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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殺,還是不殺?

2024-05-22 03:22:56 作者: 青瓜檸檬

  群狼環伺,個個心懷不軌,看著這些身強體壯,面露戲謔之色的兵士,她的心涼到了肺葉。

  雨松青第一次有了悔意。

  她不該這樣衝動,也不該相信趙雲成。

  這裡是兀涼的軍帳,她不敢奢求趙雲成會來救她,可若是落到這些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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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非常清楚,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

  被她用銀針扎入痛穴的大鬍子兵士忍痛將銀針抽離拔出,怒氣沖沖朝地面啐了一口唾沫,攥著怒氣把她從地面上拽了起來,扭著胳膊就往地面上摔。

  「拖出去,給兄弟們都嘗嘗鮮!」

  「嗚!

  「哈哈哈!」

  男人們的嘲笑聲此起彼伏,看著地面上柔柔弱弱的像是小羊羔一般的女人,更是心潮澎湃。

  他們隸屬於大皇子帳下,雖然還沒有和大燕主力軍隊交手,但對大燕此次的攻勢和戰績也有所忌憚。兄弟們死在戰場上,怒氣無處發泄,這個被這些中原人常在營帳裡面的漢女嗎,自然成了眾矢之的。

  其實他們不是不知道這營帳裡面的女人身份特別,但這些與中原人向來是低於人下,在兀涼軍營中也沒什麼話語權,不過一個女人而已,睡了就睡了,又能如何?

  此時此刻,哭鬧是沒有用的。

  篝火月夜之下,吃飽喝足的士兵們聽到此處的動靜開始圍攏過來,剔牙地剔牙,看戲的看戲,甚至有好幾個躍躍欲試,開始解開自己的盔甲和衣帶。

  被人摔在地上,雨松青的手有些抖,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爬起來。額角紅痕斑斑,摩擦破皮的傷口順著鬢邊淌著血她往頭上一薅,頭上滿是泥垢和草碎,越發顯得嬌弱無依。

  凌厲的北風往她身上招呼著,人群越圍越攏,直到密不透風,直到有手開始撕扯她的外衫,她突地看向了一處陰暗,看著那中原裝束的中年男人,嘶聲烈吼,「趙雲成!」

  她本來是懷疑,可是看到他唇峰一動,說出「玉璽」二字時,頓時墜入寒潭般渾身泛涼。

  是他!

  為了逼她說出玉璽下落,他將人引到這裡來!

  這些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究竟能有多無恥,她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口口聲聲喊著光復前遂,卻做著見不得人的手段!為尋求庇護勾結外族,不惜禍水東引,引得中原動亂。這樣的人,簡直毫無底線!

  玉璽若真的給他,恐怕他下一刻就會交給兀涼人手中。

  大氅被撕碎,雨松青下意識的往那人臉上扇去,那士兵的臉上頓時泛上了一塊紅印子。

  「哈哈!」

  周圍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嘲笑聲,士兵惱羞成怒,也不再跟她玩鬧,直接握住雨松青纖細的小腿往拖。

  「鬧什麼!」

  噼里啪啦一陣揚鞭響起,這些士兵們頓時慌了神,該穿衣裳的穿衣裳,該系腰帶盔甲的手忙腳亂地囫圇套在身上,自覺並成兩排靠在一側。

  拿著揚鞭的將士瞟著他們鬆散的衣衫和被人圍攏衣衫不整的雨松青,自是瞭然。他冷冷環視,簡直胸悶氣短。

  平日裡打家劫舍,淫姦婦女雖然是慣例,但是他們現在隸屬大皇子麾下,且如今是戰時,不提高警惕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脫了盔甲!

  還撞上大皇子巡視軍營。

  「戰時飲酒,還敢聚眾鬧事,你們有幾個腦袋!」

  「還不滾下去!」

  「是……」

  抓衣裳的抓衣裳,拿兵器的拿兵器,個個猶如失魂落魄的想要抽身離開。

  可就在這時,擁簇一位紅衣兀涼貴族裝束的男子往營帳外走來,一隊專門為他拿火把的將士為他鋪路,他走到人前,一雙似火花般明燦耀眼的眼眸,慍怒地看著這一群膽大妄為的將士。

  「站住。」

  她聽不懂他說的話,但聲線格外熟悉,雨松青撿起被撕得零碎的大氅往自己裹上,抬眼看向他。

  「殿下……」

  「大皇子……」

  各種稱呼從他們口中冒出,雨松青雖然不能分辨,卻也認出了他。

  這般驚艷絕倫的樣貌,她不可能忘記。

  古蘭朵其實並未看見她,只是憤怒於他們膽敢如此肆意妄為。

  「軍規軍律,既然忘了,什托爾拓,你重申一遍。」

  什托爾拓,也就是最開始揚鞭威懾的將軍,立刻快速的背誦了一遍兀涼軍紀,然後讓人將犯了事的士兵綁上,預備明日行二十軍丈。

  「本王沒聞到你們的酒味,什托爾拓,你如何說他們喝了酒?」

  古蘭朵並不滿意這個刑罰,矜貴的衣袍側身浮動,細膩精貴的暗繡在火炬下泛著金色光芒,這樣的衣裳,其實是極為奪目的,可他穿在身上,卻只讓人感覺華貴無雙。

  古蘭朵壓低了眸子,側身看著他。

  「還是你覺得本王的鼻子只是裝飾?」

  「……」

  說他們喝了酒是為了減輕懲罰,也是推辭之舉,到明日行軍丈或多或少放點水,這也是他們私下的潛規則,卻不曾想,大皇子居然不滿意。

  「那……」什托爾拓攪動著腦汁想託詞,身影卻在下一刻悄然飄向了那漢女身邊,略微一頓,甚至不顧身份俯身蹲下,眼神比北風下的燭火震得都要激烈。

  「是你?」

  火炬之下,是一張被嚇得清麗白皙的小臉,髮絲凌亂的垂在鬢邊,烏黑剔透的美眸圓瞪,睫毛撲朔顫抖,極為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雨松青斂起眸中的憤怒,看著這張天怒人怨的臉蛋,一時之間啞口無聲。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覺得自己太倒霉。

  撞到他的手裡。

  「小美人,好久不見。」

  他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幾分好奇,幾分新奇,然後伸手就去解開自己的外袍。

  兀涼的大氅與中原人的不太一樣,為了遮蔽袖口出透出涼風,繡娘們會在披風臂膀上繫上紐扣,像是斗篷,又比斗篷更加的簡便幹練,但穿戴起來卻是失分點複雜。

  白皙修長的手指不厭其煩的解開所有捆綁著大氅,然後穩穩罩在她身上。

  濕冷的後背立刻溫熱,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氣息,雨松青幾乎下意識的要去開,但卻被他的手一併栓進大氅里,死死裹緊。

  古蘭朵淡淡的看著地上被撕成碎片的外衫,還有這些士兵脫落的衣衫內袋,蹙了蹙眉頭,聲音像是隔了層冰的火,令人覺得冷熱難難辨,「別動。」

  她沒敢再動。

  而圍攏在周圍犯事的士兵,盡數聳拉著腦袋,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顫顫巍巍跪在地上,兵器「噼噼啪啪」落了一地。

  瞻仰欽慕大皇子的女人眾多,可他到今日都沒有娶娶妻納妾,幾乎沒有人見過他和哪個女人親近。

  這營帳裡面的女人究竟是是什麼身份,他們其實也不知道。

  冷風呼嘯著,這群因色起意頭腦發熱的士兵們面面相覷,才發覺今日自己闖的禍不小。

  「誰帶的頭?」

  什托爾拓見狀,立刻小跑到他面前,「撲通」一聲跪下,「是屬下監管不力,今日,但凡是犯事參與的人,屬下一定會重罰。」

  「重罰?」

  悶悶一笑,他那精緻得猶如女人般美麗的面容霎時低沉,眸子裡的陰霾極速蔓延著,殺氣十足。

  「如何重罰?」

  「按照軍規……一律八十軍丈,有品階的……降一級,無品階的……」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雙錦靴便踩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往外一踢,譏諷笑道:「要怎麼麻煩幹什麼?」

  「通知軍刑部,今日但凡參與鬧事的,一律斬首示眾。」

  「殿下!」

  「大皇子!」

  慌張求情的聲音不絕如縷,什托爾拓更是不敢置信。

  軍中實行斬首,那可得是逃兵和通敵!

  況且他們並未做什麼實質性的舉動。

  那姑娘,不是沒出什麼事情嗎!

  「求情?」

  他的麾下,居然到了現在還有姦淫女人的事情發生!這女人,又是他們敢動的嗎!

  李熾心尖尖上的人,也是救了他命的女人,即便是要利用,這群人也不配。

  立在北風裡,他的身影任然挺拔,古蘭朵回首瞥看雨松青,猛地一把勾住了她的小腰,打橫抱起,在她身體僵硬亂動的瞬間,低下頭來,似乎是看著情人一般低喃。

  「美人兒,你說要怎麼辦?」

  「他們……是該死呢?還是不該死呢?」

  雨松青掙扎著,圓目怒瞪,「放手!」

  「放了手,你想讓他們都看到你衣衫不整的模樣嗎?我倒是無所謂就是不知道你的大都督舍不捨得?」

  !

  一肚子的火沒法兒發出去,雨松青哼哧哼哧,拽著古蘭朵的手臂往死里掐。

  「嘶——」

  他面色不改,將人往手臂上一提,就往回走。

  所有人舒一口氣,正以為逃過此劫時,古蘭朵突然止步,鳳眸下的琥珀色眼眸冷意沁沁,「清點清點,今天犯事的人,不論主謀還是同謀,立刻斬殺。」

  ……

  ……

  大皇子為了個女人怒髮衝冠一連殺了三十個將士的消息不脛而走。

  將士們破有怨言,但是比起怨言更加令人好奇的是昨日的女人究竟是誰是什麼身份,長什麼模樣,竟然引得一向不沾女色的大皇子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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