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蕭澤昱與離恨清除內奸
2024-05-22 13:30:18
作者: 孫晨露
朦朧夜色下的一處密林中,樹葉被風吹的嘩嘩作響。蕭澤昱傲立於一片人前,緩緩轉身,目光在一眾頭戴同樣面具的黑衣人身上划過,鄭重道:「公等背井離鄉於燕打探消息多年,辛苦。」掃回目光道:「如今暫停所有活動。待城門大開之日便回鄉去吧。」
眾人懼是一驚道:「王爺,可是我等做錯了什麼?」「是啊,我們除了死,便只有在異鄉盡忠了。」
蕭澤昱道:「我們已然暴露,我想我們內部人出了差池,你們近年來領導一眾人為我大齊探得了不少消息。可是,唯有燕齊之戰與將侯一事上出了差池。卻也出生入死多年,盡皆散了罷,也算有個善終。」他滿懷心事的走在一條幽暗的路上,一路蜿蜒進了太師府。被身後一名黑衣人看的真切。
峻山道:「什麼?你說蕭澤昱在我府上?」
凌修帶著一中年漢子,揪著眉頭,神色急切道:「千真萬確,方才蕭澤昱於城南密林中召見了一眾細作。後來入了我府偏殿。茲事體大,特來告知父親。」
那漢子信誓旦旦道:「萬不敢欺瞞太師。小人以人頭擔保。」
峻山微眯眸子道:「難怪慕容重夜左右尋不到他的蹤影,原來他躲到了我的府上。」轉動眼光道:「帶上幾名可靠之死士,隨我去搜查。」
凌修遲疑道:「可是,若於我府找到他,怕是說不清啊。」
峻山朗聲笑道:「哈哈,你以為北郡王傻?你匆匆忙忙告知我此事,不過是憂心重夜獲消息,抓我們個措手不及,我們落個百口莫辯。或許這也是他藏於我府的目的。」
凌修不解的問道:「父親打算?」
峻山笑道:「你先去集結一批精銳部隊,隨後與我去看好戲。」陰險的眸子閃過一絲算計。
一排整齊的士兵穿行在路上,重夜正慵懶的坐在燭下讀書。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襲來,抬眼望見一臉緊迫的江若白,他眉頭極緊,呼呼的喘著粗氣道:「王爺,不好了。太師府來了一隊人馬將我王府包圍了。」
重夜一路小跑迎上峻山,驚道:「太師光臨寒舍何須如此排場,若有要事,派人支會一聲,本王好派人去迎啊。」
峻山道:「叔叔不過憂心侄兒的安危,我聽聞有賊又混入府上,急忙帶兵來救。」
重夜翻了凌修一眼,道:「承蒙叔叔厚愛,侄兒受寵若驚。」凌修鼻孔里吐出一口惡氣。重夜十分熱情道:「叔叔切莫在門口喝西北風,教人看見還以為侄兒怎生的失了禮數。」一把攙起他像扶著一個垂暮老人,熱情道:「府上請。」一手壓下峻山抬上的手道:「我等只管坐著賞歌舞。其他事交給下人們去查吧。叔叔的人,侄兒最放心。走,走。」拉著往裡走。
凌修怒瞪著重夜,突突的喘著惡氣,嘀咕道:「誰是下人?」白一眼走了進來。
重夜熱情的滔滔不絕道:「叔叔既然來了,便在我府上小住幾日,千百年難得來一回。侄兒必竭盡所能把叔叔照顧的妥妥噹噹。出了門便年輕二十歲。府上宅院任憑叔叔挑選。哪裡不入眼,隨意改造。」
峻山感到儘是濃濃的酒樂之氣,厭惡的抬手在鼻子前扇扇,反感道:「大侄兒,此處不過你我二人,何必這般厭惡的讓人生厭?噁心。」
重夜委屈道:「侄兒一門富貴全仗著叔叔一句話,人前不犯些混事,得有多少人為叔叔堵?人後我可不得將一片真心掏給叔叔。」雙手虛捧,似眉頭不皺的獻了上去。
峻山目光落在他虛捧的雙手上,又滑到他的臉上,一手按住那雙手似把那真心打翻了,微咬牙道:「與你比起來,他人那點兒堵算不得什麼,你這可是徹底堵死啊。」指著他道:「神獸,神獸。」轉到他的側面輕嘆一口氣道:「還是,歸籠的好啊。」
重夜笑道:「叔叔過譽,侄兒如此貼心的終日坐在家裡苦讀啊。自知,不是外面混的料,你那些官場之事,可處理不來。說不好溺死在哪個小泥溝里。還是在家當神獸好啊,再說,叔叔寬心,就算我一頭神獸也禍害不到您頭上。說到底我們才是一家人。」
峻山頭疼道:「唉,你父兄仁慈,怎麼養了你這麼一頭,」前行幾步,指著他道:「桀驁、桀驁。」
重夜哈哈一笑,上前道:「叔叔去何處,我帶路。」一拍胸脯,一切包在自己身上。峻山竟無奈之極而笑,搖搖頭,方才那愣頭青的模樣像極了他小時候。才暗淡的發現自己與他在一處的時間可能比兒子還多。那時也說不上為什麼總會教他讀讀書,射射箭。那時他總是這個動作。道:「我定能學好。」可沒一件是學好的。心頭不禁泛起一陣淒涼,仰望著昏暗的天空,暗道:「不知何時成了水火不容的敵人。也許自己出生之時便已註定了。只是在半生時犯了個錯誤,對他有了那麼一瞬的親情。」收斂起神絲,他清楚:若不舉刀,必會死在他的屠刀下。冷冷下令道:「搜,一個角落,一片葉子,一隻鳥也不放過。」
重夜笑道:「叔叔可是廳內暫歇?」
峻山盯著他上前道:「神獸所居之地,再好,不過是牢籠。」越過他,轉又望著那榆蔭里的一潭水。
重夜仍笑如春風道:「好,那侄兒便備一壺茶,陪叔叔於此等待。」高呼道:「來人,上茶。」
府內處處是兵將,到處有人指揮道:「你們幾個去那邊,你們幾個去那邊。」一串串的腳步踏遍每一個角落。連樹叢、假山、樹上搜了好幾遍。東方一片光明撥開了黑暗的帷幕,蔚藍的天空,正在洗刷團團白雲之上朦朧的灰。士兵紛紛集合,一人稟道:「沒有。」
凌修凝重的上向於峻山耳畔嘀咕幾字。峻山略失望,憶及昨夜明明有暗衛跟著蕭澤昱一路逃至重夜府上,還帶了一個女子,他可以跑,可那女子總不會跑的無蛛絲馬跡吧。高喝一聲道:「將所有女眷集合起來,再查。任何一個女子,哪怕是柴房裡的都要集合起來。還有男僕通通集合起來。」不容反抗的盯著重夜,重夜微笑的點點頭,極為配合的連歌女也召集起來。
峻山帶著十一一個一個很仔細的查看,許多人戰戰兢兢的躲閃。十一仔細看了一遍,焦急的搖搖頭。面對峻山剜上來的目光,臉色蒼白的跪倒。峻山怒道:「滾。」
太陽已高高的掛在天上,重夜命家僕捧上早飯道:「叔叔,辛勞一夜,用些早膳吧。」
峻山盯著那幾個僕人道:「抬起頭來。」幾人緊張的略躲閃,峻山喝道:「抬起頭來。」幾人一抖,緩緩的抬頭,失望道:「退下。」
重夜悠閒的吃著早飯道:「叔叔莫要憂心,早飯要趁熱吃。」
眾人再次集合,仍然是同樣的結果。峻山道:「撤。」
重夜道:「且慢。」面帶微笑卻給人十分的威嚴道:「叔叔,這也便是在侄兒府上。侄兒概不追究,只是侄兒請叔叔處決挑撥我二人深厚感情之賊子。否則如此這般,叔叔豈不是將把柄落在他人手中,如何安眠?」
凌修急呼道:「父親。」
峻山緊著眸子望向眾士兵,一人出列,峻山一揮手,凌修驚見那人被砍倒在血泊中。峻山已揚長而去。他知道重夜不會放過報信之人,在他心裡,天下人那麼多,沒用的不必保。今日之事讓他白白辛苦一夜不說,還顏面盡失。他不擔罪,自己如何立足?
重夜嘻嘻的快步小跑到大廳,龍聖瞄他一眼。重夜哈哈大笑,目露金光道:「果然他在城中。」
龍聖掃他一眼。江若白驚道:「他?」不敢確定的望向龍聖。龍聖微點頭。
重夜朗聲大笑,快若輕風的走向幾邊坐定,斜靠在榻上,撐起右腿,搭上右臂道:「哈哈,他一定還有幫手。終於要見面了。」神采奕奕的臉上萬分的期待。
龍聖似不曾張口道:「痴人說夢。」
重夜激動的旋起身,輕盈優雅的如一片衣袂。傲立在殿上。雙拳擋在腰間,十分的堅信。道:「除了他,誰還能有這般手段?在如此情況下,借我們的手掃清細作。」
江若白苦著臉極不解,瞄一眼面無表情的龍聖,求教重夜,道:「那王爺為何要幫他呢?」
重夜笑道:「一來我自然不能任由峻山搜查府邸,更不能承認與齊有任何往來。二來若不斷齊方細作,如何阻止他立功啊?此乃難得好時機。」
江若白惋惜道:「可是他殺的便是真細作嗎?再說我們也損失了不少人。」
重夜笑道:「否則,重要的是如何活下來?」
江若白覺得權謀之事還是讓王爺去做吧。遲疑一下,道:「那,那我們是不是立即設法搜捕齊小戰神?」
重夜豪氣干雲的大手一揮,坐定道:「不必搜了,他在太師府。」
龍聖似微微一笑,江若白十分震驚的瞪著重夜悠然的喝著茶。一副憨憨的呆傻相,手足無措的豎著耳朵等著王爺的吩咐。
龍聖略不屑的望著遠方,輕蔑道:「只會打女人的主意。」
重夜放下杯子,道:「無防,只管回去養精蓄銳,那傻跑的事由峻山去做吧。」
江若白看看二人萬分不解,咽口唾沫道:「為何不去捉拿?」
重夜道:「太師已然自查,我便不能再去搜,他人也不能去。即使我們搜到蛛絲馬跡,多半是自掘墳墓。此正中峻山、蕭澤昱的設計。」
江若白恍然大悟道:「難怪太師在大庭廣眾之下來搜,原來是等著王爺搜,他料定王爺會有此猜測,便以此為藉口剷除王府。」
重夜點點頭,道:「總算開竅一回,莫說我搜到證據,便是捉到人也是百口莫辯。他剷除我之心久矣,此刻正等著我大怒去搜。倘若人在,便一舉將我二人擒獲。再以方才的人證、物證說服天下。倘若不在,也定是要了我的人頭。」
江若白道:「那太師若與蕭澤昱結盟如何是好?」
重夜道:「太師之所以位高權重,因為他還曉得國家大義。力爭每一分土地。他明明可以與西域私通鹽、糧換取良馬壯大實力,或者借兵西域剷除異已同伐諸國,共分天下。可是,他沒有。他知道西域狼子野心,一旦入關必是生靈塗炭。蕭澤昱當然可以與太師謀劃共分大燕,再一舉剷除太師。然而,他沒有那麼做。他一向清高,只伐陽謀不納陰謀。他要還天下的是朗朗乾坤,否則,他早已攻下了大燕。如今,太多父子、手足為皇位而相殘,甚至三、五年便一朝天子。他想要讓天下人看到一個乾淨的王朝被建立,只有這樣才能杜絕無休止的廝殺,人們才能踏實的安居樂業。所以,他對內外懷柔,獨威震權霸。正如此,成為許多將領、士卒的楷模。許多人堅守住心頭的道義。許多人在亂世中抱著希望。蕭澤昱是註定要在陽光下站著生、站著死的。他不會因為要活而背棄他的信念。」
江若白一陣熱血衝撞在心頭,眼眶不由有些失潤,是的,在那幾年裡他們以他為榮、為榜樣的。這位熱血澎湃的少年縱使知道有些話不能想,不應該說出口。可是,只有出口才對得起自己的一腔熱血,他猶豫著更極其期待道:「倘若,」話一出口仍有幾分心虛,卻堅定的一字一句道:「他,」止住雙目中滾動的熱淚,殷切道:「被擒,王爺是殺還是……?」他想不必出口,大家都明白。不由低下頭。
龍聖十分凝重的望過來。
重夜忽然一驚,眉間幾番春秋,用盡了生命的認真去思考。他雖然嘴上對蕭澤昱喊打喊殺,卻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落在自己手裡。此刻,突然提及,他沒有怎樣的激動,反而異常平靜。時間仿佛凝固,三人如被定格在這奇怪的表象之下。龍聖濃黑的眸子沉默的有幾分失落,仿佛映見他那顆平淡如水的心上有幾分淒涼。江若白最是單純的像受傷的鄰家哥哥,不禁讓人心疼。重夜恍忽間回到少年時,那個孤獨無助的世界裡,出現最多的、最深刻的就是蕭澤昱。他甚至覺得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兄弟。尤其是當他病的不醒人世之時,感到蕭澤昱就在他身邊照顧他。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他。可是,他很快收斂了心緒,邪邪的睨的江若白心頭一陣戰鼓,重夜如威嚴的帝王,道:「若敢送王府的腦袋,我第一個剮了你。」
江若白撇撇,提著心急道:「萬一太師立了功呢?」
重夜道:「大敵當前,不過,他應該以為蕭澤昱會在我府,一定監視我們。通知府中歌姬、侍婢,本王賞新妝。」
江若白不解的愣在原地。
重夜輕輕一笑:「不論坊間如何傳言,一律充耳不聞。」走下台階,悄悄的對江若白耳語道:「蕭澤昱豈是輕易抓住的?不過,一女子千里迢迢來尋,你以為所謂何事?」
江若白輕哦一聲,依然呆若木雞,拱手道:「啊,屬下告退。」
重夜輕踹他一腳,江若白「嗖」的逃了。重夜極為憤懣,喃喃道:「我如此聰明絕頂,為何身邊之人都笨的娶不上夫人。」
龍聖白他一眼,作答:「全被你吹的。」
離恨道:「今日死的那士兵,我托人去打探,一有消息便告訴你。」
蕭澤昱道:「有勞。」
離恨道:「我既誇了海口,休要客氣。」
昨夜:
離恨目送曲闌斜離開,猛的轉身望向屋頂,遠遠見到在微風中高高傲立在屋頂上的蕭澤昱,衣袂翩翩的他顯得格外飄逸。輕輕一點,便飛到了他眼前。道:「我有事請閣下幫忙。」
離恨疑道:「閣下信得過我?」
蕭澤昱道:「我們同道中人,為同一件事奔波,倒不如聯手。」
離恨奇道:「哦,何出此言?」
蕭澤昱道:「閣下無論得罪江橋還是結交曲闌斜不都在鋪路嗎?」
離恨笑道:「不錯,即使同道,也要結交可結交的。無論何時,交友要慎重。」
蕭澤昱道:「我做得決定便擔得責任。」輕輕道:「我欲借他人之手清除一些叛徒。」
兩人來到一間密室,蕭澤昱望著一堆易容工具、還有人皮面具。初一丟在他眼前幾件盔甲道:「這些可夠?」
蕭澤昱拿著戰甲,疑道:「你莫不是殺了人?」
離恨道:「哪裡,士兵之命也是人命,豈可輕易傷殘?」
蕭澤昱道:「兵甲何來?」
離恨道:「大戰之下必有死傷。亡者衣甲或有回爐。我趁無人理會之時,自己拿的。雖軍甲與城甲材質略有不同,色澤制式稍有差別,稍作修改看不出來的。這裡還有幾件,你可下發給你的下屬。此乃太師、王府甲衣式樣。到時大家再留心觀察觀察,若有差異,下次再改。我們不過趁亂打劫,應該不會引人注目。」
蕭澤昱望著桌上一堆瓶瓶罐罐道:「此刻易容可還來得及?」
離恨道:「易容反容易費力不討好,我們最好頂一張大眾臉,看上去眼熟,誰也像,卻又想不起像誰。總之就是見過又不知道是誰。」蕭澤昱輕輕點頭。
那夜,他來前便已將陸亦舒帶入了離恨府後院。兩人走出院子。離恨見陸亦舒愣了,不想還有一個女子。蕭澤昱道:「蕭某別無他法,只得出此下策。」
離恨道:「罷,我這院子也少有人來,小姐只管在後院安心住下。」
峻山三名暗衛劃破夜空,蕭澤昱急急帶著披著女裝的離恨逃向重夜府。暗衛隨行,眼見他們落入重夜府,一直於暗處看著。直到士兵將重夜府團團圍住。峻山微回頭,感到暗衛沖他點點頭,方才大擺上前。而他不知道的是,蕭澤昱、離恨早已套上盔甲,乘機混入了搜查的隊伍。趁機摸清了重夜府。雖然出了一些差子,二人方才悄悄換下衣甲正躲在暗處窺探內奸之時。突聞再搜一遍,俱是一驚。跑回去換盔甲,頗費了一番周折。他們雖然將盔甲藏在一處假山後的洞裡,可是此次搜查真的很仔細,連葉子也檢查了。眼見那土兵便要挑開洞邊的雜草,二人急急鼠躥而去,忽然發現有士兵正在那洞口附近搜尋。他們眼睜睜的望著雜草已全部被撩起來。二人不約而同的剛要衝上前,被跑過的兩隊人馬嚇回去。那人已蹲下望向洞內。離恨丟出一顆石子砸在他背上,他一驚道:「誰?」周圍同伴立即尋上前,一同查找。離恨繼續彈飛一個個小石子。全打在了陰暗處。蕭澤昱已飛到了假山附近。離恨丟了一石砸在水裡,幾人立即跑上前。一隻手掏走衣甲,飛滾到假山後的陰暗處。
離恨學了蟲叫引來幾隻蟋蟀,又學蛤蟆叫引來一隻青蛙。幾人道:「原來是蛇蟲鼠蟻。」雙方盡皆放心。只聽一人道:「走,去別處看看。」另一人道:「那邊有個洞我要去看看。」
離恨定睛一看那裡有一點亮光,仔細看原來是一個頭盔。見那士兵已上前。情急之下,以內力掃出一陣陰風,發出幾聲似動物的尖鳴。那士兵被陰風掃的一顫,忽然發現周圍寂靜的只有他一個人。小心的抬頭只見樹影晃動間一個倒掛的頭懸了下來。戰戰兢兢的仔細望去又沒了東西,只有婆娑垂柳。忽聞兩聲裂帛之聲,再細看又嚇一跳,只見大石邊半露著一個蜷坐著的白衣長發女鬼。忽然身後有什麼東西在滾落,再一看竟然是一顆人頭接著一顆人頭呼呼的滾落。沒魂的跑了。他竟把白衣包的石塊看成一顆帶血的人頭。不怪他害怕,只怪離恨太有智慧,一塊石頭滾下來沒什麼可怕。可被白衣一包,有了光影的變化,再將暗處塗上泥,真的很像帶血的人頭。
離恨匆匆取走頭盔。二人正在匆匆幫蕭澤昱換甲之際,走來一人。好在已換的差不多,離恨連望躲在他腳下的假山旁。那人道:「愣著幹嘛,還不快走?」
蕭澤昱無奈,只得粗聲道:「撒尿,你先走。」蹲在他腳下的離恨極為不悅。好在背對著他。
「快點。」腳步聲走遠。
蕭澤昱尚未整理好,又來一人。離恨只有恨恨的又藏於他腳下,那人道:「可有異常。」
蕭澤昱道:「並無異常。」
方才那人來稟道:「那邊沒有。」指著蕭澤昱道:「還沒尿完呢?」
蕭澤昱只得再圓謊道:「好像有些吃壞了肚子。」
那頭不耐道:「拉個屎還要想那麼久?快些,還要搜別處。」二人見他那樣子並不曾懷疑。
自他們離去後,二人才將齊國暗樁送來的陸亦舒接入了重夜府中。
蕭澤昱道:「慕容峻山歷來霸道,必會嚴查每一個角落,更會派人監視長安王府。而且長安王府內有諸多各府細作,定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此刻看來太師府或許更安全些。」
離恨道:「那麼,我們退出去,再趁天黑返回太師府。」
蕭澤昱搖頭道:「如果那樣便是自投羅網,峻山狠辣,定會於今夜布下天羅地網。」
蕭澤昱對那暗探首領道:「怎樣?」
首領道:「已清理乾淨。」他在樹林中也不過召集了一部分人,找了幾個穩妥的暗中觀察所有人。如此一來,斬斷了雙方的聯繫。他望一眼蕭澤昱憂心道:「主子,準備如何帶陸姑娘逃離此處?」
見蕭澤昱臉色凝重,離恨道:「我來想辦法。屆時需請幾位相助。」
見蕭澤昱微點頭,首領十分恭敬道:「只要平安救出我主子,我等聽候差遣。」
峻山越發的氣憤,喝道:「停。」精明的目光望著周圍穿梭的人群,冷冷道:「去,挨家挨戶搜查,不放過一人一戶,我便不信他帶著一個女子還能插翅飛了不成。」峻山手段雷霆,不僅公卿大夫連自家又搜了一遍。一無所獲。夜裡,差人於自己院子偏僻角落布了暗衛地網,次日,十一報導:「無任何異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