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烤點肉

  「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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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衛靜姝的話音才落，就被衛霜乾淨利落地拒絕，似是覺得這樣不太好，又放緩了聲音，嬌嬌弱弱道，「二姐，哥哥陪著我就好了。」

  奇奇怪怪的。

  衛靜姝嘀咕一聲，還是按照衛霜的意願辦事。

  「姝姐兒，過來幫忙擇菜。」張嬸怕衛靜姝尷尬，特意叫上她一塊兒。

  衛靜姝朝衛叔點點頭，這才聽話走到擇菜這邊。

  幾個嬸子圍坐一團，中間放著今天要處理的蔬菜，包括白菜蘿蔔土豆在內，應有盡有。

  幾個嬸子手上動作不停，嘴也沒閒著。

  「張嬸子，你家時七嘞？不是說已經休沐了，咋不見人？」

  「他在縣裡嘞，說是跟同窗討論一些問題，我跟他爹都是大老粗，也不懂，就隨他去了。」

  衛時七的課業，從在村裡的書塾起就是第一，長得又俊，加上已經十七八歲，能議親了，村里不少人盯著。

  果不其然——

  「張嬸子，你家時七也不小了，打算給他講哪家的姑娘？」

  張嬸下意識看向衛靜姝，卻發現衛靜姝正認真觀看幾位嬸子處理菜的動作，看一陣，做一陣，格外用心，壓根沒注意旁邊的人在說什麼。

  這麼沒心沒肺，時七把人娶回來，能放心嗎？

  張嬸子悠悠嘆了一聲。

  她原本是不願意衛時七困在元村的，但耐不住衛叔天天在耳邊念叨，加上衛靜姝確實招她喜歡，一來二去，也就動了心思。

  不過，這種還沒有苗頭的事情，也不好放到明面上說，壞人姑娘名聲。

  張嬸淡定收回視線，無奈道：「時七那孩子，到現在也沒給我們個說法，這究竟說哪家的姑娘，也得看時七跟人姑娘的意願。」

  「這麼說，是有想法了？」那人追問。

  張嬸不顯山不露水地笑笑：「沒呢，那孩子打小就有自己的想法，還得看他自己。」

  幾個婦人一時沉默，最先挑起話題的那人卻有些不甘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家時七這麼孝順，你們直接給他定下不就好了。」

  張嬸面色不變：「兒子孝順是好事，但總不好拿著他孝順這事逼他吧。」

  那人一噎，倒是沒再講話。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幾個婦人都略感不自在，唯獨衛靜姝一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處理蔬菜。

  張嬸到底還是怕這些嬸子影響衛靜姝，等了一會兒就將她打發走了。

  好奇的衛靜姝這瞅瞅那看看，沒一會兒就混進了男人堆里，雖然看著嬌小可愛，但靠著那身大力氣，沒人把她當十四歲的女娃子看，讓她做起力氣活來，從來不帶手軟的。

  她忙活的同時，也有不少婦人盯上了她。

  「衛家的姝姐兒，十四了吧，也該議親了。」

  「別想了，我聽說前不久李周兩家托媒婆上門，事情才說完媒婆就出來了，到現在也沒個准信，估計懸。」

  「那能有準信才怪了，兩家人找上同一個媒婆，一去說兩家，這不是缺心眼嘛，你們要是真有想法，就好好找個媒婆，說不定真能成。」

  婦人說話時沒有顧及，衛叔等一眾男人都聽到了。

  這麼背著人家姑娘議論人家姑娘，只是聽著，衛叔都覺得面紅耳赤，卻又怕衛靜姝上了心，那自家那個臭小子可怎麼辦？

  「姝姐兒，大家就是愛瞎說說，你別放在心裡。」衛叔衝著衛靜姝道。

  正忙著刮豬毛的衛靜姝茫然抬頭，不明所以：「什麼？」

  衛叔以頭示意旁邊的幾個婦人：「就他們說的話。」

  衛靜姝更是茫然，因為她壓根沒聽，虛心求問：「她們說了啥？」

  衛叔有些愁，這丫頭看著可不太聰明的樣子。

  他面如表情搖搖頭：「沒事。」

  幾位叔叔瞬間笑話起衛叔來。

  院子中搭了火，衛靜姝作為處理豬肉中的一員，也是裡面唯一的女娃子，當即得到了幾位叔的關照，率先給她割了好大一塊精瘦肉。

  「去找你嬸處理一下，烤熟了，很香的。」一年到頭，大概只有這個時候跟年節能吃上新鮮肉。

  豬處理完成，院裡人肉眼可見的高興，三三五五成群，到割肉區討來小塊小塊的豬肉，或是醃製一二，或是撒點鹽直接放在火上烤。

  張嬸給衛靜姝的精瘦肉中加了一些醃料，醃了一會兒，給她串到一起，哄小孩子似的：「你去讓你叔給你烤。」

  此刻，衛叔正擠在火邊，臉上堆著笑，烤肉一塊一塊往嘴裡送，那神情，異常快樂。

  衛靜姝一走過來，他就主動讓出了位置：「你嬸醃肉的手藝是村里頂頂好的，好好嘗嘗。」

  衛靜姝已經眼饞壞了，巴巴守在火旁，看著鮮嫩的肉一點一點變色，發出誘人的味道。

  她猛吸一口，滿臉沉醉，迫不及待拿了一塊兒。

  「啊……」手裡的肉實在是燙，她低呼一聲，肉在兩手之間反覆橫跳。

  「姐姐，被燙到了要呼呼，摸摸耳朵。」旁邊的孩子說著做了個示範，用手捏住耳朵，眼饞看著衛靜姝手裡的肉，「姐姐，怎麼感覺你的這個看起來要好吃一點啊。」

  衛靜姝手裡有油，沒有直接往耳朵上放，只是吹了又吹，撕下一塊塞到小孩嘴裡。

  小孩一口，她一口，兩人看著小，但是吃的可不小，好大一串肉，沒一會兒就吃了大半。

  「好了好了，夠了夠了。」

  剩下的一半衛靜姝留著，給了衛鈺衛霜，又去割了一塊，單獨烤給李柔。

  李柔生產後，頭一次帶著孩子見了人，樂兒小小一隻，白白淨淨，逢人就笑，格外討人喜歡。

  衛靜姝朝著小傢伙做了個鬼臉，小傢伙非但沒被嚇到，反而咧嘴笑起來。

  「這孩子，有靈氣，一看就是會做大事的。」旁人不吝誇讚。

  兒子被誇，李柔自然高興，但也不忘記道謝。

  「姝姐兒，過來幫忙。」張嬸在那邊叫，衛靜姝招招手，又衝著小傢伙笑笑，這才忙不失迭跑過去。

  肉被切成一份又一份的長條，旁邊又搬來了兩個栗黑色的大瓦缸，其中一個裡面撒上鹽，切好的肉就往裡面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