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回歸北郡
2024-05-22 13:30:40
作者: 孫晨露
離恨帶著二牛跌落到地上,輕呼一聲。急忙翻看二牛,道:「還好嗎?」
二牛道:「不大好。」
一團火光照亮了周圍,蕭澤昱舉著火把走來,扶起二牛。
離恨抱怨道:「工事有點簡陋。」
蕭澤昱道:「至此一游,不必太奢華。」
離恨道:「只這般草率,不太配這身分。」
蕭澤昱已動手處理二牛的傷,道:「忍一忍。」用火把烤了烤刀子剜掉了箭頭。二牛倒是悶哼一聲忍住了。蕭澤昱為他灑上許多金創藥。離恨正在運功祛毒。昨天:
目送重夜離開。離恨掃了一眼屋頂。蕭澤昱躺在屋頂上小憩。一個身影走向他,他望著出現在眼前的離恨,離恨拱拳。對著坐在眼前的蕭澤昱道:「離恨有事相求。」
風輕輕吹著蕭澤昱秀髮。他一臉鄭重,是個可以託付大事之人。站的筆直拱手道:「請講。」
離恨道:「請公子幫我造一個墓。」遞給蕭澤昱一張圖紙道:「明日城門大開,請公子早早派人於此處,找到此洞穴造一個墓。」
蕭澤昱望著圖紙,很妥貼的一一照做。在離恨的計劃里,這個山凹里有一處隱蔽的小洞穴。命人提前於此洞口附近布好火油火藥隱蔽起來,當峻山大軍遠遠趕到之時。他便跳入此洞,同時點燃火油火藥,早已設計好角度和量,當炸毀之時,周圍坍塌的土剛好掩住洞口。為此他畫了一個祥細的圖,特地多布了幾個爆炸點。果然成功的炸毀,並將周圍布好的乾柴點燃,即使不能完全炸毀,冒著熊熊大火也無人上前查看。人人便以為他已被挫骨揚灰。不再追查此事。可蕭澤昱以為做戲要做全套,怎麼可能那般剛好全燒了呢。於是,他命人將一個新死在亂墳崗上的屍首運了出來。覺得與其在此被野狗吞食的死無全屍,不如被炸後得個厚葬。便出現了方才的骨頭。峻山命人收斂了骨頭,又對著那大火哭了一通,說定要為他報仇,便悲痛離開了。
待他們走遠,遠遠的跑來三個人,正是蕭澤昱安置於此處細作里信的過的幾個。將洞挖開。蕭澤昱走了出來,道:「爾等回去吧。今日之事,日後萬勿提及隻字。」三人領命走了。留下了一輛馬車。離恨扶著二牛上了車,與蕭澤昱把洞口堵住,消了痕跡駕車離開。
在一處小溪間,毒醫遠遠的聽見了馬車,笑嘻嘻的跑上前。蕭澤昱下了車道:「馬車你留下吧,這位兄弟傷的不輕。我步行回去即可。」
離恨道:「不,你帶著一個身無武藝的姑娘多有不便。」
蕭澤昱道:「無妨,我帶她扮作男裝,已傳信家中,有人接應我們。」
毒醫嘿嘿的上前道:「哎喲,當真還活著。嘿嘿。」大咧咧的跑上來。好似他與離恨是多好的朋友,已多年不曾見。想到出城前:
毒醫道:「你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離恨道:「不抓,網開三面。更多人無辜,當找罪魁禍首。天下是人人的天下,死的不應那些無權無勢更無辜卷其中之人,既然暫無法將他們問罪,便由我一人承擔吧。」
毒醫道:「好一個離恨,真正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老頭兒能為你做什麼?」
離恨笑道:「老人家大義,已然做的夠多了。」
離恨大方道:「無妨,無妨。不過實在要幫。今晚替我帶一人出城。」
毒醫道:「哈哈,好說好說。」
離恨白他一眼道:「好了好了,快拿出來。」
毒醫十分警惕的捂緊全身道:「你你又要什麼?可是說好了,只讓我把那姑娘給送至此。你可不能再打劫了。」努努嘴,遠在溪邊的陸亦舒正痴痴的望著這邊。昨天晚上,毒醫便拿著峻山的令書帶著自己大包小包的東西出了城,其中有藏身在內的陸亦舒。
離恨道:「都煉出來了,為何還不肯試試?」在他腰間的布包里掏出一瓶藥,遞給蕭澤昱,笑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是這老人家盜取的藥王丹藥,可解百毒。雖解不了離火卻可以不使它消耗氣血。拿著吧。」
毒醫不滿道:「什麼盜取?我是千方百計換來的。你你,一顆也不給我留?」雖極為不滿卻不曾上前拿回。嘆道:「也是,你小子命大,離火乃天地間四大神火之一,來自天上,又在地心錘鍊了千萬年之久,世間無有克之。」蕭澤昱眼色一緊。
離恨道:「救人救到底,一顆半顆的別要了。」
毒醫道:「拿著他人的東西好不大方。」
蕭澤昱正欲推辭,離恨全塞給了他,道:「莫要客氣,儘管拿走吧。」
毒醫訕訕道:「我走了,你日後休要再來煩我。」指指離恨,甩袖走的很快。
離恨道:「時辰不早了,儘早趕路吧。告辭。」
蕭澤昱抱拳道:「後會有期。」
離恨駕車離去。
遠遠的蕭澤軒跳下車,跑上前,道:「皇兄,皇兄。」高興的把抱住他道:「我當真想死你了。」
蕭澤昱道:「這般不成體統。可有人起疑?」
蕭澤軒道:「我只說去郊外遊玩些時日,不曾有人多疑。」望一眼陸亦舒,略擔心的湊近他嘀咕道:「皇兄,總麼還撞上個美人?」
蕭澤昱道:「休要胡言,阿塵的妹妹,你又不是不認得。」一路上三人坐在車裡大眼瞪小眼,蕭澤昱肯定是不能露面的。他又彆扭與陸亦舒單獨坐在車內,便拉了蕭澤軒。可是蕭澤軒一直詭異的盯著他,引得陸亦舒也不斷的望著他。他只好閉目養神。
第二天,城內傳來一個振奮人心的大好消息。北郡王身體康復,全城無人不振奮,街上一輛馬車插滿了鮮花裝滿了茶點果子自城外來到王府。車上走下來一人,正是盛裝的陸亦舒。昨日陸亦舒思忖著自己以怎樣的方式重新出現在大家眼前,便有了今日一幕。當然,街上所見之人議論紛紛。王府門前有人停下來觀看。陸亦舒下車,蕭澤昱聽聞自是迎了出來。陸亦舒自街頭步行而來,撞上蕭澤昱,便喜道:「王爺果然好了。我聽到你病了,便去廟裡祈福,一日夢到神明說山花爛漫之時,你便能康復。我便種了滿園鮮花,在它們開的正艷之時,帶來看你,不想你真的好了。」
蕭澤昱臉色微變,不好揭穿她,傷了她的面子,客套道:「有勞。」便詞窮。
倒是百姓議論紛紛道:「二人好生般配。」「想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啊,我們王爺早該有位王妃。」「是呀,再添幾位小世子,我們北郡便越發熱鬧了。」「就是,就是,這天下那麼多姑娘,神靈偏偏給這一位姑娘託了夢,想必正是天有此意啊。」
聽的兩人一陣臉紅,蕭澤昱不知說些什麼。倒是出來的蕭澤軒笑道:「哈哈,多謝鄉親們,不過,皇兄的婚事得由父皇作主。彼時請大家喝喜酒,喝喜酒。今日,不過是陸將軍的妹妹來探望兄長,聽聞陸將軍在此,便來了。大家散了吧,各自去忙吧。」
待眾人走了,陸千塵臉色難看的進了王府。正撞見聽到喧譁聲散去想出來看個究竟的陸亦涵。冷哼一聲,別過冷冷的目光。隨後進來的三人也愣了一下,陸亦舒輕呼一聲,似扭了腳,蕭澤昱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陸千塵、蕭澤軒俱是一呆,臉色拉的長長的見嬌羞的陸亦舒挽住了他胳膊。蕭澤昱臉色一茫,傻在了原地。陸亦涵淚水打轉,輕咬著下唇跑了。
「涵兒。」蕭澤軒追了去。陸千塵一把扯走陸亦舒。蕭澤昱仍愣在原地,眨眨迷茫的眼睛,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一個個的都跑了。
陸亦舒甩掉他道:「放開,放開,你放開我。」
陸千塵把她推到假山後道:「你是嫁不出去了嗎?你在幹嗎?」長長吐著粗氣,怒道:「讓我相府顏面何存?你你,究竟要做什麼?」怒成熱鍋上的螞蟻。
陸亦舒委屈的抽泣道:「是,是,我就是想嫁給他,除了他,我不想嫁給任何人。」幽怨的看著他道:「我知道,你想讓陸亦涵嫁給他,可是憑什麼?明明都是妹妹,為何你與爹爹都要偏著她?我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要自己爭取。既然如此,為何最重要的人生大事不爭取一番?」
陸千塵使勁咽下心頭的怒火道:「罷了,休要再做有損相府顏面之事,否則我將你綁回去。」冷冷的走開。陸亦舒委屈的望著遠去的背影,覺得上天好不公。憑什麼陸亦涵做什麼都被寵著,全是對的?而自己什麼都要自己做還要被訓斥。賭氣的別過滿是淚水的眸子。
陸千塵望著站在小河邊發呆的清幽的背影,遲疑上前道:「在想什麼?」
蕭澤昱轉上清秀的眸子道:「我稍候便要離開王府。一應事宜你便全權處理吧」
陸千塵心事重重道:「知道,這些年,這個時候皆是如此。」一腔心事欲說還休,掃掃他,見他一臉心事,清澈的眼睛格外的純淨。道:「如果你無意,莫要讓她誤會才好。」
蕭澤昱一臉迷茫,急解釋道:「我」
陸千塵不知如何面對自己最頭疼的問題,轉身背對著他道:「我知道。她知道,可是她更願意騙自己。你,要麼讓她死心,要麼順她意。」做為哥哥,再怎麼不喜歡,那終究是自己的妹妹,還是會心疼,還是要為她著想。
蕭澤昱半分心思也不在這上面,愣成了個懵懂的少年。還是蕭澤軒果斷,望著陸千塵消失道:「給不了她想要的,乾脆讓她死心。她那般高深的心機便配不上你。不必為她煩惱,一把推開便好。把你的寵愛送給適合的人珍惜才好。」
蕭澤昱瞪上迷茫的眼睛,他治國平天下滿是辦法,唯有此事懵懂。一張純淨無知的臉上淨是無辜。
蕭澤軒堅決的給出答案道:「反正我是不同意,你若娶了她,當真是上好的牛糞插了發霉的花兒,辜負了牛糞。看得我都想把花兒拔了,端走牛糞。」轉又低落道:「雖然我百般不願,可是,也要承認得是涵兒那般溫柔漂亮的女子才配得上你。」
蕭澤昱終於天口道:「我從未想過,她是你所鍾情的女子。我自然不會如何作想。」
蕭澤軒喜滿臉花枝招展,上前道:「大哥,果然,是好兄弟。我沒看錯。」
蕭澤昱笑的很真誠道:「自然。」望著蕭澤軒痴痴的開心,他的心頭也歡喜。
黃昏時分,蕭澤昱便來到了那片小院,在這裡。他建了一個農家院子,很像那時的籬笆小院。種滿了辛夷花。因為這裡在山間,所以花期較長。踏著繽紛的落花,他一步一步走在這裡,眼底儘是明亮的淚花。想起:十幾年前,於樹間探出的笑臉。也是這個季節,滿院花開,在桃花紅、柳樹新、杏花白的院子裡:「小夫子,為何爬那麼高?」一道清亮的聲音擔憂道。
粉紅的花瓣間探出小夫子雪白的笑臉,見到樹下的朝蘇,他笑的很開心,撥開那花道:「我來采些花瓣,做花糕。」
「這樣的事交給我便好了。」朝蘇翻身上了高大的辛夷樹,將提著小籃子,靠在杈上的小夫子端了下來。小夫子笑笑的舉上小籃子道:「哥哥,籃子。」那時他雙手捧著籃子好可愛。輕風拂起的衣袂、飛揚的髮絲都顯得春風一樣的可愛。
蕭澤昱摸著手邊的辛夷花,望著滿地的花瓣。兩股冰泉似的眼淚呼之欲出,卻只是涌動。
小夫子挽住了袖子,用一個小罐子搗著花瓣道:「辛夷花開做辛夷糕,桂子花開做桂花糕,榆錢熟了做榆錢餅,槐子開滿山做槐花飯。反正我年年要爹爹、哥哥吃花飲露,活的像個仙人可好?今日我試著壓出花露,用花粉做花糕。日後我們可以吃各種花味的面。哥哥你說早春面用什麼花好?」
蕭澤昱束著衣袖揉著一個麵團。與小夫子相見的最後一個春天,兩個人在廚房裡跑來跑去的做早春面。小夫子一臉認真道:「水不要多,面要硬才好,而餃子皮要軟。」橫端著一碗花露踢著小短腿跑來,直直的潑到盆里道:「放上我們的花露。」蕭澤昱澄靜的眸子滿滿的憂傷,像兩顆純淨的夜明珠。麵團揉的很光滑。一張肥嘟嘟的粉嫩軟糯的小臉孔出現在眼前,小夫子昂著小腦袋踱來踱去,拗頭道:「小小的麵條,有數種做法,比如拉麵、扯麵、拽面、揪面、削麵、切面,確也異曲同工,可圓可扁。正如流水可剛可柔。」垂下小臉孔,一臉吃貨的大驚道:「揉的這般光滑,一定很好吃。」朝蘇望著那一臉嚮往的認真模樣,笑的很開心。見小夫子突然撞上來的認真的純淨臉孔,笑的更開心道:「小夫子想吃何種面?」
小夫子小眉頭一擰歪著小臉,右手粉嫩的食指指著嘴角道:「我覺得,拉麵很有趣,我從來做不成。」
朝蘇歡喜道:「好,今日便做拉麵。」
小夫子筆直的站在旁邊一眨不眨的瞪著認真的臉孔,突然張大柔軟的眸子道:「啊,成了,成了。再細些才好。再細些,再細些。」
朝蘇哈哈的笑的很開心,一邊望著歡喜的他,一邊拉麵。
蕭澤昱拉的面根根颯颯的,臉上不自覺的也很開心,只是雙目中晶瑩的淚花滾滾。耳邊猶響起小夫子興奮的聲音道:「再細些,啊。啊,看上去再有勁些。再細些。」他仿佛看到小夫子在他身邊跑來跑去。很開心的笑著,一雙笑靨生花的眸子卻有無盡的悲,深不見底。當時小夫子圓圓的張著小嘴巴長長的啊一聲,充滿了驚奇。蕭澤昱笑笑的盯著那憨憨的模樣,心頭喜開了花。見著他舉著的圓滾滾的小拳。哈哈的笑兩聲。見著他又踢著小短腿跑到另一邊,筆直的一挺驚呼道:「哎呀,」一根粉嘟嘟的小食指一點,對著他憨憨道:「一定很好吃。」
蕭澤昱輕輕笑出聲,將面甩進了翻著白花的鍋里。當時小夫子一臉憨憨吃貨的模樣,踩著板凳望向了鍋。那時天下著忽急忽疏的雨,擺著一桌的飯菜,飄著滿園的花香。三張笑臉定定的盯著雨簾。小夫子指著雨簾道:「我說的沒錯吧?細的才是龍鬚麵,我們這叫珠簾面。春雨貴如油,春面似珍珠。同樣珍貴。」催促道:「快吃吧,要涼了。」玄聖、朝蘇互望一眼,笑的很開心,但見小夫子端起胖胖的碗遮住了整張臉。朝蘇笑道:「小夫子,不甩開腮幫往裡倒啦?」
小夫子別過胖乎乎的小臉道:「甩不甩都行,一家人不要客套。」玄聖哈哈大笑。小夫子又催道:「快吃罷,會坨的。」
蕭澤昱將最後一碗麵放在對面,同樣的菜,同樣大中小三號碗。只是如今只剩下他自己。他別過頭忍住悲,微仰望著軒窗外花落如雨,淚如斷了線的珍珠。
幾天前的屋頂上,在那蔚藍的夜空下。「初一。」蕭澤昱終於輕輕的道出了心頭的疑惑。
離恨一頓轉頭道:「何時認出了我?」臉上全是驚訝。
蕭澤昱道:「我也只是猜測。世間能那般閒雲野鶴的人物沒有幾個。竟連死亡也設計的這般大陣仗的轟轟烈烈,捨得對自己下手,更穩的飄飄欲仙。」
離恨笑道:「我就說嘛,我這身裝束,不會被認出來。我若不轟轟烈烈的死,如何安安穩穩的重生。」
蕭澤昱索性一次問個清楚,道:「你可,識得玄聖?」
離恨略思忖,鄭重道:「有所耳聞。」
蕭澤昱心狠狠的沉下去,一臉慘澹的垂下滿是悲痛的眸子,整個人沉浸在悲傷里,暗道:「不問很想知道,問了,又痛的很不甘。」想起那水墨衫。想起那句「出門不帶錢,打仗不帶兵。」暗道:「可分明很像。」他像一陣蕭瑟的秋風隨時都會散,道:「你是如何壓制我體內的離火的?為何每每當它要發作之時,我總感到磅礴的星辰之力?」
離恨卻是眼下一驚,奇道:「你能感到星辰之力?」見他點頭,略疑惑,真誠道:「也沒什麼,不過是道家功法。如同吸收日月精華一般,我練的是星辰之力。不過,我沒有星辰之力,是通過陣法傳遞而已。其實,道家功法很是博大。比如墨家稱為奇人,而儒家稱為聖人,道家卻稱為神人。道家練到小成便可有神一樣的力量。比如什麼石陣敵百萬兵啊,什麼祈星壤命啊,什麼煉丹延年啊,手段不同罷了。我用的是陣法,倒也無神奇之處,不過是五行相生相剋之理。」
蕭澤昱隨口道:「道家,可有起死回生之法。」
離恨卻很堅定道:「自然是有。」
蕭澤昱一驚遞上神采奕奕的目光道:「如何做?可需以命換命?」
離恨搖頭道:「倒也不必。道家講求萬物歸元,倘若修到那個地步,便有宇宙之力。而又認為萬物有自己獨特的規律,只將一個人自過去帶到今日也不是不可能。」
蕭澤昱急道:「可要如何辦到?」
離恨臉一茫道:「辦到?這個很難。想要有宇宙之力太難了,漫說只練就一個星辰之力足夠耗盡一個人千百世。」
蕭澤昱深受打擊道:「千百世也好,萬萬世也好,他能活過就好。不是力量有傳承之法嗎?」
離恨道:「諸事不可過於強求,便是比如天上有十個太陽,可是生靈承受不住。宙間力有無窮,可是卻非人力所傳承。如今人所修習的是自身,將力量蘊含在自身之中,只自身運用。或許有一天,人可將宙之力假於物上,使人人可以運用。不過,要想窺探宙之全部力量也非輕而易舉之事。故雖然道家自宙的衍生變化之中去剝離道理,走了近途。卻也浩浩蕩蕩數千年無人解出一二。」
但是,他的理論真的與小夫子有諸多相似,蕭澤昱臉色煞白,感到神思衰弱,道:「你到底是不是?」
離恨忽然意識到自己打擊到人家了,正色道:「我不是玄聖。我自到中原,有所耳聞卻無緣得見。」
蕭澤昱感到一陣恍惚,離恨嚇一跳道:「你還好吧?要不坐下休息一會兒。」見他虛弱的坐在房頂上,離恨很內疚道:「我信口胡說,你你別往心裡去。」
蕭澤昱悲道:「我很往心裡去。」
離恨一時無語,憨憨惋惜道:「哎呀。」
蕭澤昱道:「我想要他活著。」
離恨惆悵的坐到他身邊道:「我也想叫有些人活著,可是也沒辦法。唯一能做的,便是要他知道我好好的活著。有緣終會再見的。」
「再見?原來再見或許是徹底走了。」蕭澤昱見也戳中了他的心傷,內疚道:「對不起。」
離恨道:「罷了,譬如許多皇帝窮極一生追尋長生,不過終是南柯一夢。我們只有好好的活著才好,莫要為羈絆惆悵一生才好。」
蕭澤昱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暗道:「終不敢問你到底是不是,小夫子。為何那般相像?卻又很不像,難道是我錯了。你想要活著的人是誰?」
蕭澤昱對著那圓滾滾的小碗道:「小夫子,你是不是躲在哪裡?是不是很恨我。只要你肯出現,哪怕擁我幾刀,我也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