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抱著路燈的屍體
2024-05-24 04:10:59
作者: 一語玄臣
「你輸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善突然開口說到。
雲思棋猛地睜開剛才幾乎閉上的眼睛,看著面前的棋盤,有些懊惱地把手裡的棋子放下:「唐善,我可是按小時收費的,夜班更要加錢,你居然只讓我陪你下跳棋?」
唐善抿著嘴巴,用兩根手指把跳棋一粒一粒夾起來歸位:「再來一局。」
「這樣,我送你一盤助眠輕音樂,免費的,你回去試試。」雲思棋有些恍惚地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光碟來,放在了唐善的手裡:「人熬夜會猝死,現在太陽都快出來了,姐姐還年輕,姐姐不想死。」
雲思棋似乎已經被睏倦折磨得失去理智了,她頭歪在桌子上,兩隻眼睛一直在打架。
唐善接過了光碟,說了句謝謝,就離開了雲思棋的辦公室。
正好天已經亮了,可以回去睡一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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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善走到外面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明亮,只是天邊擦出了一道白邊,頭頂上還是烏藍藍一片,街道上安靜的可怕。
唐善走在路上,腳步砸出了一聲聲回音。
兩邊的牆壁里曾經是私人宅邸,臨街的四合院別墅,現在已經被圍起來當成被保護的遺址了,偶爾會開放讓人參觀一下,所以此刻並沒有什麼人。
應該是沒人的才對。
唐善停下了腳步,對著右側的園子裡看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裡面有人,就像此刻站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正在看著他、盯著他,帶著笑容打量著他。
唐善眯了眯眼睛,快步從這個地方穿了過去。
昨天晚上他是在自己家樓下打車來找的雲思棋,那個時間很多店鋪都開著,還有夜不歸宿小青年在掃街。可是現在街上空蕩蕩的,一切似乎都在沉睡。
唐善低著頭超前走著,沒注意眼前的事物,一頭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僵硬的撞擊感讓唐善眩暈了幾秒,揉了揉額頭之後,他有些慍怒地抬頭看去,想看看是誰站在這一動不動。
這一看,他徹底呆住了。
他確實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不過他應該已經不算一個人了。
那是一具血淋淋的屍體,被人捆在一根路燈上,全身都貼在上面,血液還在不斷從屍體的身上滴落下來。
唐善看了看剛才自己揉額頭的手,上面粘了一大片黏糊糊的血液,有些凝固了,不過依舊是鮮紅的顏色。
在幽藍的凌晨街道上十分刺目。
唐善呆愣在了原地,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轉身來不及找個隱蔽的地方,直接吐在了地上。
沒辦法,生理機能沒有辦法彌補,他還是改不了看到屍體就想吐的毛病。
屍體已經有些軟綿綿的了,裸露的皮膚上面很滑稽,似乎被殺掉之前有人給他塗抹了什麼東西,而屍體的姿勢也很滑稽,像是抱著戀人一樣抱著面前的路燈。
唐善本來就一夜沒睡,現在更是精神得要命。
打了報警電話之後,他又給宋彌撥去了一通。
「看樣子我們的推測都錯了,這具屍體是七個人當中的一個,資料裡面我看到過。」唐善站得遠遠的,對著宋彌說。
「連環殺人案。」宋彌點了點頭:「地下河裡只有一具屍體,如果兇手看過那部小說,他不可能用同樣的辦法殺死七個人。」
「宋隊,能給我一個口罩嗎?」唐善屏著呼吸對宋彌說。
宋彌點了點頭,從法醫那裡拿了個口罩給唐善。
唐善戴上之後這才覺得輕鬆了一些,忍不住跑到一邊深呼吸了幾口空氣。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雖然對屍體也會有些反應,可是沒有這樣強烈。唐善發現,現在他似乎對看到屍體的興奮感越來越低了,反而覺得有些噁心恐懼。
「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法醫把初步的報告拿了過來:「致命傷是心臟,被人扎了一刀後血流不止死的。身上塗抹了很多乳液,聞著味道和感覺,應該是一種防曬霜。」
「靠,這傢伙是變態吧,殺人前還給人塗上防曬霜。」姚旭在一旁破口大罵到。
「距第一次接到下水道報案時間是三十個小時。」宋彌看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冷靜分析到:「現在我初步懷疑兇手手裡還有五個人質,而且他們說不定還活著。」
「和他們一起吃飯的人找到了嗎?」唐善問到。
宋彌點了點頭:「我現在要把情況向上級緊急匯報一下,必須立刻搜捕犯罪嫌疑人。」
「資料呢?能不能給我看一眼?」
宋彌對著姚旭使了個眼色,姚旭立刻把自己的背包打開,翻找著裡面的資料。
唐善平時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習慣,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往姚旭的背包里看了一眼,沒想到這一眼他居然在姚旭的包里看到了雲思棋的照片。
還是用精緻的相框保護起來的那種。
唐善用極為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姚旭。
他當時還在納悶,為什麼姚旭要把和雲思棋約會相親的機會讓給自己。起初還以為是姚旭對雲思棋沒興趣,不過現在看來,姚旭根本就是對自己不自信啊。
根本不敢去見雲思棋。
「這是我們發現的,給你看看。」姚旭拿出一沓紙來。
這個和他們一起吃飯的人叫羅濱,照片上看著非常普通,整個人的資料也很普通,除了和死者上過一所大學,基本上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八個人,一個宿舍,為什麼要殺了另外七個?」唐善盯著羅濱的臉,似乎在照片上發現了一點端倪。
天還沒有完全亮起,唐善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湊近仔細看了看羅濱的照片。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點不太對勁的地方。
羅濱的長相乍一看很正常,可是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鼻子有一側是塌的,仿佛裡面的骨頭不足以支撐他的鼻樑。
這像是被人打的痕跡。
唐善看了看照片的拍攝時間,是他們大學畢業的那一年。而這個傷看上去至少也有一年以上了,才恢復成這個樣子。
說不定這個羅濱是因為被校園暴力了,鼻子上的傷,不知道是被這七個人哪一個用拳頭打的。
想起《地下河》的作者寫的那些殺人手法,又想起喬易說的這些書是幾年前突然在學校里流傳的,唐善的眼神變了變。
如果他想的沒錯的話,寫這一系列書的傢伙,應該就是羅濱,而他此刻的殺人方式,就是他在書中所書寫的那些,而書中的被害人,也無一例外,就是他的那些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