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青帳被暖
2024-05-22 03:22:16
作者: 青瓜檸檬
「唔——」
得到她的肯許,李熾低啞著嗓子罵了一句「妖精!」突地低下頭來就著她微張的小嘴咬了一口。
雨松青吃痛,剛要罵他時,馬車已經駛入松水院。
將她抱在懷裡,李熾跳下馬車直奔她的院落。
雨松青的臉紅得根本沒有辦法見人。
「大都督?」
這怎麼回來了?
宮中宴席都已經結束了?
僕人小廝見著李熾抱著她回屋,一時之間全部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這是該問問,還是全部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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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窗轟然緊閉,眾人圍攏在院中,聽到屋內翻騰熱烈的動靜之後,趕緊迅速跑開,訕訕離去。
這是什麼情況?
他拉開裹著的外袍,像拆開禮物一般小心。
雪白的肌膚暴露在陽光下,還泛著珍珠般溫潤的色澤。李熾眼眸一深,她像是個玩偶似的被他按在床榻上,剛要吃痛驚呼吼他,他卻乘虛而入,碰上她的唇,兇狠地入侵她的口腔。
「操!你能不能輕點!」
她嗚嗚怒罵。
半下午的陽光明亮刺眼,雨松青躺在床上瑟瑟發抖,這般強勢霸道的吻令她睜大了眼睛,只能無奈的吞咽著他的親熱,後脊的肚兜的細帶被他胡亂扯開,光滑無暇的肌膚便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眼前。
玉澤生潤,凝脂光滑。
她要羞死了。
這他媽的白日淫喧!
雨松青頓時後悔同意他的要求,這麼亮的光線,彼此的每一個神色和肌膚都能看見,她又緊張又羞,恨不得鑽進被窩裡將自己裹成一個球。
粘上肌膚上殘留的的粉末,藥效陡然加大,他喉嚨乾澀生疼,剛剛的吻根本不足以解渴。
一隻手臂撐在她的頸邊,一隻手扯開自己的衣裳的扣子,可那手卻總是解不開,李熾低沉著聲音,悶哼一聲,「青青,你幫我。」
幫你?
幫你折騰自己?
雨松青欲哭無淚,想要跑,但是跑不掉,想要叫停,但看他那模樣,除非殺了他。
被逼上梁山的感覺,她今日算是體會到了。
雨松青咬牙,羞窘不已,探手去抓他的領口。
他的體溫太燙,燙的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顆顆紐扣解開,她仿佛看到待宰的自己被吃掉的錯覺,深呼吸一口氣,胸脯一起一伏的上下,誘惑的人目不轉睛。
順著他熾熱的目光,雨松青伸手就要去抓放在旁邊的被褥。
一巴掌扇輕輕扇在他左臉,她又怒又羞。
「不許看!」
他不怒反笑,神色隱晦,「你本就是給我看的。」
「閉嘴!不許說話。」
生怕從他口中說出什麼污言穢語,雨松青趕緊捂住他的嘴。
一層層衣衫褪去,她粗略的瞥過那精壯偉岸的寬肩和胸膛,瞬間就合上眼。
明明見過他沒穿上衣的模樣,可她就是閉著眼不敢見他,顫顫巍巍的身子落入他的懷抱,陌生的冷意和暴風驟雨來臨時的膽怯一陣高過一陣。
救命……
可現在誰能救她?
翻來覆去想了又想,她還真的找不出任何一個可以解救她的人。
他比她高很多,並肩而站時,自己只能抵在他的胸口,以至於她的掙扎和躲閃,在他眼中全都是浮雲。
床榻之上的錦被是西域調來的鵝絨軟帳,極軟,極柔,與她的肌膚有異曲同工之妙。
腰上的手掌往後背移動,粗糙的手繭摩擦著無暇的皮膚,又刺激又磨人,她抽泣地哭出聲音來,連連讓他停手。
他卻咬著她的耳朵,身子緊繃,嘆道,「青青,你好漂亮。」
媽的,現在才知道老娘漂亮,說她蓬頭垢面的時候呢,嫌棄她頂著油頭丑得天怒人怨的時候呢!
果然男人在床榻上的話,不能信。
青帳紗幔之下四角垂掛燕都女兒家流行的風鈴,隨著床榻震動而格外清晰入耳。
大掌強勢扼住了她的後頸,稍稍一用力她就會被拎起來,手指遊走在她肌膚之上,他逼著她睜開眼,看著她翦水秋瞳明光瀲灩,微縮的幽黑深瞳里倒映著她的恐懼。
「別怕。」
他似乎是在安慰她,可野獸的安慰誰敢相信?
黃鼠狼給雞拜年。
當真是人比玉嬌。
入手的嬌嫩出奇瑩軟,手掌瞬間野蠻起來,弄得她哭也不是,喊也不是,直接喊道:「要殺要剮能不能快點!」
「我怎麼捨得殺你?」
明明體內血液幾乎逆流狂暴,手臂青筋突兀,他居然能強忍下來讓她先進入狀態。
額上的汗滾下,他撫摸著她的臉,將她此刻嬌啼哀婉的模樣刻在心間。
兩人的路還很長,他曾細細想過規劃每一步。
朝中權柄,退位二線,甚至於隱匿市野。
想著她順理成章的嫁給他,然後再把自己交給他。
可計劃就是來推翻的。
投軍時,隊伍里的男人們時常會說一些荒誕不經的話,彼時,他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甚至有幾分不屑。總覺得大男子理應志在四方,不應該被這些情情愛愛給遏制野心。
可現在那些聽過的話一一浮現在他腦海里,居然成了最佳的「實訓手冊」。
「青青,我們成親吧。」
雨松青聽不見,她腦袋裡只有一個字,「痛!」
「閉嘴,你怎麼不找人給你捅一捅,沒準你會發現新大陸!」
濕潤軟化裹著,攪動著剛與柔,像磐石入水,激盪起重重波紋漣漪。
他蹙起眉峰,不悅的加重了力度,「姑娘家家,說話沒輕沒重。」
「我沒輕沒重還是你沒輕沒重?今天的受害人是我!」
莫名其妙被設計,莫名其妙被吃干抹淨,莫名其妙忍著委屈還要去寬慰他。
有些情緒像是星火相接,更像是撕扯和格鬥,不夾雜任何其他的思緒,只有彼此。
「阿熾……」
恍惚著,她攬住身上的人,纖纖玉指用力扣緊了他的肩膀,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
他身上的傷痕很多,各式各樣,他都不在意,可唯獨剛剛她划過的傷,是他二十餘年以來,最喜悅的。
「老婆孩子熱炕頭。」
誠不欺他。
時至今日,他才明白原來魚水之歡是什麼意思,才明白原來人與人之間可以這般親密,才明白為什麼有的人為了愛人甘願赴死。
夕陽落下雲頭,明月高升入峰,仿若無盡的時光。
……
……
東宮內,李繼靜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硃筆不停的批閱奏摺。
宋婉清僵直挺著背,溫雅的眸子裡多了幾分逆反,「妾身不知,此事與妾身無關。」
李繼並沒有理會她的藉口,眼皮都未抬起,殿內簌簌冷風吹著燭火搖曳,一明一暗間,他的側顏陰晦分明。
「設宴安排是妾身,可要闖入誰,要發生什麼,都不在妾身所掌控的範圍內。」
輕輕擱下硃筆,李繼不言不語。
歇了好一會兒,等到她雙膝跪得發麻,才等到李繼的聲音。
「呂風,將宋美人扶起來吧。」
「殿下不喚我清清了嗎?」
宋婉清佛開呂風的攙扶,跪著身子挪動到李繼腳邊,美目輕蹙,像是破碎的琉璃瓦一般令人憐惜。
她聽到過,李熾喚雨松青,就喚青青。
她也知道,李繼情動之時,也會喚她清清。
人人都認為她得了寵,可又有誰知道他寵幸她,不過她名諱中有一個「清」字與她同名。
他抱著她,看著她,睡著她,想著誰,不言而喻。
可那是李熾的女人,饒是他貴為太子也不能隨意沾染。
想到此處,她將手腕放在他膝前,唇瓣輕啟,「殿下……妾身求殿下憐惜。」
憐惜?
李繼捏住她的下巴,一顆滾燙的淚水落到他的手心,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人重疊,除了名字,竟無半絲相像。
他驀地勃然大怒,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啪——」
一聲清脆,宋婉清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殿下!」
「她不會像你這般諂媚。」
李繼面色清冷,沉聲道:「你不配與她相提並論。」
她不會諂媚,不會奉迎,她看著他的眼神從來沒有如此小心和渴望,只有無盡的厭惡和閃躲。
她一身傲骨,即便是面對太后賜死,也沒有軟下膝蓋。
為了李熾,她可以忍著燙傷做十多個小時的手術,不眠不休的也要將兵變的風波降到最低。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卻讓他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我不配……」
宋婉清摸了一把淚,譏諷地看著他,「那殿下也得不到。」
「放肆!」
硃筆頓時碎成好幾塊,李繼視線凌厲地盯著她,「你是活膩了嗎!」
「呵……」
宋婉清含笑諷刺,她早就活膩了,在她想行屍走肉般入東宮那一日,她就已經活膩了。
她不是沈遐雲,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便可以甘心躺在別人身下,不是為了榮寵就可以自我催眠的女人。
他和她不過是互相折磨。
若不是肩上還擔著宋家一門親眷,嬪妃自戕乃大罪,如今在他眼前的,不過是一具屍體。
「殿下不是想得到她嗎?可若我說她其實是你的,你信嗎?」
李繼眸光陰沉,看著宋婉清,突然上前一步,掐著她的玉頸,慢條斯理道:「你說什麼?」
宋婉清冷笑,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殿下若不信,可喚一人來。」
……
……
宮中的夜極深,月色溶溶晃悠在宮殿的琉璃瓦上,泛出冷意。
余傅歡站在殿外吹著涼風,雙腳站麻,以至於在她聽到呂風喚她入殿時,她甚至不知道該邁那一條腿。
「姑娘這邊請。」
余傅歡吸了一口氣,魂不守舍地跟在他身後。
一路而來的陳設精緻的器皿讓她眼花繚亂,定窯魚白雙斛置放在正殿兩側,散發出晶瑩剔透的光澤,跨過沉香木萬寶屏風,她撞入了一雙深不可測的眸里。
此人太過華貴,荼白的長袍上隱隱約約暗繡著五爪金龍,墨發深瞳,眉眼如畫,矜貴自然。他的唇緊緊閉著,卻令人感到千軍萬馬般的威嚴。
「還不見過太子殿下。」
呂風在旁邊示意,余傅歡這才緩過神來,重重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他是太子?
他竟然是太子。
竟然生的如此好看。
「民女……參見太子殿下。」
吉祥話她不會說,乾癟著跪在地上尷尬,還好在場的人都不在乎她是否懂得禮數,李繼虛扶一抬,將腰上的玉佩取下來遞給她,
聲音近乎急切,「你可曾見到過這枚玉佩?」
余傅歡從呂風手中接過玉佩,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陣兒,隨即點點頭。
她見過。
「在哪兒見過?」
「我……」
她猶豫片刻,側眸看著李繼的臉,心中忽然閃過一絲大逆不道的念頭,那股念頭像是春風一般見她的慾念吹起,然後迅速生長。
看著他的臉,余傅歡聲音凝重小心,「民女想讓殿下答應民女一件事。」
人生十幾年,她從未有過今日這般緊張和冷靜。
李繼的眉不經意的蹙了蹙,他似是反感這般有野心的女人。
「何事?」
她並未提出,而是先回答了他第一個問題。
「民女……的確見過這枚玉佩,在回燕都的船上,民女看見它就掛在雨姑娘的腰間。」
「後來,不知怎的,她就收起了那枚玉佩。」
李繼自持冷靜,在從她口中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便已經信了七八分,不過他素來謹慎,追問了一句,「你有何證據?」
「有。」
「那玉佩上還有一行小字,寫著,婺女儷經星,姮娥棲飛月。」
「轟——」
李繼陡然站起,勃然變色,假面之上的縫隙撕碎,露出的是怒不可遏的憤然。
「轟——」
桌案上的奏摺被他猛推而墜,宮人們全被嚇得跪在地上,呼吸不聞。
妄自他自己隨時警醒自己要與她時刻保持距離。
見他當做小丑一般隨意嗤笑。
其實他早就該有所警覺。
鑫國公府一而再再而三出的事情,她眸間那淡淡的疏離,還有李熾不同尋常的警覺。
太子儲妃近在眼前,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將她還給李熾。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應該讚嘆李熾隻手遮天的膽子,還是該痛斥自己太過信賴。
玉盞在手中捏碎,碎片划過他的手心,鮮血橫流。
東宮,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