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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五十二章 龍(下)

2024-05-22 12:37:52 作者: 日月星輝

  然而下一刻她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青衣男子,持著劍硬生生的擋下了這一擊。

  二者相撞的巨大威力,化身一股勁風,把他們二人都吹了個人仰馬翻,不過好在主要的力量與衝擊已經被化解,二人雖然狼狽了些。但倒還沒有性命之憂。

  

  「我的師妹呀,我一來就看見你這種場景,你怎麼又得罪了一個可怕的敵人?」

  趙秦陽真是無奈,他一路追隨著沐曦仁的痕跡,可是對方似乎在有意躲藏,一開始他以為只是想甩開他。因此倒也沒放在心上,慢悠悠的沿著返回的方向走。

  反正只要在路上碰見,或者只要在同一時間到達東門就好了。

  可是慢慢的他感覺到不對勁,先是一路上出現的戰鬥痕跡讓他有些心慌。

  隨後又是此處傳來了極其恐怖的氣息,似乎爆發了可怕的戰鬥。

  他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這裡,終於趕在自己家師妹香消玉殞之前救了他一命。

  而腦海中兩個魂魄也同時鬆了一口氣,他們二人出手倒是可以救下沐曦仁,只是動靜大了以後,一個害怕被敵人發現,一個害怕被天道發現。兩個人一旦被發現,後果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二人對視一眼,對方都沒有先出手,看來在一階方面二人是一致的,沐曦仁可以死,傀儡可以換,自己的存在絕對不能暴露。

  沐曦仁喘了口氣,有些艱難的爬起身,剛才那股子勁鳳的確傷害不大,但是此前她被壓迫的實在過於嚴重,這就導致渾身上下的靈力都有些不暢通。

  面對趙秦陽的調侃,她也很難笑出聲:「師兄,你信不信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趙秦陽無奈苦笑,剛才見師妹就要沒命了,他一時著急直接沖了上來,現在才看清這個動手之人的氣息深不可測。

  化身為金龍,顯然對方走的是體修的門路,體修一脈最是難走,這些年也逐漸式微,除了一些追求力量強大的人會選擇這條道路作為輔修,很少有人會專修這一門。

  但是一旦修成功了,這類修士皮糙肉厚不說,筋骨強健,自身防禦力極強,且出手之間自帶法則,天崩地裂。修為只要高上去,同階之中很少有敵手。

  眼前這人的氣息有多強勢呢?強盛到他都看不清,如此說來,這個人可能不是築基,很有可能是金丹。一個金丹修行者殺師妹可能像捏死一隻螞蟻,但是殺他也像踩死一隻青蛙,兩者的區別並不大。

  趙秦陽不僅有些後悔,早知道不該出來管這個閒事,但是他又一想。幾個師兄都把師妹的安危交在他手上了,如果師妹就這麼死了,他又不好交代。

  想到這,他決定拖延一下時間,看看有沒有機會可以逃跑。或者更好的辦法是收買對方,這樣一來也算是交了一個實力強勁的朋友。

  「這位道友,我這個小師妹自小性情頑劣,是被家裡人寵壞了。如果她有哪裡得罪了閣下的地方,閣下可以跟我說,還請萬萬原諒她年少無知,若是她有什麼不當的地方,我回去必然責備她。」

  沐曦仁清楚這是在給自己求饒,也不說話,乖乖的蹲在後面。伺機而動。

  她清楚,如果修為相近的話,趙秦陽不會這麼客氣,換句話說,眼前這條金龍的實力要比他們強得多。一旦差距過大,就不是戰鬥技巧可以彌補的了,她沒作死做到這個地步。見到這種情況,當然是老老實實躲在身後裝死了。

  那金龍也不理他們。畢竟對白先生來說,滅口是最重要的事。

  隨手一爪拍下,他甚至不需要使用任何修行法門,單憑肉體的強度就足以碾壓他們。

  然而下一刻,白先生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三四歲的孩童。

  一個三四歲的孩童怎麼會浮在空中?

  緊接著他腦子裡傳來了警告聲:「快走,這是元嬰!」

  倒也不用龍華的警告。

  白先生雖然自身修為只是金丹,但是眼力還是有的,立刻就認出了這是元嬰修行者的元嬰魂體。

  元嬰不會輕易讓自己的魂魄離體,因為到他們這個程度,魂魄可能是他們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但是元嬰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對於金丹來說也是碾壓級別的存在。

  白先生立刻就停下了攻擊的步伐,想要瘋狂後退。

  然而許憶安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只見那三四歲的幼童面色嚴肅。緩緩提起左手,隨後緩緩下壓。

  隨著他下壓的動作,一隻黑色的大手浮現在他身下,衝著那條金龍華狠狠拍去。這隻大手的動作看起來緩慢,但是其中的威壓之強。讓這一片區域的風都靜止了,好像這一瞬間他便是這片區域的法則,沒有任何東西敢違背他。

  「快走!」

  不用龍華提醒。白先生也在拼命的甩動尾巴,元嬰是動一動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命的存在。

  今日若是被抓住,他們這麼長時間的計劃可就付諸流水了。

  那黑色巴掌眼看著就要落到身上,白先生用力擺尾,終於是勉強擺脫了元嬰對他們的壓制,緊接著他就想要離開。

  那黑色的手印去世不減,落在大地之上,如同地震一般地動山搖。

  下一刻,那小孩兒本已經回頭,卻發現他逃脫的事情。不僅有些驚訝的咦了一聲,隨後輕輕一彈指。

  一點金光追隨著白先生離去的腳步。追了上去,這一點金光的速度真快,完全已經到了讓人眼看不清的地步。

  白先生驚駭至極,還沒來得及反應,金光已經穿透了他的尾巴。

  好在關鍵時刻他還是扭了一下身體,穿透的只是尾巴,而不是腰或者脖子這種更重要的地方。但是這樣以及也讓他受了重傷,尾巴之處血肉模糊起來。

  也幸好他是體修,更幸好他化身的是龍,本身就是皮肉十分強大的存在,因此才沒有致命。

  深吸一口氣潛入雲層之中,白先生遠遠的遁逃了,頭也不敢回。

  許憶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追上去下殺手。

  元嬰期的元嬰可以調動一方天地的法則。也可以調動這一方天地的靈力,雖然自身沒有身體支撐,也可使用一些殺傷力大的招數。

  但是它本身相對於其他元嬰修仙者還是更加脆弱的,如果被別的元嬰期修行者抓到,或是心懷不軌對他下手。對他自身也不安全。

  許憶安轉過頭看著地上有些狼狽的兩個徒弟去,依然微微皺眉。

  趙秦陽倒是反應很快,立刻跪了下來,扣頭拜見。

  倒是沐曦仁看著是純紅齒白的小幼童,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這小孩兒看著好像有點眼熟。

  好在關鍵時刻,腦海之中原主給他指明了答案。

  「這是師尊的元嬰。元嬰是他們魂魄的凝結體,因而會展現他們本來的樣子,隨著境界提升,也會有可能慢慢長大。不過大部分情況下,很多人的元嬰就會是剛凝結成的樣子。」

  那就是說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豈不就是師尊許憶安?

  沐曦仁愣了一下,趕緊也跟著跪了下來,但是她心中卻是十分驚駭的。她對於元嬰一直有猜想,但是一直沒概念。

  如今見到一個把自己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敵人,被對方輕描淡寫的一擊給擊退。她心中的驚駭已經到了某一種程度。

  然而腦海之中原主輕描淡寫的冷哼了一聲:「等你見過更高的風景,見過化神期的實力,你就不會覺得元嬰有多厲害了。也不會覺得這是什麼了不起的本領,實話告訴你,他這一手幾乎所有的元嬰都可以做到。」

  沐曦仁苦笑,更高的風景,這種程度更高的風景,他能看到嗎?光是看一眼都知道這座山有多高。

  許易安看了一眼他們,然後手微微一抬,兩人便覺得身體真不受控制,隨後被拉到了他身前。

  「你們二人是怎麼惹上金丹的?」

  雖然是三四歲的小孩子外貌,但是說話之時老氣橫秋的語氣配上他稚嫩的聲音。讓人有些猝不及防,不過這的人自然沒有一個敢笑的。

  趙秦陽把目光轉向一旁的沐曦仁,意思是:「你趕緊解釋啊。」

  沐曦仁撓了撓頭,有些無奈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莫名其妙的就要來殺我。」

  許憶安看了一眼他的修為,微微有些驚訝的抬眉:「鍊氣期十層了?」

  許安皺著的眉頭緩緩梳開,平靜的道:「不錯,看來這次出來你收穫頗豐。」

  沐曦仁哪敢反駁,連連稱是。

  趙秦陽在一邊微微抿唇,有心想要說一句師尊我已經築基了。可是見師尊的目光全都放在師妹身上,他習以為常的笑了笑,緩緩的低下了頭。一句話沒說。

  許易安接著道:「不用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不過是刺殺罷了,我年輕之時遇到過的危險比這多的多。你若是為這一次危險就徹夜難眠,日後天天想著這事兒,會對你修煉造成心魔。」

  二人點了點頭,表示受教了。

  不過他們心中並不清楚許憶安的想法。

  許憶安心中對此事卻是有許多憂慮,他當然不知道沐曦仁此前的經歷,也不清楚對方的來意。

  在他看來,這兩個一眼就能看穿的小修士是沒什麼好動手的。也想要除掉他們兩個的動機,無非只有那幾個,要麼是衝著他這個師尊來的。要麼就是衝著沐曦仁的特殊體質想要利用這一點,亦或者是不願意看到他來利用這一點。

  畢竟比起兩個鍊氣期有機會得罪一個金丹這種情況,因為他的身份來對這兩個弟子下手,這個可能性要大很多。

  想到這裡,許憶甜就忍不住皺起眉頭,心中暗自道,看來這些年他不問世事的太久了,也太長時間沒出手了,讓很多人的心都開始飄搖了起來。有的時候還是需要稍微震懾一下這些霄小。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以實力為尊,但是他有多少人尊敬,就很有可能會得罪多少人。

  因此在他壓得住的時候,這些人會把心中的不滿深藏,生怕有人看出來。

  但如果他壓不住了,那這些人就會像一股浪潮一樣湧上來,撲上來。把與他有關的一切都摧毀殆盡。

  許憶安見二人並未因此灰心喪氣,微微點了點頭。至少這兩人的心性還算可以,隨後他將目光移到一旁已經築基的趙秦陽身上:「你這次外出收穫的倒也不小。」

  趙秦陽被他驟然的一句關心,有些驚訝的抬起頭。隨後低下頭,笑了笑:「多謝師尊關心。」

  只是師妹那頭已經關心過後剩下的那幾句隻言片語。對我而言已經不再重要了。

  許易安點了點頭,隨後道:「這地方已經不再安全了。既然這樣,我送你們到木蘭山,你們二人從那裡,做傳送陣,回宗門吧。」

  男孩頂著三四歲唇紅齒白的面龐說著老氣橫秋的話。可是卻沒有任何違和感。

  另一邊金龍僥倖逃脫之後,很快就被重傷的拖延著。

  勉強化身成人,找了一處荒野,停了下來。

  這一次他的傷可謂十分之重,讓他忍不住咬牙。

  「可惡,這個人到底是誰?!讓一個元嬰期的修行者居然千里迢迢的趕過來救她,區區一個弟子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嗎?到底是什麼身份?該死。」

  龍華此時也有些著急:「還好你沒有用道修的手法去對付他。否則若是被對方看出你的真實面目,我們的計劃就因此全盤毀掉了。」

  「哼,現在距離毀掉也差不多了,」白先生冷哼了一聲:「他手中的那東西一旦被發現,道宗很有可能就會順著氣息追查。我們埋的那麼多棋子,一旦被追查出來可就糟糕了。」

  龍華沒有繼續再說話。

  白先生嘆了口氣,如今就算是把怒火全部傾瀉到對方身上也沒有用了。還是應該抓緊時間解決問題。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給他們一點消息。通知他們先各自隱藏好。分隱珠的氣息也不是不能隱藏,只要趕在那之前……」

  想到這兒,白先生又嘆了一口氣。早知今日就應該提前動手,不給這女人逃跑的機會。隨後他眉眼微微冷了一下:「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催促一下的幫妖獸,只要局面開始動盪起來,他們未必就有時間去排查。」

  龍華聽了這話,語氣居然十分平靜:「確實轉移開注意力也是個好辦法,可是你就不擔心人族在準備的情況下。抵擋不住妖獸的進攻嗎?」

  白先生看起來也有些猶豫,可是過了一會,他還是開口:「你放心吧,三個宗門手裡的底牌比你想的要多的多。雖然說是一個失誤,可是未嘗也不是一個機會,如果能把握好的話,說不定我們可以得到想要的兩敗俱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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