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成長
2024-05-22 13:25:04
作者: 孫晨露
從此,重夜再也不去挑戰狼群,而是夜以繼日的讀書,在地上,牆壁上邊畫邊思考。暗暗道:「我一定要比他更努力,更用心。我可以做到,一定可以,我不是一個人。對,再多用功一會兒。多讀書,胸中藏有萬千韜略。所向披靡、再無所畏懼。」抬起溫暖的臉,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戾氣,只是充滿無盡希望的望著遠方。嘴角漾起淺淺的暖笑,微微的綻放,更大、更甜。時光飛逝,他長大了。臉上充滿欣喜,道:「無所畏懼的力量來自於能力,能力乃盡在胸中之韜略。我讀了百部兵書、百部治國史書,夠打敗你的資格了吧?」利索的在洞壁上劃下最後一筆,那鏗鏘的力量似在勝利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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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他十六歲,也是此時,聽到一個讓他鬥志第一次倍感受挫的消息。本來那天他是很開心的捕了幾隻小鳥,埋了陷井,設了大網將那些小鳥吊在狼時常出的地方,在附近設了更多的機關。還利用周圍的地形設了火攻,開始選在狼經常出沒的時辰,後來已學會誘敵深入。而那天恰也是他將最後幾匹狼擒獲的日子,他本欲慶祝的,誰料聽到江若白傳來這個消息。從他轉了性子、路數之後,江若白便時常被派來傳送消息、供給、用度之類。
江若白見他難得笑的像朵鮮花,復開心道:「王爺越發料事如神,看樣子是知道我帶來了好消息。」
重夜雙手叉腰,得意的朗聲大笑一番,那嘴巴咧的,後腦勺沒了容身之地,指著他豪爽道:「速速報來。」
江若白嘿嘿笑的吹拉彈唱,興沖沖道:「齊小皇子因收復失地,平叛暴亂,成了四方敬仰的戰神。四年來,他不僅每每以少勝多,以弱勝強。死傷兵將之少更是歷史之最,同時戰亂之中民眾仍能安居樂業乃史無所有。」
腦子撞了豬麼?這算狗屁好消息?氣勢洶洶的瞪著他那一臉的五體投地的崇拜,重夜陰沉著一張臉轉身望向來路,一條荒蕪曲折的小路。看看萬里晴空,忽然覺得這是對兩人最好的描述、最鮮明的對比。自己還龜縮在前不見人、後不見人的鬼地方。人家成了萬人敬仰的戰神,連敵國都崇拜到五官稀里嘩啦的五體投地了。他瞥一眼仍得意的樂哈哈的江若白,握起雙拳,忿恨自己一事無成,終日窩在小洞中,而人家在一片青天白雲之上,自己願不願意只有仰望的份,沒有選擇。是啊,弱者能有什麼選擇?
江若白依舊興奮的說著,猛見他那番模樣立刻住了嘴。忽然覺得那凶煞陰沉的背影,襯托的每一分的平靜都極為兇險可怕。立即扭轉道:「誰道年少功業不成。王爺,您很快便能回去了,叔叔讓我轉告您,過幾日皇上安排您回宮。」一副極為認真的企盼著他建功立業的表情,張了張口咽下了後面的話。本來他深受感染,覺得少年亦可成就一番大事業,自己滿腔熱血洶湧、激情澎湃的追隨重夜的。想著與重夜一起匡扶社稷,不料,此事潑了重夜冷水,暗怪自己說話沒分寸。正色道:「屬下一定會助王爺成就更大的事業。」
聽到回宮,重夜突的滿血復活。他並沒有注意到,江若白說完這句話默然失色、欲言又止,而是轉問道:「還有一事,我國與齊是何人主和的?」
江若白思索道:「當時,我國與齊國內政均較複雜,我國主要是峻山耗不住了,他不在朝的那段時間崛起一些勢力,而他戰事一再失利,無奈議和。齊國也亂的很,不過北郡一帶,極為安寧、和諧,故而不急於議和。據說峻山買通齊國皇帝的妃嬪、大臣讓齊休戰。然而,他走的時候感慨:少年出英才,此番見識了戰神之威。」
重夜臉色一喜打斷他道:「所以,齊小皇子傳出戰神盛名?在一年以後平定暴亂才得以受封?」眼睛雪亮,一邊沉思,一邊踱著步哈哈的笑起來。
江若白一個激靈,毛骨悚然,木呆呆道:「是。」不知道他又在謀劃什麼,反正很滲人。
重夜眼神迷離,冷笑一聲,暗道:「峻山當真陰詭,原來如此啊。哈哈。如此,便是天助我也,峻山怎麼也想不到黃雀在後啊。」又笑眯眯的問道:「回國後峻山又是如何做的?」笑的不僅色眯眯的且不懷好意。
江若白心頭慌亂的像掉入冰窟,渾身感到寒刃刺骨,不由打一寒顫。他感到頭上的飛鳥都逃了,遠處的葉子焉了。
重夜冷哼一聲,不屑道:「哼,他假仁假義的哭泣一番,以未能報效列祖列宗,開疆拓土為由,願自罰俸三年,將其分給陣亡的將士家屬,囑咐好生贍養。倒是會收買人心、開脫罪責哪。可是,他惡名早已昭著,人人恨其入骨。」重夜自顧自的思忖,不曾注意到江若白的表情,只顧表達對峻山的憎惡,跺腳嘆道:「好不狡猾的老狐狸,處處陷井,處處殺機。真是一舉多得啊,我們還是晚了,還是嫩了。怎麼本王挑嗦這些年,就沒有幾方像樣的勢力合縱連橫來對抗峻山呢?」
江若白小心的看看周圍,謹慎道:「您計策雖好,可滿朝權柄不是老薑就是老狐狸,全有自己的打算,太子也是費盡了心血。」
重夜嘆氣道:「確實難為皇兄,那兩件事如何了?「
江若白道:「已有些眉目,太子說盡力勸皇上允您兩、三日後還朝。」
重夜凝重的踱幾步,看看天邊,那般遙遠無盡頭,在那看不到的地方,一切都有可能,也許正發生著想不到的事,可卻永遠看不盡天下之物。眉頭鎖的更緊,堅定的下定決心道:「告訴皇兄,我晚些時日再回去,那兩件事情務必加緊,一切就緒,我便回。」
江若白越發困惑,他不知道為何企盼已久的出山,可謂望眼欲穿,為何在若盡甘來之際,突然改了注意?他本以為重夜會興奮的像只小鹿一溜煙蹦跳出來,心頭莫名湧上一股悶悶的失望,急道:「可是太子……」滿目的希望終究拌碎了淒涼,吞回去。
重夜抬手打斷他道:「如實稟報吧。」
見他這般堅決,江若白領命離去,暗道:「倘若你知道太子此刻的艱難會改變主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