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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玉簪的反擊

2024-04-29 20:59:07 作者: 涼子姑娘

  小廝傳話給關媽媽時,之青早早就從側門溜出去了。

  浮沉和達道得知後,這才讓達麟和梁愫亞換了身體面的貴氣衣裳,再從馬車下來,從正門進去了。

  達道拉著浮沉的手跟在身後。

  

  四人一併從達國府大門內進來了。

  而這達國府四周,早就被達道和夙葉事先安排好的人死死圍住了,大宅那邊的家臣和侍衛,已被達道安排的人全都拿下了。

  外頭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浮沉是放心在國府這青瓦牆內折騰的。

  只要事情不傳出去,便是他們布局的天下。

  裡頭的老太太早已慌了神,殊不知,就在她慌神時,後院達亦呈已被雪隸死死綁住,正拖著往這邊走呢。

  玉簪神色黯淡,失神地趴在婢女懷裡哭泣,衣衫不整。院內的婢女幾乎沒有,很多都早早被之青事先換去了四五院,挨著幾堵牆,後院內宅發生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前廳內,小廝回了話,老太太的眼神由恐慌變為不解。

  最後她起身,挪步走到關媽媽跟前,一把拽住關媽媽的手,幾乎都快貼到她臉上了,「你…….」

  關媽媽也沒折騰,禮貌回話,「老太太稍後,我們老爺和夫人已經回府了,既是生了這樣的事,自該有老爺夫人來主持公道。不然這玉簪姑娘的名聲,還有大公子的名聲,可就真的沒了個說法。」

  老太太瞬間懂了。

  她戳著指頭嘲諷關媽媽,「你可真是有能耐的,這麼多年,我竟是沒發現,這國府居然還養了你這麼一頭狼。」

  她跌坐在矮凳上,再抬頭時,達麟和梁愫亞已經邁過門檻進來了。

  浮沉和達道隨之在後也進來了。

  達麟和梁愫亞,慣會在這種場面上做戲,此刻在場的這些人都心如明鏡,都知道這國府發生了什麼事。達麟雖是一直不敢忤逆老太太的意思,可眼下,國府的名聲和這檔子事,已讓他忍無可忍了,勢必是要把這齣戲陪著老太太,一起唱下去的。

  達麟乖乖上前,攙扶住老太太,「母親,我們從莊子上回來了,剛回府就聽到母親和大哥一家子過來了,兒子招待不周,竟不知母親過來了。」

  梁愫亞也隨聲附和著上前,「瞧母親的面色蒼白,想必是這些粗心的下人照顧不周,快些讓後廚備好參湯,給母親暖暖身子。」

  老太太經關媽媽一事,此刻還沒緩過神來呢,她眼神呆滯地由梁愫亞攙扶著坐下,一直緊張地盯著外頭的動靜。

  之後,雪隸拖拽著達亦呈進了前廳。

  看到達亦呈如此撂倒,衣衫不整的樣子時,這四人紛紛故作無知詫異,老太太則一臉的懊悔。

  算來算去,竟被國府給擺了一道。

  達亦呈的外衣已經不見了,頭髮散在肩處,被雪隸一直壓在胳膊肘下,「祖母,祖母您得救我啊,孫兒被玉簪那丫頭給算計了,孫女被算計了。」

  達麟:「你堂堂七尺男兒,被玉簪算計了?這話從何說起啊,再者你們可是在我這府上,怎會被算計呢。」

  達亦呈趕忙解釋,「二叔二嬸,玉簪根本沒有痴傻,她是裝的啊,她拉著我去撕扯她的衣裳,拽著我的手往她的……她的胸口扒拉啊……」

  「荒唐!哪有哥哥這般詆毀妹妹的,」達麟被這話羞得面紅耳赤,「說什麼混帳話呢,我瞧你是吃醉了酒吧。」

  梁愫亞也搭話,「亦呈你是老大,玉簪是你的妹妹,你在這說這些話,可想過玉簪。她雖是有時神志不清,但也不至於被你這樣詆毀了名節吧,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這話若是從這傳出去,大宅和我們,怕是都有損名聲。」

  此刻林氏不在,老太太獨坐在那看著達麟他們左一句右一句地摻和,她雖知道這是個圈套,可她此刻,也不敢貿然上前搭話。

  達道眼神示意雪隸。

  雪隸立馬行禮,再小步上前,又給老太太行了禮,「老太太安好,大公子是在內宅後院和玉簪姑娘爭執了幾句,之後大公子就在書房和玉簪姑娘吵得聲音大了些。小的不敢進去,一直在外頭候著。過了一陣子,玉簪姑娘在書房喊救命,小的這才沖了進去,剛打開房門,就看到玉簪姑娘……」

  雪隸低頭,不敢再言語。

  達麟發話,「有什麼就說什麼,這都是自家人,沒什麼忌諱的。」

  雪隸再行了禮,「小的看到玉簪姑娘,她……她衣衫不整,只穿了一件內襯衣,下裙也不知去了何處,大公子拽著她……往床榻上挪……」

  這話一出,老太太整個人都不好了。

  達麟幾步上前,一個耳刮子就甩到了達亦呈臉上,「畜生!」

  達亦呈一臉無辜,她死死拽住達麟的衣角不鬆手,「二叔,二叔,不是這樣的啊,不是這樣的。是玉簪那賤丫頭,她拽著我的手往她身上爬啊,是她故意的。她根本就不傻也不呆,她聰明得很啊二叔。這些年她都是裝的,都是裝的,她是故意的。」

  梁愫亞反問道,「依你的意思,玉簪好端端的,拿著你的手往她身上扒拉?她雖有時痴傻,但她很懂得保護自己,她知道護住自己的名節。照你這麼說,她傻到連名節都不顧了,連這大宅的名聲都不要了?」

  達亦呈此刻焦急萬分,已不知如何辯解了。

  老太太一直閉著眼,不知心裡在想著什麼。

  浮沉站在達道身後,一直盯著達亦呈和在場眾人。

  如此滑稽之事,浮沉聽得心裡只想笑,此刻她唯一擔心的,便是玉簪了。

  她擔心玉簪有沒有被嚇到,也擔心她是否害怕。

  這老太太的計謀很簡單。

  起初她和林氏策劃的圈套,是借著貼平安符一事,讓他們順利來到國府。再通過國府的暗線尋了啞巴家臣,讓他半路攔住玉簪,再害玉簪名節。

  這樣一來,事是在國府發生的,人又是國府的下人,她們可不會顧忌大家是否同姓為達,一旦有了把柄,他們就可以借著此事鬧大,讓國府蒙羞。

  而這事的轉折,全在玉簪身上。

  她知道此計後,與之青聯絡,再把這個男主人公搬到了達亦呈身上。這樣一來,此事就變成了雖在國府發生的,可人是大宅大公子,玉簪的親哥哥。

  親哥哥對親妹妹圖謀不軌,這一檔子事,全是大宅那邊的人,絲毫牽扯不到國府。

  這樣一來,老太太可以把知道此事的下人女使全都殺了,她都得維護好達亦呈和大宅。

  這時,不管發生在何處,這個地方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人。

  玉簪憑一己之力,將此事扭轉,浮沉當真是佩服她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果敢。

  現在,梁愫亞倒成了看笑話的,而老太太,則成了需要為大宅維護體面的那個。

  浮沉心中感嘆,這還真是自個種的惡果,得自個嘗。

  老太太閉目許久,也不知是不是想明白了,她緩緩睜開眼,拄著拐杖起身。

  挪步到了下方,先是瞧了達麟和梁愫亞,再是圍著達亦呈轉圈。

  最後,她立在達亦呈跟前,彎腰攙扶著哭得滿臉抽泣的達亦呈起來,「我們先回府去。」

  喲。

  事出了,就想關起門來自個處理了,這還真不能夠。

  達道緩緩把手扶在達亦呈肩處,他用力一捏,達亦呈面容都擠在一起了。他知道,達道這樣做,是在暗示他別輕舉妄動。

  他速速鬆開老太太的手,強擠出笑意,「祖母,既是在二叔這發生的事,咱們在這解決了便好。」

  達道上前,禮貌攙扶住老太太,扶著她,將她摁住坐下。

  他湊上前,蹲在她跟前,儼然一副好孫兒的相貌,「祖母,事關玉簪妹妹的清白,此事又是發生在我們這邊,您這樣就回去了,未免有些偏私了。既是父親母親和我們都回來了,我們自然也是有權力來主持家裡公道的。此事,在這說清楚就好。」

  浮沉本有意上前說幾句的,達道眼神一示意,浮沉就懂了,她再縮腳回去,乖乖站著。

  達道知道,浮沉是兒媳孫媳的身份,她雖嫁進達家,可她身邊不便站出與老太太對峙。

  一來不方便。

  二來達道不想給浮沉招惹內宅是非,但凡浮沉想做的,她只需在背後盤算著出主意,只要他能護在身後的,絕不會讓她親自出馬。

  達道知道,浮沉以後處理這些事的機會還多著呢。

  現在,他能護住一時就一時吧。

  內宅後院,玉簪歇息在暮兕齋的雅間床榻上,之青辭退了下人,再推開門進去。

  她蹲下,舀起湯羹往玉簪嘴裡餵。

  玉簪此刻已無心再喝,她抓緊之青的手,「前廳如何了?」

  「還在辯呢,玉簪姑娘你躺下便好,喝些參湯,方才你也累著了。」

  玉簪起身,「之青姑娘,我得出去,我得去前廳。」

  之青也擔憂了,「你可的身子要緊不,前廳有老爺夫人,還有我家公子和我家姑娘都在,你就好生在這歇息吧。」

  玉簪速速穿上鞋,盯著外頭,此刻她已急得不行了,「事已經惹出來了,若是我不出去,我那個哥哥,鬼知道有什麼法子呢。我祖母和母親向來都是最硬的,她們不承認可如何是好。」

  她盯著之青,眼神篤定:「我得去,我要去,這種時機等不得。既是在國府,想必大哥和大嫂早就打點妥當了,前廳有什麼不能去的。我這身子骨,已獨自撐了這麼多年,前廳有什麼好怕的。」

  她說畢,推開門,小跑出去了。

  之青不放心,也小跑地跟了上去。

  前廳內,老太太倒是不打算追究達亦呈了,反倒逼問起雪隸了,「你這小廝,我可從未見過,你私闖內宅後院,又該當何罪?」

  達道:「祖母,他並非小廝,他乃武官院從七品官吏,我與父親一行去莊子,府上無人照看,特命他暫時照看國府上下。他得了令,國府出事,他必須為這個令來賣命,請問他何罪之有。」

  老太太一聽是吃俸祿的,便也沒了後話,畢竟提起俸祿,她腰杆子硬不起來。

  達道反問道,「祖母既是說起內宅後院,孫兒想問問,亦呈弟弟是男子,又怎敢闖進內宅後院,還出現在書房?」

  達亦呈張口剛要辯解,門外的玉簪被之青攙扶著已經進來了。

  達亦呈一見玉簪來了,立馬站起身要上前打玉簪,「你個不要臉的偽貨,你陷害……」

  達道伸腳使了絆子,達亦呈跌倒在地。

  老太太忍著怒氣。

  林氏也跟了進來,一臉的仇怨,她速速站在老太太跟前。

  浮沉上前攙扶著玉簪,她故作精神恍惚,嘴唇都在發抖。

  她進來,再跪下,雙手環抱著身子,「祖母,祖母要為孫女做主,哥哥他哥哥他欺負我……」

  「玉簪!」林氏呵斥道,「你腦子不清楚說些胡話,快些回去吧。」

  林氏攙扶著老太太起來,被達道摁住,「伯母,事是發生在國府的,現在瞧著玉簪妹妹這樣,我這個做哥哥的,可不能放了這麼個禽獸回去。」

  「你父親呢,達麒呢?」

  老太太開始尋達麒了。

  達麒被老太太欺壓多年,此刻他偷偷趴在側窗處聽得一清二楚,雖不知是何事,但他心裡無比暢快。

  任憑老太太如何喊他,他都不挪一步,「既是平日裡的事我不能摻和,如今您老的事,我也就乖乖地別摻和為好。」

  老太太喊了半天,見今晚是走不動了,索性一屁股坐下了,「說吧,要什麼交代。」

  達道也不怕,直言不諱,「亦呈弟弟,你可有對玉簪不軌?」

  達亦呈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沒有啊沒有啊,天地良心啊,是她拉著我,要玷污我的清白啊。」

  達道小心地護住玉簪,試探地問玉簪,「妹妹,你可受了什麼傷,現在不是在大宅而是在國府,你有什麼委屈就說,我和你叔叔還有嬸嬸,還有你大嫂都會為你做主的。如果這個畜生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的書元哥哥,會為你討公道的。」

  玉簪眼神怯怯的。

  但她的內心,無絲毫懼怕。

  達道,她是放心的。

  看到這樣一個哥哥站在 護著她,這些年為了維護她,為了讓她活下去,給她出了多少主意。

  此刻的玉簪,眼裡含著淚水,她艱難地點頭。

  玉簪伸手,指著達亦呈:「哥哥他扯我的衣裳,說……說要與我在床榻上睡覺……要睡覺……」

  在場眾人,大家紛紛愕然地盯著達亦呈。

  達亦呈百口莫辯,他試圖掐玉簪的脖子,被達道一掌摁在了地上。

  老太太見狀,急忙開口道,「書元和我的好兒子好兒媳還有好孫媳,是打算來要我這老婆子的命了。玉簪瘋言瘋語的話你們也真就信了,亦呈是我大房嫡長子,他若是被你們污衊出了事,你們還敢鬧到府衙不成。」

  達道:「有何不敢?」

  老太太一愣,「鬧到了府衙,毀的可不止他一人,還有玉簪的名聲,她一個姑娘家,沒出閣啊。我這個書元孫兒,是想把她的後半生葬送了不成。」

  達道心知肚明,他禮貌一笑,「祖母啊,您覺得我會認為,您會在乎玉簪?」

  這不過就是玉簪威脅他罷了。

  玉簪的名節她們都敢拿來利用,還怕什麼呢。

  達道挽起袖子,他喊來雪隸,「捆好送去府衙,明早開審。」

  老太太急了,「且慢!」

  達道眉眼挑動,他知道,老太太是不會也不敢把此事鬧到府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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