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媒婆上門

  「我奶趁我們不注意，偷走樂兒以高價賣給縣裡的員外，並對外稱樂兒雙親皆亡，她往日所做種種，因著孝道，我們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樂兒還是個孩子，更是我大哥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這種情況，她尚且能做出這種惡事，若是哪天找到了更加惡毒的法子，我們一家人還有活路嗎？」

  「簡直胡鬧！」衛靜姝的話音才落，村長猛地將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水四溢，沿著桌面的縫隙滲入滴落到地上。

  「別激動啊，姝姐兒的事還沒解決。」

  在莫大爺的安撫下，村長倒沒有方才那麼激動，可是看著衛靜姝小巧的身材，又想到一家人的情況，還是沒能點頭。

  「姝姐兒，不是叔不樂意幫你，實在是你們姑嫂幾個的情況，分出來不一定活得下去。」

  李柔柔弱，衛鈺、衛霜並著樂兒三人，年紀小，唯一一個看著能有些能力的衛靜姝，再過半年及笄，屆時一旦嫁人，那四口子，可就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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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我們可以活下去的，錢我能掙，有人侮辱我也能打回去，只有分這個家，對我們一家才是最好的。」

  村長未免覺得好笑：「不是叔嘲笑你，只是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能護誰？」

  村長的話音才落，衛靜姝果斷起身，走至院子角落中的磨盤處，雙腿微分，「嘿咻」一下，將整個磨盤抱離地面。

  「我去。」村長驚呼一聲，手中的煙彈被驚掉在地上。

  抱起這個東西實在是算不得難，但衛靜姝還是意思性地晃了晃身子，抱著走了幾步，又將磨盤放回原地。

  此後，又走到村長面前，拿出去縣城剩下的錢，一本正經道：「我能掙錢，這是衛叔帶著我做木匠活掙的錢，我多做些，能養活我們一家子。」

  「不成不成。」村長艱難咽下震驚，還未說話，小腿便被莫大爺踢了一腳，他咳嗽兩聲，轉而道，「也不是不行。」

  有苗頭！

  衛靜姝驚喜地看著村長：「村長，你說要怎麼才能批？」

  「我給你十天，你要是能證明你真的能養活你們四口人，我就做主讓你們分家。」

  十天！

  衛靜姝合算了一下，十天並不少，用來證明足以。

  「姝姐兒，村長宅心仁厚，還不趕緊謝謝村長。」莫大爺開口提醒。

  衛靜姝連忙道謝：「謝謝村長。」

  「都是一個村的，客氣什麼。」村長將煙杆撿起來，熱情招呼，「人都來了，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

  莫大爺率先拒絕：「我那些馬還等著我照看呢，飯什麼時候都能吃，不急。」

  說著，看向衛靜姝：「姝姐兒，你在路上給我說說你打算怎麼給村長證明。」

  衛靜姝應了一聲，跟村長道過別後，與莫大爺相繼離開。

  兩人一走，村長忙跑到磨盤旁邊，卯足了勁抬磨盤，可是任憑他使足了勁，那半人高的磨盤紋絲不動，汗水浸濕額角，他仍舊不信邪地擼起衣袖，還想試試。

  「當家的，你這是做啥？」村長媳婦出來倒水，見村長這般做派，很是不解：「這當初可是找了幾個年輕小伙子才搬來的，要是你能搬動，當初也犯不著費那個冤枉錢。」

  「剛剛你沒看到，姝姐兒的兩隻細胳膊一抬，磨盤就起來了，我還以為這磨盤沒啥重量。」

  「姝姐兒那個小身板，還抱磨盤？當家的，你就別唬我了。」村長媳婦沒當一回事，不等村長解釋，就進屋幹活去了。

  這邊，莫大爺與衛靜姝並肩而行，思及衛靜姝剛才得大力，還是有些心驚：「你想怎麼證明自己？」

  「我家裡還有三隻野雞，我打算先去賣了，再進一趟山里，小鈺說了，除了野雞，山里還有很多值錢的玩意兒。」

  聽罷，莫大爺哈哈笑開：「你理解錯了，村長要你證明的，可不單單是你能不能掙錢。」

  「錢只是生存的一部分，要想得到村長的應允啊，可不止這方面。」

  「那是什麼？」衛靜姝虛心求問。

  莫大爺也不藏著掖著：「分家的事，在咱們村是很少的，村長若是貿然批了，自然得有不少人說閒話，你得堵住這些閒話。」

  「可這不是我自己家的事嗎？」衛靜姝偏頭，不解道，「分不分家，與他們何干？」

  莫大爺一噎，看衛靜姝那純粹認真的模樣，知道她的想法難以改變，便也沒打算說服，只是道：「想要村長批，你既得能掙錢養活一家子，又得堵住村裡的悠悠眾口。」

  衛靜姝的笑臉喪了下來，實在想不明白這事跟村里又有什麼關係。

  沉默一瞬，還是看向了莫大爺：「還請莫大爺賜教。」

  ——

  要想堵住悠悠眾口，第一步，你得先投其所好，讓別人對你心生好感。

  現今還是如火如荼的豐收季節，衛靜姝家僅僅一畝地，早已收完晾曬，但是不少鄰里的中還有沒收好的糧食。

  次日起，衛靜姝便每日花半天時間幫村裡的人收糧食，不過三日，衛靜姝的風評大盛，村里人沒一個不誇她的。

  剩下的半天，她則跟著衛叔做一些木匠活，衛叔幾次檢查她的作品，沒找到問題，乾脆用自己的人脈直接給衛靜姝接了幾單活。

  「二姐，有人找你。」衛靜姝還在測量木塊的長度時，衛霜忽然走過來，身後跟著一個婦人。

  婦人三十來歲，頭戴絨花，手裡捏著一方帕子，一見衛靜姝，便掩唇笑開，張口便將人一頓誇讚：「姝姐兒一看就是有福氣的。」

  她又繞著衛靜姝轉了一圈，莫不認真地點點頭：「是個好生養的。」

  婦人的打量讓衛靜姝渾身不自在，有一種自己是任人挑選的貨物的感覺，她覷了婦人一眼，默然轉頭繼續幹活。

  婦人也不惱，更不怕髒，自來熟往衛靜姝旁邊一坐，就開始叨咕起來：「姝姐兒，你也快及笄了，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也該尋一門親事了。

  這不，村裡的李、周兩家都托我來給你說道說道，你要是覺得哪家的好，你就給嬸講，嬸回去給人回復，這甭管是聘禮還是婚期，嬸保證說到讓你滿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