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暴烈丈夫
2024-05-22 12:33:49
作者: 燕子鳳
卻說洛奎滿面急切,在書房裡翻箱倒櫃。尋找多時,終於從角落裡找出那本失落已久的塵埃舊書《異壽真經》。不禁抱在懷裡,如獲至寶一般珍愛。
為恐讓人看見這本奇書,立刻下道嚴令,當日不許任何將官前來謁見自己,自顧躲在密室之中仔細翻看起來。
洛安走出將軍府後,即刻奔馬去趕西河旅店,尋找那對崑崙山叔侄。
他走上樓來查看,見那客房裡外,擠滿了城民百姓,都在圍看鸞鳳深神鳥,圖個新鮮眼福,無不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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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兩人坐在桌邊,拿著碎果肉類來餵養。青鸞也不怕人圍觀,從容鎮定進食。
有人指問:「客人,青鸞為何會聽從你的命令?」
風伏林說:「可能是我們之間有緣。」
有個老叟驚嘆:「你可真是一位奇人,能把神鳥給馴服了。」
風伏林輕笑:「純屬僥倖而已。」
洛安擠進身來,揮手驅趕眾人,把房門關上了。那兩隻青鸞進一會食,舒張翅膀後,飛出窗外走了。
大蒙燒了一壺茶水,置著茶果招待。
洛安落座桌邊,喝一口茶,笑說:「這位兄弟,我來給你們帶好消息了。」
風伏林問:「不知是何好消息?」
洛安便把公爺洛奎,想要出高價購買兩隻青鸞的事,如實說給他們聽。
風伏林聽到這話,臉上未有一絲喜悅,反而變得疑慮重重,半天也沒句話說。
洛安見他臉色為難,猶豫不決,便問:「這位兄弟,你還在考慮什麼?王爺想要購買,你還擔心沒有錢賺?」
風伏林說:「王爺發話,那自然不是一件小事。」
洛安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個金幣,你們意下如何?」
風伏林搖頭:「我還沒有這種想法。」
洛安以為他是嫌少不夠,便又加價:「兩百個金幣,你可喜歡?」
風伏林依舊搖頭拒絕,眼神陷入沉思之中。
洛安疑問:「莫非你還嫌少?」
風伏林苦笑:「我得認真想想,不能胡亂答應。」
洛安苦笑:「說句實話,我的月俸,不過才四分之一個金幣。兩百金幣,我就是三輩子也吃喝不完啊!這你還不滿足?」
風伏林說:「錢確實不少了。不過說句實話,我還沒有這個想法。」
洛安驚訝:「你們帶著一對鸞鳳出山,千里迢迢而來,不就是為了想要賣個好價?怎麼現在又說沒有這種想法了?
風伏林說:「我現在確實不想貨賣。」
洛安問:「那你想要什麼?為名?圖利?謀官?還是美女?只要你說得出來,相信王爺無有不允。」
風伏林揮手:「這真不是錢的問題。」
洛安追問:「那是什麼問題?你總得有個說法吧!」
風伏林遲疑著說:「我還是想把鳳凰帶去彤城那邊看看,這樣我更放心。」
洛安苦笑:「這位兄弟,反正你是要賣。不論在哪裡賣,貨真價實就行了,何必要繞圈子?你就給句實話,心裡到底想要什麼價位?」
風伏林說:「我只是想獻給國王,把它們養在宮廷林苑,這樣我就能放心了。」
洛安揮手笑說:「不必多此一舉,王爺也是要把鳳凰獻給國王的。如今你拿錢財,他要名聲。這是兩全其美的事,你還想不明白?」
風伏林苦笑:「這是我的心愿,相信王爺不會強人所難吧!」
洛安見他不聽勸告,冷落自己的心意,不禁怪眼悶嘆,起身問他:「如此說來,鳳凰你是執意不肯賣咯!」
風伏林說:「我想自己去趟彤城,親手把鳳凰送給國王,這樣也好了卻一樁心愿。」
洛安疑惑:「了卻心愿?你是崑崙山民,不受雪國管制,不食東土煙火。化外之人,難道還比我們雪國人忠於國王?」
風伏林拱手賠話:「還請洛捕官在王爺面前,務必說個情面,不必強人所難。」
洛安是個剛急性子,見他固執不聽,說不通理,氣得把手拍桌。腳步徘徊不定,心中煩躁不寧。
他看著大蒙,指問:「小伙子,你這叔叔是不是瘋了?說話如此不通情理,難道非要王爺發怒不可?」
大蒙經過昨夜那般兇殺之事後,心中已經牢記現實教訓,知道人心難測,言多必失。因此也不敢輕易出聲說話,任憑叔叔決斷便是。
洛安見他叔侄兩人都是一種性格,如同悶葫蘆那樣,遊說不通。氣得嘴裡恨了一聲,摔門而去。
大蒙看見洛捕官怒匆匆走了,就關上房門,前來身邊詢問:「叔叔,他的條件好像很豐厚,你為何不答應?」
風伏林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不要輕易答應別人,否則後果難料。」
大蒙疑問:「叔叔意思是說,那洛捕官有可能想要詐騙我們?」
風伏林說:「你想想看,那王爺為何這麼想要得到青鸞?如果他只為看上一眼,飽求眼福,還有必要花這麼多錢來買?」
大蒙驚訝:「我明白了,那王爺是想永久霸占青鸞,當作寵物飼養。如此一來,青鸞可就要倒霉了,從此再無自由之身。」
風伏林說:「我猜那王爺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咱們不能見錢眼開,把青鸞置於水深火熱之中。」
大蒙點頭:「有道理。我記得馭龍族那個山虎,就曾捨命去救神龍,結果把龍都感動得流淚了。可見他是一位有情義的好漢,英雄氣折服了神龍。」
風伏林說:「難道咱們叔侄兩個,還不如那個山虎義氣?」
大蒙點頭:「我聽叔叔的,絕不會錯。」
風伏林啞然而笑,走去躺在床上,從包裹里拿出那個石雕美人觀賞,看得目不轉睛,眼神里似乎想起了誰。
洛安氣呼呼上馬離開旅店,返回將軍府來。本欲求見王爺,訴說這件怪事。卻聽府上一名英都管告說,今日王爺辦理急事,不會見任何人。」
洛安沒有做成這筆好買賣,眼看著錯失高官厚祿,心中自然失落不堪。眼下無事可做,只得策馬返回自個莊宅歇息。
妻子顏玉,便是被他之前醉酒強暴過的少女。後來兩家經過商議後,為了避免鬧出一樁醜聞,便相互撮合婚姻,已有十年之久。
洛安是在醉酒之下,任性狂妄,這才釀出了這樁人倫悲劇。酒醒後亦是後悔莫及,時常惱恨自己愚蠢。
雖說兩家同時撮合了這段姻緣,消弭掩息這件醜陋事。洛安心裡卻不情願,只是把柄落在岳丈手裡,無可奈何,日子只能將就著過。
父親在世之日,他尚且知道收斂幾分脾性。自打父親離世後,便無所忌憚了。每日在家陰沉著臉,非吼即罵,視妻子如同仇人,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那顏玉雖無十分美麗,卻是生性溫良賢惠,為人隨和,不喜歡與人爭口鬥氣。數月前,已經生育了兩個雙胞胎女兒,安心靜養在家。
洛安做了父親,卻並未感到一絲歡喜。女兒出世數月,竟不曾親手抱過一回。每日只顧忙於公事,早出晚歸,冷漠暴躁。顏玉不敢說他半分不對,只是小心侍候。
此刻是辰時末,洛安回到自個莊宅,將馬放落庭院,大步走入堂內,坐在桌邊托額發悶。丫頭端上茶來,退在邊上。
自從父親去世後,他不懂如何經營買賣,因此家境逐漸敗落下來。自己的月俸又入不敷出,時常捉襟見肘。如今莊上只有一個老奶媽、兩個丫頭跟著自己過活。
他心正煩悶著,聽到房中傳出女人笑聲,便一腳踢翻了凳子,發出一聲巨響。
顏玉與奶媽坐在房中照顧孩兒,相互閒聊趣話。忽然聽得大堂里傳來一聲巨響,便知道是丈夫回家來了。兩人懷抱孩兒,走來大堂見面。
顏玉說:「夫君今日回來得早。」
洛安說:「廢話,你倒是盼著我回不來。」
顏玉早習慣了丈夫這般冷言冷語,便又笑說:「夫君,孩兒已有兩個月了,也該取個名字。」
洛安揚手:「自己看著辦,不要問我。」
奶媽問:「小安,今日為何這般煩躁不寧?」
洛安不答,頻頻招手:「丫頭,快拿酒肉來吃。」
兩個丫鬟便去廚房溫好酒肉,擺放在桌。洛安見肉稀少,酒也寡薄無味,便知是家中缺錢用了。嘴裡吃不了幾口酒肉,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放在桌上後,起身走回自個房內,倚靠在床上沉思。
顏玉抱著孩兒走進房門,坐在桌邊。洛安轉看妻子一眼,嘴裡悶嘆一聲,滿面憔悴不堪。
顏玉詢問:「夫君今日是怎麼了?莫非有什麼煩惱心事?」
洛安說:「與你無關,少來煩我。」
顏玉說:「若是因為家裡缺錢使喚,我便回去拿些錢來應急。」
洛安冷眼呵斥:「什麼屁話?老子一身本領,像個吃軟飯的人嗎?」
顏玉解釋:「夫君不要誤會,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
洛安揮手打斷:「好了,不要唧唧歪歪,老子自會想辦法。」
顏玉輕笑:「孩子出世這麼久了,你是父親,還從來沒有抱過她們呢!」
洛安說:「沒看見我正煩著,不要在這攪亂。」
顏玉說:「再過幾日,是我父親五十大壽,夫君能否陪我回去為父親祝壽?」
洛安說:「老子公事繁忙,沒空搭理。要去你去,少來煩我。」
顏玉面色委屈,突然傷心難過,低頭流淚啜泣。
洛安撇看一眼,冷冷地說:「你要是覺得委屈,我寫一封休書給你,任由改嫁,絕不干涉。這你該滿意了?」
顏玉悲憤地說:「你說得倒是容易,如今孩子出世了,你又整日這副暴脾氣,對我母女不理不睬,如同仇人見面。你叫我們母女以後怎麼見人?」
洛安坐起腰來,冷眼呵斥:「你以為我願意娶你這個賤人?若不是你爹那個混蛋,總拿那件醜事來欺壓著我,老子絕不會與你們妥協。」
顏玉氣憤地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當初若不是你來惡意傷害,難道我會嫁給你這種匹夫?」
洛安呵斥:「老子那夜喝醉了,遭人陷害,這才被你顏家人捉住了把柄,逼迫老子低頭就範。我不要臉,你也不要臉嗎?」
顏玉說:「你也看看自己,哪有一個丈夫的模樣?你有本事,就在外面翻天覆地,在女人面前亂逞什麼威風?」
洛安哂笑:「老子管教不了別人,難道還管不了你?再敢摞爺的虎鬚,一巴掌給你抽過去。」
顏玉見他說出這種無賴話,氣得掩面哭泣,聲響把孩子給驚醒過來,母女一併哭泣著聲。
洛安是個武夫狠人,也不多管,起身穿著鞋襪,走出房門,罵罵咧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