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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小夫子杜撰故事背信棄義

2024-05-22 13:28:36 作者: 孫晨露

  十四年前:

  此時正值春江水暖,萬物之際,一切看上去柔軟的舒適,籬笆小院內的籬笆都翠黃的嬌嫩,讓人看了不由神清氣爽。但見,裡面蔬菜蓬勃、鮮亮的綠油油。就連遠處樹木的皮都泛著生的朗潤,一洗冬日的僵硬、肅殺,而高處的枝葉更是可愛的吐嫩黃的萌芽,在春風中歡躍,就像玩耍的盡興的孩子。人的心跟著敞亮、快活起來。正是:

  風起池東暖,雲開山北晴。冰銷泉脈動,雪盡草芽生。露杏紅初坼,煙楊綠未成。影遲新度雁,聲澀欲啼鶯。

  那座小學堂半卷著青黃的竹帘子,一陣琅琅的讀書聲方停。就連那讀書聲都顯得無比清脆悅耳。帶著叫醒人的耳朵的活力。

  端坐正前方的小夫子亦是一件月白的學子服,頭上頂著小船帽,更顯得無比俏皮可愛。掃見部分門生百無聊賴的放下書,目光多了一分呆滯。尤其是鋤頭簡直昏昏欲睡,小夫子無奈搖搖道:「我來講故事吧。」

  眾生似剛剛反應上來,而朝蘇尚在詫異中。只聽到一道興致勃勃的歡呼聲道:「好啊,好啊。嘿嘿。」鋤頭仿若起死回生,興奮的仿佛一陣當春急雨,眾生便如雨後春筍般茁壯的興奮起來。

  鋤頭點著星光閃耀的眼睛道:「小夫子講故事仍學堂之上最大的生趣比起書本要好多了。」朝蘇詫異的側目,不解鋤頭臉上的興奮。他覺得上學就是要好好的讀書,既然說來讀書那便要讀書。再掃掃眾人,臉上洋溢的興奮不必說,身體坐的筆直又端正。眼睛裡的笑花比課下玩耍還要濃上幾分。更不解的望向小夫子,不解他為何在課堂上講起故事。

  小夫子正正身軀,直入主題,道:「在千年前,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後,始稱皇帝。傳說有一日,他睡夢中見到了黃帝。」很快眾學子的眼睛明亮了又明亮,專心致志的投身入故事中。

  小夫子抬手指著窗外道:「只見一座縹緲如煙的仙峰,黃帝淡然閒靜的小憩於一株宛若二龍戲珠的翠柏之下。頭枕著一片五彩祥雲。」小筐瞪大眼睛輕「哦」一聲,仿佛真見了五彩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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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夫子看向眾生,神秘道:「始皇帝輕飄飄近前。但見那榻乃八隻晶瑩剔透的玉麒麟,那麒麟卻是真的,當他們睜開碩大如夜明珠的美目之時,」鋤頭驚瞪著小夫子雙手括出碩大夜明珠,好像是給他的。

  小夫子鄭重道:「黃帝輕輕的醒來。而始皇帝正饒有興致的欲與玉麒麟玩耍。但見黃帝微微一笑,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始皇帝哈哈狂笑,甚是豪邁,霎時地動山搖。」語鋒忽轉有點像在說書。

  鋤頭拍案道:「好,始皇威武。」秦始皇忠實的小粉絲。

  小夫子語重心長道:「不可大聲喧譁。」其他學子正在興頭上,津津有味的、目不轉睛的望著小夫子,聚精會神的把書拋到九霄雲外,只顧眼巴巴的、耳圓圓的聽著,不由掃興的應和道:「就是。」

  鋤頭絲毫不介意,慷慨的小手一揮,眼中興致更濃道:「後來呢,後來呢?黃帝可曾把皇帝打趴下了?」見眾師兄弟投來厭煩的目光,嘿嘿一笑道:「可曾打架?」

  小夫子重重的嘆一口氣道:「我國乃禮儀之邦,怎能不由分說便逞勇鬥狠?」白他一眼道:「黃帝仙音如水潺潺,極為空靈清澈道:「坐。」始皇帝但見樹邊突現一樽九曲龍樽,底盤九條騰龍,上托五條小龍,口吐龍珠架著一坐盤。心頭大喜,聲如洪鐘道:「九五龍樽甚好。」瞬間天海之上驚濤拍岸。他如天神一般甩袍而坐,威武霸氣。黃帝穩如泰山、堅似磐石,靜若清潭之水不起漣漪;沉若繁星綴天清幽高遠,天音如樂錚錚道:「你如此威武絕霸,此袍不相襯。」始皇帝目泛疑惑正欲詢問。只見頃刻間,自己已著一身龍袍。張開雙臂打量一番,果然又添幾分雄威,越發得意,聲若巨石排山道:「我如今與你當年何如?我一統七國。」聲如天雷,令人聞之飛逃。黃帝仙風渺渺,清音似竹朝朝道:「疆域如此之大,如何治理?」仙骨不染輕塵道:「我看眾生皆追諸子百家,其中三家最為合適:道、儒、法。」始皇帝略深思,求教於黃帝道:「三家如何?」黃帝神音如仙山渺渺道:「道家乃循自然,擇賢能而掌,自是長治久安,然變數頗多;儒家曉禮義仁孝可小安;法家刑典過於嚴苛,不利於民生,定數不長也。」始皇帝思忖片刻道:「如今外有匈奴如狼似虎,殘暴好殺。我若推以禮義仁孝,豈不縛手挨打。不可,不可。我縱使只有一日之命,必是將匈奴打殺於外,豈有被他打的道理。」見到黃帝仍二九年華模樣,不由大驚道:「千年已過,你為何如此年少。」黃帝笑笑道:「我自有返老而長生之道。」始皇帝聞之大驚之下驚醒,方覺一夢而而。」

  眾學子一下子不淡定了,紛紛疑惑道:

  「請教小夫子,黃帝可有將長生之法告訴始皇帝?」

  「請教小夫子,黃帝長生之法從何而來?」

  「請教小夫子,始皇帝可有再夢黃帝?」

  鋤頭急急道:「小夫子,後來呢?後來呢?」

  小夫子抬起微垂的目光道:「後來,漢高祖稱帝。為使用哪家安天下頭痛不已,欲劉氏長久於帝,遂問張良道:「公與老子之道高低如何?」張良恭敬道:「老子之道乃天地之大,良望塵莫及。」漢高祖心頭大驚,暗道張公之才足定天下,卻與老子相去甚遠。倘若推道家,今後出現十個、八個張公助他人得天下,我子孫如何自處?遂下令:非劉氏不得封王。後董仲舒諫漢武帝獨尊儒術。武帝不決,道:「此生必敗匈奴。」最後,董仲舒無奈道:「陛下,民眾於兵,我國以儒治民,以法治軍;二者分庭。然大戰尚需兵力、民力、物力,可將軍法略疏鬆以施仁必強兵力。並非處處獨尊儒術,而是大義於公又因地制宜。」漢武帝大悅道:「好,我朝有能臣如此,何愁匈奴不敗?我必退其歸巢不出。」果然,後來漢武帝將匈奴打回王庭,俯首稱臣。」

  鋤頭不由大讚道:「武帝哥霸氣。」眾生點頭贊同,只有朝蘇面色凝重,擰眉深思。

  小夫子微搖頭道:「終日讀書,竟如此膚淺。尚不分真假是非,一則故事如此心亂,如此只入歧途不思大道,如何對得起終日苦讀?想要成事必要堅定信念。」

  鋤頭大為不滿道:「哪有那般嚴重?」一臉委屈。

  小夫子道:「豈不知成大事,必集眾才之力。必要任賢用能,如此等是非不辨,輕易被迷惑之人怕是儘早便被踢出去。」

  鋤頭反應很快道:「我國禮儀之邦。」

  小夫子道:「此乃為你好。今日讀論語十遍,抄《大學》三篇。認字五篇。」

  鋤頭雙目大瞪如牛,大聲抱怨道:「啊,這麼多?」可惜,那碩大的聲音早已淹沒在由朝蘇、勺子帶領的琅琅讀書聲中。大家全部正襟危坐,異常認真的讀。鋤頭百般無奈,拿起書認真的讀。

  下午一放學,鋤頭便急急拉著朝蘇、勺子來到大榕樹下,道:「不要每次小夫子發話,你們立馬照做。看看,這麼多,何時抄完?」右手舉著《大學》,左手使勁的拍拍,一副欲上吊的艱難。

  朝蘇很坦然道:「我們正為讀書而來,自然要讀書至明義解理,小夫子罰的沒錯。」

  勺子贊同道:「不錯,小夫子要我們認字、識禮,看清事情的原委始末,是我們讀書不精,得加緊練習啊。」

  鋤頭感到很無力,瞪瞪這個,看看那個。他沒想到兩人如此默契的一致。一臉討債的模樣望著朝蘇,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又看看勺子溫和道:「是,不錯。我是說我們可以商量著少抄點的。」朝蘇、勺子不知還有這般操作,迷茫的互望一眼,盯著鋤頭,見狀鋤頭得意洋洋道:「不要小夫子說了你們便照做,否則我怎麼反小夫子。」

  兩人眼底一顫,突的瞪向他。一陣拳腳晃動,鋤頭已被他倆抬手臂按倒在樹上。二人異口同聲喝道:「你要反小夫子。」十分的震怒。

  鋤頭的臉撞到老樹皮,磨的生疼。擠著一隻眼睛,慘呼一聲「啊。」立即連連求饒道:「哎呀,我,我是說與小夫子講講,少抄兩遍嗎。我們,我們一同講。」

  兩人吐出一口氣,鬆開手。鋤頭整個身軀撞在樹上,輕呼一聲,甩甩胳膊,柔柔火辣辣的臉。

  朝蘇丟下一句話,道:「快些回去抄。」走了。

  勺子道:「明天務必交上來。」也隨後而去。

  鋤頭眼瞪瞪的看著他們的背影,感到萬分委屈,他明明是在為大家謀利,為何他挨了打還一篇不能少。他覺得好沒天理,委屈的衝著他們背影急上前喊道:「為何?」見沒有任何回應,又怒沖沖的瞄向朝蘇的背影道:「好你個白眼朝蘇,你剛來的時候都是我照著你。哼。」委屈的嘟起嘴巴,叉腰道:「本以為多了一個朋友,不想你個白眼朝蘇聯合別人討伐我。我招誰惹誰了?一個你,一個勺子,我是兩頭不討好,再加上小夫子,簡直三面受氣。」二人早已走遠,他獨自抱怨的更惱怒,哼出一口惡氣。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招惹小夫子了。」小筐不知突的從哪裡冒出來。

  鋤頭不由分說的跳離聲源,定睛一看是小筐。緊張的身形放鬆的攤下來道:「哎喲,嚇死我了,你如何還沒走?」

  小筐依然顯得弱小,帶著幾分唯唯諾諾、十分乖巧道:「我把本子還你。」目光怯怯的落在本子上,聲音小下來,雙手恭敬遞上道:「小夫子說必要親自寫來才作數。」

  鋤頭目光滑到本子上,同時扯過本子,翻開一驚,一個字也沒。完全無法接受這般惡耗,大瞪著眼睛,不滿道:「哎,小筐。」小筐在他接過本子時,便毫無聲息的走了,鋤頭一臉撲了個空,轉指著小筐。小筐聞聲後,至他轉過身來,已拔腿提速到動車組,頭也不回的跑了,仿佛身後遭遇洪水、猛獸,慢一分便被生吞。

  鋤頭心頭小火苗隨風見長,甩臂大指著他的背影嚷道:「好你個白眼兒小筐,翅膀也硬了?」無奈跺腳,怒著臉,拿著本子走子。不滿道:「好你個白眼兒朝蘇,看我不揍你。」

  十四年後:

  對於返回了王庭的匈奴單于,本來一番的雄心壯志被現實打擊的痛心疾首。因為他看到兩具屍體,冰冷的屍體。正是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啊。俗話說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而有權利的地方便有廝殺。單于當上單于道路十分曲折,離不開他最親最近的三位女子,他的母親、王后、妹妹及身後的親族。然而在一系列的鬥爭中也有許多解不開的誤會。短短几日之間,兩位自己最的親人已天人永別。出征前還溫言暖語,千里相送。溫言尤在耳,人卻陰陽相隔。一時間對太后扶屍大哭,一時又對盞湖捶胸痛泣。見他如此,一旁憔悴的絮衍更是悲傷痛泣。

  單于怒目噴火,一把抓起絮衍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絮衍哭道:「把傷太后的抬上來,再傳一干相干之人。」單于見兩人抬上來的屍體正是王后的內侍,還有一名太后的內侍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並加一名仵作。單于爆喝道:「何人謀害太后?」

  太后內侍慌道:「大汗饒命啊,當時太后與王后爭吵打翻了藥碗,老奴去熬藥,剛剛返回到太后寢宮,被被此人刺了一刀。」指著王后內侍的屍體。

  絮衍道:「臣妾趕到之時,見他尚有氣息便救了起來。好在蒼天有眼,人救了過來。」

  單于無比震驚,但是他心知肚明太后、王后夙怨已深,氣息沉重的幾乎透不出來。道:「那他,此內侍又是為何人所殺?」

  絮衍被那強大的氣勢震的一驚,慌道:「仵作,仵作。」

  幾人均顫抖不堪,仵作慌道:「內侍與王后傷口同為一人所為。」

  絮衍慌道:「臣妾已作了調查,當時王后扣押了庫倫,而太后派人召見庫倫。之後,庫倫不知去向。傳,傳侍衛。」

  單于聽完王后侍衛的供述已然無語。欲哭無淚的黯然許久,悲道:「宮中侍衛何在?王后侍衛何在?」滿腔的怒火使那聲音撕裂如帛斷。

  絮衍道:「不知契回可汗使了何等手段混入了王庭,將王后的侍衛全部殺了。此前,王后已調集兵馬要攻打契回。臣妾將王后的內侍仔細調查一番,有幾個可疑之人尚不知去向。一干人與物敬請可汗調查。太后侍衛許是護送庫倫去了太后的母族,究竟如何定奪還請大汗發令。」

  單于狠狠道:「傳令太后母族將庫倫押回,令三軍整裝三日後出征踏平契回。」

  好好的晴天,突然飛上了片片烏雲,看來要變天了。似乎將降大雨了。一騎人馬匆匆而來,那人一襲淡藍色中原服飾,頭戴斗笠遮住了整個面部。春天來了,街上的人多了起來,又見天欲雨,熙熙攘攘的人群匆匆忙忙的回了家。那個似極趕時間,嫌人群遮擋了道路。竟飛身而起,踏著房屋前行。只見縱身一躍飛出幾間房,時而如狼似猿的彈跳翻飛。而對面房檐上也有一個輕快飛行的身影卻是西域打扮,看那短短的胡茬便是龍聖。看來他是迎接老朋友的。

  想不到龍聖也是懶懶的,為了掩藏身份有時間竟也不剃鬍子了。看來他修養的極好,那身手甚是輕盈如春風,敏捷似白猿,沉冷像蒼鷹。正與對面那人棋逢對手,只是與他相比,對面那人頗為嬌小。急著回家的人似忘了回家,不禁為此二人的身手拍手叫好。然而,此二人渾不理睬。大家都昂首翹望,有的人甚至追著看。龍聖目光銳利如鷹隼一般忽然停住腳步,望見對面來人,縱身一躍,攀著木頭幾個飛轉來到了對面,正截住那人去路。

  來人卻也是個乾脆利索的,直接飛上一腳,龍聖飛腿相迎。同時拍下左掌,而對方沒有要打之意,在龍聖懸空,將至之際。他已靠飛起之力偏移重心在尋見的那空當鑽了出去,飛身便走。然而龍聖是何人?豈是那般輕易讓人逃脫。已收住掌風,旋身一轉,三縱兩跳追至,那人回首,但見那一腳正中後心,裹挾著碎山之力,當是少有人敢正面相迎。那人轉身飛仰避過那一腳,卻也連翻兩筋斗甩掉那狂力,龍聖右手已擒至他肩頭,左腿沖向他下盤。那人抬起右腳撤向左側,左腳上前一步,劈出右掌。他們便打了起來,他們的出招極快,地上之人難得見到這般高手,竟不急回家,駐足觀賞起來。指指點點的猜測他們是誰,為何打架。兩人無法前進與後退,互不相讓。

  對方更心急,可他不用問也猜出龍聖是誰派來的。於是,將龍聖引到遠離人群視線之地,推出了令牌。正是那日重夜給他的。龍聖見了那令牌收了手,雖然派他來的也是重夜。可他知道這令牌他不會輕易給人,再打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左右是把他交給重夜。於是,兩人很友好的飛身來到重夜的「一見傾心」。

  天下起了雨,很快地上的雨濺起一把把小傘式的漣漪。來人正是初一,先前與重夜解困之人,他當時與重夜卜了一卦,給了他坤卦。那日步非煙也在,當時:

  三人端坐在一株大樹下,步非煙咽下一口氣道:「不知先生之戰所謂何意?」

  初一道:「公子既猜出戰字,則此圍可解。如今燕與齊一戰大敗,燕提出議和。故此時燕軍士氣大跌,而先前燕軍聯合攻齊之時,各方勢力皆保存實力。」

  重夜、步非煙換了個眼神,重夜毫不客氣道:「你對我燕國內情倒是了如指掌啊。」

  初一道:「那麼他們可會輕易暴露?」

  重夜道:「沒有十足把握自然不會,沒人想失人心。」

  初一道:「倘若匈奴得知此事,如何作想?」見兩人盯著他,又道:「倘若匈奴知道燕國敗的很慘,五十萬大軍打沒了,還丟城。長安王被刺下落不明。燕國岌岌可危。而楊老將性命垂危……」

  兩人眯著眼睛,滿是懷疑,重夜道:「如此險招?萬一真引狼入室,我便是大燕之罪人。」

  初一道:「除了楊老將軍,不會有人出戰。若在他日裡定是人人搶戰,此時只會人人避戰。且不說隱藏實力,與匈奴一戰必原氣大傷。哪怕是楊老將的震北軍,也無人出戰。年輕人資歷不足,老將更不想在此時,燕軍已大敗之時,擔再敗之罪及敗後被峻山削權滅門之危。而峻山更是不容北境有失,他也是征戰過匈奴之人,自知朝中雖臥虎藏龍,此時卻無人可勝匈奴。敵勝我衰,失了天時,便先天之利。朝中暗潮洶湧失了人和,不利於戰。反觀匈奴士氣大增,銳氣難擋。」

  沉默片刻,重夜道:「如此他會自動請戰。於家國於將士他皆會自請抗戰。」他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情。臉上那一抹似在擔心也似焦慮。

  步非煙擔憂道:「此事仍非同小可。我國正與齊議和,倘若北境有危,齊必趁機加碼。」

  初一道:「不止齊,還有楚。」

  重夜道:「莫非你有退軍之策。」

  初一道:「此事也容易,齊、楚不足懼。楊老將軍自有對抗匈奴之策,我亦有退兵之計。」所以,燕國、匈奴的謠言是重夜傳的。

  他們第二次見面是楊老將軍赴北上,匈奴大軍壓境之時,在重夜的鋪子裡。當時,他們圍坐在一艘小船上,重夜已宣布歇業一天,家僕趕到前院。望著青翠的綠芽,重夜心情大好,如那小樹芽茁壯的很。

  初一輕飲一口茶道:「契回先可汗有一子藏身契回之禁地。」

  站在船頭上的重夜輕呼一聲,道:「這你也知道?」

  步非煙輕望著小橋流水道:「你確定他活著?」

  初一道:「幾年前,蘇里辛將當時可汗小王子誘入禁地篡權,趁機劫殺了當時的可汗與另外王子而當上新可汗。其實,他的計劃早在其父親在位之時便謀劃了。老可汗三支繼承人。當時,庫倫最年幼受寵,他先離間其父子,可是,老可汗仍未傳位與他。他繼汗位後,暗中對王室殘殺。反而禁地更為安全。」

  重夜道:「你去過?」

  初一道:「禁地被他們所建神宮裡的聖人改造過,只護有德之人。而前可汗剛好是第一代明君,故他之後人在禁地可以活。他們很是遵從對那神人之諾言,只口傳於有德之人。故他人應不知此事。」

  步非煙道:「他人不知,你如何知?莫非你與那神人有所往來?你這等年紀。」

  初一道:「我卜卦很靈驗,要不要算一卦,不准不收錢。」

  重夜道:「就算他活著,誰會扶一個在禁地里住幾年之人?」

  初一笑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蘇里辛施行暴政,眾族早已不滿。然而相互不服,只能擁護此三支。」

  重夜道:「說到底是傀儡?」

  初一搖頭道:「不是還有你嗎?還有一層,他共同對神人的約定:支持河西商道。放棄數百年之仇恨。」

  重夜極度懷疑,覺得有些可笑道:「你讓我信一個對他人的承諾?」

  初一笑道:「那神人是中原人,與他們有再造之恩,並且預言,後世有中原人帶給他們更富足、安定的生活。依然通過那條數百年來歷經風雨的商道。此事契回人人盡知,故蘇里辛私販中原器物,人們欣然接受。不僅契回,連同各丹、管戎皆如此。」

  步非煙道:「你是說西域人不反對河西商道,是那神人之故?」

  初一望著西方道:「一路往西不會有阻礙。此地之所以艱難,是因為匈奴與契回。」

  重夜摩挲著下巴,認真猜測道:「你是那神人之後人?」

  初一道:「只需記得,若要一路坦途,莫要開殺戒。」

  重夜掃一眼步非煙的凝重,眯起陰惻惻的眼睛,轉動輕盈的眸子似在醞釀什麼陰謀。

  初一仍然望著西方,黑紗遮住了他悠遠的眼神,聲音很清涼道:「至於匈奴退兵之計,只需虛張聲勢。此事為一場陰謀,尤其要傳到匈奴太后耳中,楊老將軍親自掛帥,且老當益壯,軍士士氣大增,燕國同仇敵愾生擒可汗。數十年前匈奴與燕齊之戰,老太后連喪五子。並不支持伐燕,尤其是多年來匈奴寸土未進,而單于雖剽悍卻是孝子。老太后必連番休書召回單于大軍,如此蹉跎,士氣顛倒。加之,楊老將軍用兵多年,自有退兵之計。」

  重夜道:「楊老將退兵之計是不是你給的?」

  初一道:「當真不是,那是數十年前一位高人給的。」望著他懷疑的目光道:「玄聖。」

  兩人互望一眼,同時大吸一口氣,此名他們有所耳聞。重夜格外的沉重,此人正是蕭澤昱的師尊,人盡皆知。

  重夜輕道:「是他。」

  步非煙道:「如此北境無憂矣。」玄聖可是戰神的師尊,必定是一勞永逸的良謀。又不知這初一與他可有關聯,他又是何人,竟知道如此之多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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