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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四皇子梁騏

2024-04-29 20:57:46 作者: 涼子姑娘

  四皇子梁騏與浮淰,還是浮淰精心策劃的故事了。

  勤偣是梁京城達官貴人的老宅,也算是在外鄉老宅中最富有的一個地方了。

  雖是富有,可這裡,對一個姑娘的生存而言,還是很苦寒的。這裡的街市沒有時興的飾物,也沒有時興的布匹、瑪瑙。

  但凡稍微沾了高門的姑娘家,很少有從這裡出去的。

  反倒是男子很多,勤偣產美玉奇石,梁京城有很多在官位上的公子少爺,在十幾歲時都會來勤偣歷練。

  因盛產美玉奇石,這裡也是富甲天下,多了很多富商。

  

  勤偣的府衙一直都是肥差,他四處搜刮奇石帶來的利潤,也很會維護這些高門闊府,經常宴請富商和這些有名望的老宅,故而這些年,勤偣的府衙很安穩,從不會給這些老宅惹是生非。

  六姑娘浮淰從梁京到勤偣時,府衙曾在碼頭見過她。

  後來府衙得知浮淰的身份和褚家對她的不重視時,府衙自然也就鬆懈了。但他還是很聰明,把能給的都給了浮淰,畢竟浮淰可是勤偣開天闢地頭一遭的一個公府姑娘來歷練的。

  浮淰剛來時,勤偣的這些地方官員都知道,包括那些富商。

  浮淰維持兩年關係,和褚祖父越來越親,她孝順的美名,整個勤偣都知道了。

  別的國府老人談及浮淰,都是羨慕的神色,「老褚是個有福氣的,我們這些老人退職歸田,守著老祖宗留的這點基業在勤偣,孩子們都在梁京城為官,為我朝效力。這孫子孫女們更是為了一家榮光,又是聯姻又是嫁娶的,誰還來勤偣伺候我們啊。你看看這老褚,身邊跟著這麼一個小孫女,也算是享盡了天倫之樂。」

  人人都知浮淰的性子。

  而浮淰也很聰明,她很會維護這些老宅關係。

  逢年過節,她會親自下廚,小小的身子踩在矮凳上,做各類糕點,挨個擺在飯屜中,再由下人一一送到這些老宅中。

  臘月到除夕那些日子,她會去各宅院內掛燈籠,送糕點,還會給老人送上布料和過冬的衣裳。

  送的都是些小玩意,但她最聰明的一點就是陪這些老人嘮嗑,聊梁京城,聊老人說起府上的舊事。

  浮淰既填補了老人孤寂、缺少陪伴的空缺,還能為自己贏一個好名聲。最關鍵的,這些各府的舊事她全都記下了。

  她用兩年時間,都在為再回梁京作打算。

  她嘴甜,也會來事。

  經常把這些老人哄得喜滋滋,提起她都親切地喊她,「六丫頭」。

  就是這樣一個姑娘,表面性子隨和又溫柔,在梁騏來勤偣遊玩時,她把心思用在了梁騏身上。

  浮淰剛來梁京第一年時,曾見過舒國府被賣來勤偣的下人趙嬤嬤。

  她得知趙嬤嬤是舒國府的,派之雨買了進來。

  趙嬤嬤是個碎嘴,愛說閒話,當初是伺候舒紅袖的。在舒國府就是因為愛叨叨,被老太太賣給了人伢子。

  浮淰在趙嬤嬤口中,套出了不少話,「姑娘問梁京宮裡的事,這些事,老奴也是聽舒家老太太和國府的幾位老太太聚在一起閒聊時聽來的。這梁京宮中啊,受寵的自然是皇后娘娘生的兩位皇子了,大皇子和二皇子遠在邊關,只有三皇子和四皇子陛下猶為喜歡,經常帶在身邊。五皇子是鶯貴妃娘娘所生,陛下倒也器重些,不過老太太們都說,那也就是表面的維護罷了。最慘的就是雲宸妃娘娘的六皇子了,那可真是一個沒人管,在朝中沒有任何地位的皇子。」

  浮淰再通過在那些老人口中得知的舊事,她已經深信不疑,這立儲最後的爭奪就在三、四皇子中。

  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如果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後盾,她這輩子都回不到梁京去。

  她也想過褚槐,就算褚槐還記著她讓她回去,可等她的不過是平等府門的姻親而已。如果是這樣,她翻不了身。

  想起走失的褚敖,再想起尤氏,浮淰的心都疼痛難忍。

  她不想一輩子就這樣下去。

  她幾經周折,打聽到已在勤偣豐泉山遊玩的皇子是梁騏時,浮淰開始策劃一場偶遇。

  對她而言,只要是皇后生的,不管三皇子還是四皇子都是一個機會,握住了這個機會,她才能成功。

  浮淰戴著白帷帽,以上山祈福的名義,坐著馬車,帶著之雨,顛簸地上了豐泉山。

  豐泉觀在山上正中位置,背後就是豐泉石山。

  梁騏喜射箭,石山中常有靈鹿、草兔出沒,他常以涉獵為喜好。

  那日天色尚早,浮淰穿著寬褲裙,跪在蒲團上祈福。

  長帷帽放在一旁。

  燒紙、焚香、叩拜。

  再起身,戴好長帷帽出去時,梁騏剛好站在玉泉觀院內。

  起初他並未留意到浮淰,在她抬腳出來時,梁騏看到她穿著一雙只有梁京才有的繡粉鑲珠鞋時,梁騏覺得很驚喜,禮貌上前問候:「姑娘是從梁京城來的?」

  浮淰的白帷帽在風中吹著搖擺。

  剛巧梅子樹被風吹著落了不少花瓣,遠處山間有牧童吹笛,笛聲迴蕩,一切都是初見時最好的模樣。

  浮淰行了女子周禮,「公子是怎麼看出來的?」

  梁騏很禮貌地回話,「著鑲珠鞋,登豐泉觀,姑娘打扮輕巧,定是梁京來此地的貴客。」

  浮淰也很聰明。

  她彎腰行了跪禮,「民女見過四皇子。」

  梁騏一愣,「你怎會知道。」

  浮淰伸出玉手,指指梁騏腰間的福袋。

  梁騏低頭看到了福袋上繡的「騏」字時,尷尬一笑。

  他饒有興致地盯著浮淰,他很想看看這長帷帽底下的姑娘到底是何模樣,「姑娘隻身上山,看著倒是很熟悉上山的路,敢問姑娘是常來此地?」

  浮淰起身,一直規規矩矩地站著,「這山路崎嶇,四皇子下山時可得小心驚到馬匹。」

  梁騏:「姑娘是坐馬車而來,身子單薄,自然是你該小心才是。我本就是男子,還怕這崎嶇的山路不成。」

  浮淰隔著長帷帽淡淡一笑,再行了禮,上了馬車。

  她故意再無多餘的話,留給梁騏一片遐想。

  梁騏看著浮淰乘坐的馬車遠走時,他對她起了保護的欲望。

  勒緊馬繩,順著山路悄悄跟在身後。

  到了半山腰時,之雨早就察覺到梁騏跟在身後了,「姑娘,那個四皇子一路都跟著咱呢,要不要甩開他。」

  浮淰轉眼一笑,再篤定地一笑,「魚餌既是已經上鉤了,又怎能再輕易甩開。」

  浮淰拉起馬車帘子,很乾脆地跳下馬車。

  她和馬夫把馬車與馬分開,再乾脆地翻身上了馬,揮起馬鞭,馬兒一聲嘶吼,朝著山路奔走。

  這矯健絲毫看不到任何規矩禮儀約束的一個姑娘,讓老遠就盯著的梁騏大為欣賞。

  看似柔弱的姑娘,沒想到竟還會騎馬。

  柔弱的身姿下,竟是有這樣英姿颯爽的一面,奇了奇了,梁騏立馬感興趣了。

  梁騏是皇后所生,他的性子從不拘束,一年有大半的時光都在遊歷。他看慣了宮中長大的姑娘,壓抑本性,從來不會釋放的天真。

  在方才看到浮淰的那刻,他的心,全都被這個姑娘的身影勾走了。

  那日一別,本是驚鴻一瞥。

  奈何過了沒幾日,梁騏遊歷到勤偣,去褚老宅拜見褚祖父時再見到浮淰時,這一切傾心和相遇的故事,悄悄然地在勤偣上演了。

  達國府內,浮沉近日很是嗜睡。

  一睡就是一整日,也沒有胃口。

  梁愫亞以為是有了身子,趕忙請了宮中的太醫來瞧,一診脈,都說只是脾胃不好的緣故。

  梁愫亞心裡黯然,但她堅信,抱孫兒的日子快了。

  一切都指日可待。

  達道本是在府中陪著浮沉,幾日前陳內監派來的人秘密告訴達道,梁帝病危加重,表面看似平淡,其實早就糟糕透了。

  達道安頓好浮沉,又得再進宮去。

  梁帝這次病危,是裝也裝不下去了。

  上朝時連著暈倒過幾次,後宮都亂套了,那幾位娘娘們虎視眈眈,皇子和大臣的勾結近日愈加明顯,現在都是各自為營,也絲毫不顧及梁帝了。

  而現在的梁帝,最後悔的是他當初沒有聽達道和夙葉的建議,早早立下太子。

  如今的局面,要想立儲君,很難了。

  達道進宮時就已經預想到往後的局面了,如果梁帝真的出了事,這梁京城真的要變天了。

  夙葉也通過暗門打聽到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在蠢蠢欲動,有一批守衛已經事先在梁京城外幾里的地方守著了。

  夙葉知道,這一批人,是先來試探的。

  達道進宮,走到太和殿時,陳內監在殿門外守著,「大人請稍候片刻,四皇子在裡頭呢。」

  達道:「四皇子不是在勤偣、嗣州一帶?」

  陳內監無奈地笑,「這四皇子啊,也不知中了什麼邪,去了勤偣一帶半個月,一回來就求著陛下賜婚呢。」

  賜婚。

  達道聽浮沉說起過,他裝作不知情地再問,「賜婚?」

  陳內監:「說起來,倒是和大人有些淵源,四皇子這次求的,就是大人您娘子的妹妹,梁京褚公府褚大人家中的六姑娘。」

  達道心知肚明。

  此刻,太和殿內,梁騏跪在案幾前,時而還偷瞄幾下靠在椅背上的梁帝。

  梁帝聽聞梁騏開口,一開口還是褚槐的姑娘,他心裡有些芥蒂了。

  如今宮中未曾立儲,朝野上下動盪不安,人人都忌憚著這個太子位。現在梁帝知道前朝和後宮勾結,但他此刻也無能為力。

  四皇子梁騏,早年他曾屬意過的。

  梁騏是皇后生的,按理說就該是他和三皇子中間來選。但現在,他更傾向於梁駱了。

  這些年,他對梁駱很是喜歡,變著法地待其他幾位好,也是為了試探梁駱。可六皇子的母親是他心裡最膈應的。

  當初齊家滅亡,他本著壓力也不敢做去母留子的事。如今到了彌留之際,更是不能去母留子。

  齊雲是梁駱生母,他又不好把梁駱從她名下搶來。

  如此兩難,梁帝一直尋不到好的辦法。

  還是前幾日,他與夙葉暗商許久,夙葉的一句話,倒是點醒了他。

  夙葉說起寧朝寧帝立儲一事,「陛下可曾聽過寧朝立儲一事,此事外界不知,但歷朝密事都在暗門卷宗中有記載。就因寧帝對大皇子的母妃有所忌憚,他在彌留之際,先是給眾人一個立三皇子為太子的假旨意,讓三皇子先入住東宮,再到最後關頭,再給三皇子母妃一個大逆不道的罪名,趁亂讓大皇子記在寧後名下,再順利登基。」

  梁帝一聽,此法子倒也可以。

  他尋了許久,想把這個辦法放在四皇子身上。

  此刻,四皇子求娶褚家姑娘,他還不好就此婉拒了他。可褚家姑娘不管是地位還是府門,都不配沾染上皇戚,更不配為正室。

  梁帝決定先穩住梁騏,「你這孩子,出去一趟,別的都不管,竟急著給自個物色了。你府中有侯府的姑娘為側室已經夠了。待父皇身子好些,再給你尋一個正室就是。」

  梁騏急了,「父皇,兒臣在勤偣與褚家六姑娘相遇,一見傾心,正室非六姑娘不娶。父皇不要覺得她是公府的庶出,六姑娘能文能武,且有孝心。這幾年她在勤偣老宅中,一直都待咱們朝中退下來的那些老臣很好。在老臣心中,六姑娘都是頗有幾分顏面的。兒臣和六姑娘從未有過僭越之舉,一直都恪守本分。六姑娘才情好,也懂騎馬射箭,與梁京城的姑娘們都不同,兒臣喜歡她。兒臣性子不愛爭搶,這些年兒臣也是懶,做事總是往後拖。六姑娘是個急性子,兒臣在褚家老宅幾日,她還治好了兒臣的懶。父皇,您曾經也說過,巾幗女子從不問出身。兒臣別無所求,只求一處府門,安家立命,收起性子,為朝為國效力。」

  梁帝還從未見過梁騏這樣,「按理說,褚槐之女與你,實屬他們高攀了。可你方才這番話,父皇還是第一次聽到,倍感欣慰。」

  梁騏一臉期待,「父皇,兒臣以後收斂性子,再也不出去野了。」

  梁帝:「只是他褚槐之女,實在難當我兒正室。」

  梁帝一想,「這宮中也久不辦喜事了,你和雲鶴的婚事,今日父皇一併賜了吧。只是,褚家六姑娘,朕能給她的,最高的就是為側室。」

  梁帝說這話時,一臉冷峻,絲毫不給梁騏反駁的機會。

  自然,梁騏抱的希望也是側室,為正室是他的一絲期望。這個側室,他也是欣喜的,依他看來梁帝都不會讓她為側室的。

  梁騏下跪行禮:「父皇,兒臣不敢奢望。」

  梁帝欣慰一笑:「既是如此,那就為側室,褚家升府一事,你們婚後由你來操持就是。再者還有雲鶴和達國府一事,一併都辦了。你先下去,朕安頓好後,再著人去傳旨。」

  梁騏乖乖退下。

  殿外的達道進來,方才殿內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

  梁帝見達道進來,也不避嫌,「書元,方才朕安頓的這些事,你覺得如何?」

  達道:「陛下下旨,若是有用得著微臣的地方,微臣定會去幫四皇子的。」

  梁帝起身,走到達道跟前,盯著他看了許久,「書元,舅舅的身子,不行了。」

  達道抬頭,看到了梁帝眼神中的悲傷,「舅舅……」

  梁帝黯然神傷地一笑,「舅舅傳你來,有一件密事要與你商議。」

  此刻,殿內的燈滅了幾盞。

  梁帝跟前伺候的婢女都退下,門合上後,偌大的殿內只有梁帝和達道二人。

  梁帝附身到達道耳旁,小聲說著事。

  達道聽著這些安排,瞳孔漸漸放大。

  對他而言,這密事,無疑是一件保不住達家的殺頭大事。

  梁帝想,利用四皇子,上演一出迷魂計。

  達國府和褚公府賜婚一事下了旨意後,全梁京城譁然了。

  達識和雲鶴的婚事,這些高門大府幾乎都事先知道了,此事早就有所傳言,也沒多少意外之喜。

  讓眾人譁然的,是褚家竟攀附成了皇戚!

  雖說是側室,可這和皇子沾染的側室,是別的府門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褚槐接過聖旨後,跪在祠堂內嗷嚎大哭了一個晚上,「列祖列宗顯靈了,咱們褚家沒有砸在我手裡啊,咱們褚家出息了啊!」

  褚槐自降級為從品後,除了門生還有老關係在走動外,新的關係一直都瞧不上他。

  為從品,也少了很多走動。

  自從賜婚旨意下來,褚公府可謂是門庭若市,人來人往,全都送禮的,維持關係的。

  褚槐腰杆子都硬了。

  這些前來阿諛奉承的,他也都看清楚了,全都婉拒了來往。

  他做事還是很謹慎的,不會強出頭。在第三日時,褚家掛了閉客燈,關了府門。

  褚公府內,褚槐歡喜,暗中憂愁擔憂的是曲姨娘,還有浮漪。

  曲姨娘擔憂褚岱,更擔憂那個遠在勤偣的浮淰回府。

  立春感嘆,「這個六姑娘手段真高,遠在勤偣,還尚未到婚配之齡,就和六皇子扯上關係了,當真是不簡單啊。姨娘,這六姑娘,八成是快回來了。」

  曲姨娘抱著懷中睡熟的褚岱,心裡開始擔憂起來,「是啊,六姑娘不簡單,看來這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褚公府,又要熱鬧起來了。」

  正說這話,門外浮漪進來了。

  曲姨娘收起眼神,把褚岱放在床上,蓋好被褥出去了。

  長條桌前,浮漪坐在曲姨娘對面。

  這是她思來想去的結果。

  她是一個已經和離的姑娘,留在褚公府已是尷尬,而現在這府上唯一的女人就是曲姨娘。

  聽到浮淰被賜婚的消息後,浮漪想了好幾晚,終究邁開了來湪汐軒的步子。

  她眼下,為了能維護自己不被浮淰陷害,唯有討好曲姨娘。與其說是討好,不如說是與她站在一派。

  當然,曲姨娘也知她的來意。

  浮漪:「姨娘,浮淰的事,不知姨娘聽說了沒?」

  曲姨娘:「聖旨都下來了,你父親這幾日也閉了府門,還是謹慎些好。再過些日子,咱們褚家就會派人去勤偣接六姑娘回府的,到時候,這褚府又得熱鬧一陣子了。」

  曲姨娘自然不敢表明心意,浮漪和離後變了很多,但她還是不敢確定她的心意。

  浮漪開門見山,「姨娘,六妹妹回府,怕是我們又不得安靜了。我自和離之後安分了很多,姨娘不必防著我的。我現在是有什麼就說,這府中再無旁人,我與姨娘,或許還能相互依靠。姨娘為了弟弟,我為了以後能不能走出去,都得防著六妹妹。她對五妹妹有氣,對褚家有氣,更是對我們這些住在褚家的人有氣。尤氏的死,六妹妹一直憋著這口氣,如今還和四皇子有了姻親,如果我和姨娘還互相防備彼此,怕是真的會讓六妹妹看笑話的。」

  曲姨娘聽著浮漪這番話,也鬆懈了下來,「有二姑娘這話,我作為內宅管事的,勢必不會讓六姑娘在褚家興風作浪的。」

  浮漪長吁一口氣,「有姨娘這話,我也就放心了。姨娘若有什麼需要幫襯著的就讓下人傳話過來就是,蔚聽閣在六妹妹回府前,一直都有守夜的。」

  二人彼此相視一看,篤定一笑。

  曲姨娘和浮漪忙著打點上下關係,開始防備浮淰回京,浮沉在達國府,反倒安穩了不少。

  她用鳳尾乾花染了指甲,靠在蒲團上玩推棗。

  達道進來時,浮沉都沒留意到。

  達道輕輕推推她,她才抬頭,可可愛愛地一笑,「回來啦。」

  達道順勢坐下,也玩推棗,「娘子心真大,這褚府都閉客了,你還有心思在這玩。」

  浮沉很淡定,「怎麼,不就是六妹妹賜婚了,要回京了,我急什麼。我可沒什麼好急的,她能去勤偣,就有一日會回來。我一沒招惹她,二沒害她的,她回京,關我何事。」

  達道寵溺一笑。

  浮沉再問,「對了,雲鶴和識小哥的事在幾時?」

  「快了,母親已經在著人去打聽吉日了,問名、納吉一過,就可以下聘了。」

  浮沉:「可有我能幫忙的?」

  達道搖頭:「這些事,素來都是家中夫人籌備的,你只需備自己就行。」

  浮沉一笑。

  達道想起梁帝的話,心裡一咯噔。

  很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攥緊浮沉的手,語重心長道,「娘子,陛下病危,如果宮中……我是說如果宮中有了變數,你一定要護好自己,不要顧念我。」

  達道不會撒謊,也不會掩飾,但凡他這麼說,浮沉就知道不妙了,「怎麼了,宮中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達道把浮沉抱在懷中,把臉埋在他肩膀窩裡,「宮中易主,歷來都是一番激戰,你要好好的。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日,我不會讓宮事牽扯到內宅中的。」

  浮沉不怕自己,她最擔憂的是達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達道一笑,捧著浮沉的臉捏捏,「無事,提前報備。」

  浮沉沒再問,她知道達道不說。

  可她還是擔憂。

  宮變,從來都是凶多吉少。

  可浮沉又是個女子,她也不知,要如何去保護他。

  第二日早起,達道再進了宮。

  達國府上下都在準備達識和雲鶴的婚事,達識隨達道進了宮,守在太和殿。

  而遠在勤偣的浮淰,也已經得知了自己被賜婚的事。

  褚祖父把馬奴的話一一說給浮淰時,浮淰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憂傷和憤恨。

  梁京城。

  她終究,還是等來了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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