嗎?」

  只要聖人和太子對褚驕陽彈劾自己的奏章,一日未做出批覆,那她就還是聖人親封的封州團練使。

  別說李啟瑟一個工部侍郎,就是出任巡按御史的雲行,都無權對封州北大營的權責更迭做決斷。

  工部眾人想明白個中緣由後,無一人不滿頭大汗。

  「諸位逼迫北大營換主將之舉,可等同謀逆,本使不能坐視不理。」

  褚驕陽話音一落,議事廳外候著的兵士持械湧入,段正信首當其衝擒住了李啟瑟。

  房勇才和趙德英也同時帶人,把工部其他人制住。

  李啟瑟見狀,只好求救於雲行:

  「我等也是著急礦上之事無人應對,才會到北大營詢問誰能接任團練使一職,並無其他心思。褚使這般搬弄是非,往我們身上叩罪名,雲御史是打算視而不見嗎?」

  李啟瑟身後的人,紛紛跪地磕頭,「請雲御史為我等做主。」

  雲行再次敲了下桌面,常磊機靈的上前續了半盞茶水。

  「褚使教導的不錯,禮數周全。」

  隨口稱讚了句常磊,雲行端起茶杯緩緩飲了一口後,目光方落在跪了一地的工部眾人身上。

  「能為你們做主的,只有聖人。本官在此,為的只是給褚使及北大營的眾將士做個見證。」

  褚驕陽及李啟瑟等人聞言,皆面露不解的看向雲行。

  只見雲行冷峻的眉眼微側,目光堅定的回望著褚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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