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迷霧重重

  司徒雨本身就是小孩子，而且對秦川這個大哥哥很信任，秦川問什麼，只要是她知道的，都會毫不猶豫的說出來。

  不一會兒功夫，秦川就將司徒雨父母的情況給弄清楚。

  秦川的猜測沒錯，司徒雨的父母和他的父母一樣在空難中喪生，而且是同一次空難。

  不過在小雨口中秦川並沒有得到太多的消息，畢竟事情發生的時候小雨正處於懵懂時期，也不知道太多的細節。

  司徒南並沒有讓秦川等多長時間，大約十來分鐘之後，管家就帶人將鼻青臉腫的羅醫生以及兩名護士押走，而司徒南一臉灰敗，兩鬢皺紋越發明顯。

  「小兄弟，老妻的病情，還望你出手相助。」走到秦川面前，司徒南鄭重道，雖然之前秦川就說了隨便來個醫生都能治，可經過羅醫生的事情，他現在除了秦川，誰也不敢相信。

  「我這裡開個方子，老人家讓人準備藥材熬藥。」秦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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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馬上就準備。」司徒南激動的嘴唇都在顫抖。

  很快，秦川就將藥方寫出來，管家如獲至寶，快步離開，去準備藥材。

  「那個……」司徒南臉上有些尷尬，吞吞吐吐道：「小兄弟，我們是不是去看看老妻，順便再給她做個全面的檢查。」

  「也好。」秦川點點頭，他能看得出司徒南的擔憂，畢竟之前他連病人都沒見面，就這樣下方開藥，總讓人感覺有點難以接受。

  他也不好告訴司徒南，哪怕隔著一個房間，他通過聽覺和味覺已經老夫人的情況摸得清清楚楚，檢查和檢查沒什麼區別。

  三人再次回到之前的房間，已經有新的女僕等候。

  「小兄弟，請。」

  司徒南自己動手推開病房門，秦川眼前的陡然一亮。

  說是病房，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花房，更好像是一個孕養花卉的的暖房，花香四溢，各種花兒爭相鬥艷，如沐春風。

  「老妻年輕的時候就喜歡擺弄花草，只不過那時候條件不是很好，也只能忍痛放棄，後來條件好了，剛剛將這裡弄好，就出現那麼一檔子事情，真是造化弄人。」司徒南不無感慨道。

  秦川卻別有一番體驗，早在門外的時候，他就聞到過花香，只不過聞到和看到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看得出老夫人很有品味，一朵花放在不同的地方會有不同的姿態色彩，如此多的花兒放在一起，最大的可能是給人一種亂糟糟的感覺，而不是如同現在這般讓人宛如進入了自然花海。

  的確是用心了，並且有一定造詣。

  通過小道，秦川看到了坐在搖椅上似睡非睡的老奶奶，即便半身不遂，毒素也緩慢侵襲腦海讓她似醒非醒，可仍舊打扮的很利索，頭髮打理的整整齊齊，雍容的面頰上並沒有多少皺紋和老年斑。

  秦川主動上前，也不說話，真是捏住老奶奶右手脈搏，閉上眼中感受著脈搏跳動。

  司徒南一看，眼前豁然一亮。

  有道是技乎於道，說的是一種事情做到極致，就好像變成了道一般的存在，讓人看著就是賞心悅目，感覺到一股截然不同的神秘和魅力，更加蘊含著強烈的韻味，讓人忍不住去追尋。

  秦川只是簡單的一個把脈動作，就讓司徒南感覺到了秦川的不簡單，那種渾然天成的味道，讓他深深為之著迷，心中在無半點懷疑。

  不過想想也是，只是在門外通過些許味道就能確定病人是什麼情況，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簡單？

  「老奶奶的身子療養的很好，只要將毒素清除，很快就能恢復健康，長命百歲不在話下。」大約半分鐘之後，秦川站起身，滿臉微笑。

  「好好好。」司徒南激動之情溢於言表，越看秦川，越發覺得順眼，豪爽道：「大恩不言謝，小兄弟以後就是我司徒家的人，無論什麼事情都不要客氣。」

  「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秦川笑著應下。

  無論是司徒南還是司徒雨，包括眼前還在昏迷的老奶奶，給他的感覺都很好，加上之前從司徒雨口中得到的空難一事疑點重重，他自然不會拒絕司徒南的親近。

  司徒南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越發和秦川親近，連稱呼也不是之前略帶疏離的小兄弟，而是親熱的稱呼川子，更是要求秦川稱呼自己為爺爺，毫不見外。

  秦川只能苦笑著應下，一時之間還有點不適應。

  如果不是秦川攔著，老爺子會大張旗鼓的認他為干孫。

  或許這就是緣分，有些人本為一家人，可是一輩子也走不到對方的心裡，有些人只是陌生人，短短兩次見面，對彼此一無所知，也能互相交心，成為家人。

  世間奇妙，莫過於此。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隨後管家親自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中藥進來。

  秦川一聞藥味，臉色瞬間陰沉，更是制止老爺子餵藥。

  「怎麼了？」司徒南疑惑問道，隨後看看手中青瓷碗內黑乎乎的藥汁，好似想到了什麼，眼中冒出怒火，沉聲問道：「川子，這藥，有問題？」

  「大問題，中藥講究君臣佐使，我之前開的藥，正好對症奶奶病情，可是這藥裡面多了一味千叟草。」秦川冷聲道，眼中隱隱冒出怒火，玩手段玩到他面前來，真是不知死活。

  「會造成什麼後果？」司徒南左手緊緊攥起，整個人到了爆發的邊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與他，真以為司徒家的人都死絕了？

  「用藥好比一個軍隊，我之前的藥方以三七為將軍，配合各種輔藥，對付奶奶體內的毒素，自是手到擒來。」秦川冷哼一聲，繼續道：「可是多了一味千叟草，就好比軍中多了一個能蠱惑主將的軍師，該進攻的時候不進攻，該殺的時候不殺，更重要，這千叟草還暗中給對方送信，送給養，送士兵，結果毒素擴散全身，神仙難救。」

  砰！

  司徒南手一哆嗦，青瓷碗掉落地面，摔得粉碎。

  「下手之人很高明，而且老奶奶體內的毒素和他脫離不了干係，要不然也不會用一味千叟草這樣舉重若輕，如果不是我在這裡，這服藥吃下去，老奶奶不好受，我也不好受，根本查不出來。」秦川恨恨說道。

  「你都聽到了，將那逆子給我關起來，再次熬藥，你全程給我盯著，再有半點差錯……」司徒南對著管家厲聲道。

  「若有差池，我自殺謝罪。」管家也是硬氣，雙眼之中滿滿都是怒火，顯然也被幕後之人給激怒了。

  老婦人的事情已經是他失職，那些醫生他也有參與找來，沒想到全部被人給收買了，現在在他眼皮子底下又繼續玩弄把戲，如果司徒南不相信他，第一個被懷疑是幕後黑手的人，就是他。

  「事情還沒那麼嚴重，這件事情還要好好的調查一下。」秦川皺眉緩緩說道，不是他看不起司徒俊輝，一個人連城府都沒有，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很有可能是被人給利用了。

  司徒南聞言再次嘆息，自家二兒子是什麼德行，他心中何嘗不明白，這也是這些年他一直都不曾真正對二兒子動怒，甚至知道老妻是被二兒子下手都沒有真正動心思要收拾二兒子的原因，只可惜他的好心自己兒子並沒有感受到，反而被別人給利用了。

  「下去煎藥吧，這次可別出什麼差錯了。」司徒南對著管家溫和道，跟了自己十幾年的老人，剛剛說話的語氣著實有點重了。

  管家聞言一臉愧疚，行禮之後離開。

  房間中氣氛有些尷尬，出了這樣的事情，誰著心中都不好受，可偏偏唯一能找到的嫌疑人還是……能做的或許只是嘆息。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很快，管家就再次端來藥，秦川確定無誤之後，司徒南親手將藥給老人家吃下去，看著老妻子變得有些起色，攥著老奶奶的手，輕聲在她耳邊嘀咕。

  半小時後。

  「司徒爺爺，有些事情，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秦川輕輕開口問道。

  司徒南點點頭，又低聲說了兩句，隨後囑咐管家以及僕人隨時照應，離開了房間。

  「小雨，自己去做做作業。」

  剛剛離開房間，司徒南就讓小雨離開，親自將秦川帶進自己的書房。

  司徒南的書房之中到處都是厚厚的線裝書，濃郁的書香味撲面而來，看得出來主人對這裡很愛惜，每一本書的擺放都考慮到了環境的變化，給人一種舊時代大戶人家讀書人書房的感覺，很有歷史底蘊。

  「她喜歡收集這些線裝書，並不是為了收藏或者炫耀，而是真正汲取裡面的知識，司徒家能有今日，她是最大的功臣，沒想到那逆子居然將主意打在自己母親身上，喪盡天良！」司徒南恨恨道，他越是想就對司徒俊輝越發失望，更加懷念自己那幾乎和老妻是翻版的大兒子。

  只可惜，天妒英才。

  「他應該做不出這樣的事情，而且我懷疑他現在就連自己做什麼都不知道。」秦川淡然開口。

  「你不用給那畜生辯解，無論如何這些事情他脫離不了干係。」司徒南怒道。

  秦川搖搖頭，低聲問道：「司徒爺爺，我想問一下奶奶出事，是在那場空難之前，還是之後。」

  司徒南聞言一愣，定定的看著秦川，等了好一會兒，才略帶疲倦的問道：「是小雨和你說的？」

  「沒錯。」秦川點點頭。

  「這個問題，就那麼重要嗎？」

  「非常重要。」

  秦川直視司徒南雙眼，「無論您老人家知道些什麼，還請告訴秦川，當年的那場空難，遇難者究竟還有誰？奶奶被人下毒，卻毒而不死，又究竟是為什麼？」

  「秦川，你接近我們司徒家，究竟想要做什麼？」司徒南眼神陡然變得無比警惕，隱隱有威脅的意思。

  秦川慘然一笑，「爺爺，我父母，也在那架飛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