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六姑娘上線
2024-04-29 20:57:38
作者: 涼子姑娘
浮淰在勤偣的日子,過得也是步步為營。
勤偣是梁京公府的老宅子,除了褚家,還有別的公府,少有的幾個國府的老宅子都在此處。
這裡氣候宜人,很適合老人守著老宅養老。
褚家的祖父,一直孤身一人守著勤偣的褚家老宅,他為朝效力多年,現在梁京的文司院,當初還是他一手創辦的。如今褚槐承了他的衣缽,也算是代代相傳了。
褚祖父退職後,把梁京的褚府給了褚槐,他則退居身後的勤偣,再沒打算回過梁京。落葉歸根。
他是勤偣走出去的,越老越惦記這份故土。
當初浮淰來勤偣時,褚祖父還是很嫌棄這個孩子的,年紀不大,還不是什麼嫡女,只是一個庶出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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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祖父並未打算給浮淰多好的東西,只簡單騰出了一間側間給她住著。
在他的心裡,一直記得浮沉。
浮沉兩三歲時就比同齡的姑娘都聰明些,那時候他去過梁京幾次,常常抱著小浮沉去棋院外。別府的姑娘還在玩水時,兩三歲的小浮沉就蹲在他身邊,靜靜地陪著他走棋。
他一到入秋就來梁京,每次來都帶很多勤偣好玩的給浮沉。
後來過了幾年,身子骨不好了,也就再沒去過梁京。褚槐每年過完年,都會給往勤偣運送很多物件和銀兩,基本從未虧待過他這位老父親。
褚祖父也不怎麼鋪張大用,這些年陸陸續續給的東西都在庫房堆著,也有好多了。
浮淰來時,祖父還是很嫌棄的,「這孩子,保准性子不好,覓生(褚槐的小字)在梁京藏不住了,才把這孩子送來勤偣的。」
陸司(褚祖父跟前伺候的隨從家臣):「覓生公子把六姑娘送來勤偣,老奴想著,一是想讓六姑娘歷練歷練性子,二是想讓您吶,撐撐這個六姑娘。」
這點用心,就連身邊伺候的陸司都看出來了,褚祖父又怎能不知。
但對浮淰,他是打心眼裡嫌棄。
浮淰是尤秋柔所生,當初褚槐要扶正尤氏時,褚祖父還跋山涉水地去過梁京阻止,褚市現在雖是個公府,可當初褚家在梁京是何等的風光。
三鼎甲的美名,為褚槐贏得了豐厚的家底。
這樣一個連中三榜的書生之家,斷斷不可扶正尤秋柔這樣沒地位的女人為正妻的。
可奈何祖父反對都不行,褚槐像是中了迷魂藥,什麼話都不聽。
祖父也無奈,畢竟當初的褚家已是褚槐說了算,他只是一個在勤偣養老的老人罷了。
如今浮淰又被褚槐送上門想沾沾他的光,褚祖父定然是嫌棄的,「覓生的如意算盤打得好,他現在手上就這麼一個六姑娘了,他自然是想讓她能借借我的光,當作將來出閣的依靠。可當初他把五姑娘送去那窮鄉之地時,他也沒聽我的話讓五姑娘過來勤偣,如今我又為何要聽他的,給六姑娘依靠呢?」
當初聽聞浮沉去了豐鄉時,祖父是想了幾個辦法,打算讓浮沉過來勤偣的。
一來浮沉是嫡孫女,還是戚家的,他在浮沉危急時候伸出手拉一把,好好在勤偣養著,又能得到戚家的幫襯,還能得到浮沉的心。
兩全其美。
可惜當初的褚槐聽多了尤氏的枕邊風,從送浮沉去豐鄉的那刻,這位父親就沒打算有生之年浮沉還會再殺回來。
祖父心知肚明。
一開始並沒有打算接納浮淰,只想讓她在勤偣混日子,等到了快出閣時,再想辦法把她送去梁京就行。
可浮淰,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
當初在豐鄉她惹了眾怒,在尤氏被罰跪的關鍵時候,她被褚槐送去了勤偣。
走的前一晚,她曾偷偷見過尤氏。
尤氏在祠堂罰跪,伺候浮淰的婢女把祠堂的守衛誘走,浮淰進了祠堂,在走之前見了尤氏最後一面。
當初尤氏說得很清楚,「此次去勤偣是母親給你爭取下來的,若沒有母親,你就得送去豐鄉那窮地方了。如今好了,你父親已經答應送你去勤偣了。現在母親說的每句話你都得記住。到了勤偣,別急著回梁京來。安安分分地在祖父跟前伺候,盡孝心。別的什麼偷奸耍滑的事都不要做,你祖父是個很靈敏的老頭子,但凡你有點絲毫不真心的地方,他都能察覺到。到了勤偣,你得不怕苦不怕累地好好伺候,日久見人心。即便他對你有所懷疑,三年五年,你天天待他好,哪怕是塊石頭都能被你捂熱了。」
浮淰記住了尤氏的話,但她還是不懂為何要討好一個老頭,「可是母親,為何我要去討好一個老頭呢,他又沒在梁京,實在沒什麼可以依靠的啊。」
尤氏的眼神很認真,「他是褚家的天,更是你父親的精神。他不管在哪,都是褚家的天,你討好了這片天,以後颳風下雨,全都是你說了算。孩子,不知你可否懂這個道理?」
尤氏繼續:「母親沒有娘家,將來沒什麼給你傍身的。這女子出嫁,娘家給的嫁妝就是一生的依靠,到死都是你自己的。可母親給不了你多少嫁妝的,你的風光,唯有你祖父能給。」
浮淰一想,點點頭。
她到了勤偣後,一直都記得尤氏說的這話。
浮淰把自己的心性和多疑的性格全都藏在笑意下,本著一顆待老人好、孝順的心,一直守在祖父身邊伺候著。
春來斟茶,攙扶著他活動身子,去山郊外聽春雨,看溪入河。
夏來聽蟬鳴,下棋,觀魚。
秋來給宅子內保暖,備炭火,學了簡單的護膝藥方。
冬來看雪。
反反覆覆。
祖父在勤偣,膝下沒有孫子孫女,從未體會到晚年子孫繞膝的歡樂。他的那顆緊繃的心,被浮淰一點點感染了。
她笑的時候,模樣像極了褚槐小時候的樣子。
祖父時常感嘆,「這孩子雖是那尤氏所生,可她到底還是親生的孩子啊。」
是的,自他心裡有了這個想法時,他已經漸漸接受了浮淰的存在。
浮淰的快樂和單純,一點點感染著祖父孤寂的心。
他老了,撐不住了。
一年。
兩年。
快到第三年時,她總算贏得了祖父的戒心。
褚祖父也完全的陷進了浮淰的溫柔圈裡。
浮淰在勤偣的第二年才算過得稍微好了些。
勤偣的僕人都是褚祖父的心腹,她剛來時,只有之雨這一個從梁京帶來的丫頭能說上話,別的下人,全都防著她。
加之這些心腹素日裡祖父也待他們好,所以在老宅來了一個外頭的姑娘時,這些僕人心裡都是排斥的。
第一年的入冬,浮淰連炭火都沒有,湊在被褥里挨過了一個冬日。
腳生了凍瘡,乾裂開了縫。
那雙腳後來再也沒暖熱過。
暖鍋子什麼的她都沒吃過,可她也都忍下來了。
每每想起一路北上,離梁京城越來越遠的心酸時,她都咬著牙,熬了過來。
後來,祖父態度慢慢轉變,把她的屋子從側間挪到了主院時,這些僕人全都待她好了。
入冬有上等的炭火用,還有各類綢緞被褥隨便挑。
浮淰也是從那時候懂了一個道理,人吶,一旦走了下坡路,周圍都是敵人。一旦走了上等路,周圍全是朋友。
浮淰伺候的老祖父很是周到,祖父也越來越依賴浮淰了,甚至到了後來她要什麼他都能滿足了。
浮淰在第二年後半年進了勤偣的女子學堂,除了那些在梁京學過的,她還學了騎馬射箭、插花、斟茶、蒔花,還有宮廷禮儀。
用半年時間,她出落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身上再也尋不到當初在梁京跋扈驕傲的影子了。
且她還很會藏拙。
外頭瞧著這個姑娘有些笨拙,實則什麼都藏著學,樣樣都是拔尖的。
這一點,是褚祖父教的,「梁京是人斗人,浮淰啊,要想再回去,就得小心行事。旁人會的你得會,旁人不會的你也得會。可你會了,還得讓旁人覺得你笨拙沒學會。藏拙為重,笨拙為輕,拿捏得當,堪為才女。」
浮淰把這些生存之道全都記下來了。
數月前,勤偣周國府的老宅空著,新來了一批從梁京貶來的婢女,據說都是犯了事的。
之雨從外頭打探來這個消息,立馬告訴了浮淰。
浮淰思來想去,決定去周老宅問問,「這批新來的,當真是梁京來的?」
之雨很迫切地點頭,「是是是,姑娘,保準的沒錯,這些都是梁京來的,奴婢都打聽過了。姑娘您也是知道的,周老宅是周國府的,這一家子都在梁京,這老宅也沒個人守著,現在新來的這批婢女,好像是周國府的一等老媽子賣來,再放在老宅,讓勤偣這些缺人手的老宅前去再買回去。」
浮淰一笑,「這老媽媽還真會做生意,這一倒手,就是雙倍的價格。」
她對著銅鏡別了一支玉蘭花短梳簪子,穿著一件淺綠色的百褶裙,上身裹著一件半開襟小短褂,提溜起桌面上的一袋貫錢包,出了宅院的門。
褚家老宅在勤偣正中間的位子,浮淰走在鋪好的路石中間,拐了好幾條巷子,就到了周老宅門口。
周家是國府,但這老宅維護得當真是不行,也是因為常年無人打理的緣故吧。
只有幾位家臣守著。
浮淰進去,周家老就出來了,「六姑娘又來采什麼呀?」
勤偣就這麼大,這些僕人都認識浮淰。
周老宅院內有棵老槐樹,每年到了開花時節,浮淰都會背著小竹簍採摘許多槐花,背回去讓後廚的人做蒜蒸槐花吃。
浮淰一笑,行禮,「周媽媽好,今日我來不是採摘東西的。」
周家老一想,再會意一笑,「姑娘這是來買院內那些婢女的?」
浮淰點頭。
周家老謹慎地提醒浮淰,「只是這些婢女,都是在梁京犯了事的,姑娘還是悠著點,免得不好使喚。」
浮淰:「祖父這幾月一直嚷著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就想著給他老人家挑一個懂事的去伺候幾日,到時候再打發她走就是了。」
周家老領著浮淰往院內走,邊走邊說,「這些婢女都是在梁京犯了事的,不過有一個叫綠潁的倒是和六姑娘有些淵源。」
浮淰一愣:「哦?」
周家老湊到浮淰耳邊小聲道,「這個綠穎在達國府做過妾室,好些是犯了事,被達國府娘子給趕了出來。」
達國府。
浮淰的眼睛都在發光。
這三個字,她一直心心念念,可從未說出口。
自她得知她母親尤氏被折磨死了後,她最恨的三個字,就是達國府。
尤氏的死是浮淰心中最難以平靜的事。
她沒有一個晚上不會夢到母親,夢到她哭得很大聲,夢到她一直在喊冤。夢到父親對她的殘忍,夢到她的冤魂一直都在褚公府門外飄蕩。
褚祖父和她說起褚敖走丟了一事時,浮淰也暗中找過褚敖。
可她太小了,力量太弱了,這些新仇舊恨,外加母親的一條命,浮淰全都算在了浮沉的頭上。
尤氏出事的那幾日,有人傳過紙條,告訴她一切來龍去脈。
紙條寫得很清楚,尤氏的死,是浮沉買通了人弄死的。
此時的浮淰,身子有些顫抖,她努力克制著自己,「達國府的那位達大人是我五姐夫,他為人向來溫和,很疼我五姐姐,怎麼還納了妾呢。」
浮淰故作很善良地笑著,「我五姐姐也是善良的人,她定不會如外界所言,隨意趕一位姨娘出來的,這中間,定是有什麼差錯。」
周家老看著浮淰一心向著浮沉的樣子,很是感嘆,「六姑娘您可真是單純善良,這梁京城的事誰說得准呢,您和五姑娘好,那是姐妹情分。可我們這些下人都知道,再加上這位叫綠穎的巴巴的說了好多,這達大人和他娘子恩愛一事,怕是有待商賈哦。」
浮淰此刻,計上心來。
她讓之雨遞來一袋子貫錢,塞到周家老手上,「周媽媽,這位綠穎姑娘可否買給我?」
「你要她做什麼?」
浮淰:「反正祖父身邊缺個端茶遞水的,這姑娘又是梁京來的,她這樣說三道四地來侮辱我五姐姐和達家的名聲,要是去了別府伺候,落出閒話也不好。達家是皇戚,周媽媽應該知道這些閒話說出去,有多惡毒。」
有人給銀子,周家老自然是高興的,「六姑娘和五姑娘感情到底是深厚啊,行行行,那個綠穎您帶走就是。怎麼說也是達家送出來的,放在六姑娘跟前也省了不少是非。」
浮淰再行禮謝過。
到了院內,浮淰一眼就瞧見了站在人堆里,穿著一身翠綠的綠穎。
模樣倒是生得好看。
浮淰看到綠穎那刻,曾經生出對浮沉能高嫁達國府的那一點羨慕之情,徹底破碎了。
原來,達道也可以有妾室。
浮淰一想這綠穎和達道苟且的畫面時,心裡很是酸爽。
伺候過達道的妾室落到了她手上,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綠穎跟著浮淰回了褚宅子。
綠穎聽之雨說了浮淰和浮沉的一些舊事後,她眼珠子一轉,掩面哭泣,「六姑娘瞧著年紀小,您自然也是不知道梁京城的苦。奴婢本是達公子的妾室,達公子待奴婢很好,他給奴婢很多好料子,還專門安頓了一間挨著主屋最近的側間給奴婢住。誰曾想,達公子的大娘子是個能吃醋的主子,她在達公子和奴婢圓房的那晚,偷偷把奴婢送了出來……」
好久沒聽到這些事了,浮淰聽得很是認真,「後來呢?」
「後來奴婢就被大娘子秘密送了出來,與達公子有情人再也不能相見。」
浮淰:「我五姐姐,不像是這樣魯莽的人。」
綠穎眼珠子一轉,「大娘子護夫心切,她怕奴婢搶了她的風頭。可難道大娘子不知,即便沒有奴婢,達公子也不會獨寵她一生的。」
是啊。
浮淰一想,這倒也是。
雖說她記憶中的浮沉很會演戲,可她現在的身份和從前完全不同了。現在她也會急,也會做些錯事,也會狗急了跳牆。
浮淰迫不及待地想在綠穎這裡知道浮沉的所有,「你在達國府,還看到大娘子的哪些為人處世?」
從梁京到勤偣的綠穎,本就心灰意冷了。
今日見到浮淰時,她又來了精神。
浮淰可以讓她搏一搏,再回梁京的,此刻的綠穎知道,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在浮淰這裡,她全都會信。
綠穎跪在那,哭得楚楚可憐,「大娘子在國府,其實沒人能看得起她。她是公府出來的,嫁到國府已是高嫁,自然是被瞧不起的。她善妒,對達公子把控心很強,不讓他接近奴婢,也不讓她納妾、尋通房。」
當然,綠穎也猜到了,如果浮淰會回梁京去,她的這些大話也會拆穿。
綠穎見好就收,「之後奴婢就不知了,奴婢也只待了沒多少日子,就被大娘子連夜送到了這裡。姑娘,奴婢沒地去了,求姑娘收留。」
浮淰收回期待的眼神,「你看著大我很多歲,我既是花了銀子買了你,就是想給你一個去處。你做事伶俐點,先跟著之雨在我這熟悉幾日,祖父那邊缺個端茶的,等過些日子你再去伺候就是。」
之雨帶著綠穎下去。
浮淰坐在那,心思早就飄到了梁京。
她很有自信。
浮沉已經過了十五之齡,男子都喜歡年輕姑娘,而現在,正是她最好的時候。
她漸漸,找到了以後的路。
四皇子回京後,先是面見了梁帝。
最後開口,提到了浮淰。
梁帝的身子骨不好,當面反對了四皇子的提親。
此事從養心殿傳到了整個梁京城。
沒有人知道,這四皇子好端端的,只是去勤偣、嗣州一帶遊玩了數月,怎的和褚公府的六姑娘扯到了一起。
頓時愕然。
褚槐更是膽戰心驚。
他既怕又喜。
怕的是,如果梁帝問責,他就是罪魁禍首,指不定給他安個什麼罪名呢。
喜的是,如果這事真的成了,他就真的指著浮淰飛黃騰達了。
到時候公府升為國府,還是皇戚,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褚槐的心,自知道此事後,一刻都沒安穩過。那一晚他睡在湪汐軒,夢到浮淰回京,嫁進了宮中。
又夢到四皇子登基了。
褚槐嚇得,大半夜驚出一身冷汗。
達國府內,浮沉聽到這消息時,心裡平靜的沒有起一絲波瀾。
桌子前擺著一盤蠶豆,浮沉坐在蒲團上,一顆顆地把蠶豆皮剝開,又小心地擺好。
之青在一旁,全都看在眼裡。和浮沉這些年,她什麼性子她最清楚。浮沉往往是在心裡最慌的時候看著最平靜。
她能把這些蠶豆皮擺整齊,就證明她聽到這消息時,內心壓根就沒平靜過。
之青遞給她一碗湯,她才回過神,疲憊地一笑。
之青:「姑娘,擔憂是沒用的,六姑娘的這事,誰都說不準。按理說她現好像才過及笄,就算是議親,也有些著急了些。」
浮沉搖頭:「她哪裡是十六歲,當初父親送她去勤偣時估計就打算好了,再入族譜的帖子上早就寫好了她的年齡。若是按照父親寫的是十六歲,可她現在應該是十四歲。」
之青聽到這個都愣住了,「這怎麼還成了十六歲呀?」
浮沉:「許是父親,從一開始就打算讓浮淰只在勤偣待到現在就回,他早早地讓人著手給立浮軒換匾額,悄沒聲地在褚公府布置,就是為了今年或許是明年接她回來。我之前還算過,可怎麼算,現在父親認為她就是十六歲。本來父親是打算讓她回來議親的,四皇子一事,父親沒料到,我更是沒料到。」
浮沉再道,「浮淰回京,怕是不妙。如果父親為她早作了打算,那浮淰在勤偣的所有父親全都知道,定是有人暗中觀察著的。所以啊,這次,怕是一場硬仗要來了。」
之青一想,也感嘆道,「是啊,六姑娘定是把咱們姑娘認成是害死她阿娘的兇手了。」
浮沉的眼神,突然就沒了慌張,「那我就什麼都不怕,她來了,咱們就好好算算,到底誰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