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寒慶秋敏

  卻說那兩隻青鸞，因為惱恨洛安說了不雅之言，因此眼神里對他暗藏了怨憤。又見他左顧右盼，打量得緊，更是怒從心起。

  雄鸞見他只顧盯看自己，口中突然噴出一道煙霧，把他臉面熏得如同鍋底一般。青鸞這個驚人舉動，嚇得洛安一陣踉蹌倒退，提防得緊，心頭嚇得砰砰亂跳。

  叔侄先是看得愕然，後又撲哧一聲，拍手歡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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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安把手摸著臉面，卻是一些細微之物，稍有手感，肉眼難辨。他驚問：「鳳凰竟然對我吐霧噴沙？莫非它會噴火？」

  風伏林說：「聽聞鳳凰能夠與火共存，還能浴火重生。由此看來，它們能夠馭火。」

  洛安想起叔侄昨夜說過那噴火巨龍一事，頓時心生膽怯。他害怕自己被鳳凰噴上一道火焰燒死，因此不敢再靠近身了。直至風伏林兩邊勸慰過後，這才稍有心安。

  洛安疑問：「無緣無故，它為何這樣對我兇狠？莫非想要害我性命？」

  風伏林解說：「可能是你剛才辱罵了它們。你雖然是無心之言，它們卻記仇了，所以才會生你悶氣，給你一個難堪。」

  洛安茫然自語：「如此這般，那我還真是自找麻煩了。」

  風伏林笑著勸說：「洛兄這回就當吃個悶虧，引以為戒。你不出口成髒，它們自然不會惡意傷人。」

  洛安自嘲自笑幾聲後，就對它們作揖賠罪，說上幾句好話。稍後，快步奔去後院，忙著洗淨臉面。叔侄看得拍手歡笑。

  時過半月有餘，洛安打聽到了一個消息，辭別二人，自顧奔馬而去。風伏林叔侄也閒來無事，出門漫步街道，走看國都城景。

  大蒙看著身邊來往人群，笑嘻嘻說：「叔叔，彤城如此繁華熱鬧，什麼都有。要是咱們不出山來，還真看不到這片花花世界。」

  風伏林說：「凡事有利就有弊。熱鬧處呆久了，也會身心煩膩，慢慢就會喜歡山林清淨。老族長不就是這樣？」

  大蒙疑問：「人為何會有這種反覆念想，感覺很矛盾。」

  風伏林說：「心理作怪，這很正常。有人能夠克制，有人卻克制不了。」

  大蒙說：「我感覺還是喜歡熱鬧的地方，這樣做起事來，會更方便一些。」

  風伏林說：「對你來說，心裡只想吃喝玩樂，整天不用做事，當然很方便了。」

  大蒙苦笑：「毫無來由，叔叔便故意挖苦人了。」

  叔侄轉走幾條街道，穿過幾條石橋，到處觀玩閒看。

  卻說洛安打聽到昔日戰友寒慶，近來有些假期，已從王宮回了將府閒居。當日近午時分，他買些貴重禮物，奔馬來到東城將軍府前。通報姓名後，士兵前去府堂傳告。

  那寒慶閒坐在書房桌邊，教練女兒讀書寫字。忽聞士兵入房來報，昔日同袍戰友洛安，前來府上拜訪。

  寒慶聽得這事歡喜，即刻喚上髮妻秋敏，一併前來莊門迎接好友。

  兩人相互擁抱寒暄，敘罷禮節，請入大堂里來落座。三人飲茶閒談，敘說一些舊話趣事。

  寒慶笑問：「轉眼分別多年，都在各自忙碌家業，一向難有見面的機會。聽聞洛兄是在梁城擔任捕盜官，怎麼今日有空來到彤城，莫非有要事待辦？」

  洛安說：「兄弟此番前來國都，一為看望伯父。二則，尋找拜訪昔日的弟兄。三來，有件大事與你商議。還望寒兄仗義相助。」

  寒慶詢問：「是何大事？」

  洛安便把自個兄弟風伏林，想要敬獻鳳凰的事，如實相告一遍。

  寒慶夫婦聽得面面相覷，滿臉都是疑惑，似對洛安這話難以置信。

  秋敏疑問：「青鸞鳳凰，乃是傳說中的神鳥，只在書畫裡出現，現實中如何會有呢！」

  寒慶也指笑說：「洛兄，敢情你是在開玩笑不成？你確定那是鸞鳳？就不會是染了羽毛的孔雀？」

  洛安歡笑著說：「我是一路護隨來的，親眼所見，親手撫摸。那洛王爺想要得到鳳凰，不知使了多少權勢霸道，卻還是沒有得逞。兄弟我遠道而來，誠意十足，怎敢玩鬧欺騙？」

  寒慶點頭：「如果世上真有鳳凰，這是一件奇事，我倒想要親眼看個真實。」

  洛安說：「如此甚好。寒兄乃是王上的心腹大將，王宮禁衛將軍。有你幫忙說情引薦，那就容易多了。」

  寒慶說：「若是實情，真有這類神鳥，王上必會歡喜。不過我是怕你看走眼了，最後鬧出一場笑話，那不就羞煞人了？」

  洛安拍胸脯說：「寒兄要是不信，儘管驗看真偽，以證黑白。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親眼看過後，也就沒了疑慮。」

  寒慶說：「見你這麼信心滿滿，想來是不會有錯。」

  洛安笑說：「寒兄儘管驗貨便是。」

  寒慶心中已有七分信了。兩人互聊半個時辰，見午時到來，便安排一桌酒宴招待舊友。

  到黃昏時，寒慶難忍好奇之心，便跟隨洛安前去看那鳳凰情況。秋敏是個女將出身，閒耐不住，也乘馬陪在丈夫左右，一同奔往南城而去。

  風伏林叔侄在城裡遊玩一日後，回到屋宅里來，點上幾支滿堂紅。見那二鸞已從山林回來後院，便給它們投餵果肉，閒來指令馴教。

  洛安帶著寒慶夫婦來到屋前下馬，叔侄出門迎接，相互敘個手禮。

  風伏林見那壯漢腰攜一口戰刀，約有三十來歲，六尺挺拔身軀，儀表雄偉，堂堂俊傑。他那夫人也挎一口寶劍，五尺六寸身材，麗容氣質，英姿颯爽，像個女將模樣。兩人皆是郎才女貌，夫妻般配。他心中羨慕不已。

  洛安指說：「伏林賢弟，老哥給你引薦，這位便是寒慶將軍，是我同袍戰友，之前與你詳細說過。這位秋敏夫人，也是女將出身，能刀會槍，武藝高強。皆是彤城豪傑風流人物。」

  風伏林連忙拱手參拜，說些恭維言語。夫婦聽說他是洛安的結義兄弟，也都回敬了禮。

  洛安歡笑幾聲，請入大堂里來。大蒙便將坐騎牽入後院裡去。

  寒慶環顧大堂，笑問：「這位兄弟，不知那兩隻青鸞何在？能否請來相見？」

  風伏林口中打個呼哨，後院那兩隻青鸞聽了主人呼喚，便飛入大堂里來。風伏林走去桌上，把手敲著桌面，二鸞便跳上桌來，左右走動閒耍。

  夫婦二人看得驚奇，連忙靠近身來細觀，果然見是鳳類。渾身彩青羽毛，在燭火照映下，發出明亮光澤，好似波光粼粼。

  洛安笑說：「這回你們可信服了？」

  兩人指問：「伏林兄弟，這對鸞鳳神鳥，你是從哪裡請出來的？」

  風伏林回答：「是在深山老林。」

  寒慶說：「青鸞鳳凰，我從小倒是聽過許多故事，也在圖畫裡見過不少。據說它們能夠浴火生長，擁有不死之身。如今親眼所見，真是大飽眼福。」

  秋敏笑說：「不但漂亮，還很聽話。」

  洛安指說：「它們通懂人性，萬分神奇。」

  寒慶歡喜地說：「我想看看它們有何神奇本領，是否讓人驚艷。」

  風伏林坐在桌邊，把手撫摸青鸞羽毛，嘴裡無聲叨咕幾句。

  二鸞似能聽懂口語密令，即刻展翅歌鳴，翩翩起舞。姿態優美妖嬈，好似一對美人歌舞。看得眾人目瞪口呆，鼓掌喝彩。

  寒慶點頭稱讚：「鳳凰果然是有靈性，與主人心有靈犀，默契配合。今夜讓我大開眼界，心悅誠服。」

  洛安說：「將軍要看清楚。怕是如你所言，這是染了羽毛的孔雀。」

  寒慶指笑：「你這傢伙，嘴不饒人。」

  洛兄笑了幾聲，就邀請寒慶入房商議這事。

  秋敏早被青鸞吸引住了，就坐在桌邊，把手輕輕撫摸羽毛，給它們投餵果肉。

  二鸞並不害怕陌生人，也無任何敵意。在風伏林眼神暗示之下，雌鸞便跳在秋敏肩上，把頭親昵來蹭。秋敏看得滿臉笑容，內心驚喜，口中一片聲讚美。

  兩個大漢關在房內，商談半個時辰後，齊出門來，臉上各自掛著笑容，顯然彼此談得滿意。

  寒慶把手拍著風伏林肩膀，點頭安慰：「伏林兄弟，儘管放心，這個忙我幫定了。你們只管安心住下，不要心急。再過一段時日，便有王宴盛夜到來。屆時，你只管帶著鳳凰前來赴宴。由我幫忙說情引薦，一切都能水到渠成。」

  風伏林見他這話說得不明朗，一時沒聽明白。轉見洛安滿面笑意，把手來拍，似乎已經把事給辦妥了。因此也不好過多追問，便點頭笑應。

  寒慶又回頭與洛安低聲商議一番。稍後，與妻子走出屋門。大蒙走去後院，牽來兩匹坐騎候著。

  寒慶與秋敏跨上馬背，揮手拜辭三人後，策馬往前走了。

  大蒙望著那對俠侶背影，聽他們相互親昵說笑，溫柔細語，令人看得羨慕。他嘴裡嘀咕著：「真是郎才女貌，英雄美人，他們太般配了。」

  洛安聽到這話，呵呵指笑：「傻小子，光羨慕別人恩愛，那有啥用？有本事的，以後取個好婆娘回來便是。」

  大蒙回嘴：「洛叔別只顧笑我，你不也沒做到？」

  洛安問：「我怎麼沒有做到？」

  大蒙說：「你若恩愛妻子，就不會去寫休書了。」

  洛安聽得這話刺耳，就沉著臉面，怒瞪雙眼，嘴裡呵斥一聲，假意舉手要打。嚇得大蒙抱頭鼠竄進屋。風伏林看得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