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蕭無玉一直在喝酒，不知灌了多少杯，酒壺已見了底。

  陸銘遠剛剛也看清了那畫舫的情形，這幾日，晟國使臣來訪，商談玄鐵礦通商的事宜，顧承昭負責的，應是恰巧在應酬。

  蕭無玉的臉頰暈出醉酒的酡紅，怒意和醋意，同時在男人心中翻湧。

  她竟真的對顧承昭有意！看到他左擁右抱，便這般買醉自傷。

  伸手攬住她的腰，用力將人往懷裡一帶。

  

  蕭無玉雙眼迷濛，咯咯輕笑，「男人都是騙子。」

  陸銘遠壓著火氣，奪過她手裡的玉盞。

  「別喝了。」

  「還我！我又沒醉！」

  蕭無玉醉得狠了，想伸手去搶，卻一個不穩，朝一旁栽去。

  陸銘遠護著她，也跟著朝旁一倒，兩人在地上翻滾成一團，陸銘遠壓在她身上，手撐在兩側。

  蕭無玉醉酒的樣子，他不是第一次見，確是初次這樣近距離的看，水霧迷濛的杏眼，雪色肌膚染上紅霞，勾魂攝魄，豐潤檀口嬌艷欲滴，忍不住要一親芳澤。

  她從前是為他而醉，他從沒在意過，現在為別人醉了，他卻嫉妒得發狂。

  俯身就要吻上她殷紅的唇，身後一個壓抑著怒氣的聲音響起。

  「放開她。」

  陸銘遠沒起身，「我們夫妻要做什麼，你這個做哥哥的也要管嗎？」

  蕭無玉聽見了顧承昭的聲音，故意摟上陸銘遠的脖子，眯著醉眼挑眉看他。

  「我和夫君行樂事，你來做什麼，走吧，別打擾我們。」

  男人默了片刻，眼底划過一抹痛色，嘆息一聲，轉身時的背影蕭索寂寥，輕身掠回了原來的畫舫，朝著反方向行去。

  蕭無玉癱在船上，眼眶瞬間就紅了。

  「人都走了，還捨不得？」

  陸銘遠攫住她的下巴，「這麼喜歡他？」

  蕭無玉別過頭，甩開他的手，想坐起身，被男人死死壓住。

  「何時開始的？」

  「誰說我喜歡他？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行。」

  陸銘遠嗤笑一聲，「是，不過我已經改邪歸正了，他卻還是那個浪蕩紈絝。」

  「所以，你別喜歡他了，喜歡我吧。」

  蕭無玉冷哼一聲，「改邪歸正？也就你自己信，讓開，我要回去了。」

  男人卻巋然不動。

  「陸銘遠，別逼我動手！」

  蕭無玉醉得厲害，想要用內力推開他，卻根本使不上勁。

  陸銘遠捉著她手按在兩側，去親她敏感的脖頸，蕭無玉拼命躲開。

  「你說過不強迫我的！」

  「是，我是說過。可我反悔了，若是不要了你，哪日被他捷足先登得了手，我只怕腸子都悔青了。」

  蕭無玉掙扎著，被男人扯下腰帶捆住了手腕。

  「方才還摟著我，大言不慚地說要行樂，現在又擰個什麼勁。」

  「剛剛都是做戲！」

  「那就假戲真做，是你自己趕他走的，現在後悔，晚了。」

  淚水決堤，蕭無玉忽然就放棄了掙扎，如同瀕死的魚，枯萎的花，眼神空洞，望向一片虛無。

  陸銘遠皺著眉，輕喚一聲，「玉兒？」

  她木然開口，「不是要做嗎？你快些吧。」

  看她這副樣子，男人突然就沒了興致，解開了桎梏，起身退開。

  蕭無玉仍是躺在地上，微微蜷縮著身子，似乎這樣，就能減緩些五臟六腑的疼痛。

  一件披風罩下來，就著夜風，蕭無玉沉沉昏睡過去。

  陸銘遠抱著人雇了輛馬車回去，安置回漱玉軒後，沒有再停留，轉身離開。

  翌日，蕭無玉頭痛欲裂，灌了一碗醒酒湯，才稍微清醒一些。

  芷瑤一提醒，才想起來今天是陸老夫人回府的日子，除了要去上朝的陸銘遠，其餘人都要去正門外迎接。

  她急急梳洗一番，吩咐芷瑤把府內新做的衣裙拿出來。

  為了給老夫人留個好印象，府內統一做了新的衣衫，很是端莊華貴。

  蕭無玉正要更衣，手剛伸進衣袖，就聽見刺啦一聲，肩膀處的線斷開了。

  她細細看了一遍，有人為的痕跡，氣得一把扔在地上。

  管府內用度的，是程氏，她想看她在老夫人面前出糗，她又怎能讓這些人如意呢。

  換了件平日的衣服，蕭無玉把損毀的這套讓芷瑤勾了幾針，用托盤裝著，朝著陸汐柔的院子去。

  「小姐，您這身，真是端莊又華貴，老婦人見了，肯定會夸您的！」

  「那我好看，還是蕭無玉好看？」

  丫鬟昧著良心說了句，「當然是小姐您好看啦！公主連您一根頭髮絲也比不上。」

  「哼，算你嘴甜。」

  「嘖，好不好看還需要問別人，妹妹這麼沒自信？」

  蕭無玉跨進門檻，冷冷朝她看來。

  「蕭無玉？你來幹嘛？」

  「給你送禮啊，妹妹這身衣衫是好看，不過......」

  陸汐柔眯著眼，她又要耍什麼花招？

  「不過，不太適合妹妹。妹妹膚色有些偏黃，這淺灰藍，不太襯你。」

  陸汐柔一聽，慌忙朝妝鏡看了一眼，確是顯得膚色蠟黃。

  急得拿著粉趕緊往臉上拍了一層，可脖子仍是黃，和臉的膚色差了好大一截，更突兀了。

  她氣急敗壞地把粉撲一扔，朝丫鬟吼道：「還不快去給我換一件！」

  丫鬟犯了難，「夫人吩咐說，得穿新做這套，才能顯出對老夫人的尊重。」

  陸汐柔撇了撇嘴，母親老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打扮她，她有時也無可奈何。

  蕭無玉咧嘴一笑，「不如這樣吧，我和妹妹換，我這套天水綠妹妹穿上，膚色會提亮不少，妹妹不如試試？」

  陸汐柔心下狐疑，一把抓過那套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還真是顯白了一個度。

  「你有這麼好心？」

  蕭無玉笑了笑，「這衣衫都是婆婆準備的，我這套太嬌俏了些，我已為人婦不大適合，反倒是更適合妹妹這花一般的年紀。」

  既然是母親準備的，那應該沒什麼問題，陸汐柔揮手趕人。

  「我要更衣了，你先走吧。」

  陸汐柔摸著這套的料子款式，比自己那套似乎更好些，頓時欣喜地換上。

  她比蕭無玉豐腴不少，這衣衫是照著蕭無玉量身定製的，她穿上略有些緊，不過，確是比之前那套更適合她，不用塗粉，氣色也顯得亮了不少。

  陸老夫人一行是臨近午時到的，程氏領著眾人候在陸府正門口。

  一看陸汐柔穿了蕭無玉那套衣服，心中大驚，還沒等開口，陸汐柔有些不悅地看著她。

  「娘，以後少給我做藍色的衣裙，難看死了，還是這天水綠的好看。」

  而原來柔兒的那套，竟然穿在了蕭無玉身上！

  程氏焦急不已，可老夫人的馬車已經停了，現在要換根本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囑咐了句，「你一會兒行禮時動作小些。」

  此時，一位衣著華貴的鶴髮婦人被嬤嬤攙著走下了車，她是先帝親封的一品誥命，眾人跪行大禮。

  忽然，刺啦一聲，突兀響徹，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陸汐柔衣衫的肩膀處，撕裂了兩個巨大的口子，露出了光裸的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