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被嚇到了

  僻靜的角落迎來了村裡的不少男女老少，全都聚集在衛叔家的院子中。

  此刻，院子已經騰掃出來，中間擺了一張長凳，大腿那麼高。

  人群有說有笑，衛靜姝墊腳往那邊看了看，頗為好奇，剛想過去就被李柔拉住。

  衛靜姝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在她這個年紀，村裡的姑娘已經知道該如何打扮自己，也會向村里人打聽適齡男人，唯獨衛靜姝，補丁的衣服洗得發白了也不捨得扔，給她做個頭花，戴兩天准沒影。

  這可把李柔給愁的。

  「先進屋換身衣裳，你這身穿過去，人家還以為我欺負你呢。」說著，扯了扯她的高馬尾，「你這像什麼樣子？你看看哪家姑娘跟你似的。」

  衛靜姝掩唇一笑，身子已經偏向院門的方向。

  李柔有所察覺，先一步抓住了意欲離開的衛靜姝。

  逃跑無果，衛靜姝便打算換個路子：「嫂子，這衣服多好，你看！」她轉了一個圈。「沒一處壞的，穿著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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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做衣服的料子都比較硌人，身上這個，磋磨了好幾年，穿著舒服，這才是衛靜姝不樂意換的原因，至於首飾，對她來說更是礙手礙腳，一則不樂意帶，二則帶了也容易丟。

  但眼前的李柔顯然是鐵了心讓她換身衣裳，抓著她的手不放：「要麼換了再去，要麼就別去了。」

  衛鈺衛霜從屋裡跑出來，身上都換了新衣裳，李柔當即道：「小鈺小霜都換了。」

  兩人默契點頭，歡呼一聲：「嫂子，我們先過去了。」

  衛靜姝眼巴巴看著，幾番看向李柔，沒有得到應允，最終敗下陣來：「我換就是了。」

  李柔心滿意足，但又怕衛靜姝陽奉陰違，特意守在門口。

  這衣服是李柔自己裁剪的，布料選的是最便宜的，色也沒染好，東一塊兒西一塊的，深淺不一，但是大體上能看出來呈綠色。

  李柔手藝好，衣服的款式也好，就是布料不太行，衛靜姝扭扭捏捏出門。

  恰到好處的腰圍將她的腰線勾勒出來，一根細長的腰帶又增添了幾分飄逸感。

  但就是形態不太好，走兩步要停下來動一下，緩解衣服帶來的不適。

  李柔看著衛靜姝換上新衣服的喜悅蕩然無存，悠悠嘆了一聲：「是嫂子沒本事，沒錢給你們買舒服的料子。」

  說到錢，衛靜姝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還揣了兩千兩銀子，她神神秘秘將李柔拉到房中，慎之又慎拿出了面額不一的銀票。

  頭一次看到這麼多銀票，李柔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謹慎。

  「阿姝，你告訴嫂子，這些銀票都是從哪來的？」她神色凝重，顯然極為關注這事。

  衛靜姝也正了神色，認真回答：「這是采靈芝賣的。」

  「靈芝？」李柔皺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衛靜姝事無巨細將采靈芝的前因後果告訴李柔。

  一邊說，一邊好奇地透著窗戶往衛叔家看，不急不緩，很是自在：「時七哥說了，這事別讓村里人知道，我也沒當一回事，就給忘了。」

  李柔不曾懷疑衛靜姝的話，了解到銀票的來源後，鬆了一口氣，她拿出一半塞到衛靜姝手中：「這是你掙的，你自己揣著一些，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剩下的這一半，咱留著給小鈺小霜上學用。」

  「好。」衛靜姝應下，又從自己那份中拿出大半塞到李柔手中，「這些給嫂子，我拿著這些就夠了。」

  她在縣裡看到了好多人買好吃的，但是沒捨得去，現下有了錢，等下次去縣裡，就能買好多好多了！

  衛靜姝淺淺歡呼一陣，又盯上了衛叔家。

  「嫂子……」她眼巴巴盯著，想法不言而喻。

  李柔掩唇輕笑：「你這丫頭，去吧去吧，你力氣大，記得多幫忙。」

  衛靜姝應了一聲，風一般往外跑去。

  豬已經拉出來，幾個三四十來歲的男人合夥制住肥肥胖胖的豬，費力往桌子上挪。

  「老衛啊，你家咋不去請劉屠戶啊？」其中一個男人問。

  大汗淋漓的衛叔抬起頭來，滿臉苦澀：「還不是去晚了一步，劉屠戶已經到了答應了別家，這定好的日子也不好改，這不是只能請大傢伙賣賣力，上上心嘛。」

  話音才落，被摁住的豬一個打挺，摁住它的幾人當即被甩開，它利落翻身，在院裡橫衝直撞起來。

  院裡亂作一團，三三五五亂跑。

  「老衛，你家這豬養得夠野啊，都快比上野豬了。」抓豬的男人笑著調侃。

  衛叔也納悶呢：「這豬年年這麼養，今年這麼活潑倒是頭一遭。」

  「劉屠戶不在，沒能鎮住。」

  插科打諢間，也沒忘記正事，但這豬是真不好抓。

  好幾次，其中一人抓住摁住 還沒等其他人圍過來，這豬就掙脫開了。

  「哥哥哥哥……」橫衝直撞間，這豬徑直衝向角落裡的衛鈺衛霜，衛霜當即被嚇得花容失色，抱著衛鈺咋咋呼呼。

  衛鈺被勒得難受，看著豬衝過來也被嚇得不輕。

  「躲開，快躲開啊——」衛叔也被嚇到了，生怕兩人受傷，急得嗓子都啞了。

  「二姐救命。」依稀間看見衛靜姝從院門口走進來，衛鈺一下有些主心骨，一邊扯著衛霜的手一邊求饒。

  千鈞一髮之際，衛靜姝躍身而來，一腳踢開百來斤的豬，而後緊張兮兮看著兩人，認認真真檢查過後，確定沒事才皺眉教訓。

  她點了一下衛鈺的鼻子：「遇事要冷靜，像你剛剛那樣呆呆站在這裡，我沒來得及，怎麼辦？」

  衛鈺有些怕認真教訓自己的姐姐，也知衛靜姝對衛霜寬厚一些，當即將衛霜推出來：「是妹妹勒住我了，我沒法動彈。」

  衛霜也怕衛靜姝教訓自己一通，一下撲到衛靜姝懷中深深埋首，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憐。

  「二姐我怕！」

  衛靜姝的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不怕不怕。」

  「姝姐兒，小鈺小霜沒事吧？」衛叔湊上來關心。

  「沒事的。」衛靜姝擺擺手，「就是嚇著了，歇歇就好。」

  「姐姐，我跟哥哥到旁邊去就好了。」小姑娘瓮聲瓮氣道，就是不給衛靜姝看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