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羊入虎口

  交接？

  姜和順有些迷糊，看了眼頗為興奮的賴亦白，便是對俞舒文道：「台里對廖遠的決定，上次會議不是已經傳達下來了麼？我這次來，就是帶廖遠是來辦離職手續的……」

  俞舒文推了推眼鏡框，笑著道：「決策有變，廖遠暫時不會被離職，他的檔案會被移交給賴總監，直接加入網絡部。」

  「這……」

  姜和順更加迷糊了，他自問自己對廖遠的根底和能力了解的清清楚楚，除了節目一部總監奚韻之外，恐怕沒人會在這個時刻幫助廖遠。

  但此時來做交接的卻是網絡部總監賴亦白。

  要說賴亦白想要幫助廖遠？那打死姜和順都不相信，非親非故不說，而且這賴總監平生最恨小白臉了。

  那麼，是看中了廖遠的能力？

  

  姜和順暗自搖頭。

  他低著頭，看著手中的員工移交文件，陷入遲疑。

  俞舒文笑道：「節目二部明天就要上馬《深夜奇談》，姜總監，你留著廖遠也沒用，還不如賣個人情，把廖遠交給賴總監，雖然在節目二部廖遠黯淡無光，但在網絡部，說不定就能大放異彩呢？」

  「就他？大放異彩？」

  姜和順看了廖遠一眼，心裡嗤笑一聲，便是不再猶豫，在移交文件上簽字後，遞給賴亦白：「賴總監，從今天開始，小廖就是你的人了。你可千萬別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拖垮網絡部的上進渠道啊！」

  賴亦白立刻接過文件，馬不停蹄的也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接著便挑了挑眉，道：「姜總監，你這人說話可真不地道，怎麼說廖遠也曾經是節目二部的一員，這顆明珠，在你們節目二部蒙塵，可不代表在我們網絡部就不能熠熠生輝，還有，我有什麼私慾？我這是為了網絡部的未來發展。」

  姜和順見賴亦白笑的開心，心裡頓時有些不踏實。

  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兒，對自己的言語卻是絲毫不以為意，轉而拍了拍廖遠的肩膀，淡然一笑：「小廖，我很期待你能在網絡部能夠大放異彩，熠熠生輝。但作為你的前領導，我在這裡可要好心提醒你一下，這網絡部陰盛陽衰，像你這樣的美男子，沒準就是羊入虎口，你可要小心嘍！」

  「去你的！」賴亦白啐了一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姜和順哈哈一笑，轉身離開。

  他也想通了，不管廖遠為什麼會被賴亦白看中，總之，在節目二部，米茂典絕對比廖遠更合適午夜檔。

  這可是經過實踐證明的，先不說米茂典是東海市各大電台的午夜檔一哥，就單單這幾天，節目二部的午夜檔收聽率不斷上升，就能看出米茂典自身的影響力。

  他一路哼著曲子回到節目二部辦公大廳，卻發現職員們都聚集在一起，一個個都掏出手機，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什麼。

  有人見姜和順到來，連忙上前道：「老大，廖遠呢？」

  「廖遠？」

  姜和順看著職員焦灼的模樣，心裡一沉：「怎麼了？」

  那人急促的說道：「廖遠上熱搜了，您看，現在熱搜榜排第九，他的新故事《鬼吹燈》也成了熱門話題了，都擠進24小時微博話題榜TOP100了。」

  姜和順聞言，腦海頓時嗡嗡作響，只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他按了按太陽穴，低聲道：「你再說一遍？」

  沒等對方回答，姜和順就拿起手機，親自登陸微博，查看起微博熱搜榜和微博話題榜。

  片刻後，姜和順轉身就撒丫子向人事部跑了過去。

  只剩下一群職員面面相覷。

  有人嘆息道：「看樣子，廖遠是真被辭退了……」

  許靖凱憂心忡忡的道：「那《鬼吹燈》後續呢？就這樣太監了？」

  ……

  人事部。

  「老俞，謝謝了，改天請你喝茶。」

  賴亦白興高采烈的跟俞舒文揮手，接著便看向廖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小伙子是挺帥氣的。」

  廖遠不為所動，仍然捧著收納箱：「賴總監，我去網絡部能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繼續做主播了！」

  賴亦白眉飛色舞的道：「你小子行啊，怪不得奚總這麼看重你，敢情你以前都是在扮豬吃虎啊，不到危急時刻都不拿出救命的本領。我現在是打心眼裡好奇，你是有多不待見節目二部？這一年來愣是把一身本事都藏著掖著，瞞過了所有人。不過這樣也好，到了我這兒，保證你紅遍電台圈。」

  廖遠把收納箱放在一旁，說道：「賴總監，您能收留我，我很感激，但我目前有兩個請求，如果你能答應，我就加入網絡部，不能的話，我現在就遞交辭呈。」

  「辭呈？」賴亦白蹙眉道：「你知道辭職的後果麼？」

  廖遠說：「但我更知道自己的價值，我覺得賴總監您肯定也知道，不然的話，你不會出現在這裡。」

  賴亦白新奇的打量著廖遠，嘖嘖有聲：「行，你說。」

  「第一，給我加工資。第二，幫我聯繫出版社，我要出版《鬼吹燈》。」

  廖遠認真的說道：「以我個人的名義。」

  賴亦白想了一下，說道：「加工資是小事，咱們電台是靠業績說話，有多大本事就拿多少工資。但現在就出版《鬼吹燈》，是不是急了點？我建議你以連載的方式，一邊在咱們電台播完，一邊在雜誌上連載……」

  「《鬼吹燈》一共有八部，合計字數大約有兩百萬字，連載的話，時間有點長，我現在急需用錢。」

  廖遠理解賴亦白的顧慮，誠懇的道：「我保證會在網絡部把整部小說提前播完，但出版一事，刻不容緩。」

  賴亦白陷入沉思。

  換位思考，站在廖遠的位置上，賴亦白覺得這些要求並不過分。

  《鬼吹燈》已經吸引到了一定的關注度，哪怕廖遠現在辭職，後續必然會有其它電台或出版社聯繫廖遠。

  畢竟廖遠的情況有些特殊，如果是普通人，沒有特殊、亮眼的技能傍身，被辭退後的生活必然萬分艱難。

  但廖遠卻不一樣，他的作品登上微博熱搜榜，已經進入了全國觀眾的視線，並引起了話題討論。

  那麼，只要廖遠保證自己的創作能力，在未來，他就擁有了足夠的生存能力。

  畢竟，在這個世界，作家這個行業還是非常吃香的。

  而自己也的確有一些出版社的資源可利用，所以，這舉手之勞，賴亦白還是很樂意奉獻的。

  不過，廖遠這胸有成竹的姿態，卻是讓賴亦白有些討厭。

  她討厭自信的男人。

  也正在這時，姜和順狂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