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那啥不太準
2024-04-29 07:11:10
作者: 舞月踏歌
官子點點頭,出了門直奔中間的屋子,進了門發現李芙蕖和阮青緹也都在這邊,她倆正和沐雲笙一起抓羊拐骨玩兒。沐雲笙一見官子,跑到門口拉起官子的手:「回來啦?咱弟弟挺好的吧?聽說把我家沐瓜揍了,哈哈哈他倆真好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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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琪正坐在床上看棋譜,聽了這話冷冷說道:「好玩兒麼?」
「呃……」沐雲笙吐了吐舌頭,朝官子做了個鬼臉。
官子笑道:「沐琪姐姐,我過來看看你們。」
沐琪依舊坐在床上,說道:「不敢當。」
其餘幾個女孩子互相瞧瞧,都不敢作聲。官子也不生氣,禮數到了就好,沒必要糾結別人是否喜歡自己,她正要告辭,就聽見外面一片喧譁聲。有女子高聲說:「聽說有人搶了我們席家的爛柯令,快讓我瞧瞧是哪位高人!」
官子笑了:「這又是誰,頂著大雨來找我麻煩?」
說罷撐了傘出去,沐雲笙等人一見,也忙跟上,就連在屋裡休息的蔡青荇也跑出去給官子壯聲勢。
沐琪依舊坐在床上看棋譜,動都沒動。
官子幾個出了粹美居,只見門外站著幾個女子。
雨幕、夜色、油紙傘。
中間的姑娘穿黃衫,見到官子便把頭高高昂起,居高臨下說道:「想來這位就是官子了?」
官子道:「我是。」
黃衫姑娘高聲道:「你的丙申師姐前來討教!」
官子挑挑眉:「你誰啊?」
黃衫姑娘道:「我可是抱朴館席莫問。」
官子冷笑:「來了爛柯院,這兩年之中,就都是爛柯院學子,沒有道場之分。入門誓詞上說了,同衣冠,同志氣,師姐這麼快就忘了?」
「敢不敢來一盤?」
官子淡淡地說:「不好意思,不想下。」
這時候,住在蒼潤和惠風的丁酉男生聽到聲音都出來了,一見這陣勢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四大道場的少年們常有賽事,所以彼此都認識,都知道席家這位姑娘性子潑辣,最是難纏。
都是丁酉新生,怎麼能讓丙申的給欺負了?阮輕裘笑嘻嘻道:「莫問姐姐,你們出去賞菊,一路勞頓。今兒個還下了大雨,你剛回來,應該去歇著才是。」
席莫問叱道:「阮毛毛,你閉嘴,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蘭澈一見,連忙說道:「席師姐,天也不早了,有話明天再說。」
「呵呵,」席莫問道:「我可等不了明天。」
「行,」官子道,「那今天就都說清楚!金井欄!」
金井欄一聽官子召喚,連忙應了一聲:「在!」
「搬把椅子過來!」
「等著!」
金井欄三步並作兩步跑回屋,搬了把椅子過來。
席莫問冷哼一聲:「不用示好,我可不坐。」
官子笑笑:「又不是給你搬的。」
席莫問一口氣滯在胸口,哎呀我去,這臭丫頭是真不給人面子啊!
金井欄把椅子搬到官子身邊,很貼心地用袖子擦了被雨淋到的地方,等官子坐下,他又接過官子的傘,站在椅子後面給她撐著。
席莫問氣得牙痒痒,這男的哪兒來的,啊?官子從哪兒找來這麼聽話的狗腿子?
也不知道為什麼,沐雲笙那幾個姑娘覺得這一幕特別爽,官子坐著,她們舉著傘站在官子身後,旁邊還有十幾個男生,這氣勢!
雖然也不是什麼大陣仗,但是對面明顯弱爆了!
官子微微一笑,說道:「席姑娘,您今年多大了?」
席莫問捏緊拳頭,這種問題太討厭了!按自己設計好的,這應該是劍拔弩張的時刻,這要是答了官子這句話,那自己也太乖順了,要是不答,反倒像怕了她。
席莫問旁邊的一個姑娘道:「我們莫問今年十六歲,丙申年爛柯令棋手,嚇死了吧?」
官子唇角勾起:「這位姐姐,你想多了。」她看著席莫問,慢慢地說:「十六歲,在抱朴館薰陶十六年,棋應該下得不是太爛。既然考進爛柯院,那就應該勤學苦練,考個讓抱朴館驕傲的品階才是。」
席莫問翻了個白眼:「在爛柯院,互相切磋也是常事,我找上你,是看得起你。」
官子噗嗤笑了:「你們抱朴館是何苦,一個個偏要跟我過不去。」
席莫問咬牙道:「明明是你跟我們過不去。」
官子道:「席姑娘,你來這一趟內心應該挺窩火的,我猜你身邊的幾位姐姐,應該是去年考爛柯院乙字丙字的棋手,甲字號四大道場的姑娘,一定不願跟你趟這渾水,我說的沒錯吧?」
席莫問不屑地嗤笑:「她們那點兒心思我還不知道,看我們席家笑話,明明都是四大道場出來的,遇事也不幫扶一把,以後也別想我去幫她們!」
官子笑道:「不是人家不幫你,而是她們不認為抱朴館占理。我總覺得你們家的少年思路有些不正常,心胸也不是很寬廣。照這樣看,我覺得席姑娘你下棋可能沒什麼前途了。已經十六歲,如果家裡已經說了親,不如直接嫁人吧。」
「你——!」席莫問大聲道:「少廢話,下不下?」
「沒興趣。」官子道。
「是心裡沒底吧?」席莫問冷笑:「今天上午不是挺有能耐的麼?」
官子笑了:「是啊,是挺有能耐的。可那是上午,現在我既不奪你的爛柯令,也不想指點你,而且我能預見,贏你會贏得極沒意思,我幹嘛要跟你下?」
席莫問指著官子,氣得手都抖了,「我弟弟妹妹因你沒考進爛柯院,反倒便宜了玄微坊和弈司的幾個二流棋手,這帳咱們總要算一算。」
阮輕裘一聽不樂意了:「席姐姐,我們弈司的怎麼就二流棋手了?」
席莫問道:「若不是相知沒了舉薦函,同一組的李追能考上?」
弈司的李追剛滿十四歲,一聽這話實在很不高興:「這玩意兒還能賴我啊?誰弄沒了舉薦函誰負責,你們當姐的能不能有點擔待?」
「官子,」舉著傘的金井欄忍不住了,說道:「你知道嗎,我娘是個大夫。」
「哦?」官子顯得很感興趣,及時給金井欄捧哏:「你娘看什麼病?」
「我娘看得是女人病。」金井欄回答。
「哦哦哦,原來是個婦科大夫。」
「對,我聽我娘說過,女人不能太大氣性,火氣大的話,舌苔粘膩,小解的時候顏色深黃,出恭呢,呃……會幹燥,嚴重的話會帶血。口氣……」
「口氣怎樣?」阮青緹好奇極了。
「不是很清新,別人跟她說話,呃……不能靠太近。」
席莫問氣急敗壞:「不許再說了!」
她這邊一吼,金井欄也就閉嘴不說。大家望向席莫問的目光便有些奇怪,仿佛認定了她舌苔……小解……啥啥的。
氣氛一度很尷尬,阮青緹突然問:「脾氣很好的姑娘,不會這樣吧?」
「絕對不會!」金井欄道,「愛笑的姑娘,運氣都不會太差。」
阮青緹開心極了,金井欄又道:「剛才忘了說,氣性大的女子,那個啥好像不太準。」
哎呀我的媽,在場無論男女都聽得滿臉通紅,這可是個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啊,公然講這個,太難消化了啊啊啊!
席莫問尖叫一聲,跺腳道:「日子長著呢,你們等著!」說完也不敢再糾纏,火急火燎地帶著人走了。
雨中只剩下丁酉眾人,官子站起來,朝大家一拱手:「多謝諸位今天幫忙,官子記在心裡了!」
大家笑著說不必客氣,官子又道:「金井欄,你也挺厲害啊,我還準備再跟她說上一個時辰呢,你三句兩句就解決了。」
金井欄十分謙虛:「小官子,我這都是跟你學的,氣場一上來,腦子就好使。我覺得我站在你身後,這傘一舉,咔嚓,腦中靈光一閃,我就會噁心人了!」
沐雲笙道:「還咔嚓呢,別把你自己劈了。」
金井欄嘿嘿兩聲:「其實還有更損的,沒好意思說。」
沐雲笙點頭:「留幾分餘地也好,直接氣死了還得怪咱們。」
哄——!眾人笑開。阮青緹追著問:「更損的是什麼啊?你說出來樂呵樂呵唄。」
阮輕裘一個爆栗彈她腦門上,「怎麼就這麼好奇,回去睡覺去。」
大家笑著,然後各自散去,小李追十分納悶地跟在金井欄身後,問道:「撿漏哥,你快跟我說說,氣性大的女子,啥玩兒意不准啊?」
眾人哈哈大笑,金井欄隨口胡謅:「投壺,投不准。」
「怪不得!」李追道,「我跟著輕裘哥去過一次雅集,他們玩兒投壺的時候席姐姐從來不玩兒,原來是根本投不准。」
啊哈哈哈哈,眾男子笑得更加開心,心裡暗戳戳地尋思著啥玩意準不準的問題。