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想要知道真相

  秦川都記不住清楚自己在知道自己父母雙雙去世的時候是如何悲痛，從一開始他拒絕從任何人口中得知自己父母死去，總以為某一天父親和母親會安安穩穩的站在自己面前，失去的寵愛會再次歸來。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哪怕他努力做到最好，仍舊換來的是一次次失望。

  漸漸的，他似乎熟悉了沒有父親母親的日子，對於父母雙雙逝世沒有了那麼強烈反應，陡然有一天聽人說起自己如何可憐，也能當做聽不到，而不是上前去和人理論，並且大打出手。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當有一天秦川發現自己再也記不起來父母長什麼樣子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了一段全新的生活。

  以為自己從陰影之中走出來，可真正談論起來的時候，他才發覺，一切都只不過自己在欺騙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深深埋藏在腦海中，一旦碰觸，數年來的壓抑，爆發出來變得更加猛烈！

  他一定要為自己的雙親報仇，不惜一切代價！

  「難怪……」司徒南怎麼也沒想到從秦川口中聽到這麼一句話，上下打量一番秦川，唏噓道：「你是秦老頭的孫子，怪不得我一見你面就感覺如此投緣，這樣說來，你叫我一聲爺爺，合情合理。」

  「司徒爺爺認識我爺爺？」秦川驚訝道，他從來都沒聽自家老爺子提起過。

  「何止是認識。」司徒南苦笑一聲，隨後正色道：「老傢伙既然沒有將他知道的消息和你說，那我也不多事，你能查出來，是你的能耐，如果查不出來，就安安穩穩做個普通人。」

  「普通人？」秦川冷然笑笑，定定的看著司徒南，「司徒爺爺，你認為幕後黑手會讓我們安穩做個普通人嗎？親人的血海深仇，您認為他們會放心讓我們快快樂樂的生活嗎？我不知道為什麼幕後黑手沒有斬盡殺絕，但我知道，這些年我們過的並不安穩，既然遲早要和幕後黑手對上，為什麼我們不能占據先機？」

  「你鬥不過他們，我們也鬥不過他們。」司徒南眉頭擰成一疙瘩，雙眼之中滿是痛苦。

  「不是斗得過鬥不過，而是我們想不想繼續活下去，讓我們的家人也活下去！」秦川幾乎要吶喊出來，說他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可以，說他不甘心想要為自己父母復仇也可以，總而言之，他不習慣這樣被動的等待。

  看到司徒南一臉堅定，秦川心中漸漸失望，但還是有些不甘心，「司徒爺爺，奶奶一定是查到了什麼，所以才會被下毒，之所以毒而不死，或許他們是在忌憚我們的報復，證明他們也沒我們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轟！

  此話就好像一顆炸彈，瞬間轟碎了司徒南所有的心理防線，面色陰晴不定，雙手是似乎要抓住什麼卻有什麼都抓不住。

  「罷罷罷！」

  沉默大約十來分鐘，司徒南看起來更老了，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之中滿是疲倦和後悔，對著秦川道：「反正我們家現在也就是這樣了，小雨我會在最短的時間裡讓她離開國內，你想要問什麼，就問吧。」

  又是這樣！

  秦川幾乎要抓狂，自家爺爺是這樣，袁武是這樣，梁哥是這樣，到現在小雨也要被迫離開嗎？幕後黑手究竟有什麼樣的力量，讓這些在普通人看起來高高在上人物都要諱莫如深。

  「川子，我們都拖家帶口，這樣做也是不得已為之，一旦家人出現問題……」司徒南眼中有些歉意。

  秦川明白，他怎麼能不明白，一個勢力，一個家族，最怕的並不是外面的敵人有多強大，而是沒有後備力量，沒有優秀的繼承人。

  缺少了青年一代的家族，就好像無根浮萍，等到老一輩逐漸逝去，整個家族也會淹沒在歷史長河之中，幸運的在史書上留下寥寥幾筆，不幸的，根本沒有人知道世界上還曾經有過這麼一個輝煌的家族。

  就好比秦家，他如果沒有留後就去世，整個秦家的血脈就斷絕了，秦家古醫傳承也會消散於歷史的長河之中。

  可他不怕，如果秦家人苟且偷生，還不如直接斷絕傳承，站著死！

  秦川的眼神越發明亮，戰意越發濃郁，整個人就好像一柄剛剛出鞘的利劍，不見血誓不歸，除非斷折！

  「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秦川定定道。

  司徒南有些失神，再第一次得知事情的時候，有人在他面前也是這般戰意盎然，似乎天底下沒什麼事情可以難住他，可是最終結果，讓人傷懷。

  有些事情，並不是人力就可以硬悍。

  「飛機上一共有三百九十一人，不包括空乘和駕駛員，在華夏的航空歷史上，根本找不到這個航班的任何蹤跡，在飛躍國境的時候，飛機被飛彈摧毀，所有人屍骨無存。」

  「這三百九十一人，每一個人在自己的領域都是佼佼者，也是華夏的精英力量，好比你們秦家的醫術，我們司徒家的機關術等等。」

  「這麼多精英人士，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們聚集到一起？而且國家不可能同意這麼多精英人員一同離開國境。」秦川明銳發現其中的不對之處。

  「具體發生什麼事情，或許只有當時上飛機的人才清楚，我們接到國家通知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根本沒能力做任何事情。」司徒南一臉挫敗。

  「飛彈呢？一枚造價數百萬乃至上千萬的飛彈，總能找到來處吧，況且在我們國境線邊緣發射飛彈，國家總不會沒有任何表示。」秦川急急問道。

  「這樣的疑問我們也有，可是沒有任何用處，飛彈的來源找不到，到底是什麼人發射了飛彈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攻擊飛機，也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司徒南身上泛起了深深的無奈。

  沒錯，就是無奈。

  就好像一個人進入了迷宮，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走不出來，求救，哀嚎，哭泣，憤怒，暴躁……

  他所面對的，永遠多只是那冷冰冰的牆壁，沒有任何回答。

  「所有一切痕跡都被抹除的乾乾淨淨，好似神跡，我們苦苦追查了數個月，沒有任何收穫。」司徒南抱著頭，似乎又回到那段無奈而又傷心的時光。

  「怎麼可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秦川徹底傻了，如果真相正如司徒南所言，那麼幕後黑手將強到什麼樣的地步，在國家面前都如此任性施為，還能做到滴水不漏，完全就是在國家面前打耳光。

  司徒南一臉苦澀，「事實就是如此。」

  「那奶奶又為什麼被他們暗算？而且根據我調查，松江王家，還有馬六等人，於我父母的事情脫離不了干係。」秦川皺眉問道。

  「這些事情我們早就調查過。」司徒南微微嘆口氣，「每一個在飛機上的人，身邊都會出現在這樣的人，但是他們只是外圍棋子，是炮灰，能做的也只是傳傳話之類的事情，根本了解不到內情。」

  「只要有人和他們聯繫，總會露出蛛絲馬跡。」秦川肯定道。

  「關鍵是我們根本找不到所謂的蛛絲馬跡，這些人就好像暗子，一旦被啟用，就會在完成任務之後被拋棄。」司徒南定定神，繼續說道：「關於王家和馬六，我們也做過很多調查，結果是他們已經對幕後黑手沒有了任何用處，或者說他們是幕後黑手專門給拋出來的。」

  就好像一次性用品嗎？秦川心中嘀咕。

  越是了解，秦川越發迫切想要知道老爺子究竟給自己留下了什麼訊息，保險箱中的線索又是什麼，很顯然老爺子知道了一些事情。

  「從我們開始調查事情起因的時候，家中就不斷有弟子消亡，而且看起來都是天災人禍，一切合情合理，但是事情太巧合了，發生的也太頻繁。」司徒南苦笑道。

  「殺雞儆猴。」秦川愣愣，突然想到了梁家，袁家的動作，還是那句話，家族不可能為了已經逝去的人而斷絕了自己的傳承。

  司徒南點點頭，「沒錯，就是殺雞儆猴。讓我們不要去招惹他們，否則他們能為所欲為一次，就能為所欲為第二次。」

  「那奶奶的毒，究竟是什麼時候沾染的？」秦川稍微整理一下思路，開口問道。

  「事情發生之後，你奶奶性情固執，很多人都放棄了，她不願意放棄，原本以為是意外，現在看來……」司徒南一臉凌厲，顯然動了真怒。

  他們一直在監視我們，亦或者，在他們眼中，根本沒有所謂的秘密？

  秦川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個。

  如此一來，事情就好推斷了，老夫人一定是調查到些東西，幕後黑手不耐煩一直被人調查試探，所以利用司徒俊輝出手，讓司徒家明白觸怒他們的後果。

  只可惜司徒家太弱了，這麼長時間都沒發現幕後黑手真正的用意所在，老婦人毒而不死，證明老夫人所掌握的消息，他們並不在意。

  就好像一個大象身上有隻螞蟻不停的咬，大象不耐煩，順手將螞蟻抖落，從此不再關注，而螞蟻卻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抖摟，身受重傷，差點連性命都丟了。

  從傳承古醫血脈到現在，修道的強大，讓他眼界大開，凌駕於世俗之上的力量，他越發感覺是存在的，畢竟他自己就是一個例子。

  沒道理只有秦家有奇遇，況且，修道之法，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

  兩人說了很多，到後期，基本是司徒南在說，秦川在聽，只不過兩人都刻意不再去追尋當年的真相，反而是說一些兩家交往的趣事。

  等到秦川離開，天色已經大黑。

  回到自己家中，秦川並沒有開燈，反而是坐在黑暗之中，靜靜的思索。

  知道的越多，越發能感覺到幕後黑手的強大，甚至於當年的空難，說不定也是他們順手為之，而不是老一輩人所猜測的精心準備，所謂的沒有任何蛛絲馬跡，也不過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從而沒有察覺。

  「三百九十一人，都是精英人士嗎？看來要拼命提升自己的聲望了。」

  黑暗中，秦川低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