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離恨出獄
2024-05-22 13:30:22
作者: 孫晨露
龍聖坐在階下聽完江若仔細的陳述,望一眼榻上的重夜。收回平淡的眸子道:「無妨,他不過是氣憤事情不在他之掌控。」江若白輕哦一聲,點點頭。他不想知道為什麼,只知道做什麼便好。
龍聖看透了他的臉色道:「把街上那抓賊的弄來。」
江若白眨巴著眼睛,掃一眼重夜道:「那個離恨?」
龍聖點頭。江若白微湊過腦袋,呆呆的請教道:「為何?」
龍聖道:「事情總是要了結的。既然他渾了水便要有本事。」
江若白終於聰明一回道:「你是說此事讓他來擔?」又有幾分為難道:「這可不是小罪,那離恨豈不是有點冤枉?」
重夜道:「他一點兒也不冤枉,此事十有八九與他脫不了干係。」
江若白見他坐正,雙臂撐在几上。表情略平淡道:「只是王爺為何要這麼做?此事息事寧人不是更好嗎?我們兩不傷和氣,那小蠻死後名節也不至受辱。」
重夜道:「糊塗,人都死了,名節何用?不痛不癢不能當命的。再說,重要的是活著的人如何想,如何做。我若不查清此事,不僅我與峻山就此結怨,他人也會大作文章。到不如將主動權纂在自己手裡。小蠻一個弱女子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那裡。這其中也必有蹊蹺。人可以裝糊塗,心裡得明白。得分得清敵友。」
江若白道:「那要如何做呢?」
重夜道:「找個可靠的仵作,將驗屍結果一一報上來,查查最近小蠻與何人有往來。」
龍聖道:「府里本來便勢力盤根錯節。」
重夜道:「這個小蠻,我不認識,或許是個清白人家的孩子。去查查她家裡還有什麼人,先撫恤家人。再好好了解情況。」
龍聖道:「你懷疑挑唆你們的不是北郡王。」
重夜道:「蕭澤昱行事光明磊落,不會做用無辜之人鮮血達成目的之勾當。峻山、凌修的樣子不似有假。看來有人按捺不住了。」
龍聖道:「那麼這個離恨或許是一個好的線索。」
重夜道:「不錯,派人重點查。」沉下眼眸道:「除了那離恨。此事定是另有蹊蹺。」望著江若白一臉不解道:「你可發現此女面色烏青似有中毒之狀?」
江若白恍然大悟道:「哦,王爺不說,我不曾注意。」
重夜道:「不過一個侍女,無人會在意她的死。既是本王府上的,本王必得問一問。倘若此事是蕭澤昱或峻山所為自不必下毒。」
江若白一臉明白的點頭道:「那麼害她的另有他人。」
重夜贊道:「不錯,那人投毒的目的無外乎嫁禍。自然不是沖侍女而來。」
江若白臉色一凝道:「那是?」
重夜道:「齊相女。既然我們知道她來許久,峻山知道他為何而來,必然也有他人知道。那侍女不過被誤殺罷了。」
江若白凝神道:「那此人又是誰?」
重夜道:「當初我們在西域發現有人與西域勾連獲取財物。而我們在青冢又百般被人算計。如今河西商道已成定局。看來他是按捺不住。」
江若白道:「王爺是想釣大魚?」
重夜搖頭道:「魚恐難上鉤,他必費心多年經營,早根深蒂固。連峻山都瞞了。我也不過見招拆招。他要我與他人斗,坐收漁利。我偏要事事掌控,讓他摸得著,抓不到。誤以為中計,實則他失算。待他坐不住了,自然會露面。」
江若白道:「王爺果然深謀遠慮。」
重夜道:「那是當然。如此也是送峻山一個人情,我肯信他,若於他有利,自不會便宜他人而多為難我。更取信天下。讓天下人看到大開河西商道,實則為天下人謀利,大公無私的是我重夜。而他們,那些人在暗中謀取私利。自然民心不自覺間倒向了我們。」
江若白道:「那那個離恨。」
重夜道:「聽天由命吧。既然淌了渾水,便要承擔後果。」轉又得意道:「或許是上天助我,幫我解決此禍端。」
江若白略擔心道:「那太師那裡?」
重夜笑道:「人人皆有被蒙蔽之時,太師忌憚我以河西商道籠絡人心,豐滿羽翼。自是正尋機除掉我,得此天賜良機,正樂得作壁上觀呢。今日便將此事交由我處理。一則讓我成為眾矢之的,二則竊取成果。」若重夜死了,自然名和利都是他的。
江若白不懂這許多權謀道:「可這離恨為何要在此時鑽進來?」
重夜道:「誰知道金屋子後面暗藏劊子手啊?人人見金屋都想往裡鑽,誰不想分一根金啊?」轉又道:「倘若我當下與峻山翻臉,或糊塗而過,必與峻山心生嫌隙。而如今我擔了此事,他必覺得我還是有點用處,起碼比他人更像自己人。故我從此水到渠成的與峻山狼狽為奸,圖謀他人。看似峻山之刀,實則不知不覺間壯大了自己的力量,日後好與他一決勝負。」
江若白有些同情離恨,思來想去好像一切真跟上天專門為王爺設計好的一樣,本來吧,河西商道成不了。可是峻山為了讓眾人與重夜敵對,此事便成了。本來王爺想抓北郡王,弄他個內憂外患。雖然人沒抓到,反被人設計。可是,偏偏此時出來個滿大街喧鬧的離恨,正當個替死鬼。反成全了王爺與太師沆瀣一氣、陷害他人之詭計,真是上天開眼,處處幫王爺化險為夷啊。最終認真點點頭總結道:「果然天助王爺。」
在繁華街頭,人們一早議論紛紛:一人道:「哎呀,聽說太師府上今日一早便出人命了。」
「是啊,聽說長安王去太師府說什麼,比美人妝。結果弄死了一個婢女。」
「這長安王一向紈絝不堪,無法無天。竟頑劣到太師府上去了,看來好日子,唉。」搖頭道:「好好一個王爺有享不盡的榮華,安穩度日不是很好?」
「聽說還立了軍令狀,十天之內必破案。這不是自己往火坑裡跳嗎?」
「就是,事情明擺著。哪裡需要查?」
坐在一旁的蕭澤昱疾步走向主街,邊走邊尋。四下張望許久,不見離恨。只見人道:「這年月,如何如此多的賊?定要看好荷包。方才那喊抓賊的被抓走了。」一人將其夫人的荷包塞入她懷中。
蕭澤昱疾步上前道:「敢問方才所抓可是一位年輕公子,正帶著一群人在街上抓賊?」
那人上下打量他道:「是。」
蕭澤昱臉色凝重,思及昨夜:
離恨道:「倘若出了差池或我被抓,你便帶著妹妹藏好。不必急於救我,我自有脫身之計。」
蕭澤昱暗道:「莫非他早有預料?他到底是何人?」
離恨被帶入大牢,他仍在不遺餘力掙扎道:「各位哥哥抓錯了,抓錯了。我是捉賊的,賊人跑了。抓錯了,抓錯了。」經過曲折陰暗的走廊,他被帶到刑房。被人利索的綁了起來。離恨急急掙扎道:「各位大人,各位大人。抓錯了,錯了,錯了,真錯了。我冤枉啊。」
一個冷冷的聲音道:「都下去吧。」離恨方看清陰暗裡一人轉過身影走在昏暗的光下。他聚起光仔細看,竟是尚書曲橫塘。
曲橫塘壓低沉沉的目光,冷冷道:「大膽賊子,於街頭招搖撞騙,擾亂治安。意欲何為?」
離恨委屈道:「大人,冤枉啊。小民聽聞長安王府著了賊,竟關了城門。不過想進一分綿薄之力,將其緝拿歸案。還我們一個大門通天。順便立點小小汗馬之功,混個一官半職。」立刻誠實的道明意圖。
曲橫塘坐在對面凳子上喝道:「放肆,我府衙如此多官差,豈用你一介無官無職、來歷不明之輩抓賊,你是在恥笑我府衙無人嗎?」
離恨驚道:「大人何出此言?您手下眾多,自不缺小民,可小民獨缺一上司,正是報國無門,獨闢蹊徑。小民句句肺腑。」
曲橫塘道:「住口,本官沒時間聽你囉嗦,既然你不肯說實話。便在此好生想想。」說罷一吏拿起刑鞭。他轉身欲走。
離恨急道:「大人等一等,我知道令公子下落。」
曲橫塘停住腳步,冷冷的望上前,使個眼色。小吏退去。轉生硬的對離恨道:「你見過闌斜。」曲闌斜徹夜未歸,管家必要報與他。
離恨道:「摯友,摯友。」
曲橫塘冷冷警告道:「休要耍花樣。」
離恨道:「此事需大人屏退左右,聽我道來。」對遲疑的他道:「我被縛於此,不敢加害大人。」
曲橫塘微思片刻,敏銳的目光掃過小吏。眾人暫退。
離恨道:「大人,我是來幫助大人的。自不會傷害令郎。」
曲橫塘笑道:「呵呵,你未免太狂妄了。」
離恨道:「眾人知道我,要從我得罪江橋說起,而我與令郎相識也由此而起。大人自知,我若是普通百姓必然不會得罪江橋,更不會與令郎相識。」
曲橫塘道:「江橋,江國公之子。京城一大紈絝,人人避之不及。你蓄意開罪他意欲何為?」
離恨道:「想必大人已猜到七八分,抓賊一事雖是我與令郎一同謀劃,卻自始至終不見令郎身影。自是我不想令郎捲入其中,決不會害令郎。我志向更不在此。眼下大人處境頗令人擔憂。」曲塘橫沒有打斷也沒有催促他。離恨繼續道:「眼下時局難測,於此次賊人之事,我們皆知另有內情。連同先前步將軍通賊一事。事事皆演變成廷獄大案。大人以為如何?」
曲橫塘心神一沉,他正在為此擔憂,暗道:「事事把廷尉推到風口浪尖,自然是要廷尉有所抉擇。」
離恨道:「倘若事事無法了結,大人處境如何?天下如何作想?」
曲橫塘面無表情,冷冷道:「你在威脅本官?」
離恨道:「大人與小民皆識時務,不會有不智之舉。小民既隻身捲入漩渦自不是一般小民,更不會鼠目之光。」
曲橫塘一時沉默,這個人看事通透,來歷不凡,可想要問清又並非易事。道:「所以你拐走我兒,早有預謀。只待此時抓一根救命稻草。」
離恨輕笑道:「大人錯了,小民只是順便幫公子一把。小民見公子單純正直,恐為他人所利用,便帶公子看清形勢。」
曲橫塘雖面色平靜心頭卻一驚,是啊,他早忘了既然對廷尉動了手。必然自各方攻破,曲闌斜自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誰會放過他?這個離恨雖然將他卷進來,卻似在保護他,既不讓他參與露面,又沒有用他來要挾。令他十分摸不透離恨意圖。他更是突然得罪死江橋,難道此事與江國公有關?他又會是誰的人?冷冷道:「憑你一番瘋言瘋語,本官會信?」
離恨笑道:「言語自然沒用。行動卻相當有用。」望著曲橫塘微一亮的眼神,又道:「今日我於街頭招搖,此事必定與我有關,想要找我的可不止廷獄,但是我落在廷獄之手於大人最下下策。大人不想好生看看究竟是何人背後主使?不想輕鬆了斷一干是非,而使廷獄只身世外?」
曲橫塘微垂的眼底一亮,儘管他的眸子擠的很緊,那絲光卻擋不住。他已嗅到重夜與峻山之爭,可是目前他並不想歸順任何一方。無論誰得勢,都少不了清官的舞台,他目前的處境很好。他有更大的事業、更長遠的舞台。然而眼下,因為這兩件突發案件的糾葛,再加上今早侍女案。他的處境便舉步維艱。這十日是重夜的期限,何嘗不是自己的期限?倘若他順利結案,人們定會猜疑他投奔了重夜。眾口鑠金啊。他只身世外,反而朝局看的清清的,重夜看似一堆惡名在外,卻行事雷霆,結局總能如願以償。既然他說十日,必定有所結果。
離恨見他最後一步重重落定,嘴角微漾一絲笑意。輕道:「小民抓賊太過莽撞,損毀之物依價賠償。大人明察秋毫,小民非君子不敢為天下先,更非小人報仇從早思到晚。」
對於他這句話的意思,曲橫塘理解很簡單:他無非是在說自己的名聲不如他清高傲岸,不在乎這其中的污損。更不會像小人一樣從早到晚想著報仇。掃上冷冷的目光盯著他。
離恨道:「眼下城門大關,難道我還能逃得出大人的視野。那八成也是死在某個崗子。」
曲橫塘別過冷冷的眸子。只聽一陣吵鬧聲道:「都滾開,讓我進去,滾開,滾開。」曲橫塘眉頭一皺沉沉的走出去。
曲闌斜正在與官吏廝打糾纏,狠狠道:「走開,走開。我乃尚書公子,你們也敢攔?不要腦袋了?退下,走開。退下,退下。」他此刻腦子裡只有一句話,離恨說的:你是我們的後盾。他終於知道自己的作用,知道所謂的後盾應該做什麼。早拿出了拼命的架式往裡闖。雖無官無職無身手,好在有個身份。他顧不得那些,只能仗著身份唬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盯著他冷冷的與官差廝打。
曲橫塘怒道:「住手,堂堂公子與差吏廝打成何體統?」
曲闌斜掙脫出來,衝到他眼前。打足底氣道:「你你把恨兄怎麼樣了?」
曲橫塘對差吏道:「都退下。」盯著差吏退去。才悠悠的望向賭氣的曲闌斜道:「這便是你與為父要人的態度?放肆,家教去了哪裡?」
曲闌斜一下子理虧下來,氣勢爆了一半兒,賭氣道:「總之,抓錯了。恨兄是好人,他是在抓賊。」
曲橫塘上前一步盯著他道:「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來到這種地方?」
曲闌斜猛的抬起賭氣的臉衝上去道:「他什麼也沒有說,他教兒子修身養性、靜觀其變。你你不可污衊恨兄。」
曲橫塘道:「修身養性?來這種地方?恨兄?不過才認識幾日,便稱兄道弟。你可知他家住何方,是何人物?又與何人往來?」
曲闌斜硬著頭皮,氣壯道:「英雄不問出處。」
曲橫塘道:「他有何英雄事跡?」見他語塞在原地,道:「如此偏聽偏信,是非不分如何明辨?英雄不問出處,朋友必究出身。這天下還有誰如你爹一般為你著想?一個來歷不明的居心叵測之輩也值得你與你爹大呼小叫?丟了一身之教養?此事,自始至終與你無關,不得過問,不得再與他有任何往來。」
曲闌斜此刻硬氣道:「怎能無關,大丈夫敢作敢當,此事我與恨兄一同所為。你要抓把我們一同抓了吧。」大搖大擺的往裡走。
曲橫塘驚瞪著他視死如歸的在自己身邊走過,被那高傲的模樣氣的嘴皮抖了抖。指著他終於倒上一口怒氣,道:「放肆,你給我站住。該英勇之時你縮頭,掉腦袋之時,你逞什麼英雄。我實話放在這兒,你不是送自己人頭去了,你不去他好好端端的,你一去便是摘了他的腦袋。」
曲闌斜急剎英勇的步伐,一頓,轉身一臉求助道:「如此恨兄沒事了?」
曲橫塘望著那一臉單純模樣,吐出一口大氣道:「滾。」
曲闌斜急上前道:「爹。」一臉的哀求。
曲橫塘望著他嘆道:「他等你來救?找死嗎?」見他委屈一震。語氣柔和道:「你記住,天下只有你爹真心待你好。你與他們斗,太嫩。」抖抖無奈眼皮道:「還是修身養性去吧。」見他欲開口,無奈輕嘆道:「為何有手段的都是他人的兒子?」
曲闌斜微嘟著嘴,賭氣道:「我不管,若恨兄不能平安出去,我一定會住進來。」
曲橫塘只對著他的背影說了兩個字道:「添亂。」
曲闌斜正急得團團轉,見離恨風度翩翩的走出來。大喜,跑上前,笑道:「恨兄你沒事?嚇死我了,我以為他們對你用刑了。」
離恨笑道:「無事,不過是我折損些物資。大人體恤百姓,教我賠償。」
曲闌斜不假思索的義氣道:「恨兄勿憂,錢財皆由我來賠。」
離恨一呆道:「這不好吧,皆是我損毀。」
曲闌斜體貼道:「恨兄正在求事業之際,用錢之處多著呢。更何況此事本你我共謀,你出力又下獄,我自然出財。切勿多言,此事這麼定了。」
離恨頓覺虧欠道:「啊,這這真的不好吧。」
曲闌斜熱情道:「無甚可說的,你是我二十年來唯一的朋友。」
離恨臉色略慘澹。輕道:「啊。」
曲闌斜已疾步下了台階道:「我定了館子給你壓驚。走。」
離恨追上前道:「啊啊,曲兄。改日吧。我等暫回家休整一番,以圖謀後事。」
曲闌斜失落的站在輕風中,一臉欲言又止。離恨快步到他眼前道:「下次,我請。」
曲闌斜開心一笑道:「好,下次我定宰狠些。」更失落的望著離恨拱手道別,呆呆的望著那走遠的身影,忽然追上前道:「恨兄。」離恨一頓,微側臉。只聽曲闌斜道:「恨兄,無論何時,需要幫忙,需要喝酒,盡可來找我。我們是朋友。」
離恨一驚,不曾想到他心思這般細膩:只怕經此一事,二人朋友之情斷裂才拉著他喝酒,想要一笑泯恩仇,倒是自己疏忽了。只微微點頭便抬步走了。曲闌斜笑的很真誠,牙齒燦白,慶幸中帶著明顯的苦澀。風將一絲絲亂發吹到他的嘴邊。泛著的苦澀有些僵硬。
離恨一到住所,撞上一個人影,蕭澤昱百般無耐異常堅定的字字道:「人不是我殺的。」望著離恨略迷茫的臉,道:「你不曾聽說?」
離恨凝重道:「何事?」
蕭澤昱沉重道:「本來我只欲為舒兒暫尋一個安身之所,可是。」略擔心的眸子裡,出現昨天忽然發現有人尾隨陸亦舒返回到重夜的院子。本欲擒住他詢問,忽然感到背後一道鋒利的目光,猛迎上去,身後空無一個可疑之人。再看那人已沒了蹤影。再望向街頭,見見眾人在談論妝容,有搔首弄姿者,有讚嘆者:「將長安王府新飛燕妝比下去了。」「各府均有新妝可與那飛燕妝一較高下。連太師府也出新妝了。」「罷了,罷了。我看你還是適合野人妝。換了,換了。」
蕭澤昱望著那一潭水,平淡道:「我便猜測,那長安王蓄意引我出現。」轉對離恨道:「我便打算讓他自討苦頭。便於他府上劫了一女子置於太師府。女子生於世間多有不易,我不會對她們下手,同時也要她人看清,莫要被有心之人所利用。不料那女子被殺。」
離恨一臉悲切道:「被殺?」
蕭澤昱見他臉色陰沉,難看的自責道:「是我害了她。」一時垂下歉疚的臉孔。誠懇道:「我從不害手無寸鐵之人,尤其是女子。」
離恨道:「所以」
蕭澤昱道:「定有他人從中挑撥,我只怕此為剛剛開始。」
離恨道:「依你之見?」
蕭澤昱道:「本來重夜只是要引我出來,於峻山府將我與陸亦舒擒下。送峻山一個人情換取些好處。再落實我一個擅離職守,違抗王命之罪名。可此時,卻似有人有意引發兩國矛盾。重夜到峻山府目的何在,雙方自是心知肚明。而他府中侍女突然死於太師府。先是我國使臣遇害,又是長安王府侍女於太師府被殺。」猛想起那日街頭的一道冷光,暗道:「似乎有人刻意阻止齊燕議和。」
離恨道:「此事都牽扯到同一個人,想必他很快會來找我們。」
蕭澤昱十分擔心道:「此事相當複雜,萬勿小心。」
離恨道:「我一個無名小卒不會有誰注意我的。」
蕭澤昱說的很平靜卻刻不容緩道:「他們只會輕視,必然下狠手。」
離恨笑道:「我會小心的。」想輕一下道:「對了,屆時我會幫你暫設一個身份,選一個你少用的兵器作為武器吧。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