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招了
2024-05-22 03:45:19
作者: 陸南樓
天亮之後,所有人都忙碌起來。
捕快們搜查城內道觀,有了新發現。
「大人,屬下們去往延慶觀搜人時,發現了這個。」捕快入內,將手中物件兒奉上。
這是棺材的極微縮小版,只有巴掌這麼大。棺材的材質是金絲楠木,棺蓋上還刻了太極圖。
許遵將棺材打開,裡面滿是頭髮絲,還有一些白色的不明物質,一道被浸泡在水銀里。
「這是怎麼發現的?」許遵眉頭緊皺,看上去對這東西十分反感。
「在路志高閉關的房間搜得,被供奉在一尊神像下。」捕快回道,頓了頓,有些猶豫道:「那尊神像,似乎不是道教的正統神仙。不過,道家的神仙多,我也不很確定。」
「是邪神吧。」許遵的樣子,看起來並不意外。
路志高是比前兩日抓回來的漢子還難以對付的存在,他說自己的靈魂永不毀滅,肉體不過是這一世靈魂寄託的一個軀殼,所有的刑罰於他來說,都不過是幫助他速得永生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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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刑罰是為了逼出口供,然而路志高卻油鹽不進,急壞大理寺的一眾人。這些衙役們試過所有辦法,卻不能達成目的,只得先上來稟給許大人,總不能真的把人弄死。
「怎麼?還不肯交代?」許遵手握卷宗,瞥了一眼眼前的衙役。
「是,頭兒叫我上來請示大人,求一個辦法。」衙役低著頭,根本不敢看許遵。
鍾大站在一旁看著,很想罵這些人都是廢物。公子滿汴京道觀封鎖的封鎖,搜查的搜查,已經惹得許多權貴不滿。公子頂著被彈劾的壓力,這些廢物卻連個問話都問不出來,拿著月錢,不能為主分憂,還要推卸責任。
他還沒來得及罵出口,張七巧捏著一本案宗,突然站起來,打斷道:「我知道道士怕什麼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張七巧是個性情內斂的人,不習慣被這麼多人同時注視著,但還是清了清嗓子,說道:「我這些天一直在看卷宗,看到十年前汴京城外發生的一件案子,是一個富人對一名修行人所占事情不准,但又收受大量錢財,心生不滿之下,命自己的小妾去勾引他,從而讓他失去道行,該修行人見自己修行無望,絕望之下自殺。」
「我剛聯想到,路志高最怕的事情會不會就是自己的童子之身被破,從而無法修成?畢竟,他手上沾了這麼多人的鮮血,就是為了煉成某種邪術,而根據史料記載,大多法術的煉成必須是童子身,才能保證『術法不泄露』。」
眾人一愣,隨後都眼底露出驚喜的光亮。
許遵忙吩咐鍾大道:「去,去找......」
「是!」鍾大心領神會,「我立刻去青樓里挑兩個貌美女子來,非讓這廝交了元陽之身不可。」
張七巧面色一紅。
許遵臉黑道:「誰讓你去青樓找了?青樓女子中,佼佼者身價貴得很,身價低的,未必能成事兒。咱們這兩日不是抓了幾個麼?讓她們去,就當是將功折罪了。」
「是,是!」鍾大立馬應道,確實是自己草率了,不過他始終覺得哪裡不對,走出門才後知後覺,他家公子可是個難能可貴的正經人,也不是自己這種整日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如何對青樓這麼了解?
到了晌午,桑雲才睡醒。
昨夜的事發生後,她原本想要留下來,協助大理寺辦案,但許大人非說現在最危險的人被抓了,強制令人送她回去歇息。她這一睡醒,就開始操心她家許大人的身體,連一同熬了一宿的好友張七巧都拋到了腦後。
桑雲爬起身來蒸饅頭,又做了兩碟小菜,就趕著往大理寺去。
一到大理寺,她就聽到幾個人談什麼「不愧是做這行的,果然有兩下子」之類的話,談得眉飛色舞。
「什麼兩下子?」桑雲好奇地問道。
幾個大老爺們兒瞧見桑雲,突然面上一紅,統統不出聲了。
「說呀,什麼兩下子?」他們越是這樣,桑雲就越是好奇。
許遵從門內站出來,冷聲道:「小娘子家家,不該好奇的,就別好奇。」
「大人。」桑雲一瞧見許大人,面上就開了花,忙將食盒遞上,「大人,你一定還沒吃飯吧,我做了兩碟薑絲小菜,再配上饅頭,清口暖胃。」
許遵瞥了一眼,一句話沒說,嫌棄地走開了。
桑雲看見了他嫌棄的眼神後,覺得有點傷心,她站在原地好久,突然想到從前跟大人一起吃湯餅的情景,大人不吃蔥花,是不是也不吃薑絲啊?
「誒,大人?」桑雲正要追上問個明白,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阿岳看到,擋住去路,「桑姑娘,這是做給我吃的嗎?你一定是感念我昨夜守護了你一夜,那我就不客氣啦。」
說著,阿岳將食盒提過來,坐在地上就直接吃了起來。
桑雲瞪大眼睛,而此時的許遵亦沒有走遠,看著這一幕,有些不開心起來:她這是特意給自己做的,還是只是隨便做做?自己不吃,別人就可以吃了嗎?
這時,又有幾個人小跑著過來,向許遵稟道:「路志高招了,招了!大人要親自去看看不?」
另一人在旁有些得意,「這廝被破了身子,變得瘋癲起來,嘴裡說著一堆咱們聽不懂的話,想要跟咱們同歸於盡,結果被咱們一頓奚落。頭兒告誡他說,再鬧,就再叫那兩個姑娘來好好弄他一頓,直叫他泄乾淨。他怕了,倒是安靜下來,很快將事情吐了個十成十。」
這兩人聲音很大,桑雲聽得真切,反應過來後,突然明白了先前那幾個大老爺們兒在說什麼了,臉一下子漲紅。
像是什麼心靈感應一般,許遵望向桑雲,桑雲也正好呆呆地看著他。四目相對之下,兩人都有些不自在,忙撇開目光。
「咳,不要在這兒說了,我去看看。」許遵道。
又一人急匆匆跑了過來,「稟大人,宋翰林的夫人想見大人,她人已經在門外了。」
宋夫人?她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