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蠱惑人心

  洛語顏心驚不已，想要抵抗，卻根本沒有辦法抵抗那陣如魔音般懾人奪魄的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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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腦越來越昏沉，整個人也開始不受控制起來。

  皇后應該提前服用了解藥，此時沒有受到半分影響。

  她緩步走向老道，沉聲道：「此法真能保證萬無一失？若是沒有成功又會如何？」

  老道揚了揚浮塵，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請娘娘儘管放心，老朽昨日已經在此女飯菜中下了毒，還在其屋舍四周布下陣法，今日只要這三清鈴催動，巫蠱之毒發作，便能奪人心舍，控人心神。」

  「這樣環環相扣的霸道手段別說對付一個女娃了，就是對上年輕力壯的男子，也是手到擒來。此女身嬌體弱，屈服不過是遲早的事。」

  皇后聞言，神色這才微微放鬆幾分，但一雙眼睛仍死死盯著眼前的景象，一眨不眨，像是要牢牢記住洛語顏一步步淪陷，逐漸被人操控的過程。

  她要一點一點把這個畫面拓印到骨子裡，只有如此，她才來相信，自己是真的已經能掌控洛語顏，掌控洛家，掌控二十多萬大軍了。

  不然，她總覺得一切太過虛幻，太過不真實。

  三清鈴的鈴聲只持續了一盞茶的工夫，洛語顏已經受不住，整個人倒伏在地，徹底失去了意識。

  老道手撫鬍鬚，神情頗為得意，邀功道：「娘娘請看，這女娃娃已經徹底著了老朽的道，如今只需要等她醒來，娘娘再催動這三清鈴便可控制這女娃娃行事了。」

  皇后聞言一怔，像是在消化這話里巨大的信息量。好半晌她才扯出一抹刻度的笑容，再次確認道：「無論本宮要她做什麼，只需要晃動這枚鈴鐺便可？」

  「不錯，無論娘娘想要她做什麼都可。」老道毫不猶豫保證。

  皇后終於按捺不住欣喜，仰天大笑幾聲，張狂肆意。

  「好，好得很。有賞，本宮重重有賞！」

  ……

  洛語顏被人帶了下去，等再次醒來時已不知過了多久。

  她的睫毛輕顫，迷糊睜開眼睛，猝不及防的光線讓她眼睛下意識地眯了起來。還未看清眼前的景象，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突然竄到了她的懷裡。

  「小姐！嗚嗚嗚……」

  鋤禾哭得眼睛紅腫一片，一頭栽到洛語顏身上，哽咽得說不住一句完整的話來，「小姐，你可算是醒來，鋤禾差點都嚇死了。她們死活不肯給小姐找大夫，那個姓季的又不在，我、我恨不得代替小姐昏倒在這裡……」

  洛語顏揉了揉太陽穴，思緒逐漸回籠。

  她伸手摸了摸鋤禾的腦袋，輕聲哄道：「好了，我這不是已經醒過來了嗎。」

  小丫頭抬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瞧著既是可憐，又是好笑。

  「嗚嗚嗚嚇死我了，小姐你是不知道皇后見你昏倒時冷漠無情的嘴臉，我還從未見過那樣可怕的皇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洛語顏止不住在心底冷笑，這哪裡是變了一個人啊，這只是露出了她原本的面貌而已。

  「我睡了多久？」

  鋤禾算一算，「小姐其實也就睡了一兩個時辰，但卻怎麼喚都喚不醒。」

  洛語顏看了看窗外的日頭，剛過晌午不久，時間確實還早。

  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慮：「去赴皇后約時，你們是怎麼突然不見的？」

  說到這個鋤禾突然死死揪住自己衣襟，一副後怕的模樣，「當時，我記得自己明明一直寸步不離跟在小姐身後的。可是走著走著，突然眼前一花，畫面一轉，完全變了一個樣子。我突然就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並且無論怎麼走也走不出去！」

  「我害怕極了，周圍沒有一個人，大喊大叫也沒有任何回應。但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等我再次出現在石亭時，小姐已經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鋤禾這番解釋很是玄妙，不知情的人，只當她是在故弄玄虛，但洛語顏明白，這個丫頭絕不會對自己說半句假話。

  她口中的每一個字，都只會是真的。

  洛語顏又起身，分別去問了幾個從洛府帶出來的護衛，得到的回答都和鋤禾所說大致相同。都是突然陷入了一個無人的空間，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口，沒多久又奇蹟般回來了。

  有些人清醒後，都難以辨清那究竟是不是一場夢境。一人做夢也就罷了，可這麼多人同時做一樣的夢卻絕無可能。

  洛語顏想了又想，一個答案逐漸浮現心頭。

  她與林霏白曾一同從黎族帶出來了三位心腹高手，其中兩女分別擅長刺探消息和蠱毒，剩下一名喚作黎朝的男子聽聞十分擅長陣法。

  雖然洛語顏還從未見識過陣法的厲害，但剛才幾人的描述來看，除了身陷陣法之外，似乎也沒有了別的更為合理的解釋了。

  「陣法？」

  鋤禾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一臉懵懂無知。

  她嘆了口氣：「要是連小姐這麼聰慧的人，都不知道破解的方法，那就更沒有人知道了。那個什麼陣法可真是厲害，下次遇到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呢。」

  洛語顏看著她，反問道：「小丫頭，你是不是還忘了一個人？」

  「誰？小少爺嗎？小少爺雖然機靈，但是平日裡大多時候根本靠不住，大將軍只會帶兵打戰，根本不懂這些旁門左道。估計就只有大少爺才有可能知道，但是他又遠在邊境，還能有什麼人？」

  洛語顏一時被噎住了，斟酌半晌才道：「或許……你的姑爺也可以算是人？」

  鋤禾紅了臉，「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沒有想到姑爺看起來那麼窩囊一個人竟然還懂得這麼多。」

  洛語顏頷首應道：「說得很好，下次別再說了。」

  洛語顏想聯繫上林霏白，以便應對下次不知何時會出現的陣法危機，但幾個時辰過去了，人卻一直都沒有聯繫上。

  這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小姐，現在那些心腹也沒有辦法聯繫上姑爺，姑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跟所有人都失去了聯繫！」

  洛語顏神色微凜，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起來。

  還未思索清楚應對之法，宮門口小太監尖著嗓子高喊一聲：

  「皇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