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恐怖的人類

  衛靜姝抱起筐來，裡面已經鋪了一層銅板，上面還壓著一塊碎銀，看起來收穫不了。

  「財不外露。」漸漸接受後，衛時七淡定用一塊布蓋住筐，「我帶你去錢莊把這些銅板換成碎銀。」

  錢莊離賣場不遠，從裡面出來後，遠遠聽著吆喝聲，衛靜姝矚目觀看，挪不動腳。

  衛時七走了兩步，發現衛靜姝沒跟上來，頓了頓，退回到衛靜姝身邊：「帶你去看看？」

  「謝謝時七哥。」她完全不帶客氣的，樂呵呵應下，一手將兩個筐推到一起，快衛時七一步到賣場。

  整個賣場呈現三角狀，進口為其中一邊的中間部位，延至兩邊，到一定長度後又拐彎自知連接，三角的中間橫七豎八蓋了一些屋子，租賃個各色人，從裡到外，依據房子的大小、位置，租賃費用各不相同。

  賣場聲勢浩浩，叫賣聲此起彼伏，進口的主道上主要賣一些小吃跟小玩具，往左上去的斜道上，是為菜場，各種菜品應有盡有，或擺在地上，或放置在及腰的小架子上。菜場的攤位基本固定，也基本不需要叫賣，只有零零散散幾人，推著新品推銷。

  往右上去的斜道，則是一家挨著一家的店鋪，斜過去又有一個進出口，連接著縣裡的主道，直通縣裡的出口，哪兒也是最熱鬧的地兒，街道也比其他兩條道寬上一倍不止。

  衛靜姝扯了扯衛時七的衣袖。

  

  衛時七低頭，便見少女迷茫地看著寬闊的道路，左顧右盼，找不到位置，這才拉了拉他：「哪兒可以賣野雞？」

  「啊，哦！那邊。」小巧的手還抓著衛時七的衣袖。

  少女乖乖巧巧一隻，立在衛時七身側，不經意抬頭同他對上時候，頃刻笑開，她的眼中好似盛有燦爛的星光。

  衛時七耳朵紅了一塊兒，快步走在衛靜姝面前引路。

  衛靜姝尚未放開衛時七的衣袖，被衛時七這麼一扯著走，左腳絆住右腳，「誒喲」一聲，踉蹌著往前。

  衛時七一驚，剛想扶住衛靜姝，便將衛靜姝已經調整好左右腳，他的手一時僵在半空，衛靜姝不疑有他，輕拍一下，笑意款款：「加油。」

  說罷，快速往菜場的方向去。

  拐過小彎，各色菜品映入眼帘，衛靜姝陌生得緊，一個挨著一個看過去。

  衛時七哭笑不得，主動將衛靜姝帶到一個攤位前，這裡的味道明顯大了許多，左右各空出一個人，賣主也比其他好客的賣主懶散得多，見到有人，也不招呼，隨口道：「今兒買完了，要貨明兒再來。」

  男人的態度令衛時七皺了皺眉頭，衛靜姝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似是沒聽出男人話中的驅趕，問道：「野雞怎麼賣，一隻多少錢？」

  男人上上下下將衛靜姝打量了一遍，切了一聲，轉過頭去，看也不看。

  隔了一個攤位的婦人看不下去，熱心腸道：「小姑娘，野雞按只賣，大小不論，一應二十五個銅板。」

  「你給她說作甚，她這樣子，也不像是能買得起的。」男人嗤了一聲，悠哉在搖椅上搖著。

  「你——」

  衛時七剛要動作，就被衛靜姝給抓住，她朝著衛時七搖搖頭，抓著衛時七往別的攤上看。

  適才的婦人攤上賣的是白蘿蔔，一個賽一個水靈，見兩人走過來，忙喲呵起來：「姑娘，看看我這蘿蔔，都是自家種的，個大飽滿，一個頂倆。」

  衛靜姝蹲下戳了戳，茫然看向衛時七，她巴巴蹲在地上仰著頭。

  衛時七哭笑不得：「喜歡吃就買，蘿蔔也不貴，買回去燉湯喝。」

  吃的！

  衛靜姝抓住關鍵字，慷慨掏錢買了一個放在背上的筐里。

  在得知這一條路上賣的東西都可以吃後，衛靜姝就像是進入了新大陸，這瞅瞅，那看看，什麼都想買，什麼都問問價格，一度讓衛時七認為她沒吃過飯。

  可到最後，也只是買了一根蘿蔔跟一些便宜的小菜。

  衛時七不解，還沒問，衛靜姝便給了答案：「時七哥，你知道哪兒有布匹賣嗎？」

  樂兒肌膚柔嫩，家裡的布料都是最粗糙的那種，將樂兒的皮膚隔得發紅，衛靜姝可心疼了，掙了錢就想給樂兒換幾塊好布。

  不承想，卻讓衛時七誤會了去。

  衛靜姝的穿著他早看過，雖然乾淨整潔，奈何布料太差，跟時興的差了不止一點兒。

  小姑娘愛美，他表示理解，帶著衛靜姝去了一家價格中等的風布莊。

  進店後的衛靜姝並未著急說出自己的訴求，而是先看了一會兒店裡的人，待差不多了，這才直奔掌柜，三言兩語交代清楚：「我要一塊兒適合嬰兒的布料，以及一批手帕，手帕不要成品，要能刺繡的。」

  布料是給樂兒的，手帕是李柔要的。

  其中，沒有一樣是給自己的。

  衛時七聽罷，為自己的臆測感到羞愧。

  掌柜親自送來衛靜姝要的東西，除此之外，手邊還拿了另外一塊布跟幾塊縫包了棉花的布塊。

  「姑娘你看看這個，是我們家新品，專為嬰孩設計，都是從京城那邊發來的，安全有保障，你看你買那個布，應該是家裡有孩子，帶一份這個，也省了自己縫的功夫。」

  旁邊又圍過來一人，跟著掌柜推銷：「姑娘，這一塊布匹的成色款式都是時興的，隨便裁剪一件出來，您穿上頂好看，你要是一塊兒帶了，店裡給你個便宜點兒。」

  兩人一左一右站在衛靜姝的旁邊，加之目的性極強，一下就給人重無形的壓迫，卻又不同於面對危險時的那種。

  這場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唬得衛靜姝連連後退。

  衛時七也沒想到衛靜姝會是這反應，當即忍俊不禁，還沒說話，衛靜姝已經退到他的身後，只露出一雙眼睛，瓮聲瓮氣道：「就要剛剛說的那兩樣。」

  她盯著掌柜跟推銷的那人，渾身充滿戒備。

  古藍星的人類都這麼恐怖嗎？

  她攥緊衛時七的衣袖，身子偏向門口的方向。

  不能動手，一出事她就跑總行了吧。

  尚且記得衛叔對自己的好，嘀嘀咕咕著跑也要帶上衛時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