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夜驚魂

  「啊！」二福被殺人鲶撞翻在水裡。大財大罵一聲順著巨大水紋拿刀扎去。

  三喜也趕忙去拉在水裡撲騰的二福。

  「它咬住我的褲子了。」二福的頭露出水面。大財扎了好幾下水上終於飄起一層血花。

  或許是太疼，殺人鲶劇烈掙扎遊動著，二福被它拖到水裡去了。

  銀歡看準殺人鲶的頭，從三喜肩膀上跳下去，狠狠將匕首插在它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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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財也撲上來補了十幾刀，不一會兒，殺人鲶就安靜下來了，翻了肚白。

  銀歡重新回到二喜肩膀上，精疲力盡之餘小心肝還被嚇得一顫一顫的。

  「小丫頭看不出來，挺彪悍的呀！」二福朝銀歡束了個大拇指，銀歡卻已一個噴嚏回應。

  四人鑽進小洞穴里，發現裡面別有洞天，竟然是一條向上坡度十分大的石階，大概三四米寬，兩邊是山岩。

  「雪妃墓，我們終於找到了。」大財撫摸著石壁，上面有一些壁畫，可被水汽侵蝕，已經看不清了。

  「雪妃是誰？」銀歡渾身又癢又疼，應該是剛剛浸了寒水，身上的凍傷又不好了。

  「雪妃是唐代李元嬰的寵妃，唐雪兒！」大財繼續說道：「傳說雪妃五官美艷，最奇特的是膚色奇白，還有一頭銀髮，李元嬰十分寵愛她。李元嬰暴虐，斂財無數，寵妃死後，勞師動眾為她在當時還荒蠻的這裡建了雪妃墓。我們是根據一些民間傳說和零碎的史書找到這裡的。」

  「鳳凰村說的妃嬪不會就是唐雪兒吧，膚白銀髮不就是白化病嗎？」銀歡喃喃自語。

  「過來把身上烤乾！」三喜打起無煙爐。

  「小女娃小心，三喜是個戀童癖。」二福戲謔的在銀歡耳邊說道。

  銀歡看向三喜，這傢伙對自己確實很好。

  「把衣服脫了，褲子也拿來烤乾了，否則這樣寒冷會感冒的。」三喜從背包里拿出一件衝鋒衣給銀歡。

  二福坐在無煙爐旁邊對著銀歡擠眉弄眼，逗弟媳婦一樣。

  銀歡給他一個白眼，這樣的絕境還有心情談情說愛嗎？真是腦袋燒焦了。

  利索的脫下濕外套和毛衣，只剩一件吊帶，大財，二福，三喜三人還是比較正派的，低頭烤著火不看銀歡。

  銀歡穿上三喜的衝鋒衣，還好三喜不是特別高特別壯，他的衣服還基本能穿。然後又把把褲子和高筒水鞋也脫下來烤，如果濕著，不要多久就會生病，到時候連走出這鬼地方的資本都沒有了。反正衣服長，遮住了某個地方。

  「你們有沒有地圖什麼的，我們到底怎麼才能出去。」銀歡一隻手拿著一隻鞋子烤。

  「雪妃神女，位於三重之天。關於墓裡面的情況我們只找到這麼一句話，經過猜想，大概意思就是到達雪妃墓室我們大概要經過三層。」

  三喜拿起銀歡的褲子幫忙烤乾。

  「呼！」銀歡仰天長嘆，這玩笑開得太大，怎麼莫名其妙就到了這鬼地方。

  「小女娃莫怕，我們祖上幾輩都是靠盜墓吃飯，手藝是沒話說的，只要你好好跟著我們，一定把你帶出去。」二福拿出四個罐頭，一人分一個。

  「希望如此。」銀歡靈動的眼睛咕嚕一轉：「是你們把我帶到這鬼地方的，到時候是不是也該給我一點好處。」

  「到時候喜歡什麼儘管拿就是。」三喜把烤乾的褲子遞給銀歡。

  「到時候喜歡什麼儘管拿就是。」二福在一旁娘聲娘氣的學道。

  「你個二郎頭。」三喜把手裡罐頭蓋砸向二福。

  銀歡快速的穿起褲子，吃著罐頭，補充體力很重要。

  「好了，我們出發吧！」大財讓兄弟倆收拾好背包。拿出可以自己發電的手電筒。

  大財和銀歡並排走在前面，二福和三喜並排走在後面，一路上小心翼翼。

  石階每隔一百階就有一個人俑，右手執著各式兵器，左手舉著燈台。

  「看來李元嬰心夠黑的呀，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在山裡打通這麼大的一條石階。」或許是太安靜了，二福忍不住發聲。

  銀歡一邊搖著手電讓它發電，一邊四處打量著：「這邊喀斯特地貌發育廣布。這條道是天然形成的，」

  「小女娃，你貴庚？」二福對銀歡的冷靜和博學感到驚訝。

  銀歡默默的把手電的光打在臉上，做出呆滯的表情，冷冰冰的說道：「我已經五百年沒吃人肉了。」

  二福被銀歡嚇得退後幾步，差點栽倒，還好被三喜扶住了。

  「哈哈哈哈，我可是正宗的人。」銀歡伸手去摸著二福，暖呵呵的。

  「喔，小女娃，你怎麼這麼調皮！」二福氣呼呼的瞪了銀歡一眼。

  「好了，快走吧！」大財笑著催促。

  石階坡度很大，走了沒一會兒銀歡就開始喘了，她畢竟是七歲的娃娃，體力跟不上。

  「來，我背你一會兒。」三喜看得出銀歡太累了，把背包放到胸前，背對著銀歡蹲下。

  銀歡猶豫一下，他們三人的背包裡面各種裝備和食物已經很重了，要是再背上自己，負擔太重了。

  「小女娃上去吧，這傢伙每天跑十公里，天天練武，你這小不點對他沒多大感覺的。」二福累得扶著一旁的石壁氣喘吁吁。

  「謝謝三喜！」銀歡趴到三喜身上去。

  銀歡在三喜背上拿著手電四處射了看看，手電射在人俑上，總感覺慎得慌，那人俑實在太逼真，而且鬼氣森森的。

  「小女娃，別隨便射，這些人俑裡面可是有冤魂的。」二福把銀歡的手電拔開。

  三人站下來歇氣。

  「莫非這人俑真是人做的。」銀歡索索肩膀：「不對，老師說過，烤制人俑的溫度很高，人放進去只剩灰了。所以以人制俑只是傳說。」

  「孩子，看看這墓你就應該知道，老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中華各類文化經過幾千年的沉澱，是很厲害的。」二福給銀歡上了一節中華輝煌文化思想課。

  「是我愚昧，是我愚昧。」銀歡趕緊認錯。

  「小女娃，別怪哥哥沒提醒你，等下說不定還會遇到粽子呢？」二福癟著嘴看著銀歡。

  「我比較喜歡吃餃子。」銀歡玩笑道。

  「粽子是殭屍啦，是我們盜墓的術語。」二福拿電筒四處射射，生怕會有什麼東西鑽出來。

  「真的有殭屍？」銀歡毛骨悚然。

  「人有三魂七魄，殭屍只有一魂一魄，小女娃，等會遇到，不知道你這小短腿跑得過嗎？」二福故意嚇銀歡，有些人盜一輩子墓都沒遇到個黑毛白毛的，殭屍這種東西千墓難得一遇的。

  「我看不用等下，現在就可以了！」銀歡手電打在二福身後不遠的一座人俑上，人俑竟然動了起來，呆滯的眼珠盯著二福。

  大財反應奇快，一把扯過二福，拔腿就跑。

  銀歡從三喜背上下來，三個人不要命的往上跑。

  「啊，怎麼會這樣？」銀歡邊跑邊轉頭看，那人俑竟然追上來了。

  「肯定是我們在那裡帶的時間太久，陽氣太盛了。」三喜拉著銀歡的手跑。

  「媽媽咪！」二福在後面叫起來，銀歡一看，頭皮瞬間炸了，他的衣服被人俑手裡的兵器勾住了。

  「上次是勾褲子，這次衣服，大哥，以後你穿緊身衣吧！」銀歡站住，和大財，三喜一起救二福。

  「小女娃，緊身衣這個建議好。」二福急得快哭了，平時就是刨一些小土坑，哪裡遇得見這些厲害東西。

  銀歡嚇得腦子又開始混沌了，不得已在自己胳膊上劃一刀，疼痛逼退恐懼。

  大財提著刀一刀砍在人俑脖子上，人俑竟然只掉了一點土。銀歡拿刀去割二福的衣服。

  割開衣服，二喜一腳踢在人俑胸口上，人俑往後一倒，咕嚕嚕的順著石階滾下去。

  四人一身冷汗，腿腳疲軟，可是不敢坐下歇息，誰知道又會有什麼鬼東西。

  「三喜，你腳沒事吧！」銀歡看三喜的腳有一些瘸。

  「剛剛踢的時候力太大了，腳踝有一點點疼，沒事。」三喜對銀歡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越來越冷了，也不知道會走到哪裡去？」銀歡搓搓手，拉拉書包肩帶，奮力的往上爬。

  爬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到石階的盡頭，不過接下來的路被一道白色玉門擋住了，在手電光的照射下，玉門晶瑩剔透。很是漂亮

  「哇塞，這大塊玉，發財了。」二福趴在玉門上，親幾口。

  銀歡拍拍二福的腰：「大哥，這是白玉，稱斤賣的貨色。而且你帶得出去嗎？」

  曾經銀歡在玉石店打掃過衛生，好學的她對玉石有一點點皮毛認識。

  「小女娃說的對，這玉石不值錢，咋們現在還是想怎麼進去吧！」大財敲敲玉門，研究進去的辦法。

  「來看這裡！」三喜喊道。

  三人過去發現是一個下了一半的棋局。

  「這盤棋是雪妃和李元嬰下的，李元嬰還沒解出來，雪妃就死了，只要我們解開就可以進去。」銀歡看著石壁上刻的字翻譯。

  「我們三個就小學畢業，這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解。」二福撓撓後腦勺，顯得很苦悶。

  「我會，只是暫時還沒想出來！」銀歡看著棋局思考。

  「那她先想著，我們三個把這六個人俑踢下去，否則陽氣一熏我們就死定了。」三喜看著玉門兩旁站著的六個人俑。

  銀歡想了很多解法，最後都是死胡同。

  「嘿，過來休息一下吧！」兄弟三人把六個人俑都從石階上推下去了，打起無煙爐，拿出食物開始吃。

  銀歡摸摸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身體也冷得僵硬。

  四人坐在無煙爐旁邊安靜的吃著牛肉罐頭和壓縮餅乾。

  「呼！」銀歡打了個哈欠。

  「好了，我們已經進來十多個小時了，先睡一會兒再行進。」大財找了個角落窩在裡面。

  銀歡本來想著在這種鬼地方肯定睡意全無，沒想到不一會兒就進入夢鄉，看來是有點適應這種恐怖的氣氛了。

  進入夢鄉也睡得不安穩，反反覆覆做些恐怖的噩夢，不是在萬丈深淵邊就是被鬼追，這覺睡得也是驚心動魄。

  忽然，鼻子裡傳來一陣辛辣糜臭的怪味，銀歡被刺激得醒了，睜開眼睛的瞬間差點被嚇瘋了。一張糜爛還粘有土塊的臉，兩隻沒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銀歡。

  「啊！」銀歡一聲驚天動地的女高音，手不可控制的拿包一把甩在怪物頭上，然後翻身滾開，差點滾下石階。

  三兄弟睡得本來就不深，紛紛睜開眼睛操起傢伙就干。

  銀歡拎著包包縮在牆角，摸一把，滿頭大汗，身上也被汗浸濕了。

  「小女娃，快解那什麼什麼局啊！」二福邊打邊喊。

  銀歡跌跌撞撞的到棋局旁邊，沒想到這樣一嚇一驚慌，竟然想出來了。

  「你們堅持一下我想出來了！」銀歡聞到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兒。

  當最後一顆棋子落下的時候，地下傳來機關響動的聲音，玉門緩緩開啟。

  「我們走！」銀歡背上背包到玉門邊上揮著手。

  三人一看，紛紛撤身跟著銀歡跑進玉門裡，奇怪的是人俑到了玉門口就停下了。

  四人坐在地下喘著粗氣。

  「二福，怎麼會這樣！」大財質問道，三兄弟進墓後形成的規矩，第一次休息二福值班，第二次休息三喜值班，第三次休息大財值班，以此類推。

  二福撓撓頭，低著頭說道：「這裡有點冷，而且太累，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以後再這樣，你就回去餵豬不要跟著我們了。」大財很有領導氣勢。

  「那人俑怎麼會來的？」銀歡呼一口氣，剛剛真的嚇到了。

  「應該是我們推它們下石階與它們太接近，推下去把外面的土摔開後順著我們的氣息找來的。」三喜抽出一根煙點著。

  銀歡在三喜包里找出傷藥和紗布：「你手受傷了都不會管嗎？」說罷就幫他包紮起來。

  三喜看著低頭認真包紮的銀歡，目光里閃著綿綿盈盈的暖光。

  「喂，我們是同伴，給你包紮也是為了我自己好。」銀歡抬頭看見三喜的目光後，草草的把紗布打個結，退後到一旁，冷漠的說道。

  「小女娃，你怎麼有種老妖怪的感覺。」二福看著銀歡怎麼看怎麼覺得她的手身高和實際年齡不符。

  「我如果是老妖怪還會這麼狼狽啊！」銀歡眉頭一挑，不滿的哼哼。

  「走吧走吧！趕快找了寶貝走，這鬼地方危險太多。」大財站起來呼喊道。

  銀歡十分同意，背著書包搓搓臉，邊走邊搖著手電發電。

  玉門後面是三四米寬，兩米高的類似於甬道的洞，有一定的坡度，銀歡想，那雪妃的主墓室大概是在牯牛頂上，那怎麼出去，原路返回也不行。

  「怎麼越來越冷了？」銀歡身上的凍傷開始疼起來。

  「穿著吧！」三喜脫下身上的外套給銀歡。

  銀歡搖搖頭，看他裡面的衣服也很單薄，這怎麼忍心要他的。

  「牯牛山半山腰就已經是零度了，這山體裡更加寒冷，你一個小孩子是受不得這寒氣的，穿著吧！」三喜把衣服強塞在銀歡手裡，拿過她背上的包背在前面。

  銀歡拿著衣服不知如何是好。

  「穿著吧！這小子耐凍。」大財對著銀歡點點頭。

  銀歡穿上三喜的衣服暖和不少，邊走邊看著兩側的壁畫，或許是溫度比較低的原因，這些壁畫保存的還比較好。

  粗略一看可以看出這壁畫敘述的是李元嬰和雪妃相知相識相愛的過程，不過銀歡覺得很奇怪，雪妃好像沒笑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喂，你嗅什麼？」三喜看二福努著鼻子四處聞。

  「一種熟悉的味道，聞到了嗎？」二福有種不詳的預感，這種若有若無的味道好像很危險。

  「有聲音！」銀歡側耳聽到。

  味道越來越濃，聲音也越來越大，悉悉索索的，好像冤魂在鳴叫。

  銀歡躲在三喜身後，拉著他的衣角。

  「是屍蟲！」三喜目光如炬的看著前方的甬道。

  屍蟲？聽這名字就很不吉利。

  「啊，怎麼這麼多？」黑乎乎的蟲子帶著辛臭味席捲而來，密密麻麻的，看得頭皮發麻。

  「走！」大財大手一揮就往回跑。

  四個人不要命的狂奔，背後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小了。

  「啊，門又關上了！」大財和二福使勁拍著玉門，可是沒有一點回應。

  「你們不是專業的嗎？這什麼鬼蟲子應該有辦法啊？」銀歡急切的說道。

  「小女娃，你以為大墓遍地啊！平時我們就刨點小土坑，哪裡見過這些陣仗。別說了，快來找出去的路啦！」二福急得手都抖起來。

  詭異的聲音又漸漸大了起來，銀歡一陣眩暈。

  「怎麼辦？我二福英明神武，最後竟然死在蟲子嘴裡。」二福認命的哭腔說道。

  「不對，會有辦法的，蟲子一般都是靠觸覺和嗅覺，我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掩蓋住我們的味道。」銀歡病急亂投醫的說道。

  「腳汗臭算嗎？」二福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