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深愛

  「她的少年乾乾淨淨，在很認真很認真的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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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絲毫不顧世家禮儀，橫衝直撞的跑到冼家，沙發上坐著的兩人在談笑風生。

  他不顧家傭阻攔的衝進去打破了那份和諧，冼歡剛剛出了一場小型車禍，臉色發白，額頭上還貼著醫用紗布，看到梁澤煦進來的那一刻她先是沒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後來反應過來自己對面還坐著梁開凱，立刻斂起了笑容，她緊張的站起來，想靠近梁澤煦解釋些什麼。

  梁澤煦的臉色是她從未見過的陰沉與可怕。

  她的手還沒觸到他，梁澤煦已經拽起梁開凱的領子，他猶如一頭猛獸，拳拳到肉，冼歡被嚇的毫無反應，只會呆愣的看著這一幕。

  等到家傭撥電話找冼量海夫婦回來的時候，梁開凱已經鼻青臉腫，倚在沙發墊上喘著粗氣。

  冼歡在看到林玫時終於有了點反應，跌撞著跑向她，渾身顫慄。

  冼量海算是比較冷靜的那個，他聲音沉穩，此刻卻也不由帶上了的薄怒，「阿煦，你怎麼鬧到我家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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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澤煦如今也沒了往常任何客氣的笑意，他看向冼量海，話卻是對著冼歡說的，「您這話應該問問自己的女兒吧？她做了些什麼？」

  冼量海聞聲看了眼冼歡，眼裡有責備，冼歡接觸到那一眼，抖的更厲害了，「我……我……」

  她顫著唇，怎麼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林玫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女兒的懼意，她是知道自己女兒幹了些什麼的，此刻帶了點長輩的和煦，溫和著對冼量海道，「也沒什麼，就阿煦在茂北有個小女朋友，你也知道自家女兒對阿煦是個什麼心思，可能就是年輕人鬧了點不愉快。」

  冼量海聽到林玫的話，眼裡有了幾分責怪，覺得梁澤煦太囂張了點，「阿煦，年輕人談戀愛有打有鬧是正常的，別鬧的大家都不好看。」

  梁澤煦突然就笑了起來，他覺得好嘲諷，他的阿歡孑然一身，沒有人疼，沒有人站在她的身邊，她那麼乖，可還是有人會拿著她的不幸去謾罵與攻擊她。

  可冼歡對別人所做的一切傷害竟然可以就以一句年輕人的小打小鬧來概括。

  他笑的瘮人，隨即平靜的對冼歡道，「找她道歉，並且我不希望再在國內見到你。」

  冼歡聞言瞪大了眼，她一臉的不可思議，怎麼可能？

  不說道歉，讓她離開就不可能？

  林玫也不可置信的看著梁澤煦，多大的事，他竟然要因為一個茂北小城市裡人讓他們把冼歡送走。

  「不可能！」她道，聲音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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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在當時鬧的很大，因為冼歡最後還是被送走了，不論她怎麼哭還是被冼量海送走了。

  不為什麼，僅僅因為梁澤煦的背後是梁氏。

  但從此兩家也算是鬧崩了，梁家老爺子梁棟富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在幾天後，他早就過了在商場裡虛與委蛇的年紀，知道的時候大發雷霆，他不僅責怪梁澤煦的胡鬧，還怪梁峰國的縱容。

  梁澤煦被他叫到了書房裡，戒棍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背上，從頭到尾一聲不吭，血跡滲進衣服，血肉模糊，莊琳嬌心疼的不行，哭著想要阻止，卻被梁峰國攬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按照梁老爺子的氣性，梁澤煦不挨這頓打，以後可能就連家門都進不了。

  梁澤煦病了，高燒不退，不省人事了三天，醒來後第一件事是去找手機。

  因為在來廣南的途中，梁澤煦給謝歡盡發了很多很多的消息，他告訴了她很多。

  99+的消息里甚至有幾十條的對不起。

  最後一條消息，帶著無限的乞求與無助，他說，【阿歡，你回來好不好？】

  他一直打不通她的電話，莊琳嬌來醫院看他時，他就拿著個手機在那哭，莊琳嬌看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可她沒想到他是那麼的喜歡。

  而在一天後，梁澤煦就不見了，莊琳嬌知道他是又回了茂北，梁棟富知道後，勃然大怒，他不允許任何人去主動聯繫梁澤煦。

  梁澤煦就這樣和所有人斷了聯繫，直到幾個月後，一個眾人毫不在意的小城市登上了熱搜榜前三，因為那一年的高考狀元出現在那個小城市裡。

  少年意氣風發，不苟言笑，卻驚動了那一年的整個暑期。

  謝歡盡剛來到F國的時候，過了一段渾渾噩噩的日子，她甚至分不出日夜，靠著一點藥活的暗無天日。

  她在自甘墮落。

  直到在某一天午後，謝歡盡給手機充上了電，信息洶湧而來，有些是許益民發給她的，而剩下的就都是梁澤煦發給她的。

  她顫著手，鼓起勇氣把一條條消息都看了，從白天到黑夜，哭了好久好久。

  謝歡盡沒回梁澤煦的消息，一直沒有，直到一年多的某天，謝歡盡收到了冼歡的消息。

  她坦白了一切，包括謝阿媽的事也是她傳出去的，她在甜品店裡看到的，視頻里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她的少年乾乾淨淨，在很認真很認真的愛她。

  她笑了笑，笑容溫柔恬靜，連一旁的沈進都看呆了眼。

  謝歡盡回了冼歡，她說，【我知道。】

  其實後來想起，視頻里的少年真的就不像他了，梁澤煦的眼比他漂亮勾人很多，他不需要刻意的諂媚，就已經是她最喜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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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知道的，確實都知道，他以為她換了號碼，逃離了這一切，就什麼也不知道，他以為她還在難過，還沒有原諒他。

  卻原來都知道。

  她回了冼歡消息的那一天，冼歡把記錄發給了他，乞求回國，他看著屏幕上簡單清冷的三個字，徹底死心了。

  包括她來廣大的那一天，林明皓認出了她，他要來了謝歡盡的聯繫方式。

  才知道他或許在她眼裡真的什麼也不是。

  風迷亂了他的眼，墨色瞳孔與黑夜共眠，他嘲諷的笑開，過了一會又止住了笑，他彎著腰看向謝歡盡。

  他是天之驕子，生來就如登春台，此刻卻哽咽了聲音，語氣那般低微，他對她說，「謝歡盡，我有那麼無能嗎？」

  「讓你一次一次的寧願自己面對，哪怕是離開，又哪怕……是別人陪著，你也不願意選擇全心全意的相信我？」

  許是還未散去的煙嗆了鼻，他紅了眼眶。

  謝歡盡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眼淚啪嗒啪嗒的流下，心口窒息般難受，久久才道出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