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見招拆招

  丁嬌與易明之兩人去了附近兩個村莊。收了不少蔬果，他們運氣實在不錯，恰好遇上有人家殺豬，便高價買了些新鮮肉食回來。

  滿滿當當一車拉回鋪子，魯大娘吃驚不已。

  丁嬌將今日在集市的事說了，摩拳擦掌道：「看樣子，這芸香樓真與我們槓上了，那就放馬過來吧。」

  

  魯大娘嘆氣。生意場上便是如此，不是你死是我亡。

  三丫娘臉色發白，吶吶地道：「難怪前幾日我去買菜，那些個老闆都看笑話似的，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

  「怕什麼，放手來就是，」丁嬌意氣風發，「來，我們今天就做點不同的。」

  豬耳朵處理乾淨，放入沸水中焯水，撇去浮沫換水，加入桂皮，八角，蔥，姜，蒜，鹽，醬油，糖，黃酒，大火煮開轉小火燜，待最厚實的地方能用筷子穿進去，關上火再燜半個時辰。

  剩下的滷汁如法炮製扔進去處理好的豬尾巴，豬蹄子，豬肺，豬心。

  忙活一個多時辰，所有的滷味都出鍋了。

  各自撈出晾涼，切小片。熱油鍋下蔥，姜，蒜，辣椒炒香，下滷味，爆炒出香味，下滷汁燜片刻，下蒜苗炒香出鍋。

  紅潤油亮的滷菜散發著特有的香味，爆炒後經蔥姜蒜調味，屋子裡滿是油香。小石頭與三丫兩個孩子蹲在灶台邊上直流口水。

  丁嬌各自留出一小盤，其餘都端到前頭去了。

  午飯時分，新鮮出爐的滷菜被男人們一搶而空，順帶著酒水，米飯也消耗得更多。

  有人滿意地摸著肚皮要求打包回去。

  「明日家裡正好有客人，好下酒。我家婆娘做的下酒菜總不是那個味兒。」

  三丫娘笑著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掌柜的說，咱們的滷菜限量，今日的已經賣完了。」

  那人咂巴著嘴大嘆可惜，不舍的目光朝鄰桌看去。

  鄰桌的漢子也是個乖覺的，當即極護食地將所有滷菜往飯碗裡掃，囫圇兩下，就只剩下一個空碗了。

  聞著味兒來晚的食客拍腫了大腿，坐在鋪子裡泄恨般將一碗小炒肉吃個精光。

  飯飽酒足，有男人剔著牙大喇喇道：「讓你們掌柜的再做一份九轉大腸，那芸香樓里倒是有賣，總覺得差著點味。」

  「可不是，」有人附和道，「我上次點的臘泥鰍居然還吃出了沙子。」

  「還有那個什麼黃魚，雖做得不錯，魚肉卻沒有丁掌柜做的鮮嫩。」

  這幾人顯然都是嘴挑的，說起芸香樓新推出菜色的味道，狠狠地吐了一肚子槽。

  三丫娘聽著幾人的話喜不自勝，飛快地跑去後頭與丁嬌說了。

  丁嬌剛收拾完，聞言出來就笑著解釋：「幾位都是會吃的人，我也不瞞你們說，那芸香樓專挑我創的新菜式模仿，偏偏都是東施效顰。誒，我憋著一口氣，他們要學便學去，我多費點功夫做更好的菜給大家。」

  有那情感豐沛的男人當即便鼓掌叫好：「不愧是咱們縣城最厲害的廚子，以後我們有口福了。」

  「就是，丁掌柜只管放心干，我劉大壯每日都來。」

  「……」

  鋪子裡的食客比賽似的，一個個拍著胸脯表示力挺丁嬌。

  丁嬌笑得一臉羞澀，她行了個禮，謝道：「多謝眾位大哥大伯了，今日高興，一律打九折。」

  食客們歡呼叫好。

  人美菜美價錢美，誰不高興啊！

  至於丁掌柜上回動刀子的彪悍行徑，自動被人選擇性忘記了。

  晚飯時分，丁嬌家桌上擺著的也是各類滷菜，眾人都顧不得說話，埋頭苦吃一番，待桌上的菜掃光了才抹嘴滿足嘆氣。

  「娘，明天還吃豬耳朵吧，好吃。」小石頭鼓著腮幫子嘟囔，不舍地舔掉碗裡最後的湯汁。

  「嬌嬌姨，鹵豬肝好吃，明天吃。」三丫也跟著學舌。

  丁嬌笑：「一頭豬才多少耳朵肝臟，我上哪裡給你們弄去。」

  除非這裡有大型屠宰市場。

  想到這，丁嬌心下一動，她要不要辦個養殖場。她想像著易明之圍著圍裙掃豬糞的情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好吧，還是算了！

  不過，僱人養豬，養雞鴨，種菜倒是可以。

  丁嬌腦子飛快地轉著，就聽三丫娘在問：「我把灶台收拾收拾，那個滷水倒在——」

  「別，」丁嬌急忙制止她，「老鹵當然留著，我還有大用處。」

  三丫娘莫名其妙，卻仍是很順從地留下來。第二天，她就知道滷汁是留著是做什麼用的了。

  滷雞蛋，滷雞爪，滷鴨脖子，滷牛肉，鹵毛豆，灶台上滿滿當當都是滷好的菜。

  有間食鋪徹底成了滷菜鋪子。愛喝酒的男人像是染上毒癮般，每日早早便到，只為一口限量的滷菜。

  買不到肉食，鹵素菜也絲毫不差。食材的範圍越縮越小，丁嬌索性又做起泡菜。酸脆爽口的蘿蔔藕片黃瓜豆角白菜，紛紛端上了桌。

  一時間，有間食鋪門口酸辣飄香，那些捨不得銀子的路人，經過食鋪幾乎是小跑著，太勾人了。

  丁嬌怪招頻出，芸香樓的掌柜嘴裡發苦。

  東家閨女也不知咋的紆尊降貴來了小鎮，先是將他聘請的何大廚一番好斥，後來又默許芸香樓跟風三流的小食鋪。

  聽說那三流小食鋪的生意不差反而更紅火，東家閨女氣得砸了帳本。

  他舍下一張老臉連連賠不是，何大廚沒他臉皮厚實，竟然嚷嚷什麼技不如人又不止我一人這樣的話來。

  兩人鬧得很難看，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不知怎麼辦才好。

  東家閨女手藝好是不假，可也沒有留在鎮上給人當廚娘的可能，她心血來潮來看看，過幾日就走，氣走何大廚，他到時上哪找人去。

  偏偏死對頭好味樓近日利用廚藝大比奪冠的名聲，在鎮上已有趕超他們芸香樓的趨勢，若是真落在別人後頭，東家那他就交不了差。安撫好何大廚，羅掌柜抹了一額頭的虛汗去找東家閨女說情。

  仗著年輕姑娘臉皮嫩，老油條羅掌柜愣是把這事圓了回來。

  正鬆一口氣，就聽東家閨女身邊的小丫頭稟道：「姑娘，丁嬌娘又去馮家村收菜了。」

  陶然目光閃爍，忽然看向掌柜：「咱們樓里一日要用多少食材？我聽說附近村莊種的菜比集市的都要好。」

  羅掌柜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笑著道：「小姐放心，我這就讓人去收菜。」

  陶然滿意地點頭：「我爹說羅掌柜不錯，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