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陰謀與詭計
2024-05-22 13:26:14
作者: 孫晨露
安靜的夜沉沉,蕭澤昱心事重重的走在營外,見初一獨自賞月,上前,輕輕道:「可是有心事?」
初一面色極為平靜的看他一眼,微帶笑意的望向神秘的夜空。一顆顆閃耀的星星似一顆顆沉睡的寶石,微微的輕風掀起二人的絲絲秀髮,片片衣袂飄忽、翩飛。初一道:「小民只是在計算。將軍此次收穫頗豐,幾千人馬敗了幾十萬大軍。收了十萬支箭吧?只是收箭不只是順便罷?將軍目的是破掉燕之弓箭手?難道此次燕軍帶了那支騎射神弓營?那支神弓營號稱天下箭術無雙,人人皆可百步穿楊、一箭雙殺。是燕軍已公開的秘密武器。」
蕭澤昱站在他身邊望向廣袤蒼穹,眼神變得悠遠、迷離,似在深思道:「懂兵法?」
初一不答反問道:「至此止戈否?」眼底閃過一絲憂慮。
蕭澤昱凝望漫天星光,一如他眼中的神采,寧靜而安祥,又深邃的神秘,不由讓人一顆煩躁的心安穩下來。道:「別有一番憂民之意,倒是愛國愛民之醫者?」
初一亦是格外的清靈,道:「將軍自是料定此戰乃長久之戰,便做足打算?」
蕭澤昱看看四周壓低聲音道:「你知道多少?」
初一擰眉沉思道:「將軍亦不欲久戰,可有退敵之策?只是……」灼灼生輝的目光望向他猶豫道:「只是,將軍,真打算如此結果?」
蕭澤昱眉心稍一緊道:「你如何知道?」
初一聲音極清冷道:「作戰之時,將軍除埋伏六路軍隊,還暗渡一隊人馬加之上上一戰一共兩支,完全可以裡應外合。將軍知道水寨後,數日未歸,想必是去堪察地形。算著時間應該又劫了一趟糧草,將軍一番調查後,得知燕國之陰謀,且暫不能公之於世。故將軍欲斷其糧草,怎奈其中又有一場陰謀,此時毀糧,齊國必惹火燒身,燕國同仇敵愾。故採取離間之計,迫使燕軍自退。權宜之下,將軍劫了少許糧草,在燕皇子通知水寨退走後,將糧草運往水寨。而後將軍使二十人前去挑畔,將淋水的草摻雜著乾草點燃,製造煙霧。六隊伏兵將假人列陣後嚴陣以待。由於燕軍被水寨之事牽怒,再被挑釁激怒,只想速戰解恨,剛好中計。彼時濃煙微滾,蕭風瑟索,再加之人仰馬翻。燕軍只當齊軍潰敗,大喜之下只顧縱情狂射。一時見齊軍一敗塗地,更貪功冒進中埋伏。伏軍引燃柴草,濃煙瀰漫之下四處喊殺,燕軍大亂。將軍好生,只將柴草以溝渠蓄起以減少傷殘、待燕軍戰敗,已換好燕軍衣裝的一隊人馬一起逃回。故昨日火勢並不猛烈」。他已堪察一番戰場。
那夜剛好有西北風,蕭澤昱兩番聲東擊西,將燕軍注意力引向水寨及陣前挑釁:他們皆是戰場上幾經生死、受勛封爵之人,在貴族圈自是威武雄壯的英雄氣概。又被奉承著,這當貫了神的,突的當眾被一群少年以兒戲上門恥笑,誰咽得下那口氣?是以燕將怎能不將他們打的爹娘不識?只見一陣瘋狂掃射,又見齊軍二十多人逃的不識爹娘,好勝之心大起,狂追猛射。此時齊軍剛好燒的輕煙微熏,燕軍只隱約見前方似有千人左右,找准位置停下狂射,殊不知那是浸水草人,土人,木頭人,裡面一支散落的特訓高手四散飛逃,佯裝敗軍悲呼號叫。見齊軍無還手之力,燕軍當然落起袖子、撒開了打,一時彪上箭術,這一比更是激發軍士昂揚鬥志,拿起不花錢的箭開啟主場模式,挑戰、表演、賭錢。紛紛忘形於從未有過的彪悍戰場,齊軍極為配合,慘叫聲一浪高過一浪,一聲慘過一聲;跑的也是東南西北狂飛,像是從百米大橋上翻下來的一車西瓜,黑子漫天、紅瓤滿地。
蕭澤昱目光微垂,輕輕看他一眼,道:「可是你?」他問的很輕,如風吹過一般。他說的是軍糧一事,話出口頓覺不妥,縱使對這青年有千般疑惑,當不露聲色。轉又問道:「你還知道什麼?」望向天邊的神情略顯憂鬱。
初一道:「此戰多方勢力利慾薰心,相互勾結陷害。既想增長自家勢力又要消耗別家實力。故遇事推諉,紛紛不肯出力。而將軍殺掉五員大將亦大有深意。將軍料這些時日,燕軍派系已重組,便生生打破。或許這是最好的方式,爭權奪勢無休止,殃及池魚陷害齊國事小,痛恨齊國干擾內政事大,更牽扯重大財物,難斷。」
蕭澤昱道:「難在何處?」微重的吐出一口氣,初一正說中了他的心事。
初一娓娓道來,分析道:「如今天下分裂,中原五分,各國欲一統,私下連橫合縱,形勢不明,局勢難料,各國細作窺探情報,伺機而動。可謂危機四伏。將軍思慮周全,此事不僅是兩國之戰,最重要是穩固天下大局。此戰歸根到底為一字「權」。打的軍、政雙戰,燕國皇子欲重掌政局,然而一位在先帝死後歸宗,無基無權無財少人的皇子,莫說掌權便是生存都舉步為艱。何來心力、財力、人力探兩礦?故將軍早已猜到此皇子歸宗是局,其實力遠深厚於眼見。依我之見,此皇子美美的想得五層意圖,其一得財,無論如何他需要天價之財;其二得勢,一眾中小勢力觀望搖擺,時機成熟自會歸順,集結大勢力是發展的最快的方式,與何人結交,便試一試真正實力與氣度,需找一位強勁的對手,乘機排除異已最妙;坐觀幾方惡鬥亦不錯。其三得利,將鄰國政局攪亂,峻山一生好戰,倘若真將齊國撥亂,峻山必傾其一生來戰。憑其這般心機手段,主外得兵權、主內得政權是早晚之事。其四竊權,通過此戰拉攏軍心,聽聞重夜幾度因戰略與凌修爭執,軍中盡知凌修一再敗北,而重夜屢救凌修,自然得到將兵的認可,自上次救下蒙面人挾持的凌修之後,兵將便對他多了幾分敬畏之心,哪怕曾運糧有失。其五當今時代權不離軍政,他如此謀算政已出師,只待軍功與運籌之法。算到上天入地是百利無一害。」擰起眉頭,憂心忡忡的抬頭望向高遠的夜空,綴滿了寶石。輕咬下唇,不禁心頭沉重起來,不知事情會如何發展,又在何時結束。濃烈的孩子般的真誠緩緩流淌於眼底,似乎整個世界定格,輕嘆一聲道:「齊國朝堂這般安穩,想必極為艱難,耗費大量心血罷。」
蕭澤昱眨一下清澈明亮的眼睛,目光變得迷離深沉,心口重重起伏。一息之間,一切平靜下來,心中暗道:「怎是一般的極為艱難?為了穩住形勢我上疏十八道,上呈戰表四道,其他六道。大戰之前搗毀兩細作窩點一併上呈。書奏如何呈,何時呈,怎樣呈到父皇手中且會被採納,均煞費苦心。」
兩人安靜的如空氣,面對如此一盤大局,誰都無法確定結果如何。
蕭澤軒突然打斷了蕭澤昱的思緒,望著那張詭呆呆的臉,蕭澤昱不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