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替死鬼
2024-04-29 13:53:59
作者: 楚野狗
周毅沒再和那個陰沉男人多說,掛斷了電話。
徐痴虎想了想,問周毅:「這個電話號碼,要不要查一查?」
如果想要追蹤、查詢有關這個電話號碼的信息,以周毅現在掌握的資源還是不難的。
「沒這個必要。」
周毅笑著搖搖頭,「他敢這麼明目張胆的把電話打過來,明擺著就是不怕被追查,查了也沒用。真要是順著這個路子走下去的話,很可能就被帶到溝里了。」
在這種事情上想要做什麼手腳,那可真是太容易了。周毅實在是不想在這種遍地都有可能是坑的地方,浪費寶貴的精力。
「唔。」徐痴虎點點頭,也不多說。
「這個人……」
曹愚魯微微皺著眉,「……是不是那個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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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和電話那邊的陰沉男人的對話,曹愚魯聽的清清楚楚,也在腦海里分析、盤算了一遍。
他知道周毅的懷疑和大致思路,他本身也同樣抱有這樣的想法,只是難以確認。
「可能性很大,八成上下吧。」周毅皺著眉頭,說話時有點心不在焉的,「……但也沒辦法就這麼確認,信息量還是不夠……不過可以確定這個人在江城,他還是露了破綻了……嗯……」
說著說著,周毅神遊似的住口不言,眉頭緊皺,雙目有些失焦,似乎在苦思著什麼事情。
這樣的失神,在周毅身上實在罕見。
徐痴虎從沒見過周毅這種樣子,一時間大氣都不敢亂出,生怕打擾了周毅的凝神思索。
曹愚魯則沒那麼多顧忌,低聲問:「……你在想什麼?」
「……啊。」
被曹愚魯招呼了一聲,周毅這才回過神來。
自從掛斷這個電話之後,周毅就一直在思考一些讓他很在意的問題。
想來想去,周毅不單沒想出個頭緒來,反倒是越陷越深,在那些問題上投入了極多的注意。
「有些事情不大對勁,你們發現了麼?」周毅看了看曹愚魯和徐痴虎,沉沉的嘆氣,「不對啊……說不通的……」
「什麼事情?」
聽周毅這麼說,曹愚魯也皺起了眉頭。
他並沒有發覺有什麼值的周毅做出如此反應的事情。
徐痴虎更是茫然。
「齊鴻天為什麼要把事情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不惜代價,不擇手段的幹掉我,這我可以理解,但是把跟這種事情沒有關聯的普通人也扯到這種事情里來是什麼意思?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引起官方和法家的注意?」
「引起法家對他的注意,甚至讓法家下定決心對付他,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只是因為想殺我,所以壓根就不在乎這些事情?這其中的利益和風險可是不成正比。他是在墨家裡一步步爬上來的,如果連這種事情都算不清楚,恐怕早就沒他這個人了。」
「還是說,他有什麼依仗,能保證在他將事情鬧大的時候依然能讓他安全、順利的脫身?」
周毅緊皺著眉頭,「從宋濤死後,我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卻一直都沒能想明白。他這舉動等於是在作死啊……我跟他無冤無仇,他要殺我也不過是利益驅使,為了利益他就能使出這種同歸於盡的玩法兒?這個道理實在是講不清楚。」
「現在,他僱傭來辦事的人被警察抓了,他應該會認為我和警方有一定程度的合作吧?如果想的再深入一些,他很有可能認為法家的人已經在注意我,並且在這件事情里發揮了作用。」
「無論他的猜想是警方還是法家,他應該都能清楚的認識到,他針對我的行動導致第三方盯上了他。」
「在這種時候他還讓人傳話,向我強調他會『不擇手段、不惜代價』的幹掉我……他是覺得自己已經強大到可以對抗法家甚至官方,還是單純的想要找死呢?」
搖了搖頭,周毅說:「……這些事情說不通啊……有把我逼到這個地步的手段,他的腦袋肯定很好用。且不說能否超過我,至少不會比我弱太多,我都能看清楚的事情,他沒道理看不清楚啊……」
曹愚魯沉默了數秒之後說:「替死鬼……他有一個替死鬼,或者他本身也是其他人的替死鬼。」
周毅看看曹愚魯:「你是說,他是李思玄推到台前的替死鬼?而齊鴻天的替死鬼,則是那個已經被他們架空的柳武?」
柳武是那支墨家支脈明面上的掌權者,但已經被李思玄和齊鴻天架空了,只是一個擺在檯面上的傀儡和吉祥物罷了。
如果要背黑鍋,這個已經成了看擺設的「掌權者」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是這個意思。」曹愚魯說,「這樣就說得通了。」
周毅仍舊搖頭。
「我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但這還是不太合理。」周毅說,「替死鬼這種角色,用過一次就沒法再用第二次,屬於是珍稀資源。齊鴻天是李思玄的替死鬼也好,柳武是齊鴻天的替死鬼也罷,他們都是那種可以在大事上替死避禍的替死鬼,屬於是珍稀資源中的珍稀資源,和一般意義上的替死鬼還不一樣。」
「如果成功幹掉了我,齊鴻天或者李思玄就能做墨家鉅子了麼?幹掉我只不過是給他們騰開了一條路,讓他們有一個競爭的機會罷了,離墨家鉅子這個位置還遠著呢。就這麼一個可以說是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動用這種珍稀的替死鬼資源,真的值得麼?」
「或者是李青?」曹愚魯說:「用那個李青來當替死鬼?」
「那就差的更遠了。」周毅笑了,「李青不過是個奉命辦事的人罷了,小事上還能把他丟出去當替死鬼,大事呢?他這種命令的執行者,根本擔不住大事上的責任,背不住這個黑鍋。想背黑鍋也得有背黑鍋的資格,李青資格不夠。」
曹愚魯默然不語,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算了。」
周毅拍了拍手,結束了這個話題,「這件事情我自己琢磨就可以了,你們不用在這件事情上費心。只是在我徹底琢磨清楚這件事情之前,我們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小心些。」
曹愚魯和徐痴虎點頭稱是。
「現在咱們換了住處,以齊鴻天的能力,想要找到這裡來大概需要個兩三天的時間。」
周毅揉了揉太陽穴,「在這兩三天裡,我們必須做點能夠改變局面的事情。」
「嗯,好的……我知道了,你們自己小心。」
魏虎丘掛斷電話,拿著手機晃了晃,有些無奈的「嘿」笑著。
電話是在醫院守著張齊山的墨家人打來的。
醫院裡出了點事情。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情勢並不樂觀。守在醫院裡的墨家人把這個電話打過來,也費了不少功夫。
想了想,魏虎丘拿起對講機,清了清嗓子,「張權在哪兒?」
「房間裡。」對講機里有人回話,「跟他的女人在一起。」
唐鈞的襲擊之後,魏虎丘對張權的管制弱了很多,好歹是能讓他跟那些女人們獨處一室,找點樂子,身旁沒人盯著。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為魏虎丘知道張權壓力太大,得給他一個釋放壓力的辦法。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魏虎丘知道在接下來的兩三天內,應該是不會有新一輪的襲擊了——唐鈞和齊鴻天都知道自己帶著墨家人守在這裡,無論之前是如何設計幹掉張權的,眼下都得改換方式,重新計劃,在敲定計劃之前不會貿然行動。
既然如此,也正好讓張權跟他的那些女人找點樂子,放鬆放鬆。
真要是讓這個養尊處優的張大少一直處於壓力之中的話,魏虎丘還真怕他被這種壓力弄的崩潰了,適當的宣洩一下也有好處。
魏虎丘想了想,「告訴他,我在客廳等他,讓他馬上來見我。」
「好。」
別墅的一間臥室外,守在房門外的青年人放下了手中的對講機,走到房門旁。
這房間的隔音效果雖然還算不錯,但站在門外,青年人還是能聽到房間裡傳來的種種動靜。
眼下似乎正在興頭上呢……
青年人扯了扯嘴角,不輕不重的叩動房門。
房間內的聲響、動靜瞬間消停了不少,張權滿是不悅的聲音從房間內傳出:「幹嘛?!不知道我在忙著麼?!」
「甲哥想見您。」青年人的聲音不高不低,態度談不上冷淡,卻也絕對不算親熱,「他在客廳等您。」
「……」
張權沉默了幾秒,「……我等會兒過去!」
「恐怕不行。」青年人說,「甲哥說,讓您馬上過去。」
「……」
過了大概一分鐘,張權推門走出,身上裹著睡袍,一臉通紅,身上有一股複雜難言的味道。
「媽的,掃興……」
張權往客廳走去,問跟在他身旁的青年人,「陸仁甲找我幹什麼?又有什麼事?」
青年人目不斜視,「不清楚。」
媽的……
張權又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陸仁甲帶來的這些人總是冷著一張臉,對他的態度雖然還算客氣,但也是帶著冷淡和疏遠的客氣,根本就沒個笑臉兒。
擺他媽什麼臭臉……要不是你們有用,我非得……
張權心裡嘀咕著,發著狠,暗暗的發泄著他的不滿——他也只能這麼做了。
來到客廳,張權看到了已經在客廳坐下的陸仁甲。
看著對自己微笑的陸仁甲,張權腦後一涼,因為被打擾而引起的不滿瞬間被壓下了。
這個陸仁甲雖然臉上總是笑呵呵的,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雖然知道對方不會因為自己的不滿而將自己怎麼樣,但張權還是下意識的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被掃興了吧,張大少?」魏虎丘微笑著看著張權,「事發突然,我也不想這樣……抱歉。坐下說吧。」
「事發突然?」
張權打了個激靈,「什麼事?」
聽著魏虎丘的話,張權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先坐下吧……坐下。」魏虎丘的聲音緩和而有力。
張權忐忑的坐下,有些緊張,又有些茫然,「……出什麼事了?」
「嗯……」
魏虎丘看著張權,「我在醫院那邊的人傳來了消息,說是有很多警察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