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百舸爭流

  「等一下！等一下！」

  姜和順氣喘吁吁的跑來：「賴總監，先等一下，我覺得有些事情一定是搞錯了。」

  賴亦白也沒有揣著明白裝糊塗，直接揚起手中的員工交接文件，語氣斬金截鐵：「姜總監，白紙黑字在這上面寫著呢，您是親自看，還是我幫您看？」

  姜和順有些語塞，他直接越過賴亦白，看向廖遠，露出和顏悅色的模樣：「小廖啊，你回來繼續做咱們節目二部的午夜檔播音員，好不啦？《人間詭事》不會取締的，你呢還是這檔節目的當家主播，這一點，我在這裡是可以向你保證的。」

  廖遠沒有說話，仿佛是個中間人，眼觀鼻，鼻觀心，淡定自若。

  賴亦白見狀，心中一安，直接對姜和順冷笑道：「姜總監，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廖遠現在是我們網絡部的人，我這邊已經准許放他兩天假，過兩天他本人就會到我們網絡部報導……」

  

  姜和順越聽眉頭蹙的越深，最後直接打斷道：「這件事我堅決不允許！賴總監，台里一直是反對搞黨派鬥爭的儂曉得伐？你這種行為就是在向我們節目二部釜底抽薪！我會把這件事如實反映到台長那裡！」

  賴亦白絲毫不為所動，冷哼一聲，轉身拍了拍廖遠的手臂，溫和的說：「去吧，你先去休假，這裡由我安排，記得後天準時來上班。」

  廖遠嗯了一聲，說道：「謝謝賴總提拔。」

  「別客氣，都是自己人。」

  賴亦白故作伯樂識馬狀，一臉欣慰：「你放心，你這匹千里馬留在我這裡，絕對養的你膘肥體壯！這一點，我也可以向你保證，嗯，我可不像某些人，虛情假意……」

  「你閉嘴！哎，小廖，你等一下。」

  姜和順攔住廖遠，苦口婆心的說：「小廖，這件事是我的錯，怪只怪我提前沒有進行調查，就妄下結論，毫無疑問，你是優秀的。甚至比大多數人都優秀……得，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這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小廖，你先回來，有什麼要求你儘管跟我說。能答應的我一定會答應。別的不說，在咱們節目二部，但凡是別的主播能有的，我保證，絕對一樣都不缺你的。」

  人事部四周已經有不少人都好奇的望了過來，包括總經理俞舒文在內，看著一幕，都有些詫異。

  廖遠安靜的看著姜和順：「說完了？」

  「沒，沒說完。」

  姜和順直視廖遠那波瀾不驚的眼神，心裡咯噔一下：「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要加工資嗎？我給你加，絕對讓你滿意！」

  廖遠沒有任何反應，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姜和順，目光清澈明亮。

  姜和順感覺腦殼有點疼疼，他竟是不敢正視廖遠，低下頭，愁眉苦臉的說：「那你總該把《鬼吹燈》的後續留下吧？你走不打緊，這聽眾萬一鬧起事兒來，我可扛不住。」

  賴亦白聞言，主動開口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這兩天會讓人在官博上發布公告，把這則消息主動說明，你也在你們頻率官博發條消息就說廖遠到時候會在官網網絡頻道直接播講《鬼吹燈》。」

  姜和順不置可否，他眼光複雜的看著廖遠，「確定沒機會了？」

  「我之前有說過，讓你給我一次機會。」

  廖遠認真的說：「但是你沒有給我。」

  賴亦白噗的一下笑出聲來，嘀咕道：「真是現世報！」

  姜和順大腦恍惚了一下，最終點頭道：「很好，小廖，我自認平生看人從未走眼，但你是例外，人生路還很長，你好自為之。」

  廖遠對姜和順咬牙切齒的模樣絲毫無動於衷，隨手抱著收納箱，向賴亦白告辭，便是轉身離開。

  不管是節目二部，還是網絡部，抑或是整個東海廣播電台，對於廖遠來說，其實都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驛站，只是讓他暫時歇腳的地方，而不是最終的歸宿。

  他就像是一個過路人，抱著邊緣人的心態看世界，在這種狀態下，做人做事，自然平靜如湖水，激盪不起心中半點漣漪。

  即便這個世界已經與前兩世大不一樣。

  但成功之道，不管在哪裡，都是有跡可循的。

  離開公司後，廖遠就回到家中，仰頭躺在床上睡了下去。

  昨晚的冥想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再加上續寫了一晚上的《鬼吹燈》，導致腦細胞損耗過渡，在公司活動的這半天時間，已經讓他感覺有些渾渾噩噩，完全如同做夢的狀態。

  所以，在解決了工作上的事情後，廖遠才主動請求休假兩天，美其名曰準備播講稿。

  賴亦白自是欣然同意。

  她剛剛隨手又搜索了一下《鬼吹燈》，看著該話題在TOP100榜單上蹭蹭躥升的速度，賴亦白簡直心花怒放。

  撿到寶了！

  絕對是撿到寶了！

  因此，別說是休息兩天，就算廖遠提出要休息一周，她也會欣然同意。

  當天晚上，節目二部午夜檔繼續播放著《人間詭事之鬼吹燈》，這是廖遠提前錄製好的，也是最後一天的播放份額。

  第二天一早，姜和順看著新鮮出爐的昨日各檔節目的收聽率報表，瞬時間陷入沉默。

  因為微博熱搜榜以及微博話題榜的熱度加成，節目二部所在的頻率，從昨天晚上十一點後，收聽率便是迅速上升，達到了0.74%。

  在十二點來臨後，收聽率竟然直接爆發到1.31%！

  一直到凌晨兩點鐘，在《人間詭事之鬼吹燈》進行口播的這兩個小時，午夜檔的收聽率竟然達到了恐怖的1.74%！

  1.74%是什麼概念？

  在整個頻率九檔節目中，排行第三名。

  距離第二名《金牌調解員》的2.11%，也僅僅只差0.37%！

  一檔午夜節目，竟然具備碾壓黃金檔的收聽率……

  簡直匪夷所思！

  也讓剛剛來報導的米茂典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特麼的確定不是來坑我的？」

  節目二部辦公區，新上任的主播米茂典愣愣的看著收聽率報表。

  周圍不少人都是同情的看著他。

  總監姜和順嘆了口氣：「茂典同志，你……爭取百舸爭流，更進一步吧！」

  我進你MLGB！

  米茂典差點破口大罵，他此時已經非常後悔來到東海廣播單台了，好好的在寶山電台呆著不好嗎？非要到這藏龍臥虎之地找刺激……

  當晚，米茂典萬分忐忑的坐在了3號直播間，開始錄播自己的新節目《深夜奇談》的第一個故事。

  深夜，萬籟俱寂。

  但在微博上，網友們卻是如同炸開了鍋，當萬分期待的《人間詭事》突然變成《深夜奇談》，#人間詭事之鬼吹燈#這條熱門話題下面，網友們的評論發送速度如同上了馬達，幾乎每隔幾秒鐘就有一條新的微博評論冒出。

  「鬼吹燈呢？我的胡八一呢？」

  「什麼深夜鬼故事？這娘娘腔聽起來尬死了，跟阿遠的聲音根本沒法比！」

  「@東海廣播電台，今天怎麼沒播鬼吹燈？」

  「最新消息，《人間詭事》因收聽率不佳被東海廣播單台取締，新節目更換為《深夜奇談》，新主播是米茂典，江浙滬午夜檔電台一哥！」

  「去她姥姥的一哥，我們阿遠呢？」

  「阿遠因為業績不佳，好像被辭退了……」

  「臥槽，我遠哥被辭退了？開什麼國際玩笑！」

  「@東海廣播電台，你們台領導眼睛瞎了？不知道#鬼吹燈#有多火？」

  「我女兒想聽鬼吹燈，為什麼沒有！請@東海廣播電台出來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