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西城公爺

  卻說那洛捕官率領十三名衙卒，急匆匆趕來西河旅店查看情況。卻正好撞見那六個黑衣人身影，隨即大喝一聲：「你等賊人，還不束手就擒？」

  那六個人見有衙兵追來，無不心中驚慌，哪敢稍有半分停留？梅干手中提著那個鳥籠，帶人奔往邊側黑巷裡去。

  洛安是本城人，熟悉街道的路徑圖。便調馬繞彎，悄悄跑去巷尾處攔截。等那六人現出身影后，快馬挺槍追趕。一人腳步跑慢了些，即刻被他一槍刺穿腰背，當場結果性命。

  梅干見他只有一個漢子，那些衙兵一時半會還趕不過來。便心生惡火，膽氣暴漲。放下手中鳥籠，指揮四個刀手圍毆攻殺而來，欲要把他葬送在此。

  此刻夜空烏雲退卻，露出一輪明月照耀，街上顯現一片幽亮之光。

  洛安呵呵一笑，跳下馬來，挺槍便斗。手中那條長槍，蛟龍一般飛轉，如膠似粘，毫無破綻。兩邊來往鬥了二十餘合，五個刀手被他搠倒四個，倒地一片呻吟。

  梅緒見他槍法了得，早已嚇得膽顫。刀槍斗無十合，他料定對敵不過。就賣個破綻，提著鳥籠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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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安快步趕上，在後一槍刺去，梅緒腿股處挨了一下，撲通倒地，手中鳥籠摔落。青鸞受了驚嚇，即刻鑽出籠門，騰空飛走，瞬間不見蹤影。

  洛安見有兩隻青鳥，如同鳳凰那般俊美，滿面驚奇不已。

  此時衙卒趕上幫忙，將這五個死傷的人捉綁一團。

  洛安把那為首賊頭揭掉面紗來看，卻認得他是西城兵府一個軍頭，便問：「梅緒，你今夜為何這等兇狠？預謀夜半殺人？」

  梅緒恨他冒然來此攪擾，壞了自己計劃，致使美夢變成泡影。因此咬牙切齒，氣呼呼不作聲。

  兩人兵衙各有司統，互不隸屬。洛安不好私自問罪，就吩咐幾個衙卒把他們捉送去了兵府問罪取證。叫人提上那個鳥籠，跨上馬背，奔來西河旅店查看。

  店主見是捕盜官率人前來辦案，就迎請入店，引上二樓客房。

  風伏林叔侄都在房中等候消息，坐臥不寧。忽見店主引著官兵到來房內查問，兩人連忙上前拜迎。

  店主指薦：「客人聽了，這位大人名叫洛安，乃是西城衙門一位捕盜案官，今夜特來查問案情因果。你們叔侄都要認真回答，不可隱瞞敷衍。」

  風伏林點頭：「山民自當知無不言，言必為真。」

  洛安打量叔侄幾眼，指問：「你們都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又要去往何處？今夜為何會有這等兇殺案件？」

  風伏林毫無隱瞞，皆如實答覆問題。

  洛安疑惑：「你說他們幾個黑衣人，都是為了圖謀兩隻鸞鳳而來，有何憑證？」

  風伏林指著鳥籠說：「這是憑證。」

  洛安說：「區區一個籠子，裡面空空無物，怎麼能算證據？」

  風伏林正要詳細解說，忽見那兩隻青鸞從窗外飛入房中，停在桌上。眾人看得一片驚嘆，無不盯看得緊。

  店主驚呀：「天吶！我土老頭活了五十來歲，還從沒見過鳳凰，這可真是奇了。」

  洛安指問：「這兩隻小青鳥，竟然就是鳳凰？當真沒有胡說？」

  風伏林說：「它們叫作青鸞，都是鳳凰種類。」

  洛安疑問：「莫非鸞便是鳳，鳳便是鸞？都是同種物類？」

  風伏林點頭：「都差不多。就像白蛇、黑蛇、花蛇等等，顏色雖然不同，卻都屬於蛇類。

  眾人驚嘆：「我等今夜算是開了眼界見聞，竟然看見了畫中神鳥。」

  洛安指問：「你們都是崑崙山民，帶著兩隻青鸞，跑來雪國城裡做甚？」

  風伏林說：「我們本想去往國都彤城，路過梁城，在此投店，不想今夜竟會遇上這等兇殺大事。」

  洛安點頭：「原來如此。這倒也事件新鮮怪事。」

  店主笑說：「難怪城民到處都在傳聞，說是看見了兩隻青鳥，模樣類似鳳凰。真沒想到，鳳凰竟然就在小店入住，我卻渾然不知。」

  風伏林向他賠罪：「我等本來無心鬧事，卻給店家帶來麻煩，我們萬分愧疚。」

  店主揮手：「無妨，無妨。這與你們無關，不必愧疚什麼。」

  青鸞看著月光灑進房中，突然先後飛走去了。眾人又是看得驚奇。

  洛安指問：「它們飛走去了，是否還能回來？」

  風伏林點頭：「早晚定會回來。」

  洛安疑問：「莫非你把神鳥都給馴服了？」

  風伏林輕笑：「我也不知為何，它們就是不願離開。」

  洛安又問：「你把鳳凰帶去彤城，莫非是想售賣換錢？」

  風伏林說：「之前有過這種想法，不過現在不能確定。」

  洛安苦笑：「你可真行，竟然拿著神鳥鳳凰去賣，你可都是一個山中怪人。」

  眾人聽得歡笑。洛安又詢問了一些情況，見他叔侄為人老實本份，並無其他過失。讓人抄寫一份文案口供，畫押按印後，拿著文書回衙交差去了。

  翌日清晨，洛安興沖沖趕往將軍府去，拜見府上一位王爺，想要獻份殷勤，報說昨夜那件奇異大事。

  這位王爺名叫洛奎，爵位西城公，乃是雪國首位異性王，當朝太子妃之父。雖以年近六十，仍然身強體壯。若論治軍理政，皆為老謀幹練。

  他原是西北雁關一位將軍出身，驍勇善戰，深通兵陣，戰功卓著，深得將士擁戴。

  前太子國王靈師明，是個好戰之人。見他執掌兵權已久，軍中黨羽眾多，不聽自己號令，疑他有謀反之嫌。便欲削弱他們一干將領兵權，扶植親信掌軍。

  洛奎得知了國王用意，為求自保，便與邊關將領擁護二王子靈崇恩奪位。結果大獲成功了。

  靈崇恩坐上王位後，與他結拜成了異性兄弟。把他從邊關調來鎮守玉梁城，讓他上馬管軍，下馬管民，統治一城軍政事務。又讓太子靈武，迎娶他的女兒洛月華為太子妃，彼此結為聯姻同盟，彼此利益捆綁。

  洛奎集權勢於一身，功名富貴已達極限。統治軍城已有十餘年了，隨著年齡逐漸增長，富貴之心難移，因此早已沒了以前那般驍勇意志。

  卻說洛王爺正在將軍府內進膳，聽聞西城衙門捕盜官洛安，前來將府求見。

  原來洛奎的母親，卻是洛安的姨婆。因此兩人有些親情紐帶，不好無故拒絕見面，便召他來到大堂。

  洛安走來參拜：「小侄拜見表伯。」

  洛奎說：「公事公辦，不要搞私情。」

  洛安只得再拜：「下官失言，請王爺見諒。」

  洛奎問他：「洛捕官，你不去街道巡捕盜賊，守看民生，前來將軍府做甚？」

  洛安說：「下官特給王爺帶來一份寶物。」

  洛奎問：「什麼寶物？難道本王還不曾見過？」

  洛安說：「王爺乃是一城之主，見多識廣。尋常的寶物，自會不屑一顧。不知神鳥鳳凰，可算寶物奇貨？」

  洛奎聽到這話，驚得吐出口中茶水，起身疑問：「鳳凰？你在亂開什麼玩笑，世上怎有鳳凰？」

  洛安點頭：「這是真的，千真萬確。」

  洛奎聽得心歡雀躍，連忙招手：「來來，快請坐下說話，詳細道來原委。」

  洛安便坐在桌邊，與他說了昨夜所見所聞之事。洛奎臉上無限歡喜，神情變得激動，一連點頭道好。

  洛安笑問：「不知王爺意下如何，是否有心收購兩隻神鳥？」

  洛奎點頭讚許：「這確實是個好消息，本王聽得十分高興。」

  洛安說：「就請王爺下個命令，洛安一定照辦不誤。」

  洛奎說：「此事我也不好直接出面。你先去那西河旅店問個明白，然後再來向我匯報。」

  洛安起身告求：「王爺，事成之後，鎮城將軍這個位置，不知下官是否有緣？」

  洛奎說：「這個不難。事做好了，我自會批令舉薦。」

  洛安聽得驚喜不已，拜辭王爺後，快步出府辦差而去。

  此刻，洛奎變得精神抖擻，內心異常激動，快步走去書房查看一部古典書籍。

  他身為王爺，為何聽到鳳凰二字後，竟會有如此激動異常？

  原來在六年前，將軍府來過一個漢子，進獻一部上古奇書，名叫《異壽真經》。那書中說，若得龍鳳，秘練成藥，可獲長壽。

  洛奎問他此書的來歷，那漢子卻說是祖先遺留下來的。傳至今日，已有數千年之久。只因家境貧寒潦倒，子孫無可奈何。迫於生計問題，想以高價出售這部奇書，因此特來找王爺兌換一些錢財使用。

  洛奎雖然好獵於那些上古奇聞異事，卻也知道龍鳳、麒麟等等，都是神怪異獸，只在傳說之中，現實中如何會有這種奇物？

  他當時發下一個善心，購買了這本舊書在手，卻也只是略略翻看了幾眼。見那書文里所記載的事，都是一些延壽法門。說用蛟龍、鳳凰、麒麟等血肉來熬藥配練，便能長生不老。內容十分詭異，讓人難以置信。

  洛奎知道世上沒有什麼鳳凰蛟龍，自然也就無法驗證此事真偽。今日猛然聽說了鳳凰降世，腦海中立刻想起了那本怪異奇書，因此不由得內心泛生激情。

  他心裡想，倘若世上真有鳳凰神鳥，那這本奇書則未必是假。自己戎馬半生，早已功成名就，只恐來日無多，不能長久享受富貴。倘若能夠得到鳳凰，背後練出長壽神藥，永保生命不死。那可是件驚天動地之事，勝過人間任何功名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