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離職

  一覺醒來，廖遠頭疼欲裂。

  他下意識的捂住腦袋，輕輕拍打，一時間，他只感覺腦海中如同捅了蜂巢一般，嗡嗡聲不斷。

  過了足足有半個小時，他才抬起頭來，有些虛脫的看著電腦里密密麻麻的文本，蒼白的臉色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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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眼時間。

  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惦念著今天人事部找自己談話，便是合上筆記本，塞進公文包里，迅速的洗漱一番。

  路過美雲房間的時候，廖遠終究還是沒忍住內心傳來的一層層擔憂，在撥打電話無果後，便是用手機迅速給妹妹發送了一條簡訊：「速回。」

  來到公司，廖遠發現一樓綜合大廳不少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他有些奇怪，但並沒有上前主動詢問，而是按照既定路線，來到節目二部辦公區。

  整個辦公區靜悄悄的，見到廖遠到來，許多人看向廖遠的眼神，充滿可惜。

  廖遠一語不發，徑直朝自己的辦公桌走去，整理完一切後，便來到列印區，將《鬼吹燈》的後續故事情節整理成稿。

  也正在這時，總監姜和順走了過來：「小廖來了啊！」

  廖遠嗯了一聲。

  姜和順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道：「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整理一下你的辦公用品，跟我到人事部去辦理離職手續。」

  廖遠哦了一聲。

  他像是反射弧很長一樣，過了幾秒鐘，才抬起頭，輕聲說道：「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台里給你的機會已經很多了，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小廖，不要讓我為難。」

  姜和順拍拍廖遠的肩膀，安慰道：「其實你的個人條件非常不錯，在咱們電台著實委屈了，或許到了其他地方，你就能大放異彩了，你說是嗎？」

  廖遠不置可否，也沒有多做請求，轉過身去辦公桌前收拾東西。

  這時候他才發現，公司準備的收納箱空間根本不夠用，他只能捨棄一些邊緣物品，只把一些重要物件規整進去，片刻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收拾完畢，起身離開。

  整個辦公區寂靜無聲，職員們眼睜睜看著廖遠與姜和順的身影漸行漸遠。

  「小廖平時為人其實挺不錯的，他是午夜檔主播，也是咱們頻率最後一個下班的，我經常看到他下班前主動把辦公區的衛生打掃的乾乾淨淨，現在看他這麼離開，突然有點不忍心……」

  「能者上位嘛，人品好不代表能力強，咱們頻率最終還是要考成績說話的嘛！」

  「我覺得午夜檔收視率上升，不太像是米茂典的功勞，《鬼吹燈》這故事我昨天聽了，絕對厥功至偉。」

  「雖然我也非常喜歡聽小廖播講《鬼吹燈》，但米茂典在行業里可是精英，比小廖這初出茅廬的新手強多了，人的名樹的影，米茂典播講的故事肯定比廖遠更吸引人。」

  「現在連奚總監都放棄廖遠了，大家人微言輕，就別在這念叨了，好好想想明天怎麼歡迎新同事吧！」

  「說實在的，小廖離開真有點可惜了！」

  許靖凱窩在辦公桌一角，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他總覺得廖遠的反應太過平靜，甚至平靜的有些詭異，似乎對被離職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這不可能！

  這個時代，被辭退的職員想要謀求新工作的過程絕對充滿艱辛，除非他自暴自棄，置本身專業不顧，另換行業。

  他不準備當播音員了？

  許靖凱有些狐疑。

  昨晚上，廖遠的《鬼吹燈》給他內心留下了極大的震撼，讓他一度對廖遠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礙於情面，他剛剛還真想上前與廖遠討論一番故事劇情。

  而如果《鬼吹燈》真的是廖遠原創，許靖凱知道，廖遠的離開，勢必會讓《鬼吹燈》的讀者陷入到憤怒的情緒當中。

  當然，前提是在《人間詭事》確實有聽眾的情況下…

  不遠處，率屬於節目二部下午檔《戲說民國》節目組的一名電話編輯，正一邊聽著同事們的八卦，一邊坐在辦公桌前無聊的刷著微博。

  「阿遠鬼吹燈？誒？這名字有些耳熟啊……」

  他腦海靈光一閃，眼珠子頓時瞪的滾圓：「我擦，這不就是咱們節目二部的《人間詭事》嗎？」

  有人好奇問道：「怎麼回事？」

  那名電話編輯渾身發抖，激動的說：「上熱搜了！」

  「誰上熱搜了？」

  「《鬼吹燈》！廖遠的《鬼吹燈》上熱搜了！」

  他頓了頓，目光看向屏幕，眼睛再一次睜大，不敢置信的說道：「不僅僅是熱搜，《鬼吹燈》竟然都進入話題榜TOP100了！」

  話音剛落，整個辦公區便是一片騷動。

  所有人都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他們紛紛打開電腦界面，登陸微博。

  下一刻，他們一個個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微博熱搜榜第九位「阿遠鬼吹燈」五個字，赫然進入眼帘。

  就連許靖凱都是打了個激靈，他不敢相信的回過頭，見所有人都一臉驚訝，便是迅速回到自的辦公桌，打開電腦探查究竟。

  作為節目二部策劃宣傳組組長，許靖凱對於熱搜榜的了解，絕對比在場任何一人都要深刻，他深切的明白《鬼吹燈》登上熱搜榜代表著什麼…

  與此同時，廖遠雙手捧著收納箱，在頻率總監姜和順的帶領下，來到了公司人事部。

  而早已在此處等待許久的賴亦白，正坐在一張辦公桌前，捧著手機，聚精會神的刷著微博——搜索著關於「鬼吹燈」的各種網友評價。

  當她的眼角的餘暉注意到廖遠和姜和順走來，頓時喜上眉梢。

  但她卻很快就把這絲喜色迅速的掩埋下去，接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無意間的抬起頭，故作驚訝的問道：「喲，姜總監？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姜和順見到賴亦白，愣了一下，笑道：「原來是賴總監，怎麼？網絡部是不是又來什麼重量級的新員工了？勞您大駕專門跑一趟？」

  賴亦白不著痕跡的把手機屏幕熄滅，轉而撩了撩頭髮，顧左右而言他的道：「沒什麼，就是來找來老俞嘮嘮工作上的事情。」

  老俞全名叫俞舒文，職位是人事部總經理，此時正與下屬談話，注意到姜和順後，便是笑著走了過來：「姜總監來了。」

  言畢，看向廖遠：「你就是廖遠吧？久仰大名。」

  廖遠安靜的說道：「俞總你好。」

  俞舒文點點頭，回過身去拿了一份文件，遞給姜和順：「姜總，如果沒什麼疑問，就在這裡簽字，具體的交接工作，則需要你與賴總監另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