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順手做個東西

  衛老三看也不看，一頭栽進衛靜姝的懷裡，衛霜幽幽嘆了一口氣，茫然無措地看著衛靜姝，似是在無聲哭訴。

  衛鈺看出妹妹的小心思，看一眼衛靜姝，又自顧自跑去挑選了一塊木料，時不時盯著衛靜姝瞅瞅，道：「哥給你做，別人家孩子有的，你也有要。」

  這話，又好似在給衛靜姝說：「二姐，別人有的，我跟小霜也要有。」

  衛靜姝讓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將衛老三抱開一些，悠悠輕嘆一聲，挑選了兩塊材料，又給兄妹二人一人做了一個。

  衛霜適才眼巴巴看著衛老三手裡的小蜻蜓，便也給她做了一個小蜻蜓，至於衛鈺，則是得到一條小蛇，木材磋磨出來的蛇栩栩如生，神韻、樣式皆在，除卻少了些色彩，同真實的相差無二。

  她在蛇尾部莫約一掌的距離處做了一個小結，捏著蛇尾巴晃一晃，小蛇便開始晃動起來。

  這是再簡單不過的小技巧，卻引得衛鈺瞪大了眼睛，旋即笑得一臉傻相：「二姐，這東西還怪好玩嘞。」

  衛靜姝被誇得一陣心神蕩漾，身心都舒暢不少，好似置身在溫和的夏日，舒坦極了。

  小鈺很會誇人。

  

  默默評價一句，衛靜姝認真地看著衛鈺：「你喜歡，下次還給你做。」

  「我也很喜歡姐姐做的這個小東西。」衛霜生怕姐姐忘了自己，急忙開口，將小蜻蜓能夸的都誇了一遍。

  衛老三聽不懂兩人的話，只看到衛靜姝笑彎了眼，可又不會說太多的話， 只能「姐姐姐姐」地叫著，叫軟了衛靜姝的一顆心。

  「二姐，我跟小霜出去一下，晚飯時候回來。」

  不知想到什麼，衛鈺忽然急切拉著衛霜往外走，衛霜向來跟著衛鈺到處瘋跑，也不好奇，只是跟著重複：「二姐，我跟哥哥出去。」

  兩人一走，衛靜姝又撿了幾塊材料，將自己能想到的東西都磋磨雕琢出來。

  沒人跟自己搶姐姐，衛老三便在院中舉著小蜻蜓跑，跑累了，就往衛靜姝旁邊特意放置的小矮凳子一坐，靠著衛靜姝迷迷糊糊地睡。

  腰間忽然一沉，淺淺的呼吸伴著手工活的聲音傳進耳中，衛靜姝不自覺停了動作，李柔從屋內走來，衛靜姝趕在李柔開口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姑嫂二人頓時小心謹慎起來，仔細著將衛老三抱到屋裡，小心翼翼放到榻上，蓋上薄薄一層被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重新拉著衛靜姝回到院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數十個小玩具堆在一個做好的小木盆中，一個賽一個精緻。

  李柔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背過去，顫抖著指著衛靜姝，氣罵道：「衛靜姝，你是真不把我的話放在心裡是吧？」

  面前人烏髮稍許凌亂，泛著舊色的補丁衣物懶散地貼在身上，袖子半挽，一手叉腰，一手顫抖地顫抖著指著她。

  衛靜姝手足無措地抓住李柔，不知道她為何生這麼大的氣，又急又亂，心口好似壓了一塊巨石，不知該如何是好：「嫂子，我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你別生氣，我下次一定聽你的。」

  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是哪裡出了錯，只是無意識順著李柔的話往下說。

  李柔焉能看不出衛靜姝這是半分悔改都無，一瞬拔高了音量，一想到還在屋中睡得香甜的衛老三跟樂兒，登時又泄氣版弱了下去，咬牙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做什麼之前先給我講講，可是你做了什麼？」

  她指著一堆小玩具，氣得渾身發抖：「這些你怎麼解釋？」

  原來是因為這些啊。

  知道為什麼後，衛靜姝莫名鬆了一口氣，將一塊材料跟工具塞到李柔手中，腕上光腦投射出一抹光照到工具上，她直接抓著李柔的手在材料上來回磨合切合。

  沒一會兒， 手中的材料漸漸有了形狀，衛靜姝當即鬆手，乖巧地站到李柔面前，好似什麼都沒說，卻又好似什麼都說了。

  她以實際行動告訴李柔，這東西做起來不是什麼難事，一天做多一些，完全沒問題。

  李柔的氣忽然就散了，輕輕抱著衛靜姝拍了拍，歉意道：「是嫂子錯怪你了。」

  衛靜姝傻笑一聲，眨眨眼，古怪精靈道：「我有聽嫂子的，沒有陽奉陰違。」

  小插曲很快過去，

  張嬸晚些時候來帶走衛老三，順帶給帶了一盤菜，李柔並未拒絕，衛鈺衛霜也踩著飯點回來，往飯桌上一坐，臉上的喜悅擋都擋不住。

  但發現沒人關注自己後，暗淡一些後，又興沖沖開口道：「二姐，明天你給我幾個你做的小東西唄，狗蛋他說帶人給買。」

  衛靜姝已經是第二次從衛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她頭也不抬，專注吃飯，將口裡的菜咽下後，這才道：「那些你都拿去，想送誰就送誰，不要錢。」

  「那怎麼行。」衛鈺頗為激動，「那是二姐你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就算是一個銅板，也得要。」

  一個肉包子都要兩個銅板，衛鈺這個要價，委實低得過分，衛靜姝不明白這個世代的物價，但也沒想著讓小孩掏錢來買自己的東西。

  「這些都是廢料做的，順手的事，他們喜歡你就送給他們，不夠的話再給你做，要是他們的朋友喜歡，你再來找姐。」

  衛靜姝的本意是，朋友之間不談錢，誰料卻讓另外三人誤解了去。

  李柔一臉嚴肅：「阿姝，你的意思是這些小東西送給村裡的孩子，小孩子嘛，喜歡了肯定到處分享，若是村外的孩子喜歡了，想要了，再來買吧。」

  也不怪李柔多想，只是家裡本來就窮，這忽然有了個法子能掙錢，加之就一兩個銅板，也不是什麼大錢，就多想了一些。

  衛靜姝默了默，沒反駁，眉眼微彎，誇讚道：「嫂子說得極是。」

  「原來是這樣。」衛鈺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給大家推薦的，二姐手藝好，喜歡的人肯定多，到時候肯定有很多人買。」

  一連兩個肯定，對衛靜姝的喜歡幾乎毫不掩飾，一家人止不住笑開，歡快的氣氛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