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對手來了

  忙完一天，魯大娘說起芸香樓的事，問丁嬌道：「你怎麼看？」

  「懶得管，也管不了，」丁嬌淡然道，「咱們只能想辦法儘快推出新菜式，溫水煮青蛙，安於現狀總有一天要被人吞掉。」

  魯大娘贊同地點頭：「是這個理，咱們不是正好要實施那什麼星計劃，那就趕緊吧。」

  幾人商量著，白天開張做生意，晚上琢磨星計劃，一晃又過去幾日。

  晚上，丁嬌攏帳的時候暗自嘆氣。鋪子裡的生意到底受到芸香樓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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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香樓繼推出九轉大腸等菜餚後，又相繼模仿有間食鋪的其他菜式。明明是鎮上的高檔酒樓，賣的價錢卻比丁嬌家還要低。

  不單是惡劣的抄襲，已經是豁出臉皮惡性競爭了。

  「還怕他們不成，」丁嬌輕笑，「明日我們早些去逛集市，看看有什麼新鮮菜，還有水果。」

  「要不，把早餐再弄起來，」三丫娘有些擔憂，「人家畢竟是鎮上最大的酒樓，就怕胳膊擰不過大腿。」

  從縣城回來後，鋪子裡沒有再做早點。用丁嬌的話說，早餐累死累活賺的那點錢，還不夠她去賭坊的一丁點。

  說來道去，有人荷包鼓了，看不上早餐賺的那點小錢了。

  「不做，」丁嬌想也不想就拒絕，「做早餐累是其一，花耗的時間也長，不划算。」

  三丫娘搓著手憂心忡忡：「我不怕累，我每日早起一些不費什麼事，力氣是用不完的。」

  丁嬌失笑。已經渡過最艱難的時期，誰還樂意做體力勞動者。

  她也不反駁三丫娘，只笑笑不說話。

  第二天一大早，丁嬌便與易明之一道去了早市。

  早市仍是熱鬧非凡，丁嬌熟稔地與集市上各人打招呼，先去了相熟的豬肉鋪子。

  肉鋪老闆仍是一臉油光，見到丁嬌樂呵呵道：「丁掌柜貴人事多，今天咋親自來了？」

  前些日子丁嬌太累，鋪子裡的食材都是由三丫娘操辦，確實有不少時日沒到集市來。

  丁嬌笑著與老闆寒暄幾句，像往常一樣與他訂各類肉食與豬下水。

  哪知一向好說話的肉鋪老闆有些為難，吞吞吐吐地道：「昨兒芸香樓的管事來過，我這攤子上的排骨與豬下水幾乎都給訂了。」

  「全定下了？」丁嬌揚眉。

  肉鋪老闆不好意思地撓頭：「真是對不住，確實訂下了，訂金都給了，你看這——」

  丁嬌笑盈盈地道：「做生意嘛，總有個先來後到，老闆不用如此，我知道你的難處。」

  肉鋪老闆笑呵呵地誇了丁嬌一頓，最後到底過意不去，白送了豬耳朵與豬尾巴。

  離了肉攤，丁嬌便冷笑不止：「這是要徹底讓我們做不成豬大腸，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他們了。」

  兩人又去了其他的攤位。這回，丁嬌真笑不出來了。

  肉，魚，蔬果，他們平日裡用量比較大的食材全都被芸香樓訂光了，便是有剩下的，也是些歪瓜裂棗。

  「欺人太甚。」易明之也動了怒。

  「很好，很可以，」丁嬌咬牙，「芸香樓是吧，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幾分本事。」

  她說著，大步往前走。

  「去哪？」易明之大步跟上去。

  「去收菜，我記得附近有幾個大菜農。」

  「那肉——」

  「家裡不是還有些臘菜，就做臘菜吧。」

  兩人往外走，在集市門口碰見了一個熟人。

  「易公子，好巧。」陶然笑盈盈地與易明之打招呼。

  易明之眼底閃過絲詫異，微微頷首。

  丁嬌心底警鈴大作，面上卻噙著一絲笑：「陶姑娘也來鎮上了，是探親還是遊玩？」

  陶然對上丁嬌的笑容，臉有片刻僵硬。強擠出一絲笑來與丁嬌寒暄。

  兩人一來一往寡淡地說了幾句，陶然看著易明之欲言又止。

  「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她如秋波般的眼睛定定地看向易明之。

  丁嬌似笑非笑看了易明之一眼，嘴角扯起一個弧度。

  飽含威脅的目光讓易明之莫名想笑，他清了清嗓子，認真道：「陶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陶然猶豫了片刻，見易明之仍是堅持，只好道：「我聽人說公子如今在小食鋪里幫忙，可有興趣來我們芸香樓？」

  易明之皺眉拒絕：「多謝姑娘抬愛，在下暫無另謀高就的打算。」

  「你不妨考慮考慮，」陶然篤定地道，「我們芸香樓開出的工錢在整個通然鎮絕對是頭一份。再者，我聽說丁姑娘家的鋪子如今生意不大好，若是到了最困難的時候，工錢怕也是——」

  餘下的話她未說出口，在場三人卻都懂她的意思。

  「多謝，」易明之神情寡淡，「有間食鋪挺好，」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掌柜的也好。」

  丁嬌那顆掉在醋罈子裡的心立時甜絲絲。看向易明之的眼神也愈發……纏綿悱惻。

  易明之受不住她火辣辣的目光，只好別過臉去裝作看不見，耳朵卻沒出息地紅了。

  兩人這模樣落在陶然眼中極其刺眼，她說了句「你再想想」便急匆匆離開了。

  「咳，」易明之咳嗽一聲提醒丁嬌敵人已撤退，她的眼波可以收斂了。

  「我很好？哪裡好呀？」丁嬌湊過去嬌聲嬌氣地問他。

  易明之差點跳了起來。他有些結巴地道：「不，不是說去收菜？去晚了小心被人搶光了。」

  丁嬌笑眯眯，一掃方才的氣悶：「嗯，就去，你還沒回答我到底哪裡好呢。」

  易明之不肯看她，腳下的步子邁得飛快。

  丁嬌嘿嘿笑著跟在他身後，心裡想的卻是陶然那姑娘。

  原來鎮上的芸香樓與縣城的芸香樓真是同一家，就是不知這陶然姑娘來鎮上的目的是什麼。若是生意競爭對手，她很樂意與她過招，可若是情敵麼——

  丁嬌皺眉。

  放在上世，她陶然算得上是集團千金，而自己只是個帶著拖油瓶的個體戶，易明之會選誰？只要不是腦子壞掉，男人都會毫不猶豫選擇前者吧。

  丁嬌瞬間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來。

  當面都敢挖人，背後呢？！溫柔攻勢再猛烈些，易明之能抵抗住糖衣炮彈？

  要不，自己就答應他的提親，先把人綁住？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她否決了。

  她沒有發覺，那固若金湯不婚的城牆已有了絲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