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般配得很

  掌柜跟小二面面相覷，周圍人頻頻望過來，晦暗的目光下，兩人無地自容，好似做了什麼對不起衛靜姝的事。

  「這位姑娘，我們也沒怎麼你，你要是真不想要，我們不給你推薦就是。」掌柜的簡直怕了衛靜姝，生怕衛靜姝再來一個莫名其妙的舉動，趕緊招呼旁邊的人：「還不趕緊給這位姑娘把東西包起來。」

  衛時七忍笑將衛靜姝從身後拉出來，看著少女蒙圈的表情，開口時忍不住放緩了聲音：「掌柜的只是想給你推薦推薦，這也是一種手段，在客人買東西時，推薦其他相應的東西，運氣好的話，能掙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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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靜姝認真點點頭：「謝謝時七哥，我學會了。」

  將掌柜的遞過來的東西往背簍一放，衛靜姝又傻樂著看向外邊。

  衛時七看了看日頭，估摸著衛叔已經交貨了，叫住了躍躍欲試的衛靜姝：「我爹那應該好了，我們去找他吧。」

  衛靜姝的好奇熱切頃刻收攬，顛了顛錢袋子剩下的兩塊碎銀，步子加快了一些。

  約定見面的地方是在縣裡的出口處，衛叔盈著笑，同驅車的大叔說著話，時不時看一眼縣裡的方向，當並肩而行的兩人出現在視線中時，衛叔頓了頓。

  衛靜姝只及衛時七的胸口高，瘦瘦小小一隻，但是架不住那張臉好看，加之自身特有的某種氣質，也無法讓人低看。

  她旁邊的衛時七，身形高挑，舉手投足之間，自有和緩氣息流淌，讓人很是舒坦。

  他仔細盯著道路兩側，細心為衛靜姝擋開行人的衝撞，不經意同衛靜姝對上時，便溫聲說兩聲。

  「這小姑娘，看著是個有福氣的，跟你們家時七倒是般配，就是可惜，你們家時七註定是要考取功名的，他倆，可惜了！」

  趕牛車的江大叔嘆了一聲，衛叔就像被點到了一般，面上笑容大盛，樂呵呵道：「誰說不是呢，他倆啊，是般配。」

  不知是受江大叔的影響，還是什麼，衛叔越看越覺得兩人般配，笑呵呵看著兩人走近，望著衛靜姝的眼神越發慈祥，妥妥的公爹看兒媳。

  衛時七幫著衛靜姝將背上的背簍拿下來放到牛車上，衝著衛叔問道：「爹，書塾明日休沐，我今日同你回去就是。」

  「成。」衛叔一口應下，衝著江大叔道，「我覺得你說的也不完全正確，他們是有緣分的。」

  「得了吧你，成不成還看人家自個，你啊，就別操這份心了。」江大叔將衛叔趕上牛車，衛時七衛靜姝也跟著跳上去。

  「時七，你過去跟姝姐兒坐一塊兒，小心著，別讓姝姐兒掉下去了。」衛叔迫不及待將衛時七往衛靜姝那趕，那急切的樣子，衛時七想裝不知道都不信，也大約猜出來了，適才他爹跟江大叔談論的就是他跟衛靜姝。

  可，怎麼可能，且不說他如今才十七，就算已經弱冠，也是要去求取功名的，求取功名之路漫漫，何時能成尚不得知，他可不能耽誤人家姑娘。

  雖這麼想著，衛時七還是坐到了衛靜姝的旁邊，仔細著將牛車上放置的一個布包塞到了衛靜姝的背後。

  背後一軟，橫直的木板便沒那麼嗝背了，軟乎乎的感覺之下，衛靜姝也樂意說話：「謝謝時七哥。」

  這才一開口，對面的衛叔便一陣姨母笑，衛時七無可奈何看過去：「爹——」

  衛叔當即正襟危坐，扳指腰杆，不承想，牛車忽然從一塊凸起上壓過去，一陣踉蹌，衛叔差點閃了腰，當即扶著老腰罵罵咧咧：「老江，你這就不道德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閒聊起來，衛時七不好意思地朝著衛靜姝道：「姝姐兒，我爹沒那個意思，你別放在心上。」

  適才衛叔扶著腰罵罵咧咧的樣子委實滑稽，衛靜姝沒穩住，正笑著，聞言，茫然看向衛時七，水靈的大眼中閃著不解：「時七哥，你說的是哪個意思？」

  衛時七這才知道衛靜姝壓根沒往哪方面想，卻也放得下，平靜道：「沒事，有空來我家，我給你做些吃的。」

  正此時，又是一陣顛簸，衛靜姝的身子隨之晃動起來，上下起伏間，衛時七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手不自覺伸出來，此時，卻聽衛靜姝道：「時七哥，這可真好玩，你要不要試試？」

  衛時七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衛靜姝敏銳地察覺到，自己這樣似乎有點土包子了！

  可是，她確實是頭一次見這種原始的交通工具，有些好奇罷了。

  衛靜姝的一張臉幾乎擠到了一起，見她這樣，衛時七又是一陣愧疚，主動學著衛靜姝適才的樣子，隨著牛車的顛簸起伏起來。

  不同的是，衛靜姝是隨著牛車的顛簸程度起伏，並無什麼惹眼的地方，而衛時七起伏的動作明顯大了些，身上儒雅的學子服被扯著，不一會兒就皺巴巴的不成樣子，配上他那副討好的表情，一眼滑稽。

  衛靜姝忍俊不禁，衛時七頃刻紅了臉，訕訕止住動作。

  兩人的動靜被衛叔盡數受盡眼中，湊在江大叔身側嘀咕道：「你看，我就說他倆合適吧，至於你說的，我兒子我知道，要真跟人姑娘在一起了，不會因為考上功名就拋棄糟糠妻的。」

  這話說得，儼然衛靜姝已經是自家兒媳了。

  彼時，玩累的衛靜姝摸索著走到前面，將裝著兩塊碎銀，幾個銅板的錢袋子往衛叔的方向遞：「衛叔，這是賣的錢，我用了一些，剩下的給你。」

  衛叔壓根沒將衛靜姝早前要給自己一半的錢這話放在心上，銀子忽然被遞到面前，一時沒反應過來。

  「叔？」衛靜姝又喚了一聲，衛叔才從犄角旮旯中找出那份記憶。

  可他哪能拿人家姑娘的錢？

  「姝姐兒，這錢我不能要，那些木材本就是廢料，要真拿了你的錢，叔心裡才是真的過意不去。」

  衛靜姝卻是個執著的人，說了要給，自然不能出爾反爾，堅定地舉著錢袋子，灼灼盯著衛叔。

  衛叔舉目四望，焦急尋求幫助，但是自己的多年好友，以及自己的兒子，一個扭過頭去趕車，一個舉目望天，開始背誦詩詞。

  衛叔暗罵一聲，眼神一瞥，漸漸靠近的村子，村口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可不就是衛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