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收穫與分別

  「說不定你的腳臭味是鬼蟲子的興奮劑呢，都等會兒專咬你一個人，不咬我們。」大財說道。

  「嗤啦啦！」一陣香味濃郁得嗆鼻。

  銀歡看向三喜，他正舉著一瓶香水噴，看向銀歡弱弱的問道：「這個可以嗎？」

  「不可以也可以啦！」銀歡奪過來，嗤啦嗤啦一陣噴，一瓶香水噴了一半：「你們快把你們的褲管紮起來，等會爬進去就慘了。」

  說話間，鋪天蓋地的屍蟲來了，聲音像蟲吃桑葉一樣，不過在這空蕩蕩的空間裡顯得格外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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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來！」三喜一把把銀歡抱起來放在肩膀上，空氣中又是濃郁的臭味，又是濃郁的香味，讓人噁心作嘔。

  四人忍著胃裡的翻騰倒海，看著屍蟲的行進。

  沒想到屍蟲竟然避開了四個人，在玉門前亂爬一通原路返回了。

  看著屍蟲消失在甬道里，四人深深的呼一口氣，真是死裡逃生。

  「三喜，想不到你一個大男生會隨身攜帶香水。」銀歡拍拍三喜道。

  「這是我在車上撿到的，看瓶子好看就留下了。」三喜哈哈一笑：「真是天不絕我。」

  「快走吧，那些蟲子萬一不死心又回來就慘了。」二福心有餘悸的抓起背包就跑，大家跟上。

  走了大概三四個小時，甬道終於完了，是一個大概兩百平左右的房間。房間正中間有一具棺材，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終於看到親切的東西了！」二福丟下包就撲過去。

  「梓木棺，裡面應該是重要的陪葬。」大財三喜也過去。

  銀歡深深吸一口氣也跟著過去，三人很快就把棺材打開了，屍體已經是黑乎乎的一坨，散發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噁心味道。

  二福膽子最大，帶上摸屍手套就伸下去撈，一攪動，味道更大了，銀歡緊緊挨著三喜，抓著他都衣角，鬼知道她多害怕。

  「哇，不錯不錯！」撈了半天終於撈完了，拿出紙巾擦一擦，有玉佩，髮簪，印璽什麼的，從兄弟三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這些東西價值連城。

  「你要什麼拿吧！」三喜和銀歡說道。

  銀歡看著上面還要又黑又黏的東西搖搖頭：「等下一次我再撿吧！」

  「小女娃，反正我們不會虧待你的，走吧！」大財用報紙把東西包起來放到背包里。

  走出房間，又進入了甬道。和剛剛不同，這個甬道更加寬敞，修整的更加平坦，兩側還有燈台，

  「越來越往上，那到時候我們怎麼出去啊？」銀歡煩躁不安，這種鬼地方讓人壓抑恐懼。

  「小女娃，實話和你說吧，我們的祖先曾經參與雪妃陵的修建，他們知道修建陵墓可以得到一大筆錢，可是最後會被殺人滅口陪葬，所以在修建的時候，挖了一條逃生密道。所以不用擔心。」大財看銀歡雖然表面很冷靜，可是內心已經快要崩潰了。

  「我就猜到你們肯定有出去的辦法，否則怎麼可能這麼淡定。不過聽你們說出來我踏實多了。」銀歡心頭的大石落下去一點。

  「等等，這條道有機關！」走在前面的銀歡被三喜一把扯住。

  大財把二福的背包扔上去，沒想到兩側牆壁立馬飛出無數箭矢。

  箭雨好一會兒才停歇，銀歡看著射成刺蝟的背包心有餘悸，還是好好當良民吧，這種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高危職業太可怕了。

  「走吧！」四人快速穿過，再次來到了一個大房間裡，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宮殿，頂上照著北斗七星的位置鑲嵌了七顆夜明珠。整個宮殿被淡淡的柔光籠罩。很是夢幻美麗。

  宮殿裡有桌子，有凳子，有地毯……很是古樸奢華。正中央有一個石台，石台上有一張玉床，遠遠看去，有一個人躺在上面。

  「發財了！」二福又是毛毛燥燥就衝過去。

  「哇，仙女姐姐嗎？」二福走到玉床旁邊，驚得下巴都掉了。

  三人聽到趕快過去，看到玉床上的人的時候紛紛吸一口氣。

  眉如遠黛，鼻似懸膽，唇若含丹，銀髮雪肌，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她靜靜的躺在玉床上，蓋著金絲被，好像只是睡著了一般。

  「她……怎麼……會這樣？」銀歡驚訝得說不出話。

  「應該是用了特殊的防腐手法，而且這裡常年低溫，所以她的容貌沒有什麼變化。」大財也是嘆為觀止，古人真的很有智慧。

  「哇，這根白玉簪一定價值不菲，還有這東珠耳環，還有珍珠蓆子……」二福眼睛冒金星。

  看著雪妃，不知怎麼的，銀歡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出來點在她眉心上。

  雪妃的眼睛緩緩睜開，燦若星辰。

  「你怎麼會？」銀歡感覺身體好像不能動了。

  「你看到的只是假象，我真的已經死了。」雪妃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那為什麼我會看到你睜開眼睛。」銀歡舔舔嘴唇，雖然這畫面很驚悚，可是自己為什麼沒有感覺到害怕呢！大概是雪妃太美了罷。

  「因為是假象！」雪妃坐了起來，目光凝然的看著銀歡：「幫我！」

  「幫你？」銀歡搖搖頭不明白。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雪妃眼眸深沉起來，目光悠遠，好似穿過時間長河，回到了曾經。

  銀歡點點頭。

  「我叫唐雪兒，生來便這幅樣子，是一種活不長的病。娘親為了讓別人不用異樣眼光看我，編出我出生時產房綻放五彩光芒，大家信以為真，覺得我是祥瑞之人。沒想到我十四歲的時候李元嬰突然要娶我，我想大概是因為我祥瑞的名頭。」唐雪兒嘴角彎起一抹悲哀的笑。

  「李元嬰對我很好，我能感覺到他是真正愛我的，但是我不愛他，一點都不愛，在王府里的每一天我都生活得不開心。直到有一天，我被王府里的一位夫人推到水裡，侍衛趙筱生救了我，那一刻我們相愛了。」

  銀歡看著唐雪兒甜蜜的笑，在思考，相愛到底多美好。

  「他每天偷偷的放一枝花在我窗台上，總是遠遠的看著我，我們每一次的目光交匯都能讓我的心顫動不已。」

  甜蜜的唐雪兒忽然悲戚起來：「好景不長，李元嬰還是發現了我們的秘密，他把筱生活活打死，我的心也死了，極度悲傷下，我的病情惡化。沒想到我死後李元嬰為我修建了這裡，還用詭異之術把我的魂魄也留在了這裡，想我和筱生生死永不相見。」

  「是我負了李元嬰，可是我被困這裡幾百年，這債也該還清了。所以我希望你救救我，讓我得以輪迴。」唐雪兒哀求的看著銀歡。

  「你好可憐，我怎麼才能救你呢？」銀歡很同情唐雪兒。

  「我的魂魄滯留人間太久，要到崑崙通天靈泉才能輪迴。」唐雪兒緩緩說道：「崑崙通天靈泉可以洗淨滋潤一切魂魄。」

  「這麼神奇？」銀歡驚訝不已。

  「是啊，即使只剩一絲魂魄，只要有一個心誠的人帶著去崑崙通天靈泉都可以讓其輪迴。」唐雪兒

  「你是讓我帶你去崑崙山嗎？」銀歡有點犯難，崑崙山太遠了了吧，而且現在要錢沒錢，自己又是小孩子。

  「不，我的魂力經過幾百的滋養，已經很強大了，可以自己去，我只需要你幫我破了鎖魂陣讓我出去。」

  「那我怎麼幫你呢？」

  「你很特別，你的身體可以搭載魂魄，所以只要你把食指割破，點在我的眉心，讓我寄居在你身體裡，帶我出去就可以了。」唐雪兒微微一皺眉：「你的身體裡面好像寄居了一個魂魄。」

  「她叫洛洛，是我的朋友啦！」銀歡：「好，我幫你。」

  「銀歡，銀歡！」三喜焦急拍著銀歡的臉。

  銀歡忽然驚醒：「怎麼了？」

  「小女娃，你就呆呆的看著這女人，我們叫你也沒有反應，還以為你鬼上身了呢！」二福心直口快的說道。

  「額！」銀歡不可能把剛剛的事說出來，只能亂編一個理由：「我剛剛在想如果把這些東西賣了，我是不是就要過上別墅跑車小帥哥的日子了。」

  三人額頭冒黑線，這也太貪財好色了吧，和她清純蘿莉的木模樣差太遠。

  「想想啦！」銀歡擺擺手。

  「好了，快來幫忙拿上面這東西。」大財指著上面發光的珠子。

  「七顆夜明珠，要賣多少錢啊！」銀歡感嘆道。

  「白日夢！」三喜輕輕拍拍她的頭：「夜明珠多珍貴，中國皇室幾千年來也就找到幾顆，一個小小的雪妃怎麼可能有七顆夜明珠，而且真正的夜明珠，十丈之內，髮絲清晰可見，這七顆都照不亮這一間小小的屋子，怎麼可能是夜明珠。」

  「那是什麼？」銀歡抬頭看著發光的珠子。

  「這是一種稀少的螢石，雖然比不上夜明珠，不過一顆換一棟小別墅是沒問題的啦！」三喜沾沾自喜。

  「哇，那可不可以給我兩顆！」銀歡搓搓手。

  「理論上我們是要把你殺人滅口的。」二福故意對銀歡做出一個兇猛的表情。

  「實際上呢？」銀歡絲毫不畏懼。

  「實際上呢，我們是好人，而且你沒有扯後腿還幫了我們不少忙，老三還對你芳心暗許，所以可以給你兩顆，不過其它的你就別惦記了。」二福對著銀歡呵呵一笑。

  「夠了夠了，其它的我也不敢興趣。」銀歡隨意的擺擺手。

  兄弟三人疊羅漢取熒石珠，銀歡幫不上什麼忙，就偷偷把食指咬破，點在唐雪兒額頭上。

  「啊！」銀歡一聲尖叫，差點把兄弟三人嚇死，轉頭一看，夠驚嚇的，栩栩如生的唐雪兒竟然化為了一堆粉末。

  「這，這……」銀歡結巴的指著玉床上的一堆粉末。

  「我的白玉簪，我的東珠耳環，小鬼，你到底做了什麼？」二福一聲哀嚎。

  「沒事，你的珍珠蓆子還在。」銀歡怯怯的指著珍珠蓆子，呵呵僵硬一笑。

  「算了，或許是我們進來這裡，帶入太多陽氣，所以屍體才會自毀。」三喜安慰二福道。

  「哼，倒霉孩子！」二福氣呼呼的。

  銀歡看著三喜，感謝他為自己解圍。

  七顆螢石珠取下來，三喜從二福手裡拽出兩顆遞給銀歡：「這珠子你不要隨意變賣，我會給你個地址，那個老闆是我們的熟人，不會太哐你，你想賣可以找他。」

  「哦！」銀歡接過珠子小心翼翼的放好。

  二福把能賣的都打包了，背包變大幾倍，他本來就矮，背著大背包小矮人的即視感。

  收完東西，就準備離開了，大財把玉床搬開，沒想到竟是一個黑漆漆的洞，洞不大，要跪在地上爬行才可以出去。

  「這麼黑。」銀歡看著洞，覺得像蛇洞一樣，誰知道裡面會鑽出什麼東西。

  「這樣就不黑了。」三喜掏出一顆螢石，洞裡瞬間被柔光籠罩。

  「真是聰明的孩子。」銀歡誇獎道。

  洞不僅挖的很矮，也很粗糙，地上還有很多碎石，跪著爬行，膝蓋好像走在刀尖上受刑一樣。銀歡哪裡受過這種苦，才一會兒已經汗流浹背，忍不住罵娘。

  「這雪妃墓雖然規模不小，可很多都是天然形成的，只需要工匠後期加工，這樣一來工程量和工期就減少了，修暗道就很容易被發現，只能修得粗糙簡易。」三喜幽幽說道。

  「這樣可苦了我這細皮嫩肉的膝蓋。」銀歡抱怨道。

  二福在前面把石子往兩邊扒，後面的銀歡和三喜走得也舒服一點。

  膝蓋都疼得木了，思緒也混沌起來，爬在最前面的大財一聲驚呼：「到了。」

  所有人如蒙大赦，快速的爬，可是沒想到洞口被一塊大石頭堵住，四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推開，更驚悚的是洞口竟然開在懸崖上。

  牯牛債陡峭，風從洞口吹進來，帶著刺骨的寒冷，還好沒雪，要是有雪幾個人肯定被困住了。

  「喂，你要幹什麼？」銀歡看著大財要爬出洞口，趕忙喊道。

  「小女娃，這洞口外面我們祖先做過手腳，可以上去的。」大財率先爬出去。

  到銀歡的時候，一眼看去，腿已經軟了，仔細看沿著懸崖確實有一些凸出石塊，這些石塊並不顯眼，可卻是剛好構成了一條暗路。

  「不要害怕！」身後的三喜拍拍銀歡的肩膀。

  曾經我懦弱膽小，這一世我應該改變。

  銀歡閉了閉眼睛，毅然決然的踏出去，每當要腿軟的時候就一遍一遍告誡自己。

  終於上到了懸崖邊上，銀歡發現衣服已經濕透了。

  紅輪初升，太陽撞碎蔚藍的天幕，萬千光芒衝破雲層撒向大地，縷縷晨曦撒在身上，一種劫後重生，思想剔透升華之感。

  銀歡站在懸崖邊，伸開雙手，風掠起頭髮和衣服獵獵作響，新的人生，新的旅程。

  下山過程也是一言難盡，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蹭破了多少皮，三兄弟對銀歡的韌性，耐性感到深深折服。

  下到山腳，四個人像討飯的一樣。

  分別的時候到了，雖然認識時間很短，可是經歷了這麼多生生死死，這種感情是難以言說的。

  「我們走了，保重！」三喜從地上把背包撿起來，情色難喻簡短的一句話就離開。

  「小女娃，有機會再合作！」二福笑眯眯道。

  「小女娃，你很不錯！再見！」大財拍拍銀歡的肩膀。

  簡單的分別並沒有驅散離別之苦，銀歡看著三兄弟背著背包離開的背影，淚光漣漣。

  回到家，賽金鳳和陸寧坤逼問了一通，可是銀歡一句話都沒說，洗洗澡換換衣服就睡了一天一夜。

  醒過來是夜裡，起來翻開書包拿出兩顆螢石珠，現在自己年紀尚小，很多事還不懂，所以這珠子留著等到強大到可以獨擋一面的時候再賣，作為資本，創造一份事業。

  銀歡走到院子裡，坐在台階上。

  「銀歡，謝謝你幫我逃出來，現在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唐雪兒顯出形來，站在銀歡面前緩緩說道。

  「嗯，一路平安！」銀歡對著唐雪兒揮揮手。

  唐雪兒化為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際。

  銀歡從貼身口袋裡拿出黃符，黃符保存的很好，已經變成了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