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命懸一線似在崖邊

  當前，我感覺自己有些站不住，程峰也察覺到了我的虛弱，他開始全力沖向我，打算對我一擊斃命。

  也就是在這一刻，我的腿一軟，先他一步我栽了個跟頭。

  而朝我衝來的程峰，貌似沒有想到我會有栽跟頭的情況發生，他來不及做出太多反應，竟然直接衝到了天台的邊緣。

  由於慣性的作用，他即將墜樓……

  很是滑稽的結果，我居然因為腿軟而倖免於難，程峰卻因為對我動起了殺心而自食其果。

  見此情況，我沒有慶幸什麼，爆發出身體的潛能，我也顧不得傷勢的嚴重，更是忘記了自己的虛弱。

  我的「腎上腺素」開始大量分泌著，這讓我的精力變得格外充沛了，從而為身體活動提供了更多的能量，也使我的反應更加敏捷、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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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臾間，我伸出自己的右手，直接抓住了程峰的胳膊小臂。

  這一刻，他全身都懸在頂樓天台的外部，而我則是趴在天台的邊緣處，右手死死地抓住程峰。

  不得不說，我看到了樓下的景物很小，道路上的路燈光都變得很微弱。

  我能感受到從下而上襲來的氣流，這或許是風，也有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

  總之，我和程峰眼下的狀態，就如同是身處在了懸崖的邊緣處。

  這一刻，我才想起來了這棟大樓——這是一棟高層建築，我不知道它的高度，但是我知道樓層的數量不低於十五層。

  當下，情況的緊張讓我來不及恐懼高度，可程峰貌似卻滿不在乎。

  程峰笑了，他在苦笑著：「呵呵~哈哈哈哈……許惟臻，你是不是傻啊！我傷害了你和相汐涵，你為什麼還要救我？讓我直接掉下去，死了，又能如何？」

  我抿著嘴巴，費力地咽下一口唾沫，說話的氣息有著些許的無力，畢竟渾身是傷的我，現在還拽著一個程峰。

  「我不想……看著你死，我想讓你吃牢飯！我不打算還沒讓你……接受法律的制裁，就要直接給你燒上紙錢了。」

  「呵呵～你說得倒是很直接，你倒是很善良，很有正義感吶！」

  「咳咳，程峰，別說了！我失血過多，體力隨時都有可能透支……呼~呼——我先拉你上來，你配合我，讓我把你先拉上來再說！」

  「拉我上來？你活夠了？你是在找死吧！我要是上去了，你還能有好果子吃？」

  我的話讓程峰眉頭一緊，他表現出了不可思議的情緒。

  對此，我懶得解釋什麼，只能繼續步入正題：「我管不了那麼多了，總之，我不想讓你現在就死，更不想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墜了樓！」

  「呵呵~你這是打算對我以德報怨呢？我……哈哈，哈哈哈哈~你踏馬的笑死我了，你就是個二傻子吧！我怎麼可能欠你這種人的人情呢？」

  「你怎麼想我都可以，反正我只有善意，也從未打算讓你死在我的手裡！」

  「呵呵~呵呵呵……咳咳，唉呀媽呀~你笑死我了！」

  「你……笑什麼？」我嚴肅地看著程峰，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笑我。

  可我剛說完了話，他卻一本正經了起來：「我好像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我好像明白她……為什麼不喜歡我，而是對你情有獨……」忽然，程峰話鋒一轉，搖了搖頭便對我大喊：「算了，我不活了！」

  「什麼？」程峰的話語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我急忙也開始叫喊：「你要墜樓了，我以身犯險要救你，結果你還不想活了？程峰，你踏馬的拿生命當兒戲呢？」

  「人早晚都會死，早死早投胎！」

  「不行，我拉你上來，你配合我！」

  我喊著話的同時，也打算用力將程峰給拽上來。

  奈何這傢伙根本就不配合，他也不用力將自己的身體往上傾斜，反倒是跟個死魚似的干杵著，我一時之間也使不上力，只能儘量保持抓住他的手臂。

  「程峰，你能不能行了？用腳蹬住樓體，讓身體往上用力啊！不然我怎麼把你給拽上來啊！」

  「許惟臻，你知道嘛？我在你和相汐涵的面前……偷偷哭過了。」

  「我知道！哎呀，你現在別說沒用的了，趕緊讓我拉你上來吧！再磨嘰下去的話，咱倆搞不好都得掉下去摔死！」

  「你知道我為什麼哭嗎？」

  「嘖~程峰，你丫的真不要命了？臥槽，我不想知道你為什麼哭，我現在就想救你上來，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不想活了！」

  「我哭，是因為我羨慕！」

  「……」

  猛然間，程峰的正經語氣讓我傻了眼，他的話語內容讓我不知該如何出言。

  「我好羨慕你啊！不過……呵呵~也……也感覺我自己挺可惜的！但是我不後悔，我犯下了那麼多的錯，我全都不後悔！沒錯，我不後悔，後悔有什麼用，做都做了，錯都錯了，一直錯下去又能如何？我是不後悔的！沒錯，不後悔！」

  「程峰，你如此強調自己不後悔，其實……你已經在後悔了吧？」

  「呵呵～怎麼可能？後悔的話，我就自首了，為什麼還要在今晚做這麼多的事情呢？」程峰隨意地叫嚷著，然後還看著我的臉認真道：「呶~今晚，你因為我，已經殘疾了……」

  「呵呵~你就是後悔了！」

  「你怎麼知……你怎麼只認為我能後悔啊？惟臻，你有病吧！」

  「因為……你剛剛說過了——錯都錯了，一直錯下去又能如何！」

  「……」我的喊叫讓程峰不再說話了，或許這是因為他的想法被我說中了——程峰，已經在後悔了。

  「咱們倆……都這樣了，沒必要藏著掖著了！」我走心繼續著講話，不知為何，我感覺程峰也挺可憐的：「你與我實言相談不好嗎？」

  「呵呵~有必要嗎？相談實言……可有可無，已經心照不宣了，沒必要再說什麼。」

  「什麼意思？」

  「反正……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你不是都明白嗎？」程峰咧著嘴似笑非笑，進而又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意思了，落得如此地步，還有什麼是有意思的呢？哈哈，哈哈哈……」

  程峰開始大笑著，他還仰頭看著夜空呢！

  面對現在的他，我已經搏手無策了。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會讓程峰配合我將他拉回天台上來。

  如今的我，全身傷痕累累，我感覺自己已經自顧不暇了，對於眼下的情況更是無力改變什麼。

  「哈哈哈……哈哈——嗚嗚~嗚嗚嗚……」

  忽然，笑著笑著，程峰哭了……

  這時的我一臉困惑，而我抓著他手臂的手，現在也越來越握不住了……

  我開始著急了，我擔心自己稍後就會沒有力氣，從而鬆了手，讓程峰粉身碎骨。

  「程峰，別再繼續錯下去了，你的這種思想會教壞小朋友的，你應該學會認錯，學會改正！」

  「呵呵～我的錯……太離譜！我應該付出代價的，要不然才是教壞了小朋友。」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我不想活了！做壞事的人，也活不長呢！」

  「你……」

  「難道不是嗎？為什麼我會墜樓啊？不正是天意嗎？」程峰任由自己的眼淚在臉上遊走，他抬頭看著天空，眸子裡有著星星在閃爍：「如果我攻擊你的時候，你沒有栽跟頭，那……墜樓的人或許就是你呢！」

  「……」

  「你為什麼會栽跟頭？是因為傷勢嚴重、失血過多？你的傷勢不都是我造成的嗎？自作孽，我不可活，天意讓我死，我也應欣然接受，不然……等著被槍斃嗎？」

  「程峰，你別廢話了，我右手傷勢很重，我快拉不住你了！趕緊的，你先配合我上來！」

  我嘶吼地叫著，也在全身用力地拉著程峰，只不過……程峰，無動於衷。

  「讓我死吧！這……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的。」

  「不，我不會鬆手的，我要拉你上來！」

  「呵呵～」

  忽然，程峰笑了。

  然後，他舉起了沒被我拉住的另一隻胳膊。

  當下，他的手裡還握著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