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驚世駭俗

  莫大爺似乎也來了興趣，放下手裡的魚竿，好整以暇看著衛靜姝：「你打算用什麼拉車？牛？驢？還是狗？」

  「這個我倒是聽過，在滃江一帶，常年積雪，倒是有些人家養狗拉車，咱這雖然沒雪，但是試一試也無妨。」

  衛靜姝迷茫極了，她只是說了一句話，為何莫大爺就說了這麼多，她眨眨眼，枉然抬頭，咽了口唾沫，這才囁嚅道：「不需要任何動物拉，只需要有一個驅動裝置，提供動力推動車，車就能走了。」

  「姝姐兒，你在開玩笑吧？」莫大爺盯著衛靜姝，「什麼動物都不要，自己走？你莫大爺活了大半輩子，走過南闖過北，還從沒聽過你說的這個東西。」

  他擺擺手，搖搖頭：「你還是別拿大爺開涮了，快回去照看你嫂子去。」

  被質疑，衛靜姝也不惱，又指了指馬車，央求道：「莫大爺，要不你給我這個車的圖紙，等我給你造一輛出來。」

  見衛靜姝執著，加之面上凝重，莫大爺當真發現了些許不對經，皺眉問道：「你是認真的？」

  衛靜姝再認真不過地點點頭：「莫大爺，你就給我吧，我保證給你造一個出來。」

  她舉手作發誓狀。

  

  「誒。」莫大爺瞪了衛靜姝一眼，「你喜歡我給你就好，誓別亂發，小心做不到遭天譴。」

  衛靜姝痴痴笑開：「莫大爺，我知道了，下次決計不亂發誓。」

  「行吧。」莫大爺仍舊沒把衛靜姝的話當一回事，但仍舊起身，「你跟我走一趟，去拿圖紙。」

  要求被同意，衛靜姝歡快地跳上馬車，沒一會兒，就到了莫大爺的住處。

  莫大爺家中的陳設俱是上好的木材製成，但款式小眾，倒也不抓眼。

  他的屋中，筆墨紙硯俱全，辟開的一間屋中，堆滿了整整兩個架子，四下又點著驅蟲防蛀的香，整個屋中自有一股香味，但不刺鼻。

  莫大爺抽出一張椅子給衛靜姝，自己便伏案作圖，不時想起衛靜姝的話，雖覺得天馬行空，驚世駭俗，但好奇心卻在一次又一次的想像中被勾起。

  「姝姐兒，你說的這種車，當真能造出來？」

  「能的。」衛靜姝點點頭，「不過有些麻煩。」

  在這裡造車，自然不需要太過精湛的技術，只是代步拉些東西，也不需要車身有多麼僵硬，用木材，加上她機甲中的處理裝置處理一二便可，但難就難在能源方面。

  她尚未嘗試過，姑且不知一輛車造出來需要多少能源才能驅動，更不知的是，元村所比鄰的這座山上，究竟能找到多少能源。

  一旦開始造車，啟動機甲里的那些機器可都需要能源，若能源很少，怕是連車都造不出來。

  顧慮雖多，衛靜姝卻仍興致勃勃盯著莫大爺手中的紙。

  左右這車能造出來，就看需不需要些什麼來拉。

  莫大爺的興致頗高，可幾番思索，還是覺得衛靜姝的想法實在匪夷所思，問了兩句便不再問了。

  專心將圖畫完，待圖紙晾乾後，遞了過去：「圖你拿好，這車在整個東陵國都是數一數二的，也是遇到了我，捨得給你圖紙。」

  話才說兩句，莫大爺便開始吹噓起來，衛靜姝認真聽著，看一眼圖紙，上面細節之間處理妥當，標註清晰，再看外形，比例結構都是頂頂好的，便也道：「莫大爺的這個東西確實是極好的。」

  她這般單純，倒是讓莫大爺有些不好意思了，輕咳兩聲掩飾住尷尬。

  也就是這個空當，衛靜姝想起來莫大爺還有一塊玉佩在自己這裡，一邊給出玉佩，一邊問道：「莫大爺，你能帶我去村長家嗎？」

  莫大爺麻溜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好：「左右無事，陪你去一趟也無妨。」

  村長家處在村裡的中心位置，門前種了零散幾棵參天大樹，既能在夏日得到一定蔭蔽，又不會過分遮擋入戶的陽光。

  走過古木，便是籬笆圍起來的庭院，正中的屋子最大，此時房門打開，村長正接地氣地坐在門檻上，斜靠著門沿，手裡拿著旱菸，一邊抽一邊看天，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遠遠見到有人往自家來，村長一邊朝著屋裡喊了句：「孩他娘，拿兩張凳子出來。」一邊抖乾淨菸嘴，把煙杆子往牆邊一立，便迎了過來。

  「老莫，你咋來了？是不是養馬的地不夠，我找人跟你去看看，再擴一擴。」

  說完，這才看到旁邊的衛靜姝。

  往日見到的衛靜姝，瘋瘋癲癲，雖有李柔照看，但穿得再乾淨，往外跑一圈就看不見臉了，他也是看了好半天才看出是衛靜姝。

  莫大爺當即笑開：「我就說你沒我行，我當初一看就知道是姝姐兒。」

  村長也跟著笑開：「前些日子就聽說姝姐兒好了，一直想去看看，沒抽出來時間，這下可好了，了了我一個心愿。」

  含蓄完，村長媳婦也領著十六歲的女兒搬出來桌子椅子，桌上擺了三杯水。

  三人相繼落座，衛靜姝便安安靜靜捧著茶杯，聽著二位長輩說著莫大爺的那個馬場，待兩人說完問向自己，這才開口。

  「我這次來是想請村長做主，將我跟嫂子，以及弟弟妹妹從家裡分出去。」

  村長的笑臉一頓，朝旁邊伸了伸手，村長媳婦便從容遞來煙杆，旋即起身進屋。

  村長將枯黃的菸葉卷好塞進菸斗中，點燃後猛吸兩口，一陣吞雲吐霧後，這才道：「分家不是小事，姝姐兒你想好了？」

  莫大爺也看向衛靜姝，眸中不無詫異，似是也沒想到，她來找村長竟是為了分家。

  迎上兩人的目光，衛靜姝從容且堅定地點頭回應：「已經考慮清楚了。」

  村長面色仍舊凝重，元村上一次分家事件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如今再碰上，必須得慎之又慎。

  「你先說說，為什麼想分家？」

  村長的面色頗為凝重。

  「我奶對我們不好。」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村長也心知肚明，點點頭，但是——

  「這個理由不夠，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