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重夜好算計卻也中計
2024-05-22 13:30:13
作者: 孫晨露
崔炎正在餵魚,忽聽兩過路人的侍女在討論,一人道:「聽說長安王自西域而歸,要重開河西商道呢。說是秘密去了西域。」
另一人道:「開通河西商道可是大功一件,聽說漢朝自開了河西商道,揚威宇內。成了天下最強大的國家。這要說出去了,可不是被他人搶了功勞。」
「就是,就是。想不到這長安王還做了一件好事。」
崔炎望著那走遠的身影,眼底閃過竊喜的光芒。得意道:「天助我也。」
一家酒肆二樓廂房中,蕭澤昱正坐在桌前烹茶,他安然平淡的臉映在裊裊炊煙中,憶及與初一在林中一番話,自那時起他便想到曲線救國之法。既然自己求皇上事不成,倘若使臣為了立功而促成此事,誰又能反對呢?
在重夜回國前,他已到燕國,當時他乘坐一輛車。一踏上中原便停了下來,把那骨灰罈搬了出來,輕道:「各位前輩,已然到了中原。」忽然一陣疾風,吹的人睜不開眼睛。只聞一聲脆響。那罈子碎了。風變得輕柔,如一位企盼孩子歸來的母親,歡快的將他們引入室內,那灰如幾縷輕煙吹散到中原土地上。望著那飛旋的灰回歸到大地,他的心猛的狠疼。「小夫子」他緊閉著眼睛,屏住呼吸,緩緩的舒展開那緊緊的疼。鼻間一酸,淚眼朦朧。抬著極渺遠的目光在搜尋,望著藍藍的天空,藍的像明鏡。輕呼道:「小夫子,你,在哪裡?」那道刺耳的聲音撕裂著他的血肉:「小夫子,連灰也不知去了哪裡。」一汪淚水噴薄,蒼白的臉上悽苦無限。微張的雙唇瞬間乾裂失血,他像一個哀痛至心死之人。那破了的罐子傳出淒麗的聲音,淚水似斷了線的珍珠滾著雪玉似的光一滴一滴的砸在上面。
蕭澤昱修長的手指凝固在裊裊炊煙中,那煙像極了那日的骨灰。他覺得小夫子的骨灰應該是這般輕盈、純淨的吧?
笑的像夏天裡一股清泉的小夫子對他道:「哥哥,我來教你烹茶。」他猛然間痛哭不能自已。揪心的痛哭。他不知道為何在異國他鄉,他如此悲痛欲絕。自那次醒來,他再不曾為此事痛哭,他覺得他已經死了。今日不知為何竟有止不住心痛,止不住眼淚。他望著朦朧的小夫子,他還在對著自己淺笑,他拖著歪歪斜斜的步子跑來忙去。蕭澤昱涕淚縱橫似江河奔入大海,又一陣陣心痛泛濫。再度悲痛欲絕,兩條清淚綿延不絕,朦朧著目光悲道:「好想念。」只三個淒涼的字,卻聞者落淚。他緩緩的伸向那個身影。猛的一聲虎嘯,一道黑影閃過。小夫子轉過掛著兩彎新月的笑臉,那軟糯的聲音,輕道:「啊。」突的被窮奇叼走了。
「小夫子。」一聲驚呼,伴著沉悶的脆響中一地碎片。蕭澤昱一驚推出的手砸碎了茶壺。一把按在火爐上,卻已縱身追了出來,四周安安靜靜,他回望著那一地碎片。緩緩的抬起手掌,血肉已模糊成焦黑的血泡。他別過悽苦的臉,揪心咬牙道:「好想念。」一串串斷了線的珍珠似的眼淚經不起風吹。
天黑時分,重夜哈哈笑著大踏入府門,腰杆戳的筆直道:「多加幾個菜。」江若白目瞪口呆的望著他踏著老頭似的小碎步哈哈到大廳踢飛了鞋子。已枕著兩臂躺在榻上。
江若白望見那撐在左膝上的右腳顛的很得意。再看那嘿嘿的大灰狼似的嘴臉。心一橫,暗自決定道:「全加硬菜。全肉。」速速的去了。
重夜頂著一臉的喜氣洋洋,就吃蘿蔔櫻子也覺得無比美味。可是,好事不長。江若白黑著臉很遲疑著進門。重夜掃他一眼,爽快道:「說。」
江若白斟酌一番,忽然感到:壞消息如何潤色也是壞消息,真佩服主子,什麼都能說出花兒來。要是自己能有百分之一就好了。苦著臉道:「崔炎加了新的議和條件。」
重夜的臉立即黑了下來,一點徵兆也沒有,平靜的惡狠狠道:「去,把小尾巴找出來,本王要親自斬斷。再去把我的劍磨的鋒利些。務必一劍捅他五百個洞。」
江若白為難的倒吸一口氣,脫口道:「啊。」對上那平淡的殺氣騰騰的眸子,立刻鄭重領命,撤了。
寂靜的夜,一彎皎潔的月靜靜的躺在星空中,在綿延的黑色屋脊上。冷風徐徐,蕭澤昱躺在屋頂上,暗道:「不知道初一去何處,他究竟是何方神聖?」他一張平靜的臉在若隱若現的亂發中看不清是何顏色,但是心中確定,他在燕國。膠著的是另一個問題:他是敵是友。從前不曾有絲毫的消息,如今他一再於危難之時出現在自己視線里。微緊眉心道:「初一究竟是何人?」天空烏雲翻滾,遮擋了星光與月光。戰爭何時才能停歇?
陸亦舒早早的來到了閣樓上,望著齊國使臣一一入了府,獨不見蕭澤昱。眼中滿滿的失望。開通河西商道之事早傳遍大街小巷,昨日便成了民間最熱議的話題。她想著如此重要之事,蕭澤昱定會親自出馬,可是仍不沒有人影。她再也顧不得許多,不甘的咬牙,衝下樓跑上前。被一個人影拉到了角落。見一隊官差衝過來,一人道:「搜,挨家挨戶的搜。」一時四下尖叫、四亂紛逃。
在一陣柔和的春風中,陸亦舒驚喜的淚水打轉。雙手緊緊拉向他胳膊,輕呼道:「阿昱哥哥。」
蕭澤昱微微躲一下,她一雙手懸在空中,卻仍笑的心滿意足。蕭澤昱臉上滿滿的謹慎望一眼緊鑼密鼓搜尋的官兵,臉色凝重道:「走。」陸亦舒問也不問便欣然點頭跟著他七拐八繞來到一家高門大戶後門。他似乎對處地形頗為熟悉,仔細觀察四周無人,輕輕一躍到了房頂,見裡面靜悄悄的連飛鳥也沒有,翻身回落,腳不曾沾地便撈起陸亦舒落入院內。轉對她道:「走。」
陸亦舒只覺自己還在牆外,恍然感到一縷風吹過,回望那堵牆,光景截然不同。打量四周雖狼藉幽靜卻樹木高大,方才感到已在牆內,望著蔥蔥鬱郁的樹枝暗道:「定是高官巨賈之家。」急忙追上前面正在一角張望的身影。他背後似長了眼睛,陸亦舒走近時,便在前方開路。陸亦舒仍然頓生錯覺,仿佛在夢中。
兩人繞到一個荒廢的院子,進了屋子。蕭澤昱關上門微急道:「阿塵可知你在此處?」
陸亦舒望著那緊迫的臉,感到犯了大錯的心虛。其實她犯了大錯也不心虛,只是在他面前心會止不住的狂跳,尤其是他望向自己,微嘟著嘴巴,賭氣道:「管他呢?」雙手不安的卷著一縷頭髮,輕輕的揉甩著。
蕭澤昱一噎,微沉眸子,覺得人家家務事不好問,感到此地兇險,又心頭焦急。其實在他心裡與陸亦舒不熟更沒有什麼交集。只是他跟陸千塵共生死,獨有存一份小學堂熾熱的情份,自不能看著他妹妹身處險境。卻又感到無從入手的百般焦急。陸亦舒見他焦急的臉孔痴痴的笑著,心頭蕩漾著春風般沉醉。
靜默須臾,蕭澤昱又道:「你,與誰來此?」
陸亦舒翻上目光道:「自己來的。」得意的揚起下巴。
「啊。」輕哼一聲,蕭澤昱越發不解,眼皮自右往左收緊。
望著他那卡著千言萬語的呆呆模樣,陸亦舒吃吃的笑了。蕭澤昱掃她一眼壓下目光,沉下一口氣,決定什麼也不問了。正色道:「你在此等著,萬不可出來。我去找些吃的並探探情況。」
「嗯。」陸亦舒乖巧的輕哼一聲,略痴怨的望著他離去。
蕭澤昱停住到門口的腳步,略遲疑道:「你吃什麼?」陸亦舒噗嗤笑的很燦爛。
蕭澤昱躲在一角望著四下搜捕的士兵,暗道:「難道發生了什麼?他們突然大肆搜捕,究竟在找什麼?」他上了街頭,又被擠進一家鋪子。這是一家器物擺件兒的鋪子。蕭澤昱望著裡面一片安靜如常,而外面仍是四亂紛逃。轉望著隨後進來的身影,感到有幾分熟悉。那人若無其事的走到一件瓷瓶前,已有夥計滿臉堆笑的逢迎上前,他們似在談價格,只見那人搖頭道:「啊,沒錢沒錢。」一聲長長的「啊」似略帶惋惜。隨手將瓷瓶放在一邊。又圍著一個珊瑚樹轉了起來,微躬下身仔細鑑別。夥計忙搬起珊瑚樹。他終於看定,隨手一揮搖頭道:「沒錢沒錢。」夥計輕哎一聲,興奮的放在他手揮向的方向。急忙堆笑迎上去。百般殷勤的鞍前馬後的忙著。他看了一個又一個東西,只道:「沒錢沒錢。」隨手亂放。蕭澤昱驚見掌柜儘是笑意的望著他。心頭百般不解。
他終於看完了,大搖大擺的甩手坐在小几旁鋪團上,那坐姿也頗為瀟灑。撐起一條腿,另一條腿隨意的橫倒在一旁。一臂橫在几上道:「來壺茶。」
夥計忙將懷裡抱著的青花瓶放在几上,拿出菜單遞上,堆笑道:「公子,要何茶?」
他拿起單子,隨意翻著,隨意道:「這價位依然作死的宰。沒錢沒錢。」隨手一指道:「這個吧。」夥計一臉堆笑的抱起瓶子,見他灑在桌上幾個銅板。笑的越發燦爛,輕「哎」一聲走了。
蕭澤昱伸手將其攔下,遞上一張銀票,撈過瓶子。夥計笑沒了眼,哈腰道:「公子請慢走。」
蕭澤昱對著抬腿的夥計道:「且慢,那是何人?」
夥計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那背影道:「您說,曉公子?」
蕭澤昱輕道:「小公子?他是你們這裡的常客。」
夥計搖頭道:「不,不常來。」
蕭澤昱越發不解道:「他是何來路?」見夥計白茫茫的搖著臉,隨意道:「為何他看了半天,只喝壺茶?」又見他白茫茫的搖搖頭,蕭澤昱望著一件件器物,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道:「你們倒心善,招呼他沒錢沒錢的晦氣半日,只喝壺茶。」望著那幾個銅板道:「想必是去整存了零頭吧?」他早聽著一件件的價格,又望見這零星散落的,聽見那番對話更加確定不是免費的。
夥計極為慎重道:「說不得說不得。」掃一眼那背影,一手擋在嘴邊,略湊近道:「其實零頭、整都去了。」
蕭澤昱嘀咕一字「啊。」越發困惑,像他這般打扮、作派早被打出去了,居然悠閒坐在那裡等茶。他越發覺得其中定有蹊蹺。悄悄塞了一錠銀子。
夥計拿在手一汪討好笑靨道:「曉公子比我們供的財神還神。」指指財神神秘道。信誓旦旦道:「每次曉公子看過的東西,無論多難賣,傾刻便賣了。」蕭澤昱一愣,望著自己手裡的瓶子。那夥計急急越過他接過剛入門的夥計提來的點心,麻利的端了一盤好茶點,回到慘澹的蕭澤昱身邊道:「看那桌上幾個銅板沒,那是我們一日的營生,無論再怎生辛苦,決出不了那個價。故每次曉公子來,必要全心招待好此一人。無奈曉公子不喜歡熱鬧,只一個人招呼。只盼著他多賞兩板。」上前道:「來啦,曉公子。您久等。我們掌柜特為您尋的剛出爐的點心。您慢用。有事,您隨時招呼。」
曉公子供手道:「謝過掌柜。」又扔下兩銅板。
夥計高呼道:「謝曉公子。」掌柜哈哈的笑著,滿面紅光。蕭澤昱呆呆的望著。
「這個,我要了。」蕭澤昱轉過視線,見一年輕公子指著珊瑚樹拍下了銀票。曉公子不客氣的隨意吃著,那吃像看上去也很文雅。果然,他看過的,無論好壞,很快賣了出去。蕭澤昱見過的最會賺錢的便是小夫子,無論甚麼事,能讓見者賺。而這曉公子此番操作卻也奇了。此時此景不免百般傷懷,再轉身那座上已沒了人。夥計正在收拾桌子。
蕭澤昱上前道:「小公子呢?」
夥計道:「走了。」
蕭澤昱道:「可是朝哪個方向去了。」
夥計道:「出門左轉。」
蕭澤昱急追去,行至一僻靜角落,輕拍在了前面青衫年輕人的肩頭道:「曉公子。」
曉公子拱手笑笑。蕭澤昱感到又不是很像。道:「曉公子,我們可見過?」
曉公子道:「方才在鋪子裡。」
蕭澤昱盯著他道:「如此,在下便直言了。方才公子究竟使的什麼手段?」
曉公子道:「萬事皆有定數,在下能有什麼手段。」
蕭澤昱道:「那麼曉公子便是故弄玄虛,欺瞞他人了?」
曉公子道:「在下觀公子眼下雖有困境,卻有貴人相助,逢凶化吉。」
蕭澤昱道:「此言何意?」
曉公子道:「今日一早,便已封鎖城門。滿街士兵四處搜尋。昨日才聞開河西商道,齊使便要共享此道。此刻關城門還能捉誰。儘管他們說是在搜查偷盜長安王財物之賊子。」
蕭澤昱道:「你還知道什麼?」
曉公子搖頭道:「天下無人事事皆知。於危急時刻,在下或可助公子一臂之力。若有事,可去城東三十里大柳樹下一府邸尋在下,告辭。」蕭澤昱望著那背影並沒有阻攔。
燕國朝堂上依然在爭執,見重夜今日黑著臉走來,郭將軍第一個衝上前,指著他怒道:「慕容重夜越發放肆,為捉一賊子,竟關閉所有城門是何道理?」
重夜又綻開他那輕鬆隨性的笑意,無比隨意道:「郭將軍,本王還不是為了你?」
郭將軍一噎險些斷了氣,好在那氣息緊緊的吸入肝腑內,下巴划過一個周正的半圓,瞪上突出的魚目想要砸死他,掃了一眼凌修,不解今日他如何涮到自己頭上。倏的撤回臉孔,仰起高傲的下巴,甩袖怒道:「一派胡言。」
重夜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臉,無聲笑笑,他早已不在乎,他說什麼在他們眼裡都是一派胡言,重要的是他們阻止不了他要做的事便好。他含笑的目光在峻山臉上滑過轉到郭將軍的怒臉上,輕描淡寫道:「昨夜,幾名刺客到我府上。遺落了一個腰牌,不見了蹤影。」
侍從將重夜手裡的腰牌端上,先給峻山過目,再拿到慕容植眼底,隨著他一揮手,拿到眾臣眼底。郭將軍一見,眼下大驚。正是自己府中之物,微緊的眼眸閃過恨意,暗道:「步非煙。」他也不傻,明明知道是計卻無力反駁。
他說的不錯,這腰牌正是步非煙在他府中誆來的,重夜悠悠道:「想要殺我,那幾個人還弱點。」
郭將軍立即道:「本將軍絕不曾派人暗殺長安王。」
重夜極贊同微點頭道:「本王也這般認為。」郭將軍重重冷哼一聲。重夜望著慕容植道:「故本王連夜請旨關了城門。本王想定有人暗中挑唆我與將軍。昨日,本王去牢中看了賊人步非煙,見他們審不出什麼,便小審一會兒。本王離開前,他明明好端端的存著一口氣,還派人為他治傷,可半夜卻死了,如今更是屍首無存啊。本王覺得此一連串之事,定有人在背後挑唆你我之友誼。誓要掘地三尺找出此賊子。」
聽聞步非煙屍首無存,峻山一驚,掃一眼凌修,見他微嘆氣,微不可查的聳一下雙肩,便猜個大致。
刑部侍郎硬著頭皮出班道:「稟皇上、太師,近日大牢鼠患猖獗,許多人染疾,為臣憂心此疾傳播成疫症,影響百姓安危,便將近期死囚一律火化。不想,哪個不長眼的,連步將軍一同燒了。」隨意編了個理由,說完頓感大汗淋漓。
峻山當然知道他關城門的真正目的,他有意讓他知道蕭澤昱在長安。為的便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暫由他胡鬧,觸怒眾人,落個眾叛親離。自然不會插手,眾臣瞄見他那般平靜,便選擇了靜觀其變。
重夜笑道:「丁侍郎可是在開玩笑嗎?如此朝廷重犯竟如此輕慢。這失職瀆職之罪是小,損害國家利益如何解釋?」他這三言兩語,便輕輕鬆鬆的定了丁侍郎一個失職瀆職之罪。
丁侍郎自知罪責不可推卸,忙跪倒求道:「皇上,太師恕罪。臣為國定是忠心耿耿啊。請皇上、太師恕罪。」
峻山望一眼曲尚書。道:「丁侍郎。」
丁侍郎一顫,提著一口氣道:「下官在。」
曲尚書上前,黑著臉卻極為鎮定,道:「丁侍郎有罪,還請皇上、太師念在其一直勤勉,又誠心悔過從輕發落。」
峻山道:「丁侍郎玩忽職守降職為郎中,罰俸三年,杖責五十。」
丁郎中含淚叩道:「臣謝主隆恩,謝太師。」
峻山望一眼重夜輕笑道:「為富我大燕國民,我決定大開商道。一應事宜何人負責?」眾人互望一眼,沉默下來。
峻山望向重夜道:「既如此便由長安王負責吧。」
行至太師府書房,凌修關好房門,峻山冷冷的盯著凌修道:「那屍體被燒是怎麼一回事?」
凌修臉色一沉道:「兒子派他打探楚軍情報之時,便給了他一個號令當地細作的暗牌。後來,他被查入獄,兒派人四下搜不見那牌。便囑獄卒搜其身也不見那牌子。後來有人來報慕容重夜去了,離開不久,他便自縊。便囑人焚屍,若沒有,很可能被慕容重夜繳去。」
峻山重重的沉下一口氣,臉色拉的很長道:「通知那裡的人小心行事。」
凌修見他長長的臉色,頭又低了一分。應聲道:「是。」又道:「可是為何將河西商道之事交由重夜去做?」
峻山道:「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開河西商道看似為國為民,實則得罪的是所有權貴。商道大開必擋他們之財富。難保不會有人從中作梗,便是匈奴也不會坐看其成,這中間出了任何差池慕容重夜不當,誰來當?」
凌修暗道:「原來父親是要尋機除掉他。」
峻山略思忖道:「只要有人一鬧事,他便再責難逃。我也要看看,這慕容重夜是不是在暗中蓄勢謀利。他一個紈絝,哪裡懂得政務?」
凌修道:「父親之意是?」
峻山道:「不論如何,越早除掉越好。只是我們不可再擔罵名。」
一陣放肆的笑聲傳來,郭將軍正與二位將軍小酌,臉上儘是得意道:「哈哈,好好。本以為我等還要等上些年,沒想到那混世王爺便將機會憑空送來。」
顧將軍道:「不錯,哈哈。我看與齊打的好,這河西商道開的更好。」
魏國公道:「哎,最重要的是城門關的妙。攻齊幫我等調來了兵。河西商道將我等集結。這關城門才是送上來的機會。」
郭將軍笑道:「那重夜還在得意,不想連慕容峻山也不過是螳螂。哈哈,哈哈。讓他儘管去得意。待我們提上他這階下囚之時,便是他加倍償還之時。」
顧將軍道:「不錯,我們好好設計一番,連那北郡王一齊除掉。」
魏國公道:「不錯,看他手上無兵還如何稱戰神?」三人得意的哈哈大笑。
郭將軍道:「諸位,潛伏京城之人馬務必隱蔽躲藏,這峻山一向多疑,切不可被他探了風聲。」
顧將軍道:「自是放心,非時機成熟,絕不妄動。」
魏國公道:「看來太師也要清正名聲,我等更要師出有名才好。」
顧將軍道:「這城門一關,豈不正合我意?」
郭將軍道:「好,他又令慕容重夜一個魔王打理河西商道一事,擺明了是要尋機除掉他。只要太師與長安王一有大動,我們便揮師城下,殺光所有慕容氏。大燕便是我們的了。哈哈哈哈。」
顧將軍道:「哎,太師一心為富國強民,我等要多多幫襯才是。我早早的安排人手看緊了長安王府與太師府。」
郭將軍舉杯道:「好,為我們的國富民強幹杯。」三隻酒杯堅定的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