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雨水下落恍然如夢

  呼~呼~呼……

  耳邊傳來了風聲，經過我的耳朵，掠過我的後背，吹得我後背發冷、渾身發抖……

  我的視線匯聚在了程峰的手上，他手裡握著的匕首借著月亮，正散發著讓人恐懼的寒光。

  此刻，只見程峰咧起嘴角，手上的匕首開始緩緩地靠近了我的手臂上——這是我拉著他胳膊的右手小臂……

  「程峰，你要做什麼？你這是……」

  話還沒說完，程峰便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將匕首扎進了我右小臂的肉里——他，避開了我小臂的骨頭，只是傷到了我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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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刺痛，讓我本就無力的右手，一瞬間更是變得整條胳膊都不聽使喚了。

  不受控制，我疼得下意識直接鬆開了手。

  短暫間，程峰什麼也沒說，只是在滿意地笑著看我。

  「呵呵~哈，哈哈哈……」

  隨之而來的便是自由落體運動，程峰即將墜樓！

  「不要啊——」

  「照顧好她，咱們的女局長！」

  「程——峰——」

  自由落體在加速，我們之間沒有了任何交流。

  我眼看著一條生命在下落，像是一滴雨水似的，從空中往地面落，然後……落到地面的時候，這滴雨水便會四分五裂了。

  我人傻了，就這麼趴在天台的邊緣處，甚至吃驚張著嘴巴的我，都忘記發出任何聲音了。

  我就瞪大了眼睛看著程峰的墜樓一幕，我不知道時間是否還在不緊不慢地流逝著，我只知道……不知何時，當程峰的身體與地面接觸的時候，我聽不到任何聲音，卻仿佛看到了他的腦漿在地面上跳舞……

  我知道，這是我的腦補。

  地面距離天台很遠的，我根本就看不清太多的景物，何況現在還是夜晚，哪怕月光透亮，但月亮不是太陽啊！

  腦漿在地面上跳舞，這是我的幻覺，但……程峰是真的死了。

  我皺著眉頭，沒有哭，只是……我愣神了，我在看著地面的方向，連眼睛都眨不得。

  地面和天台，二者的距離真的好遠，遠得……就像是中間隔了十八層似的——這是一種生與死的距離，地面上的死亡，對應著天台上的存生。

  可能……地獄真的只有十八層，只不過……地獄或許就在地面上，就在人世間產生。

  「許惟臻！許惟臻！」

  「……」

  「許惟臻——許惟臻——許惟臻……」精神世界裡，戚皓楓在大喊大叫著：「臥槽尼瑪的，許惟臻！許——惟——臻——」

  「額……咳咳，咳咳咳——」現實世界中，我回過神來費力地咳嗽著，隨即便在精神世界裡進行心聲回覆：「嗯？戚皓楓，怎麼了？」

  「臥槽，你剛剛是不是休克了？你丫的失去意識了，差點兒暈過去掉下了樓！」

  「哦~臥槽，確實有點迷糊……」我告別心聲，直接在現實世界中說起了話。

  當下的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很難受，但好在一切危險都已經結束，這讓我變得很放鬆，所以疲憊感外加諸多傷口的疼痛，讓我此前貌似產生了休克的情況。

  為了讓自己能打起精神，我決定直接出聲說話，這樣會讓我提起精神頭兒。

  「我的傷勢太嚴重了……我感覺自己……呼~要睡過去了……」

  我出聲說著話，精神世界裡的戚皓楓倒是趕忙打斷了我。

  「你可不能睡啊！好不容易擺脫了姓程的傢伙，你得趕緊救大美妞兒啊！」

  「對，對……我得救！」

  「唔唔唔——唔唔唔……」相汐涵的聲音，此刻傳到了我的耳朵里：「唔唔……唔唔……」

  咽下一口唾液，我費力地從天台邊緣處爬了起來。

  滴答~滴答~滴答……

  我的身上、手上，流著血的傷口，有著血滴在掉落。

  落在水泥地面上，這種清脆的響聲，單靠聽覺，誰又能猜到這是血呢？

  不同於水滴，這是有著血腥氣味兒的，讓人……挺難受的。

  聞起來難受，流出來的血更是讓我難受。

  我的渾身都散發著血腥味兒，每一處傷口都在隱隱作痛。

  這種感覺，就好像我跌落到了懸崖深處，還被野狗啃食著……

  「呼……呼……呼……」

  我拖著遍體鱗傷的身軀，費力地喘息著，深一步、淺一步，我踉踉蹌蹌地來到了相汐涵的身旁。

  「哼哼~嗚嗚嗚……唔唔，唔唔唔唔唔？」

  看見我來到了自己的面前，汐涵哽咽了起來，嘴裡發出的「唔唔」聲，像是在對我說：「惟臻，你怎麼樣了？」

  略帶無力地眨著眼睛，我癱軟在了相汐涵的身前，我的身子倚靠著相汐涵，這樣能讓我有個支撐點，不至於倒地不起。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聽，相汐涵好像在對我說：「惟臻……許惟臻，你還好嗎？」

  「……」我沒有什麼氣力說話了，我感覺自己很頭暈，很想吐……

  這時，精神世界裡的戚皓楓也在叫著我：「兄弟，振作點兒，多說幾句話，不然你暈死過去了咋整！」

  「……」我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在費力地喘著氣：「呼……呼……呼~」

  見我沒回應，前世倒是變換了套路，他開始故意說著讓我憤怒的話，從而激怒我罵他。

  「許惟臻，你丫的~草，你要是死過去了，相汐涵就成寡婦了！」

  此話一出，我直接在現實世界中費力地大聲怒吼：「去你媽的，我和她……啥事兒沒有，何來寡婦！戚皓楓，你能不能別張嘴瞎幾把說……」

  罵完了前世，我只能繼續著自己的想法和行動。

  現在，我的右手無力，因為小臂被程峰刺過，而我的左手失血太多更是沒有什麼知覺了。

  沒辦法，雙手都不能使用，如果我想要解開被膠帶綁在椅子上的相汐涵、撕下貼在相汐涵嘴上的膠布，唯一的辦法，就只剩下活動腦袋，然後依靠牙齒去咬了。

  就這樣，我的腦袋靠近相汐涵的頭，我的額頭與相汐涵的額頭貼在一起了。

  我這樣做，是因為我太過虛弱，所以我無法很好地控制著自己的頭，我需要用相汐涵的額頭作為我移動腦袋的支撐。

  這一刻，我的動作讓相汐涵完全接受，她不僅沒有出聲，更沒有掙扎過。

  微微扭頭，我移動著腦袋將自己的嘴巴對準相汐涵的臉龐下巴處。

  再次調整角度，我的嘴巴對準了貼在相汐涵嘴上的膠布一角。

  費力地伸出舌頭，我在舔著膠布的這一角，我能感受到膠布與皮肉帶給舌頭的觸感不同。

  由此，我確定這兒不是相汐涵臉上的肉，而是膠布。

  可……我貌似感受到了相汐涵的鼻孔處，傳來了緊張而急促的氣流，甚至我猜測她的眼睛可能都瞪得好大呢！

  我不知道她此時會怎麼想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感覺我要吃她的「豆腐」。

  縮回舌頭，我張開嘴巴，用牙齒輕輕地咬著膠布的這一角。

  可由於膠布的黏性很好，我還有些虛弱，所以我只用牙還咬不開這一角。

  沒辦法，只能再次用舌頭，讓舌頭和牙齒完美配合——我要將粘在相汐涵嘴巴處的膠布這一角，用舌頭給舔出一條縫隙，讓這一角的膠布不再與相汐涵臉部的肌膚粘得太過牢固，然後我會用牙齒咬住這一角的膠布。

  這一刻，我像是一個變態狂魔，如同是伸著舌頭在舔大美妞兒的臉蛋兒似的……

  我不知道相汐涵會不會嫌棄我，但是……當下的我，有點兒嫌棄相汐涵了……

  為什麼呢？

  因為……相汐涵的臉上有著淡妝，我伸著舌頭舔膠布，卻總能時不時地碰到相汐涵的臉部肌膚。

  胭脂水粉，進了我的口中，我感覺這種味道有些讓我作嘔……

  也不知用了多久，總之我的舌頭都有些酸了。

  還好，還好這膠布之前被程峰曾撕下來過一次，所以粘度也降低了幾成，粘在相汐涵的嘴巴上，這一次倒不是特別的牢固。

  牙齒咬住被我舔開的膠布這一角，然後移動著頭，我打算溫柔地將膠布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