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左擁右抱
2024-05-21 19:52:12
作者: 顧酒傾辭
兩人消停了幾日,陸銘遠沒再強求蕭無玉搬去雲淵閣,漱玉軒的外牆也修繕好了。
明日,就是陸老夫人回府的日子。
老夫人的院子還是原來那處,陸二爺和夫人安排在倚霞院,三少爺和四小姐的院子和陸汐柔的隔得不遠。
程氏和葉管家一起,吩咐府內的丫鬟僕婦小廝,做最後的清掃整理。
陸汐柔也從書院告假回了府,聽說程雪心竟然被休了趕出府,還扯上了官司,頓時心如擂鼓。
也不知道哥哥對水月庵的事到底知道多少,要是程雪心說了是她起的頭,可就完了。
晚上在膳廳吃飯時,偷偷打量了一眼,看到哥哥還是和平常那樣,時不時還問她兩句書院的事,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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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她最討厭的兩個人,蕭無玉和蘇婉顏,安然無恙地坐在桌前,哥哥竟還給蕭無玉夾菜?!
陸汐柔把筷子都快咬爛了。
「聽說嫂子的院子被燒了?沒親眼見著,真是可惜了。」
怎麼沒燒死你!蕭無玉到底是哪裡來的運氣,回回都能化險為夷。
蕭無玉沒抬眼,「怎麼?妹妹喜歡看燒火?」
「前幾日花朝節的焰火可好看得緊,哎呀,我忘了,妹妹那日在書院用功苦讀呢。」
花朝節那日弘文書院本是放了假,可陸銘遠怕她偷跑去晉王府,和書院知會了一聲,陸汐柔抄了一晚上的經史子集。
「蕭無玉!那把火怎麼沒把你燒死!」
陸銘遠猛拍了一下桌子。
「放肆!怎麼和你嫂子說話的,道歉!」
陸汐柔撅著嘴,「我不!」
陸銘遠狠瞪她一眼,「還想關柴房?」
「娘!你看哥哥,老向著外人,我可是他親妹妹,竟然這麼凶我!」
程氏給她碗碟中夾了塊雞翅,「快吃。」
隨即看了一眼兒子,「遠兒,柔兒就是這快人快語的性子,你多擔待些。」
蕭無玉冷笑一聲,沒了胃口,放下碗筷,「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起身直接就走了,也沒管那些人是何表情。
程氏面露不虞,「遠兒你看看,她什麼態度,誰家的媳婦是這樣的?」
陸銘遠把碗筷重重一放,「夠了!」
「吃個飯也不消停。」
說罷,也起身離席,程氏望著他的背影,滿心都是對那賤人的怨恨。
蕭無玉沒回漱玉軒,心煩意亂,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陸府門口。
陸銘遠從身後追上來,「玉兒。」
她沒回身,抬腳徑直跨出了大門。
陸銘遠知道她氣悶,也沒勸,只讓人牽了兩匹馬來。
「天色還早,出去轉轉?」
蕭無玉還沒答,就被他一把抱上了馬,陸銘遠也沒和她同騎,翻身上了另一匹。
男人把馬鞭遞進她手裡,蕭無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兩人漫無目的地打馬緩行,陸銘遠沒多話,只在她走神的時候,替她拉一下韁繩。
不知不覺就到了九曲河邊,春夜傍晚的暖風熏得有幾分醉。
蕭無玉望著河上的遊船畫舫出神,一回頭,陸銘遠的馬還在,人卻不知去哪兒了。
她也懶得管他,正要轉身打馬回去,卻聽見河上有人喚她。
「玉兒!」
她循聲看去,陸銘遠站在一艘畫舫的船頭沖她淺淺一笑。
「你自己玩吧,我先回去了。」
蕭無玉仍是要走,陸銘遠讓畫舫靠近岸邊,輕功飛掠過來,攬著她的腰眨眼就到了船上。
「都說了不玩了。」
她興致缺缺,但已到了船上,也只能作罷。
船頭擺著案幾酒盞,陸銘遠坐在席間,自顧自斟了一杯。
蕭無玉立在船頭,眺望遠處,晚風一吹,似乎心情稍好了些。
船行到河中央,對面不遠處,一艘畫舫也朝這邊緩緩行來。
那船上人不少,絲竹管弦靡靡,舞姬樂妓陪著飲酒作樂,好不快活。
一人仰靠著,墨發披散,寬衣博帶,胸口處的衣襟微敞,左手擁著一名衣衫清涼的嬌媚舞姬,右邊膝上亦靠著位清麗佳人。
兩位美人殷勤地將酒盞瓜果遞到那人唇邊,男人就著她們的手,飲下甘冽。
船上有人注意到了蕭無玉這艘畫舫,開口道:「這一船的美人,全加起來,也比不過對面那位女子。」
有官員同他打趣道,「你們晟國可曾有這樣的絕色?那可是我們辰國的昭陽公主,一等一的美人。」
那人恍然點頭,「果真名不虛傳,傾城之色,人間難得!」
顧承昭飲完舞姬的盞中酒,才抬著微醺的眸,遙遙朝這頭望過來。
見竟是她,有幾分意外,又看見後面的陸銘遠,頓時沉了眸。
二人自那夜後,一直沒有再見面,蕭無玉沒想到會在九曲河上碰見他。
那人浪蕩的行徑她已觀摩了好一會兒,現在對上他的眸,她只回他一個冰冷到極致的眼神。
心頭的酸澀,如同這漆黑的河水般,無邊無際蔓延。
蕭無玉自嘲一笑,她到底在對男人抱什麼期望啊,三妻四妾,左擁右抱,不是家常便飯嗎。
宣王浪跡花叢名聲在外,幾句誓言一場煙花就騙得她團團轉,忘了他本性就是如此,自己真是,太蠢了。
她別過頭,不想再看,轉身時一趔趄,差點栽下河去,被陸銘遠托住身形。
「當心。」
蕭無玉怔愣著,沒有推開他,任由他拉著坐回去。
對面的畫舫越來越近,蕭無玉斜斜掃了一眼,那人還是維持著原樣,鶯鶯燕燕笑得嬌俏。
她忽然就著陸銘遠的手,倚靠在男人懷中。
顧承昭臉黑沉得像要殺人,旁邊的人不明所以,還在肆無忌憚地聊著:「公主已嫁人了?真是可惜啊......」
蕭無玉拿起案上的酒盞一飲而盡,陸銘遠怕她喝多了傷身,按著酒壺,低聲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開心,多飲幾杯。」
她的手覆在男人手上,提起酒壺斟酒,隨即又仰頭一杯。
濃烈香醇的液體淌進咽喉,刺得有些疼,卻能讓心神遊移片刻。
顧承昭遙遙凝視著她,卻沒有向她飛身過來。
兩艘畫舫隔著幾丈,錯身而過,隨後,向兩個方向各自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