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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被雲御史下了臉面

2024-04-30 00:32:59 作者: 知閒閒

  離開牢房,褚驕陽找了個女獄卒幫自己換了藥後,就動身回了北大營。

  騎馬入營,就看到一眾將士聚在一起,安靜的吃著西瓜。

  見褚驕陽歸來,眾人起身相迎,只是不似往日那般喧鬧。

  褚驕陽平日治軍雖然嚴苛,但私下對將士約束並不多。

  所以看到他們一個個謹慎得啃著手中的西瓜,就不由得勒住韁繩下了馬。

  「這瓜苦的不能言語了?」褚驕陽拿起塊西瓜,咬了口。

  今年夏季雨水多,瓜果水分充沛,又大又水靈,但因此也沒什麼甜頭,但還不至於發苦。

  「褚爺,段副使被下了面子。」

  一個小班長,見褚驕陽吃完一塊西瓜,急忙又遞了一塊過去。

  褚驕陽鳳目微挑,擺了擺手,示意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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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封州,敢和她褚驕陽對著來的,也就只有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工部人了。

  今天她彈劾自己的奏章一出,李啟瑟的尾巴都要從屁股翹到額頭了。

  只是段正信那火爆的性子,怎麼能被工部的人下了面子呢?

  「房副使在營中嗎?」褚驕陽問道。

  眾人點了點頭。

  舌尖在齒間颳了下,褚驕陽大致明白了。

  想來是房勇才拉住了段正信,才沒讓他大打出手。

  只是這種悶虧,到今時今日,再也不能這般隨意的吃下去了。

  「明天帶幾個老手去驛站,讓他們最近都下不了床。記得下手講究點,別弄死,也別弄出面上的傷。」

  這罪多不壓身,北大營的兵只管打,後面的事,聖旨下來再說。

  眾人聽完褚驕陽的話,吃著西瓜的嘴張得老大,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毆打朝廷命官,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而且還是那麼大的一個官,整不好,禍及滿門啊。

  最後,還是那個小班長磕磕絆絆的說道:「褚爺,咱們不能打,也打不過。」

  褚驕陽一聽,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工部那幾個人身邊的隨從,都是三腳貓的功夫。

  她北大營的兵,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頂他們十來人。

  怎麼會打不過?

  「褚爺,雲御史在營房等你呢。」

  剛被眾人提及的房勇才,一路小跑的招呼褚驕陽快點回營房。

  「段哥被是雲御史下的面子?」

  褚驕陽這才恍然大悟,為何北大營這些兵被下了面子,只敢悶聲吃瓜,而不敢表露一絲的不忿。

  原來這人是連紅到發黑、天天趾高氣昂的工部人都要禮讓五分的巡按御史雲行。

  「不是,是御史身邊的侍從。」房勇才尷尬的笑道,「褚爺快去吧,雲御史等了許久。」

  褚驕陽把手上未乾的西瓜汁往衣擺上擦了一把,邁步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只是猛得想起,身上的衣服並非是軍服,又不著痕跡的把剛才抓過的地方抻了抻。

  褚驕陽邊走邊問房勇才,長川是如何下了段正信面子的。

  雲行身邊慣常帶著的侍從,只有長川。

  這孩子雖然只比常磊虛長一點,但行事作風卻很穩妥,平日也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褚驕陽想不出來,長川怎麼會下段正信的面子。

  除非是雲行授意的。

  「哎,也不算下面子,實在是咱們技不如人。」

  房勇才嘿嘿笑了兩聲,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和褚驕陽說了下。

  原來雲行帶著長川來北大營找褚驕陽,房勇才因雲行先前說北大營實力不過如此的話,言辭間露出些許不滿。

  此時段正信正好從二龍山帶兵回來,本就半肚子悶氣。

  看到眼前場景,又想起這一年多被京都文官的欺辱,就出言頂撞了雲行,說去校武場實際比試一番後,再下定論也不遲。

  而房勇才也有心為北大營出一口氣,想著藉此機會,回敬一下京都那些文官。

  不要以為他們當真是一群慫蛋,由著他們欺負、譏笑,也就沒有勸阻段正信。

  「他應了?」褚驕陽凝聲問道。

  「應了,還說未免怕大家覺得他仗勢欺人,讓長川那小子替他和老段比試。」

  褚驕陽的嘴角勾了下,雲行這話說得就夠仗勢欺人了。

  不過也是,他往擂台一站,段正信就是再傻,也不敢對著沒有武功的巡按御史下手。

  只能自請認輸。

  「哥幾個當真沒看出來,長川那小子功夫著實了得。那重劍讓他用的,頗有褚爺教常磊時的架勢。」

  房勇才毫不吝嗇的誇讚著,說道激動處,全然忘了自己的手還吊著,比比劃劃的,「別說老段,就是老趙,想要勝那小子,也不容易。」

  聽完房勇才的話,褚驕陽覺得自己冤枉了金千千。

  有長川這樣的侍從,就是兩個二龍山,雲行也能出入自如。

  她看得出長川是帶功夫的,只是沒想到竟然這樣好。

  「段哥呢?」掃了眼左右,褚驕陽沒有看到段正信,也沒看到他的親兵。

  「和老趙去礦上巡防了。」

  褚驕陽冷哼了聲,巡防哪裡用得著兩位副使。

  定是房勇才怕她回來聽到此事,修理段正信,才讓趙德英把人帶走了。

  「房哥,你這泥菩薩有船嗎?」

  房勇才扯了扯嘴角,不敢應褚驕陽話。

  「房哥,我知道,這幾年大家總覺得我這個團練使只會窩裡橫,對朝中文臣只知道卑躬屈膝。大家心中難免有些憤憤不平,總想著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但這口氣,它不是這個爭法。」

  褚驕陽停住腳步,目光直指東北方,堅定的說道:

  「房哥,有朝一日,咱們封州北大營鐵騎踏平斷巍垣時,這口氣不用爭,自然會長盛不衰,無人敢撼,也無人能撼。」

  「斷巍垣……」

  房勇才低聲重複了一遍,雙眼中交替閃過疑惑、不解、驚訝,最後變成了一絲動容。

  斷巍垣,不僅是壓在大魏國土上的「高山」,也是壓在房勇才等大魏武將心頭的一座「大山」。

  曾經,大魏半數武將皆把改寫文強武弱的朝勢,寄託於在大魏苦寒北境強勢崛起,從無敗績的幽寧二州總團練使——褚勝陽身上。

  卻不想他平生唯一敗績,便是被神秘的北金鎮南王所斬,而後幽寧二州被奪,鎮南王自此立碑界,名為「斷巍垣」。

  戰神殞命,其妹褚驕陽悄然入封州後,不提舊事,也不肯北出一步。

  時間久了,大 家就把這一切都牢牢壓在心底,最後隻言片語都不願再提及。

  此時與被割失的國土有著深厚舊緣的褚驕陽,提及自己將會劍指幽寧二州,怎麼能叫房勇才不心生動容。

  「房哥,封州是大魏北境的最後一道防線,如果內政不緊,如何防患外敵。至於工部那些人……」

  手指摩挲著望舒的劍柄,須臾後,褚驕陽說道:「有些場子,還是要找一下的,明日讓段哥回大營找我。」

  見已經到了褚驕陽營房外,房勇才應下話準備離開,不想被褚驕陽抬劍攔住了去路。

  「房哥少去芙春樓喝幾頓酒,好好養養身子。」

  扯下房勇才的錢袋子,倒出裡面的銀錢,褚驕陽把空錢袋子又塞回了他的腰帶里。

  「喜歡人家,就抓緊攢錢,給人家贖身,好好過日子。」

  房勇才咬著牙,吸了口涼氣,「褚爺知道,還每次都罰我的銀錢,這叫我怎麼攢錢。」

  從懷裡掏出雲行的那個錢袋,把銀錢裝了進去,褚驕陽不在意的嘻笑道:

  「改日我去給芙姐兒賠個禮,替房哥說說好話。」

  「別讓人以為褚爺是去查封就好。」

  三年前,褚驕陽聽聞房勇才中意上芙春樓新來的官妓,一時興起,帶著人一群親兵去芙春樓圍觀。

  當時那個陣仗,直接把樓里的客人都嚇跑了。

  也因為褚驕陽那日的跋扈,使得無人再敢去點芙姐兒的牌子。

  畢竟在封州,女煞神的名號,比閻王還瘮人。

  這時,廚房的火頭兵按照慣例,把給褚驕陽留的飯菜送了過來。

  看她正在和房勇才說話,就低聲提醒了一句,趁熱吃飯,免得胃不舒服。

  褚驕陽回身點頭應了下,隨即透過開著的營房門,恰好看到雲行端坐在燭火下的桌旁。

  那模樣,似是在等她回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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