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證人

  文妤搖頭，後腰靠著桌沿，勉強站穩。

  她知道，要不是自己懷孕的緣故，恐怕此刻，他早將她扔在了地上。

  眼神有些絕望和害怕，她努力回憶道：「不，不是的，我當時想找文家的傭人，想跟他們打聽，我被關押審問的那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被關起來問話的時候，才知道父親做了什麼，從開始的不相信到慢慢接受，但心底深處始終覺得另有蹊蹺。

  「誰可以證明？」明湛依舊扣著她的肩膀，逼問。

  「文家當時的傭人，她當時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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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妤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上次張心德給到的聯繫方式，是能聯繫到那個傭人的。

  明湛眉梢微動，他有幾分信她，示意她打過去。

  文妤握著手機，手心冷汗直流，這個電話足以能解釋他此刻誤會了她。

  「嘟——」緩慢又急切的接通聲響起。

  文妤唇瓣乾涸，已經在想怎麼開口。

  明湛卻一把將電話搶了過去。

  他看了眼上面的號碼，迅速記下來，輸進了自己的手機里。

  文妤皺眉，「你不相信我，我打了也沒用。」

  明湛冷聲道：「我無法確定，這個人是不是你已經收買好的證人。」

  當時文家的傭人迫於明家的壓力，都沒敢在江城長期滯留，他迅速找到了幾個，好好問了一番文清源的下落，和文家的內幕。

  只可惜，那些人嘴硬的很，什麼也沒問出來。

  此刻，文妤卻說她聯繫了一個證人，這期間，她到底做了多少他不知情的事。

  隱瞞了他多少。

  她不信他，他亦然。

  電話還沒接通，他便給掛掉了，然後用自己的手機撥了過去。

  那邊很快傳來一個老夫人的聲音，「餵。」

  明湛說道：「你好。」

  「誰啊，什麼事？」

  「公益熱心調查，請您配合回答幾個問題。」

  女人皺眉，咳嗽了幾聲，好像身體不太好，「那你儘快。」她想掛，但一輩子老實慣了，沒敢。

  明湛聲音平淡道：「家裡幾口人？」

  女人有些不耐煩，還是老老實實說：「三口。」

  「住址。」

  女人耐著性子說了一遍、

  文妤聽著張嬸的聲音，心裡格外觸動，但她不敢出聲。

  「曾經有沒有在別的城市務工？」

  張翠蘭思考了一下，說：「八年前，快九年了吧，在江城打過工。」

  「江城哪裡？」

  女人停頓了一下，想起過去，有些想說又不敢說。

  明湛又問：「江城哪裡？」

  「江城文家，當時的大戶人家。」

  明湛將電話掛斷，沒什麼表情地看了眼文妤，然後轉身離開了書房。

  文妤聽到他在跟陳列說著什麼。

  不用猜，便也知道，應該是派人去親自驗證了。

  她握著自己的手機又緊了幾分，在想，要不要現在打過去先說一聲，讓老人有個心理準備。

  可一抬頭，看到明湛煞有介事地看著她。

  她緩緩放下手機，心裡也該清楚，她此刻的舉動，會被明湛認為是在通風報信。

  可什麼也不做，心裡又無法平靜下來。

  明湛站在門外，聲音依舊冷淡，「出來。」

  文妤朝外走，門口兩名傭人像是在等著，她一出來，她們便走了進去。

  默默地開始收起那些資料。

  文妤想多看一眼，知道是妄想了，明湛不讓她留在這裡。

  他那麼的不信任她，怕在裡面做手腳。

  到了餐廳，劉承已經安排好了一桌飯菜。

  兩人依舊是各吃各的，誰也不說話。

  默契地像是拼桌的食客，氣氛十分壓抑。

  文妤一邊吃著一邊在心裡默數著時間。

  她知道，明湛跟她一樣，在等，等陳列的回覆。

  上次她導航過那個地方，很偏僻，陳列的車技很好，他應該比她預想的要快。

  最多兩個小時。

  這頓飯，文妤吃得很沒心情，不到十分鐘就結束了。

  她心裡一直記著要跟張心德打一通電話，順便詢問一些事。

  剛巧此刻，明湛吃完飯接了一通電話，暫時離開了。

  文妤跟傭人說，想回臥室休息。

  關好門，她掏出手機。

  猶豫了一下，還是先發了一條簡訊。

  【德叔，我今天去看母親了，跟明湛一起。】

  那邊很快回覆：【我聽說你結婚的消息了。】

  文妤一愣，她好像確實忘了跟德叔說，不過也不是什麼值得可說的事。

  張心德又發了一條消息：【跟明湛結婚也是好事，方便你進明家查線索。】

  文妤蹙眉，打字：紋身的線索斷了，證明不是明琮，我。

  思索了一下，她將「我」字刪除，發了過去，又快速補了一條：【我不想證明是明家其他人。】

  除了明琮，她不覺得明奕和明湛能做出什麼害她姐姐的事。

  張心德卻打了電話過來。

  文妤朝門外聽了聽，便接了起來。

  「德叔，我現在在湘雲館。」

  她想告訴他，此刻說有些話不是很方便。

  張心德道：「聽你的意思，只是這次在湘雲館，結婚後，你沒搬進去住嗎？」

  「沒有。」

  「他是在提防你吧，重要的東西都在湘雲館。」

  張心德說的對，文妤也是這麼想的，從明湛讓她離開書房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張心德繼續說道：「他越是這樣，你該越要小心謹慎，並要想辦法查看內幕。」

  文妤嘆了口氣，她現在懷著孩子，十分的被動。

  張心德聽著電話里的短暫沉默，想了想，說道：「這事也急不得……你母親身體怎麼樣了？」

  文妤扯了下唇角，「老樣子。」

  張心德只聽文妤無力的聲音就猜出，肯定越來越差了。

  話至此，文妤正好要問自己想問的事。

  她將今天跟明湛去探視房裡，容靜的一舉一動簡單地說了一遍，然後又說了書房裡發生的事。

  張心德卻沒直接回答是不是明家在暗地裡施壓，他忽然問：「你說明湛派人去找張翠蘭了？」

  文妤：「是，讓他的助理去的，走了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張心德忽然緊張地說道：「張嫂年紀大了，拖家帶口的，陳特助手段駭人，再加上言語威脅，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