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有罪

  工作人員勉強將容靜按在椅子上，告知文妤儘快。

  文妤深吸了口氣，她強擠出笑容來，「媽，我今天跟明湛來看你了，我保證，不會讓明湛傷害我，也會好好將孩子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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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什麼？你說什麼，明家的人來了？在哪？他在哪？」

  容靜的情緒再次失控。

  文妤看著母親逐漸渙散的瞳孔，有些不忍心，眼眶一紅。

  她朝後看去，明湛就站在那裡，一臉冷漠。

  而她的母親，渾身發抖，語無倫次，看他一眼又快速移開目光，繼而狠狠地咬著牙。

  「別過來，別過來……」容靜開始尖叫，像看見了什麼可怖的東西，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殘忍的事一樣，她的五官痛苦地皺在一起。

  工作人員跟文妤打了聲招呼，便要將人帶走。

  文妤再也忍不住，眼淚一顆一顆地掉，「媽，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沒能力……」對抗明家。

  她將眼淚和最後的話咽回肚子裡。

  默默轉身往回走，明湛一直跟著，隻字未發。

  他能忍住不逼問容靜，已經是很給她面子了，在看見容靜的時候，他心裡的痛和恨，不比文妤的少。

  兩人回到車上，陳列從後視鏡里看，文妤神色黯淡，心情十分低落，而旁邊明湛，面無表情，十分高冷。

  陳列發動車子，硬著頭皮問：「三少，去哪？」

  「湘雲館。」

  陳列頓了一下，自從他家少爺結婚後，就沒再回過那清冷的宅子，但他不敢多言。

  車子已經啟動，駛離了偏僻的路，車窗外的風景漸漸變得五彩繽紛。

  文妤側頭看了眼旁邊不辨喜怒的男人，雖他只是微闔著雙眼，但冷冽的氣場還在。

  看著外面溫暖的景象，母親剛才在探視房裡，憔悴的樣子，反覆在腦海里倒帶。

  她為什麼那麼怕明湛，為什麼聽到明家就如此緊張。

  自己不在的這幾年，明家到底有沒有對母親實施過壓迫手段。

  一如那時候，她剛到M*國，明家的人便快速找到了她，用各種方式來報復她。

  他們都是得了明湛的允許。

  越看著他，文妤的心越冷，甚至身體不自覺地往另一側挪動。

  最後，她的眸子裡只有害怕，和心底深深的無能為力。

  她攥緊拳頭，痛恨自己最近被他安穩的表象迷惑。

  忘了自己母親還在承受著明家的報復。

  將視線收回，她從外衣口袋慢慢拿出手機，迫不及待想給張心德打電話。

  她想確定母親的精神病是否跟明湛有關係。

  一直忍到陳列將車停在湘雲館宅院內。

  明湛一聲未吭下了車。

  文妤沒動，她還沒從母親的痛苦裡緩過來。

  陳列走了過來，主動打開車門，「夫人，三少讓您進去。」

  文妤懷著忐忑的心情跟了上去。

  偌大的宅院，劉承正在吩咐幾名傭人，清理春天更換下來的綠植。

  見明湛來，他急忙迎上了，低聲詢問了幾句。

  而後劉承帶人去了廚房。

  陳列一直將人帶到了二樓的一間書房裡。

  文妤熟門熟路，但心情跟往日不同，每走一步，往事便壓著她負重加一碼。

  她看到明湛在書房裡翻閱著什麼。

  聽到她進來，他轉身，將一沓有些發黃的資料放到桌子上。

  示意她過去看。

  文妤在門口隨著他的動作，早已瞥到桌子上的東西，是一份舊報紙。

  還有一些資料。

  她一步步走近，目光再次被灼痛。

  報紙上赫然幾個大字——明氏長孫明奕被害案今日宣判，兇手容靜系被害人岳母。

  他的目光很淡，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但正是因為這樣，文妤的心被一點一點地折磨著。

  此處無聲勝有聲，她倒是希望明湛開口問她什麼。

  而他什麼也沒做，直直地看著她，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文妤扶著桌子站穩，心裡悶悶的不知所措。

  「對不起……」她只能這麼說。

  明湛垂目，冷淡的眸子看著那一行字，薄唇輕啟。

  「我聽到你母親狡辯的話術了，受害者有罪論，是嗎？」

  文妤心底一沉，無言解釋。

  「她到現在還不知悔改，還堅稱自己是在替天行道。」

  「文妤，你也認為我大哥害了你姐姐？」

  文妤不敢說什麼，她還沒有任何證據。

  明湛的話又輕，又冷，「不然，你在查什麼？」

  他忽然走近了一步，抓住她的肩膀，聲音陡然拔高：「想知道真相是嗎？想證明我大哥該死，是嗎？」

  他轉過身將一沓資料「啪」地一下丟在文妤身上。

  「自己看。」男人的聲音十分暴戾。

  文妤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扶著後腰，她慢慢蹲下*身，一張一張地撿起來，紙上寫的是，關於那件謀殺案的所有細節。

  不過看字跡，是兩份不同的資料，一根是明湛自己分析的，一份是蓋了章由官方提供的。

  文妤看著那觸目驚心的文字，事發的經過像電影在她腦海里演練了一遍。

  當時的她作為文清源詐騙案的重要嫌疑人，被暫時觀察審問。

  她的母親容靜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她約明奕在一棟廢棄的廠房見面，資料寫著：

  容靜提前布置好現場，現場有掩藏刀具的痕跡，有互動對抗的痕跡，外面有火器，有第三個人存在的痕跡。

  文妤看到最後一句，眉頭蹙起，她看向明湛，說道：「那個人不是我。」

  「那你告訴你，你哪天去哪了？」明湛的聲音壓抑著怒火，但眸子裡的恨卻遮擋不住。

  文妤回憶了一下，那天，她的調查終於有了進展，跟文清源詐騙案沒有關係，所以，警方釋放了她。

  她鎮定道：「我那天回家了，本想找一下別墅里，有沒有父親留下的線索，可是——」

  「你撒謊！」

  明湛冷眸凝視，文妤本是半蹲著的姿勢，因為他的聲音太具有為威懾性，險些跌坐過去。

  「我沒有，我確實回別墅了，可是房子被銀行查封了，我沒地方去，想聯繫母親，卻找不到人——」

  「你明明跟你母親一起去了犯罪現場，然後一起完成謀殺。」

  他一把抓住她要跌倒的身體，將人拉了起來，聲音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